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那隻通體雪白的貓了,而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女人。
甚至在女人堆兒裡,也是比較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就這麼緊緊的挨着司辰時,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異樣,他竟然和我一樣,有着些許的緊張。
那雙原本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已經因着我突然的變幻而快速的轉開了。
他是不敢如此近距離的看着我嗎?
難道他是因着看到我而自亂陣腳了嗎?
我緊張又不失得意的想,司辰對我應該是有感覺的吧?
如果沒有感覺,他大可以依舊淡然的注視着我,不必有什麼不自然的。
我們兩個僵持了片刻後,司辰將藥瓶擱在我手上,說:“你自己塗吧。”
說着,他便準備走出房間。
我趕忙叫住他,說:“可是我的傷在背上!”
司辰的腳步微微頓住,我又說:“只是幫我塗個藥而已,你該不會不好意思了吧?”
“……”
見他一言不發,我便再次說道:“你怕了嗎?”
“怕什麼?”司辰淡定的問。
我知道他在強裝淡定,繼續挑釁的說:“你怕會愛上我。”
司辰在原地靜默了片刻,爾後便轉身走了回來,我見他薄脣輕抿,一副故作鎮靜的樣子時,便不由覺得好笑。
只怕這冷麪殿下,也只有面對我時,才能是這般模樣吧。
我心底竟升騰起絲絲的成就感。
司辰坐在牀邊,而我則是還保持着方纔的坐立位,將背部對着他。
我背上的白色輕紗已經被女管事的鞭子抽破,破口處侵染了少許的鮮血,血液不多,但因着是白色的,還是顯得觸目驚心。
我並不覺得在司辰面前褪下衣服有什麼不妥,當他站在我身後時,我便已經着手解開了衣帶,白色輕紗就這麼輕輕的從我肩上滑落。
因着我是坐着的,輕紗直接滑向了腰際,我又將垂在身後的長髮盡數捋到身前,將整個背部展現在了司辰的面前。
再然後,我緩緩的趴在了牀上。
司辰卻遲遲沒有動手。
我趴在枕頭上,偏頭看了看他,輕咦道:“怎麼了?”
司辰這纔有了反映,遂即坐在牀邊,將藥瓶的蓋子打開,一點點將藥灑在了我的傷口處。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觸碰到我,每一個動作都彷彿再刻意避開與我肌膚的接觸。
傷口接觸到藥的時候,有些灼熱般的痛感,我忍不住身子一僵。
司辰立刻緊張的說:“疼嗎?”
我點點頭:“有點兒。”
“我輕一些。”司辰說。
待司辰爲我上完藥後,我便毫不避嫌的坐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是面對着他的,雖說身前還有遮擋,可我的樣子還是讓司辰不由驚了一下。
我在他定定的看着我時,已經擡起兩臂,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心緊緊的貼着他的。
我說:“司辰,你感覺到了嗎?你就在我的心裡,它在爲你跳動着。”
司辰清俊的眉宇緊緊的皺着,那雙深邃幽諳的鷹眸裡燃着炙熱的火焰,他低啞着嗓音說:“你……在玩火。”
“我只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我心裡想的事。”
司辰猛然間將我推倒,受傷的背部接觸到牀板時微微泛着疼,但我並不介意。
他就這麼居高林下的看着我。
看着我的眉眼,我的鼻子。
最終,他俯下身來……吻住了我的脣。
在我們難分難捨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爾後便是一名侍從恭敬的稟告聲。
“殿下,南門將軍求見。”
這道稟告聲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澆下,司辰猛然結束了這個吻,將落在我身上的大掌抽回。
我慾求不滿的看着他,而他已經完全從方纔的狀態中抽離,沒有絲毫留戀的起身,整了整零亂的衣衫後,便出了房間。
房間裡還殘存着司辰獨有的男性氣息。
而方纔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只是我做的一場桃色的夢而已,現在,徒留我一個人面對着偌大的臥房發呆。
看來剛剛司辰對我做的事情,也僅僅只是身爲一個男人被女人引-誘時,做出的正常反映吧。
如果他真的愛上我了,怎麼可能會那麼毫無留戀的起身離開?
我扁扁嘴。
距離和北冥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多月。
按照今天的進度來看,距離真正得到司辰的愛,應該不遠了吧。
畢竟這已經是一個飛躍般的進度了。
我徑自琢磨着這些,一邊等着司辰回來。
可不知等了多久,我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仍舊不見司辰回來,最終,我更是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藍亞楠一起去找工作,給我們面試的經理嫌棄我是個孕婦,不予錄用。
藍亞楠一氣之下把那經理罵了一通後,挽着我出了公司。
看我心情低落,她就帶着我去吃甜點,說是吃甜食心情就會好。
我們坐在甜品屋裡,把拒絕了我的經理祖宗八代全都問候了一個遍,然後兩人相視笑了起來。
我笑着笑着就醒了過來。
恍惚間以爲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裡,正要喚藍亞楠的名字,卻驀然見到透過門窗鏤空照射進來的光線。
這是一間復古的房間。
窗戶與門上都有着精緻的鏤空雕花。
有幾縷陽光溫柔的落在我身上,暖洋洋的,分外舒服。
可我的神情卻不經意的暗淡了下來。
來到這個世界幾天時間了,除了遇見司辰外,便沒有什麼是值得我留戀的了。
也不知藍亞楠現在怎麼樣了?
更也不知道我是否還活在那個世界裡?
不過,那把匕首刺入胸口後,活下去的可能性應該很渺茫了吧。
如果我死了,我腹中的寶寶又會怎樣呢?
他是隨着我一起死了,還是飄去了司辰身邊?
太多太多的問題佔據着我的大腦,讓我瞬間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聽到吱呀一道開門聲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竟是以着人的樣子在這裡睡了一晚,脊背猛地一僵,立刻幻化成了貓的樣子,警惕的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