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枝節橫生

張煥仰天一笑道:“久聞大相虛懷若谷,我久欲一見,只是近來公務繁忙,一時難以離開隴右,若有機會我定當前往邏些拜望。”

那使臣也呵呵一笑,“雖說唐、吐兩國交好,但真正與我吐蕃打交道的還是張都督,路過金城郡,我便想前去拜訪,但都督手下說都督已進京述職,所以我緊趕慢趕,就想在長安與都督飲酒結交,卻沒想到咱們在鳳翔見到了。”

兩人正寒暄時,城內又趕來一隊軍馬,皆是唐軍裝束,爲首揚鞭者卻是一文官,不到五十歲,白麪長鬚,舉手間隱隱有幾分裴俊的風采,這自然就是裴家重臣,太僕寺卿裴伊了,他是今回全權前往吐蕃會盟的吐蕃使。

在他身後,鳳翔節度使李莫也緊緊跟隨,裴伊老遠便看見了張煥,裴瑩是他們裴家的寶貝,裴家長輩人人喜歡,自然對張煥這個侄女婿也愛屋及烏了。

“賢侄,還記得我否?”

張煥向尚贊婆歉然笑了笑,便欣然迎了上去,連連拱手道:“四叔一路辛苦了。”

“辛苦還好,只是邏些地勢太高,我難以適應,還是回長安好啊!”裴伊與張煥兩馬相錯,他拉着張煥的胳膊笑道:“在金城郡見到了瑩兒和侄孫,恭喜賢侄了。”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事,便有些詫異地問道:“賢侄這纔剛去長安,怎麼又回來了?”

張煥見李莫在身後,倒不好多說什麼,便給裴伊使了個眼色。不露聲色笑道:“党項人問題沒有徹底解決,近來有蠢蠢欲動的跡象,裴相擔心他們或在新年發難,便命我返回防備。”

這時,李莫上前向張煥乾笑兩聲道:“說起來這次還多虧裴使君從中周旋,一力擔保撫卹金不缺,我鳳翔的的局勢才穩定下來,上次未讓張使君入城,多有得罪了。”

“哪裡!哪裡!”張煥客氣地笑道:“鳳翔局勢穩定是重中之重。若不是李使君勸阻,我這兩千人進城,不亞於火上澆油,若真鬧起來,我張煥豈不成了罪人。”

“原來張使君也是識大體之人。”

李莫看了一眼裴伊,他地臉慢慢沉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既然鳳翔局勢已穩,那就請張使君下令,屯於鳳翔與開陽交界處的兩萬軍隊可以回去了。”

裴伊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也是剛剛聽說張煥趁蜀亂佔據了隴右,正搖頭之時,現在又得知張煥竟然要發兵鳳翔。再聯想到張煥提前返回,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張煥想要趁鳳翔軍心不穩之機再奪鳳翔,這絕對不行,這不僅會毀了張煥的聲譽,而且會危機朝廷的力量平衡。

一時。他竟沒有細想張煥給他施眼色的深意。便語重心長對張煥道:“賢侄,現在朝廷處於動盪之中,穩定比一切都要重要,請賢侄以大局爲重,多做對大唐有益之事,莫要被外人看了笑話去。”

張煥淡淡笑道:“我是擔心鳳翔局勢失控。所以才屯兵邊界。若李使君不願意我多事,那我遵命便是。只是鳳翔再亂,李使君不要再來找我。”

說着,他又對裴伊道:“只是那裴相國那邊

不等張煥說完,裴伊便斷然道:“賢侄儘管退兵,裴相國那邊我自會去解釋。”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煥立刻叫來幾名親兵,取出一塊金牌交給他們,又叮囑了幾句,親兵領命,立刻縱馬飛馳而去。

處理完退兵之事,張煥便拱拱手對裴伊道:“我再休息半日,在鳳翔買一些物品,我也要回去了,四叔可有興致與我再細談一下?”

“不了,吐蕃使臣急着要去覲見太后和皇上,我們路上已經耽誤,必須得走了。( )”裴伊向張煥拱手一禮道:“賢侄,咱們後會有期!”

遠處,吐蕃使臣尚贊婆也欠身向張煥行一禮,大隊人馬便浩浩蕩蕩出了城門向東而去,一直等吐蕃使臣及裴伊一行走淨了,李莫纔對張煥笑了笑道:“適才張使君說只歇息半日便走,不如到我行轅去,讓我來盡一番地主之誼。”

張煥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擔心自己言而無信,所以要盯住自己,他便微微一笑道:“李使君放心,我張煥從來不做無把握之事,既然李使君不放心,那我去軍營歇息半日,買完東西我便走。”

說完,他調轉馬頭向城外行去,李莫也不阻攔,一直等張煥走遠了,他才招來幾名手下囑咐道:“派人盯住他們,若張煥有異動,要立刻向我稟報!”

軍士領命,遠遠地跟着張煥一行,且說張煥剛出城,他立刻將昨晚護送胡鏞的親兵叫來問道:“你們可知道那人現在在哪裡?”

“回稟都督,我們還有弟兄盯着他,能很快便找到。”

張煥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去把那人帶到我軍營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和昨晚扎帳篷不同,今天張煥的隨行軍隊駐紮在一座軍營中,有現成地營房,各種設施齊全,條件要比昨晚好了許多,李莫想得也周到,他一早便命令鳳翔郡的幾座大酒樓給軍營送來了大量的酒菜,其用意便是不讓張煥的軍隊零散進城。

張煥進了大營,右郎將李志遠立刻將他迎到一座寬大的營房之中,營房是土木結構,前後三進,雖然談不上佈置奢華,倒也乾淨整潔,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崔寧和兩個小丫頭去了裡屋,張煥卻顯得心緒不寧,他揹着手在房間來回踱步。又不時站在窗前,凝視着遠方鳳翔城高聳寬闊的城牆。

這時身後傳來了溫和地笑聲,“都督可是對如此輕易放棄取鳳翔的機會而感到有些可惜?”

張煥聽出是胡鏞地聲音,他笑着轉過身,果然是滿頭銀髮的胡鏞站在門前,冬日的陽光映照在他微笑的臉龐,充滿了長者地溫情和善意,使張煥原本對他有些防備的心結也一下子解開了。

“先生請坐!”

張煥請胡鏞坐下,既然他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張煥便不再隱瞞,坦率地笑道:“其實我最初的想法確實是想利用鳳翔兵亂而取之,而不是裴相國所說只短暫佔領,但總覺有些不妥,現在雖然放棄了,又感覺十分可惜。心裡患得患失,確實很矛盾啊!”

胡鏞默默地注視着張煥,十分用心地聽着,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又彷彿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溫良恭謙的主公也曾同樣爲放棄兵權、進京爲太子而患得患失,自己也是這樣坐在他對面。細細地開解他地心結,本朝有秦王掌君權而逼宮地先例,今上豈能不防?

事隔近二十年,自己又同樣坐在他的兒子面前,上蒼對人世滄桑的安排。竟是如此奇妙麼?胡鏞心中忽然充滿了感動。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這一生就將交給這對父子了。

他努力剋制住心中的激動,用一種平和地口吻緩緩道:“這隻能說明都督地眼光變得長遠了,鳳翔不過是都督眼前地一座小土丘,只要都督需要,可以隨時跨過去。只要都督在鳳翔郡前保持着強勢兵力。我想對於崔圓來說,這不拿比拿還要讓他倍感壓力。對於都督而言,也就意味着可以放手大幹,而無須忌諱朝廷的非議,我還是哪句老話,西征河湟可以使都督得到最大地政治資本,此時都督行棋的重心不應在東,而是在西。”

張煥輕輕地點了點頭,“先生說地話是金玉良言,張煥記下了,下午我便要返回金城郡,不知先生以爲我當務之急應是什麼?”

胡鏞微微一笑,他伸出兩個指頭道:“就是八個字,兩句話,政通人和、積極備戰。( )”

政通人和、積極備戰,張煥喃喃唸了兩遍,忽然起身向胡鏞深施一禮道:“請先生細言!”

胡鏞點了點頭,道:“其實你在河西做得一些措施很對,比如軍戶制,用土地換士兵,可以極大的提高士兵們的士氣,讓他們意識到他們的利益和都督的利益是一致地,這樣一來,不管是誰帶兵,都無法改變士兵對都督地忠心,可以在隴右中繼續推廣,這是其一;其二便是扶持中小地主,打擊豪強地主,都督儘量不要觸犯他們的利益,相反,要成爲中小地主的代言人,比如他們的子弟可以擇優錄用爲官,軍隊和地方官兩手都要抓,這樣,才能讓隴右真正成爲都督後盾,將來都督也才能放心去京中爲官,這就叫政通人和。”

“那積極備戰呢?”張煥又問道。

“積極備戰不需要我多言,我只有兩個建議,一個是都督要建立細密的情報網,河湟、長安、河東、河北、山東、劍南等等,都要佈置人手,另一個便是都督要儘快解決銀川郡的東党項人和靈武郡地段秀實,不要讓他們成爲別人牽制都督地棋子。”

胡鏞的一席話有些是張煥想到地,但有些卻是他首次聽聞,比如打擊豪強地主,依靠中小地主,這就讓他眼前爲之一亮,彷彿撥雲見日一般,使他前方的道路變得清晰起來,看來得到胡鏞確實是自己的大幸。

張煥再一次站起來向他深施一禮,“先生之言,張煥銘刻於心,將來我必有重報!”

胡鏞卻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我不要你什麼重報,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先生請講。”

胡鏞深深凝視着張煥,他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答應,將來我的勸告無論多麼刺耳,你都不得尋藉口殺我!”

張煥怔住了,他低頭沉思半晌,忽然嘆了口氣道:“以人爲鑑,可知得失。太宗從諫如流,終得貞觀之治,我張煥起身毫末,豈能不明此理,先生之事,我答應了。”

胡鏞捋須長笑不語,這時,門外傳來親兵的稟報聲,“都督。鳳翔城中之人已經帶到。”

“讓他進來!”張煥隨即對胡鏞低聲道:“在離開鳳翔前,需要向裴相交代清楚。”

片刻,兩名親兵帶進一人,只見他約三十歲,目光冷峻、皮膚微黃,身材高挺而削瘦。顯得十分精明幹練,他前天晚上來過虢縣,不過張煥卻沒有見到他。

他見到張煥,立刻上前躬身一禮,“在下是鳳翔軍判官韓慶,參見張使君!”

“原來是韓判官。失禮了!”張煥欠身笑了笑,隨即命令手下道:“給韓判官上坐!”

兩名士兵立刻拿來一張絨毯,在韓慶面前鋪好,韓慶擺了擺手,“李莫已經派人盯住都督。我不能久呆。我們就長話短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張煥臉色一沉,毫不客氣道:“我已調開陽郡駐軍和隴西郡駐軍共兩萬屯兵鳳翔邊界,只等鳳翔軍亂,便可行動,但韓判官卻讓我失望。鳳翔郡局勢平靜。我無法動手,這讓我怎麼向裴相交代?”

韓慶也嘆了口氣。無奈道:“我知道都督已經準備就緒,本來鳳翔軍心已被我挑亂,正是動手之時,不料昨天卻橫生枝節,太僕寺裴使君正巧回到鳳翔,他不明情況,擅自向軍中擔保,使得軍心又穩定下來,下官勸之不及,也沮喪得很。”

張煥也長出吐一口氣,恨恨道:“一個時辰前,我進城正好遇見了裴使君,他勒令我退兵,並說一切由他去給裴相國解釋,我被迫無奈,已答應了。”

說到這,張煥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注視着韓慶,韓慶忽然明白了張煥的意思,他其實已經放棄了這次行動,而要自己將責任推給裴伊,韓慶心中很爲難,他本來是想勸說張煥強行佔領隴右,可人家已經不想擔這個惡名,自己人微言輕,也勸不動他,思量半天,韓慶終於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張煥說的確實是唯一地辦法,否則裴相追究起來,自己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好,我立刻發信給相國,將都督之意如實稟報!”

“這不是我意思。”張煥見他耍奸,便冷冷道:“如果你想活下去,那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向裴相國稟報,否則我會不小心在崔相國面前說露了嘴。”

對方赤裸裸的威脅使韓慶背上的汗刷地下來了,他深知朝中權力鬥爭殘酷無比,自己已經卷入其中,韓慶連忙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低聲道:“下官明白,報告中自當寫出都督的盡力。”

“你去吧!”張煥的笑變得異常和藹可親,“以後我自會派人和韓判官聯繫,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你。”

看着這個可憐的韓判官一腳深一腳淺地離去了,張煥長長伸了個懶腰笑道:“好了,傳令弟兄們拔營,回家!”

半個時辰後,數千軍終於浩浩蕩蕩地離開鳳翔,向隴右開去。

長安,裴府,裴俊是在半天后收到了鳳翔韓慶的鴿信,此時,這封長長細細地信卷正平鋪在桌案上,裴俊則揹着手惱怒地在房中踱步,讓他惱怒的不僅是這次行動失敗,還有張煥順勢回了隴右,而沒有重新返回長安。

這說明他並不熱心自己這次右相之爭,裴俊甚至懷疑張煥取鳳翔本身就沒有誠意,他居然說沒有藉口而無法行動,那他取隴右時爲何又敢冒天下之大不惟,難道他認爲得了隴右,就不需要自己了嗎?

“這個兩面三刀地傢伙!”裴俊低低地罵了一聲,卻又無可奈何,現在他沒有精力去找張煥算賬,朝中的局勢這兩天忽然發生了鉅變,使他奪取右相之路變得有些艱難,一時崔圓已向太后乞病,正式推薦吏部侍郎崔寓升任戶部尚書,接替他右相之職,同時推薦李勉爲尚書左僕射。

崔寓接替崔圓是在裴俊的意料之中,崔圓其實也並沒有退出官場,而是躲在幕後指揮。這些裴俊心中早有數,關鍵就是那個李勉,他近來忽然變得異常活躍,竟主動聯繫到朱派進京的弟弟朱滔,幾次和其會談,從而掌握瞭解決蜀中危機的主動權,又頻頻拜訪宗室和太后,大有自立山頭之意,崔圓也看出這一點。所以才推薦他爲尚書左僕射,同時讓自己地兒子崔賢調爲吏部侍郎,而空出地禮部侍郎一職,他卻推薦給了李勉的長子,原大理寺少卿李平。

這讓裴俊又恨又急,如果他反對。則會得罪李勉,將李勉推向崔黨,而如果他贊成,這人情卻是崔圓的,李勉同樣有可能會傾向於崔黨。

這樣一來,自己好容易在內閣佔據的上風。一下子又被崔圓拉平了,甚至反而會變成劣勢,事到如今,裴俊也不得不佩服崔圓的老謀深算,讓出個無足輕重的禮部。卻使自己奪取右相地計劃泡湯了。

本來張煥若奪取了鳳翔。或許還能給崔圓施加強大的壓力,可是現在,裴俊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難道自己真沒有福氣升爲右相嗎?

就在裴俊長吁短嘆之時,數百名宮廷侍衛護衛着太后崔小芙地鑾駕停在了右相國府的門前。

今天是正月初五,是崔家祭祖的日子。一向冷清地相國府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近百名崔家在長安爲官地重臣紛紛攜家小趕到了崔府。

崔家的祠堂在山東清河縣,但在相國府地後園修有一座靈位堂。專門給無法回鄉祭祖的長安崔家人拜祭用。

祭祖的程序繁雜,這些雜事都由即將出任吏部侍郎的崔賢負責安排,崔圓身體無法動彈,屆時將有子弟來擡他去拜祭。

不過崔圓此時卻哪裡也不會去,他躺在病房中,正接待着一位重要地崔家之人,便是不請自來地太后崔小芙。

自從得到張煥地一封信,崔圓便知道張煥不會配合裴俊地奪相計劃,也就是說他不會趁機進佔鳳翔甚至關中,這使他去了後顧之憂,雖然他曾極力反對宗室入閣,但在事關崔家的核心利益面前,他讓步了,於是,他連下妙棋,將一直左右徘徊不定,甚至有些偏左的李勉成功拉攏。

“小妹能記得自己是崔家之人,這讓大哥十分欣慰,過去大哥對你有些刻薄,那也是怕別人非議我們崔家的緣故,希望小妹能理解大哥地苦心。”

崔圓地語氣異常誠懇,崔小芙的忽然到來使他領悟到了什麼,他不求李勉偏向他,只要李勉處於中立,那他就有辦法阻擊裴俊的計劃,這其中最關鍵的人物,便是一直被他冷藏的太后崔小芙。

他知道李勉是忠於太后,也就是說崔小芙的態度將決定着李勉那至關重要地一票,而現在崔小芙不請自來,她地真實目的會不會就是爲了提條件而來?

崔圓地預感並沒有錯,今天崔小芙並非是爲祭祖而來,後天便是新年大朝,而新年大朝的議程暫時還是由崔圓擬定,她已經不想再成爲大朝中的木偶,她要借新年大朝來顯示自己的存在,這就必須在議程上作修改。

儘管崔小芙是崔家之人,但崔家並不代表她的利益,她的利益在宗室,所以如果崔圓不答應她的條件,那李勉那一票便將毫不遲疑地投向裴俊,這就是她崔小芙最大的利器,聽了大哥貌似誠懇的解釋,她淡淡一笑道:“過去的事情我或許會忘記,或許會記得很清楚,這就看大哥以後怎麼做了。”

崔圓半天沒有說話,他沉吟良久,忽然道:“我可以適當放權給你,但這個權力不能超過先帝的權力範圍。”

崔小芙卻搖了搖頭,“不夠!裴俊還答應過我參加內閣會議的資格,我正是看在你是我兄長的面上,才把機會給你。”

“小妹!”崔圓眉頭一皺,不滿地責備道:“你怎麼這麼任性,事關我崔家根本利益,你怎麼能被裴俊的蠅頭小利所誘,忘了自己是崔家之人?”

“崔家之人?”崔小芙冷笑了一聲,“哀家現在是大唐太后,今天是特來探望崔相國的病勢,若相國病重,哀家將考慮讓裴相國接任右相,而左相哀家會推薦太子詹事李勉擔任。”

“你!”崔圓見她這麼絕情,他怒火中燒,目光憤怒地盯着她,崔小芙卻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哀家會給相國一點時間考慮,現在哀家回宮,明天上午之前,相國若沒有答覆,那哀家就將去和裴相國商量大朝的安排,崔相國自重吧!”

崔小芙說完,優雅地一轉身,便離開了崔圓的房間,她還沒有走出房門時,崔圓忽然長長地嘆息一聲,“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

宣仁三年正月初七,新年大朝拉開了序幕,這是一次改變大唐權力格局的朝會,崔圓最後一次參加了朝會,在先前的內閣表決中,以四比三的表決結果,吏部侍郎崔寓正式升爲大唐中書令右相,而太后崔小芙也第一次旁聽了內閣會議,並在表決右相前先她提出了安撫蜀中朱,緩和目前的戰爭危機的建議,她提出冊封朱爲劍南節度使、懷化大將軍,而朱之弟朱滔封爲銀青光祿大夫,同時崔小芙又提出封隴右節度使張煥爲天寶縣公,實封食邑一千五百戶。

她的提議得到了新任尚書左僕射李勉的全力支持,也勉強得到了大多數內閣成員的同意,但就是這一次開頭,使得崔小芙從此走上了權力大道,也使大唐的權力格局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第322章 安西戰略(十二)第111章 馬球謀士第322章 安西戰略(十二)第229章 厲兵秣馬(二)第176章 意外的消息第7章 林芝堂(下)第116章 裴俊的策略第276章 朱泚之死第124章 玄武門之變(中)第341章 朝政懈怠第45章 年夜飯第75章 爭兵權(四)第108章 真正的較量(中)第158章 打破僵局第381章 江淮風雲(八)第293章 巴陵遇刺第71章 射胡月(四)第35章 碎葉風雲(十六)第198章 事關重大(下)第351章 時機成熟第353章 張府賑災第64章 使回紇第17章 相親會第187章 蜀郡突變第355章 餘震未消第269章 風雨將至(下)第387章 最後的較量(下)第231章 厲兵秣馬(四)第371章 步步連環(上)第17章 相親會第39章 綁佳人(下)第104章 爭奪家主(六)第136章 鏖戰會郡第361章 放下武器第241章 奇襲成都(下)第77章 狹路逢第194章 隴右來信第107章 真正的較量(上)第55章 滅頂之災第16章 順水情第220章 千里奔襲第394章 泄密事件(上)第184章 上國小使第48章 重大決策.第222章 風雲突變第51章 聯姻難第117章 皇后的決定第193章 各讓一步第135章 謀取河西(下)第6章 林芝堂(上)第120章 爾虞我詐(一)第155章 會見崔圓第320章 葛邏祿人(四)第120章 爾虞我詐(一)第69章 射胡月(二)第130章 三渡黃河(上)第23章 碎葉風雲(四)第281章 指點迷津第257章 鳳翔之變(中)第372章 步步連環(中)第201章 隴右收官第33章 碎葉風雲(十四)第332章 家事曖昧第257章 鳳翔之變(中)第152章 鳳翔訴情第249章 真實意第378章 江淮風雲(五)第261章 重建張家(下)第45章 碎葉消息第399章 水落石出第261章 重建張家(下)第391章 臨朝首日第33章 碎葉風雲(十四)第194章 隴右來信第284章 各逞心機(下)第135章 謀取河西(下)第70章 射胡月(三)第339章 無後爲大第201章 隴右收官第87章 長孫家(上)第6章 碎葉築城.第82章 憶往事第388章 大治開元第175章 党項人的商隊第77章 狹路逢第334章 國事煩憂(下)第23章 遇渭河第369章 重鎮興商第178章 烏鞘嶺的烽火第37章 碎葉風雲(十八)第100章 爭奪家主(二)第132章 三渡黃河(下)第383章 困獸猶鬥(中)第137章 帳篷春色(上)第130章 三渡黃河(上)第370章 舊愛新歡第327章 安西戰略(十七)第192章 崔圓妥協第43章 意外發現.第126章 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