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認識它!”
我立刻壓下司辰的手,生怕他將掌心裡凝聚的力量朝着角落擊過去,這陰氣的主人可抵擋不住司辰的一掌。
司辰詫異了下,但還是緩緩收起了掌心中所凝聚着的力量,與我同時看向眼前黑漆漆的客廳一角。
房間內灰暗如斯,可我還是在黑漆漆的角落裡看到了一抹身影。
它有着半顆頭,那醜陋的外貌與熟悉的氣息,即便是許久不見,仍然能讓我想起它究竟是誰。
它就是這棟房子的原房主,因着是自殺身亡,沒有辦法離開這裡,才時常在這裡遊蕩。
此刻,它正蜷縮在角落裡,身體抖得像是篩糠,看樣子被司辰嚇得不輕。
我轉眸看了看司辰,後者對着我微微皺了下眉頭,一副很是無辜的模樣,我不禁抿嘴一笑,再次看向原房主,安撫道:“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原房主的鬼魂擡眼看了看我,又看看司辰,仍然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我忍俊不禁,趕忙繼續肯定的說:“放心吧,他也不會傷害你。”
我的話音落,原房主的鬼魂這才微微放鬆了一些,然後他結結巴巴的對我說:“我……我看到吳……吳琳琳……投胎去了……所以……”
我這才恍悟。
吳琳琳當年也是自殺身亡的,照理說它是不具備投胎資格的,可司辰與崔鈺判官對它網開一面,它才又能夠投胎轉世。
想必,原房主的鬼魂也是因着吳琳琳的事情,才主動找上了我。
而我也曾經答應過會幫它,雖沒有給過它肯定的承諾,可我還是覺得它在人間遊蕩這麼久,從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應該給它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如此想着,我便轉眸,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司辰。
畢竟這樣的大事,還需要司辰來拿主意。
迎上我的目光後,司辰便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用我再說什麼,他便率先開口說道:“這件事明早你和崔鈺商量吧,畢竟他纔是掌管生死簿的陰司。”
司辰的意思就是他不會干涉這件事情咯?
我原本還覺得會有些難度,可司辰竟然不會插手,那崔鈺判官那裡應該就比較好辦了。
然後我轉眸看向原房主的鬼魂,說:“到底行不行,明天我再給你答覆。”
原房主聽後很是開心,連連給我道謝。
我趕忙又說:“你先別忙着謝我,如果我真的幫了你,到時再謝我也不遲。”
原房主又跟我道了幾聲謝,之後便隱沒在漆黑的空間裡了。
客廳內只剩下我與司辰兩個,我們面面相覷了一眼後,司辰突然彎下身,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猛然間將我打橫抱起,惹得我驚呼一聲。
因着擔心會被寶寶聽到,我趕忙又捂緊嘴巴,爾後便被司辰抱進了臥室裡。
次日一早。
我想着前一天晚上曾答應寶寶,要親自爲他做早餐的事情時,猛地驚醒,然後就發現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
我動動身子,身上傳來一絲無力與痠痛感。
這樣的感覺驀地讓我想起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
要不是司辰昨天夜裡對我欲與欲求,我也不會睡到這麼晚纔起來,答應寶寶的事情也不會食言。
我伸了伸筋骨,起牀進了浴室。
出來時,我隱約聽到客廳裡有司辰與人對話的聲音,仔細聽下來,我才意識到那聲音的主人是崔鈺。
我換好衣服來了客廳,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司辰,以及畢恭畢敬站在他身邊的崔鈺判官。
因着我的記憶大部分都屬於這個時代,看到他們將尊卑分得這麼清楚時,還是有些彆扭。
可我尊重他們老思想,半夜沒有說什麼。
司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
我這纔來到他跟前,坐在他的旁邊。
“不是有話要與崔鈺判官說麼。”
想起昨天晚上見到原房主的事情,我突然有點兒感動,沒想到司辰不然沒有持反對意見,還主動幫我請來了崔鈺判官。
表面上看,司辰的做法其實挺讓我對他刮目相看的。
畢竟他身爲酆都大帝,只要他想辦的事情,動動口就會有無數陰司照着他的意思去辦。
他若想讓一縷遊蕩的孤魂投胎轉世,自然也是意見及其簡單的事情。
可身處在這樣高位的他,仍然沒有直接去幹涉下屬的公務,而是將自己當做一名旁觀者,讓我來親自去和崔鈺判官說。
當然,這些僅僅只是表面上看而已。
司辰的做法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那便是我的身份,我身爲酆都大帝的妻子,開口跟崔鈺判官要個投胎的名額,量他也不會拒絕吧?
這就是司辰腹黑的所在。
他表面上看沒有干涉這件事情,可他的不干涉其實就等同於縱容了。
果不其然,當我向崔鈺判官開口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應下了我的請求。
我很是開心,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原房主。
只是原房主的修爲太淺,根本無法在白天現身,我只得壓着心底的雀躍,等到晚上再告訴它。
崔鈺判官走後,我才意識到房間裡的安靜,狐疑的瞅了瞅司辰。
“寶寶和熊熊醬呢?”
“去幼兒園了。”
“幼兒園?!”我吃了一驚。
寶寶還好說,可是想到熊熊醬那隻可怕的九頭幻靈,萬一一個不小心在幼兒園裡現了原形,豈不是會嚇死人?
況且,我可是親眼見到過九頭幻靈生吞下一具屍體,連渣都沒剩,萬一它餓了,把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們吃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
看着我驚悸的表情,司辰忍俊不禁,他一再安撫我說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非要讓司辰帶我去寶寶所在的幼兒園看看究竟。
看到兩個小傢伙兒在幼兒園老師的帶領下,和其他正常的小孩子一起玩時,我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從幼兒園出來後,我突然想起藍亞楠。
自從她親自將虞卿的屍體安葬之後,我一直忙着吳琳琳的事情,也沒能顧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