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彎了彎嘴角,看着我的眼神裡噙着一抹如水的溫柔,讓我不好意思的別過臉。
我吱唔着說:“你掌管整個陰間,肯定比我懂的多得多,你指點我一下,這種時候,我該怎麼做,才能化解吳琳琳的怨氣?”
許是司辰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平心靜氣的詢問他,好看的眉眼再次彎了彎,諱莫如深的說:“想要化解它的怨氣,必須知道它怨氣的根源,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怨氣的根源……
我在心底默默咀嚼着這幾個字。
吳琳琳從始至終發生的那些事情,全都如同幻燈片似得在我腦海中放映着。
我在想,吳琳琳怨氣的根源應該就是秦哲吧,如果沒有秦哲,她也不會被那個噁心的地痞欺凌,最終,也不會發展到自-殺的地步。
司辰的話提醒了我,可是片刻的驚喜之後,我又立刻猶豫起來。
吳琳琳與何子彥的情況不一樣,畢竟何子彥的怨氣只是因着一個誤會,誤會解開了,它的怨氣自然就會消失不見。
可是吳琳琳,她怨氣的根源根本就不是什麼誤會,她所承受的那些傷害也是確確實實的,我該怎麼勸說她放下那些怨念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嘆息一聲。
不經意的與司辰對視,他依舊用那溫柔的目光注視着我。
我正要像剛纔那樣轉開目光,卻突然瞥見他嘴角微微勾着一絲戲謔的弧度,彷彿是在因着我的羞赧而覺得有趣。
看到他這樣的目光後,我便沒有再躲閃,反而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
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我終於敗下陣來,不悅的嘟噥道:“你別這樣看着我,別不彆扭?”
司辰嘴角的笑意中彷彿多了一絲絲的無奈,然後說了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他說:“突然有些懷念兩年前。”
我眉心緊蹙,狐疑的看着司辰,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
司辰只是笑,卻不再就這個問題跟我說什麼,這含糊不清的態度,讓我有些抓狂。
我正要再追問,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便從兒童房裡傳了出來。
我看向兒童房門口時,房門已經被打開,寶寶光着一雙小腳丫從裡面跑出來。
“媽咪,寶寶剛剛夢到櫻花了,好美喲!”
說着,寶寶圓滾滾的小身子便爬上沙發,爬到我的腿上,在我懷裡探出頭來,跟我講着夢裡面的情形。
寶寶的話讓我想起自己與蘇轍在櫻花樹下的吻,那纏綿悱惻的畫面現在想來,就像是發生在幾分鐘以前,甚至,脣上還清晰的保留着那絲甜蜜溫柔的觸感。
突然,司辰剛剛對我說的那句含糊不清的話又閃現在腦海中。
他說突然有些懷念兩年前。
難道……
我立刻轉眸看向司辰,卻迎上一對噙着幾許得意的眸子,頓時悟了。
真沒想到,司辰這傢伙竟然那麼陰險,故意裝作是蘇轍來佔我便宜!
我正要發飆,可懷裡敏感的小傢伙兒似乎感覺到了客廳內潛在的硝煙味道,擡起小腦袋看着我,用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問道:“媽咪,你在生氣嗎?”
我在愣怔了一秒後,慌忙說道:“……沒,沒有,怎麼會呢?”
聞言,小傢伙兒緊蹙的眉毛漸漸舒展,繼續跟我講述着他做的那個美麗的夢境。
看着可愛的小東西,我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的怒火掩蓋住。
現在想來,我才發覺這次回到兩年前時,經歷的事情都與往常不太一樣。
原本我以爲是因爲自己有任務的原因,纔會多多少少改變一些過去,可是現在才突然明白,至少有一部分和過去不同的經歷是司辰搞的鬼。
就拿蘇轍主動跟我拍情侶照這件事來說,真正的兩年前,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
我居然都沒有意識到,還傻兮兮的跟他睡在一張牀上那麼多天,還被他親了又親。
窩火啊窩火!
再次擡眸看向司辰的時候,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被寶寶纏着的我,只得趁着小傢伙兒不注意,狠狠剜了司辰一眼,可他根本不以爲然,依舊是那副欠揍的模樣看着我。
我真的好氣!
被寶寶纏着,我也沒能有機會去對面吳女士家裡看看情況,只得等晚上寶寶睡着了,才抽出時間。
從寶寶房間出來時,一道灼灼的目光便從客廳方向投射過來,我遂即與司辰對視了一眼。
他起身來到跟前,問:“你現在準備去?”
我心裡想着什麼好像永遠都瞞不住他,他總是能輕易洞悉我的想法。
我點點頭,說:“我想盡快化解吳琳琳的怨氣,讓她早點投胎。”
“我陪你。”
“不用。”我立刻拒絕。
想起他假扮蘇轍佔我便宜的事情就窩火,自然也不想給他好臉色,遂即陰陽怪氣的又說:“這點事情我這個陰差做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勞您的大駕。”
司辰眉心皺了皺,不惱不怒的問道:“還在生氣?”
我不滿的反問:“要換做你是我,被莫名其妙的佔了便宜,你會開心嗎?”
司辰嘴角突然勾起一彎邪肆的弧度,眼神極其曖昧的看着我,說:“我會開心的發瘋。”
說話時,那雙深諳的鷹眸裡迸射着能夠蠱惑人心的情火,像是電流一般,從我的眼睛迅速通向四肢百骸。
我斂去身上及心裡那些怪異的感覺,伸手去推開已經逼近的他:“懶得理你!”
司辰條件反射般的握緊我剛觸到他胸口的手,動作十分溫柔,我沒怎麼用力便將手從他掌中掙脫出來,然後逃難似得出了門。
站在門口,還能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
司辰這傢伙,真是可惡透頂!
我收回憤懣的思緒,轉而看像吳女士家緊緊闔着的房門。
因着平時與吳女士沒什麼交流,並沒有熟悉到不分時間去她家裡串門。
而現在又是晚上九點多鐘,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藉口敲開她家的門,只得將自己的身型在空氣中隱去,爾後一縷幽魂似得穿過面前緊鎖的防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