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郡主便得意的看着我。
我沒有理會她故意的示威,既然已經被關在這裡,我早就預料到自己定然不會倖免。
畢竟,我也身爲妖族的一份子。
而我的修爲也比大部分妖族的族人要強大許多,定然會是他們煉製妖丹最好的藥引。
之後郡主又相繼說了很多,無非就是向我炫耀她和司辰的事情。
許是見我根本沒有興趣再與她說什麼,她便也自知無趣,轉身離開了。
我呆呆的坐在暗牢中,癡癡的望着牢門外面。
對面還有幾個牢籠,只是那些牢籠都是空着的,彷彿他們是有意將我單獨關在這裡似得。
我不禁琢磨着,族人們究竟被關在了哪裡,他們之間又有多少人慘遭了毒手?
我還忍不住想,鳶和北冥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兩個定然已經知道我被捉住的事情,他們會不會來救我?
我在希望他們會來救我和族人的同時,卻也在糾結的希望,他們不要來。
因爲我還不知道司辰手下還有多少像南門將軍那樣的能人異士,他們的手裡又有多少可以將妖族人捉到的法寶。
如果鳶和北冥就這麼貿然行動的話,定然也會像我這樣,被捉住吧?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着,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周圍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這裡的守衛應該不多,看來他們是料定我不會逃脫了,又或者,他們故意拿我來作爲誘餌,引誘北冥與鳶來救我,然後將他們也一舉拿下?
耳邊再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這聲音不似郡主那般輕盈,反而多了幾分沉重。
我努力想感應到向我所在的牢籠慢慢靠近的是什麼人,可我身體實在虛弱,根本無法運用體內的力量。
我屏氣凝神的看着聲音傳出的方向,不多時,在忽閃的壁燈映照下,我看到一抹被燈光拉長的暗影,緩緩的向着牢籠逼近。
下一秒,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我立刻擰緊眉頭,狠狠的說道:“是你!”
我言語中的狠戾讓司辰微微怔了一下,可他並未說什麼,而是徑自走了過來。
我又說:“你是已經迫不及待要用我這具身子煉丹了嗎?”
司辰依舊沒有理會我,而是徑自將困住我的牢籠打開了。
我詫異的看着那扇開啓的牢門,狐疑的望着司辰,眼睛裡依舊充斥着滿滿的警惕。
司辰見我並未來到牢門邊,甚至還警惕的向後退着時,徑自邁進牢籠內,頃刻抓起我的手,將我往牢籠外面拉。
我被他一系列的動作驚呆了,詫異的說:“你在做什麼?”
“救你出去。”
我更是驚詫不已。
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司辰,他怎麼會好心的救我出去?
就在我滿心詫異的時候,已經被司辰拉出了暗牢,我發現外面的兩名守衛已經被打暈。
而司辰在拉着我掠過他們身邊時,沒有絲毫的停頓,依舊在一股腦的領着我往外面走。
待出來後,我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守衛森嚴的地牢。
而守在外面的那些守衛全都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有些人的身上與面部有着明顯的血跡,看來他定是對這些人下了狠手的!
我不禁偏頭看着司辰,這些都是他做的嗎?
他竟然爲了把我從地牢中解救出去,而不惜打暈打死了這麼多的守衛?
直到,我被他拉着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他這才放開了我的手。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說:“你爲什麼救我?你不是還準備把我煉成妖丹送給郡主嗎?”
司辰凝了下眉頭,靜靜的看了我片刻,爾後擡起手來,輕輕捏起一撮我的白髮,眼神裡充斥着滿滿的心疼,他說:“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
司辰怎麼這樣溫柔的對我?
他不是恨不得我死的嗎?
我漸漸硬起來的心,突然之間又軟了下來。
可是很快,我在意識到,他還殘害了那麼多我的同類時,已經軟下去的心,再次狠戾起來。
我不能因爲他救我,而抵消他殘害我族人這件事!
我怒視着他,說:“你把我放出來,就不怕我會一怒之下殺死你爲族人報仇嗎?”
司辰嘴角輕輕勾了下,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的族人也是我殺的,如你真的恨我,就立刻殺死我。”
說着,他將手中的劍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握緊那把劍,驀地將劍尖指向了司辰的胸口,可鋒利的劍尖抵在他衣襟上時,我卻怎麼也狠不下心將劍刺進他胸口。
我覺得自己痛苦極了,我也恨透了自己,恨自己明明知道他是那樣壞,可還是無法狠下心來。
“果然。”司辰突然嗤笑了一聲,笑容有些苦澀。
我凝起眉頭,對他的表情與這突兀的兩個字詫異了下。
下一秒,眼前的司辰卻徒然變成了北冥的模樣。
我驚訝不已,瞠大眼睛問道:“怎麼會是你?”
“是我。”北冥表情苦澀的看着我,說:“你很失望對不對?”
“我……我……”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而北冥早已一副看穿我想法的樣子,繼而又說:“雪,我以爲你會爲了那麼多被殘害的族人殺死他,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我不明白,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麼值得你爲他這樣的?”
說着,北冥又輕笑起來:“你以爲他回來救你嗎?別做夢了,他現在恨不得你死,恨不得用你這具身體煉製妖丹,去討另一個女人的歡心!”
“別說了……”
“醒醒吧,這世上除了我,不會再有人是真正在乎你的!”
“求你不要再說了!”
北冥說的道理我都懂,可這一字一句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承受的開始歇斯底里。
就在這時,周圍響起一陣腳步聲與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緊跟着,便有數不清的一衆黑衣人將我們兩個圍的水泄不通。
北冥正要帶我離開這裡時,那面大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天而降,罩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