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帶着面罩,不等明姿畫說完,便快速的掏出一把匕首緊緊的抵在明姿畫的脖子上。
沉聲說道,“跟我走!別耍花樣!”
明姿畫穿着睡衣,抿了抿嘴脣,思索着能逃離的可能性,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她斜睨一眼走廊的攝像頭,用手在空中划着一個大寫的字母。
人還沒站穩,就被那人強拉過去,摟着腰,作出親密的樣子離開了攝像頭的視線。
酒店的客服經理李文君是陸少峰安排在B市的聯絡員,風欽煬離開酒店買東西,欲去上官家的小劉吩咐她上來保護明姿畫的安全。
她走上來時,發現門是虛掩着的,禮貌性的敲門,敲了好幾次,見沒反應。
便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卻發現總統套房裡空無一人,腦袋瞬間就炸了,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卻不見任何蹤影。
李文君神色慌亂的掏出手機打電話,順便也把樓頂的花園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他們家夫人的身影。
“什麼時候發現的?監控上是什麼情況?”接到電話的小劉,不到3分鐘,便出現在李文君的面前。
從小劉嚴肅的表情裡,她感受到了夫人在爺的心中的地位不小。
看來這次闖的禍不小。
“我查看了監控,夫人離開的時間有十五分鐘了。”李文君緊張的解釋。小劉沉思不語,拿着手機撥打電話向陸少峰彙報,動用自家的關係線來查找,本身出自黑道,目前也不能確定是否是仇家找上門來。
如果報警,只能會增加夫人的危險。
李文君低着頭心虛的問道,“夫人應該沒事吧?”
倘若她不去大廳巡視一圈,直接上來,就不會錯過那幾分鐘了。
小劉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忽略李文君的問題,聲音有些顫抖,“所有出去的車輛都查一下!”
入住酒店的客人,都是身價不菲的人,小劉一時間也施展不開調查行動,只能等他們家爺回來了。
小劉剛回來幾分鐘,就聽見酒店辦公室門口很大的響動,大門被一腳踢開,在場的兄弟們慌亂的想躲閃,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強大氣場的人。
只有小劉一臉鎮定,因爲他認識來人是誰。
“怎麼回事?在自己的地盤都會出事,平時都養你們來幹嘛的?”
風欽煬站在門口陰沉着一張臉,低吼着。
風欽煬去商場的路上,本想浪漫一翻,難得他的小嬌妻第一次對他提出要求,雖然第一次給女人買東西,卻是樂得其所。
所以調轉了車的方向,打算去花店買一束花。
當他接到小劉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在顫抖,開車差點撞到路邊的行人。
人不見了。
他不確定是出自仇家的手還是蕭齊的挑釁。
其實,他最害怕的是明姿畫自己離開!
幾個兄弟心虛的擡着頭,驚慌的眸光裡帶着崇拜,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老大,卻是在對他們大火。
“二十分鐘前不見的,動用了內線,不在酒店裡,出去的車輛正在追查中……”小劉認真的彙報着,每吐出一個字就更加沉重一分。
他在懊惱自己太大意了,想着自家的地盤,所以放鬆了警惕。
“監控呢?”風欽煬的眼中泛着紅絲,咬牙切齒的低吼,此時此刻的他,恨不得把在場的所有東西混滅掉。
小劉急忙把桌上的筆記本轉過來面對風欽煬,伸出手指按了播放鍵。
風欽煬兩手插在褲袋裡,站在電腦前,眯着雙眼,極力控制着胸腔內兇猛的野獸破牢而出。
站在旁邊的兄弟們,包括李文君,小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雖然風欽煬沒有看向他們,依然能夠感覺到他們家爺身上散發的盛怒。
電腦裡的監控視頻定格在明姿畫走出的那一瞬間,似乎在和那位清潔工交談着什麼,兩人很親密的樣子朝走廊盡頭走去。
風欽煬耐心的看完,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輕嘆一口氣。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如他所料,這小女人,還是想離開他。
倏而眉頭蹙成一團,整個身子向前傾,把手肘撐在辦公桌上,手掌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聲說道,“把視頻重新調回去!”
小劉疑惑的彎腰把視頻拖回起點。
“停!”風欽煬摩挲着下巴的手停了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指着畫面,吼出來。
小劉明白風欽煬的意思,朝旁邊的技術員使了一個眼神。
旁邊的技術員走過來把視頻調成慢放。
風欽煬一直陰沉的臉,稍微有些緩和。
沒錯。
停留在屏幕上的畫面,明姿畫正對着監控的位置比劃着什麼?
似乎,在求助。
風欽煬眯着雙眼喃喃自語,“L?”
站在後面的小劉恍然大悟,夫人是在求救,希望監控室的人能發現什麼。
然而。
在看監控室的人卻麼發現有任何異常。
真是該死,大家都太疏忽了。
當他聽到他們家爺說出來的字母,首先聯想到的就是林芝,轉念又一想,他反而希望是林芝的所爲,不要是爺的仇家。
不然夫人是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的他,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脫口而出。
“怎麼會?林芝小姐正在醫院!不會是……”
小劉手上的手機在振動,瞄了一眼來電,停頓下來劃開屏幕,接聽電話,幾秒鐘後,臉色越發的變得難看。
他“嗯”了一聲掛斷電話,結結巴巴的說,“爺……上官家那邊傳來消息,林芝跑了!”
風欽煬緩緩的站起身,犀利的眸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聲音低沉,“最好祈禱夫人沒事。”
當務之急是要找出明姿畫的下落,而非責備這幫兄弟。
然而,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自己的小嬌妻,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綁架了。
簡直,天理不容!
“出去的車,查得怎麼樣了?”風欽煬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低沉的問道。
目前不是發火的時候,時間越拖延一分鐘,明姿畫就越危險。
“爺,上官老爺和上官大小姐求見!”一個精瘦的下屬推門進來,屏住呼吸的說道。
站在旁邊的小劉嘴角抽了抽,這時候,爺哪裡還有心思見其他人,除非與夫人有關。
他朝精瘦的下屬使了一個眼色,小聲的說到,“先出去!”
“等一下!”風欽煬劍眉一擡,完全沒在意上官家求見的事情,面容依舊陰沉,“查一下林芝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什麼!”
說罷站起身走到窗前,眸光犀利的眺望着遠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眉頭一直皺着,神經也一直緊繃着,沒有鬆懈半分。
小劉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五分鐘後,又折了回來,聲音有些急促,“有消息了!上官大小姐走時說林芝開走了她的車!”
風欽煬陰沉沉的看着小劉,深沉的眸光似乎要把他吞噬一般,“趕緊去查!人帶過來了沒有?”
小劉擡手看了一下表,說得利索乾淨,“馬上就到!”
他斜睨着風欽煬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安慰道。
“夫人很聰明,一定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等着爺去救她的。”
這並非他說恭維的話,他們家夫人的確很機警。
風欽煬漠然的點點頭,低垂着眼眸看手機。
不管是仇家還是林芝,衝着他來的話,現在也該打電話過來了。
然而。
手機卻一直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手中,沒有任何聲響。
門被推開。
兩個男人押着一個女人走進來,女人披頭散髮的低着頭,頭髮散亂的遮住了半邊臉。
風欽煬一臉陰鷙的走過去,伸手鉗制着女人的下巴,咬牙切齒的低吼,“明夫人,姿畫在哪裡?”
明夫人楊蘭緩緩的睜開眼,冷笑着,“我就是希望她生不如死,怎麼可能會告訴你……嗷……”
聽到這句話的風欽煬加大了手勁,兩眼猩紅,“她生不如死,你就會死不如生,我會讓你好好嚐嚐在地獄中的滋味!”
楊蘭對上風欽煬犀利的眼眸,眼中的驚慌一閃即逝,緩緩的扭頭看向一邊,淡淡的說道,“我早就一直生活在地獄中!”
風欽煬眯着雙眼,從旁邊的保鏢腰際抽出一把槍,扣動扳機抵在楊蘭的太陽穴處,臉色鐵青。
“明夫人是想選擇人頭分開,還是想掉在海里,整個人等着鯊魚一口一口的把你吃掉?”
楊蘭清冷的眸光裡帶着恐慌,忍不住的低吼,“她害死了我的女兒,奪走了我丈夫的愛,讓我喪失了一個母親和妻子的權利,我不應該恨她嗎?”
風欽煬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拿着槍抵着她的太陽穴,渾身散發着戾氣。
“少給我廢話,告訴我,她在哪?明夫人,你要清楚的知道,你們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讓她來償還!她……是無辜的!”
站在後面的小劉一臉慘白,自從他們家遇到夫人後,對其他女人,真是冷血無情!
興許風欽煬的話讓她有些動容,楊蘭淚滿盈眶,聲音軟下來,“我也不知道林芝把她帶到哪裡去,我只是負責幫忙把她送上了車!”
“查到了!上官大小姐的車開出了S市!”正在搜索定位的技術員盯着電腦畫面,驚叫出來。
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
風欽煬並沒有欣喜之色。
他倏而站起身,攥着楊蘭的手臂,毫無憐香惜玉的拖着她跟自己朝門外走去,邊走邊朝小劉吩咐。
“不用查上官小姐的車了,那車裡沒有夫人!”
被攥着的楊蘭,一臉詫異的看着明智的風欽煬,眸光中盡是欣賞之色,整個人冰冷的面容,漸漸回暖。
“我說……車牌號是**528!這車具體開往哪個方向,我就不知道了!”
……
車裡。
整個空間衝擊着冰冷壓抑的氣場,讓人喘不過氣。
風欽煬一手拿着槍抵着楊蘭的太陽穴,一手拿着手機遞給渾身哆嗦的她,沉聲吼道。
“趕緊給她打電話!”
小劉一邊開車,一邊接受組織裡兄弟們發來的定位地址,是駛向郊區的方向,郊區路狹窄,又錯綜複雜,一時間也找不到在哪裡。
風欽煬是心急如焚。
人不見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他害怕再耽擱一分鐘,明姿畫離危險就會接近一步,四個小時已經夠做很多事情。
楊蘭顫抖的伸出手接過自己的手機,伸出長滿細紋的手去撥打電話,幾秒鐘後,臉色慘白的看向風欽煬,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關機!”
風欽煬腥紅着雙眼,犀利的目光看向前方,低吼的命令在坐在前面開車的小劉,“開快點!”
小劉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加大碼力,向前開去。
……
另一邊,明姿畫被匕首抵着腰部走進了安全通道,被一拳打暈後,便毫無知覺了。
待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河堤邊的泥沙上,四周雜草叢生,透着無盡的淒涼。
她頭暈目眩的坐起來,警惕的看着四周,定了定神,才發現她這是又被綁架了?
不禁冷笑一聲。
果真像當年心肝說的,和A市八字不合,這是第幾次被綁架了?
“不用看了,整理方圓幾百裡都不會有人來!”她的身後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她猛地轉身,只見林芝臉色蒼白的坐在離她兩米遠的岩石上,擡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眼神充滿着恨意。
大概是因爲自己受傷的緣故,她的模樣看起來也很狼狽,似乎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明姿畫嘴角抽了抽。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的魅力可以大到,被情敵綁架。
她莞爾一笑,面容依然冷漠,“林芝,你抓我來沒用的,因爲風欽煬根本不愛我!”
林芝陰冷的笑着,完全忽略明姿畫蒼白無力的開場白,緩緩的站起身,雙手環胸。
“我有時候在想,老太爺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每次都在眷顧你,爲什麼會讓欽煬遇見你,你有什麼好?沒能力,腦子還裝滿水,他憑什麼這麼照顧你?”
明姿畫抿了抿嘴脣,緩緩的後退幾步,決定不要再激怒她,她聲音輕柔的說道。
“林芝,你只看到我幸福的一面,其實我也過得很辛苦,我不愛風欽煬,如果可以,我也想離開……”
“別在這裡假惺惺,欽煬就是我的命,我爲了他,投奔你前夫的懷抱,結果他卻不要我了,你算什麼東西?爲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做,就得到了他的寵愛,那些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林芝兩眼發紅,歇斯底里的嘶吼。
河邊的大風吹破了她的絕望的聲音。
然而。
並不妨礙明姿畫聽進去。
明姿畫伸手捋順被風吹亂的頭髮,咧嘴乾笑,“那也和我沒有關係啊,我是從頭到尾都被無辜的捲入你們之間的矛盾中的人!包括你和石珏!如果可以,我寧願你們三個都不認識。”
林芝眸光犀利的瞪着明姿畫,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把你帶到這裡嗎?一年前,我親自把你送到江裡,欽煬都已經快要忘記你了,我們很快就要和好,你爲什麼又要活着回來呢?你就應該死在江裡,不要回來破壞我的幸福!”
明姿畫眉頭緊蹙,眼中的恍然大悟一閃即逝,聲音低沉,
“你……真的病了,自己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情,卻在這裡理直氣壯的指責別人,總是理所當然的認爲別人的東西是屬於你的!你說我打擾了你的幸福,那你呢?你對我的生活難道就沒有打擾?”
河邊的風越來越大,四周的雜草被吹得一片片的貼在地面上,似乎也在跟着咆哮,看得人心惶惶。
林芝任由大風吹亂自己的頭髮,面容開始扭曲,“什麼別人的東西?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爲他做過什麼?我爲他付出了我的整個青春,你什麼也沒有做,就得到了他的愛……都是你的錯,你就應該死!”
明姿畫發現林芝的理智已經崩潰,不適合再繼續談下去,她瞄了一眼林芝後面的車,林芝的力氣比她大。
她清楚自己不會是她的對手,跑過去開她的車,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明姿畫眸光冷冽的盯着林芝,思索着自己身後的約莫八百米的處的公路。
想着受傷的林芝,應該不會跑得太快。
果斷的選擇往公路的方向跑,或許還能遇到一輛搭救的車呢?
心動不如行動。
她倏而轉過身,拼命的朝公路跑去。
然而。
她又再一次低估了林芝的體能,她怎麼就忘記了林芝是警校畢業的了。
才跑了兩三百米,林芝便追上了她,一手揪着她的頭髮,一拳就朝她的肚子狠狠的揮去,明姿畫一聲悶吭,整個人沒出息的趴到在地上。
痛都喊不出來,淚水在眼眶中嘩嘩轉。
她終於明白了林芝爲什麼能放心的沒有綁住她,因爲她根本就逃脫不了。林芝見明姿畫痛苦的表情,也泄了心頭那口氣。
“你跑不掉的,我今天已經想好了和你同歸於盡,既然我得不到,也要讓你和我一樣得不到。”林芝輕蔑的嘲諷着,一手捂住自己的在滲出血的腹部,聲音有些弱。
趴在地上的明姿畫,艱難的爬起來,這樣被揍已經是第二次,偏偏兩次都是出自這個女人的手。
明姿畫從小體育就不好,現在開始明白小學時,老師苦口婆心的勸說要德智體美各方面發展了,悔不當初啊!
想要對打,自己的花拳繡腿,敵不過人家一根手指頭,只能智取,然而這四周除了長着雜草,一根木棍或者石頭都沒有。
明姿畫的小腹一陣疼痛感襲來,不由得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額頭上沁出了冷汗,氣喘吁吁的說道。
“林芝,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愛風欽煬,我本來就要離開他了,你鬧這麼一出,卻加重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這是何苦呢?”
說完這句話,明姿畫鼻子酸酸的,眼中淚花砰然落下,滑下她的臉頰。
林芝沒有說話,眼眸依然冰冷的瞪着她,似乎在思考明姿畫說的真實性,幾秒鐘後冷哼一聲,“你當我是笨蛋嗎?沒想到幾年前你居然生下了他的孩子,你既然敢生,我就敢讓你生不如死,反生如今我也什麼都沒有了!”
說罷擡手又揪着明姿畫的頭髮,又是一拳狠狠的朝她的臉上揍去,用力過猛,揪掉了一把頭髮。
明姿畫被揍得頭暈眼花,幾秒鐘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趴在地上,被揪掉頭髮的那幾處,火辣辣的疼,還有臉……
天殺的,真是疼死人了,比生小心肝的時候還疼!
林芝丫的就是個變態!
林芝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笑着,“咱兩一起離開這個人世之前,你奪走我的東西,我要你以另外一種形式還給我!”
說罷就開始對躺在地上的明姿畫開始一腳一腳的踢過來,一邊踢一邊罵。
“讓你勾引欽煬……”
“讓你敢生他的孩子……”
“你在風欽煬身邊,只能是他的累贅,如果他的仇家出現,他定然會放棄自己保護你,你的存在只會加深他的危險!”
“與其讓他危險,不如我做這個惡人,動手解決掉你,保護他的安全!”明姿畫本身體弱,完全沒有機會能站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又被踢一腳。腹部的疼痛感越來越重。
那麼一瞬間,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大姨媽一向很準,不可能提前,難道是懷孕了?
想到這裡的她急忙伸手護着自己的肚子,任由林芝踢自己的頭,害怕肚子裡可能存在的生命被傷害。
林芝像發瘋了一樣,憤怒的情緒如同河水從崩塌了的河提處洶涌的朝四面八方涌出來,化成腳力,一腳一腳的踢在明姿畫的背上,腿上,頭上。
明姿畫要緊牙關,用最後的力氣拼命的護着自己的小腹……
一輛車急剎在五百米處的鄉間公路上。
風欽煬在車窗裡遠遠的就看到了林芝在狠狠的踢着什麼東西,雜草擋住了他的視線,知覺告訴他,被踢的那個東西就是明姿畫。
“住手!”車還沒停穩,風欽煬就推開了車門,從上面跳了下來,吼出的聲音都帶着顫抖。
他火急火燎的跑過去,看到明姿畫頭髮凌亂的趴在地上,乖巧的一動不動,猶如一個易碎的瓷娃娃,渾身都是淤青,地上鋒利的小石子把她的手、腳都割破了,渾身都染着血,也不知道是哪裡受傷。
風欽煬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兩隻手顫抖的伸過去觸碰着她,生怕她沒有了呼吸。
“欽煬……我的心好痛!”林芝捂住自己受傷的腹部,站在風欽煬的身後,淚眼婆娑。
後面跑過來的小劉氣急敗壞的一拳朝林芝的臉上揍去,剎那間,林芝掉落了門牙,踉蹌後退幾步,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後面跟上來的楊蘭走到林芝的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我是恨她,但是隻能是我欺負她,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林芝攥住楊蘭的手,忍着腹部的疼痛,咬牙啓齒,“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罷攥住楊蘭的手一扭,頓時便聽到了骨頭的咔嚓響聲,隨即傳來的便是楊蘭的哀號聲。
風欽煬完全沒有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他雙手顫抖的把明姿畫扶起來,屏住呼吸不敢說話,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捋順矇住了她臉龐的頭髮,眼眸睜大的看着她滿是泥土還粘着枯草的臉。
慢慢的把手放在她的鼻尖,試探她是否還有呼吸。
就在碰觸到她比較的那一瞬間,明姿畫嘴脣慢慢的蠕動着,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風欽煬,你……大騙子!”
說完便鬆懈下來,暈了過去!
他喜極而泣,眼中竟然有絲溼潤,趕緊把明姿畫抱起來往車的方向跑,邊跑邊說,“對對對,我就是個大騙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後纔有機會報復我這個大騙子……明姿畫,你聽到沒有?不可以睡覺……”
……
醫院急救室裡。
風欽煬兩手插在褲袋裡,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遠處的陸少峰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停在風欽煬面前,歪着頭問,“沒事吧?林芝已經交給警方處理!”
風欽煬一臉陰鷙,兩眼發紅,如同一直正在發怒的獅子,隨時會攻擊對方,“讓她一輩子也別想走出監獄,如果姿畫有個三長兩短,就讓她陪葬,還有……”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
一個二十幾歲的女醫生走了出來,感覺到風欽煬強大的氣場,不由得有些膽怯,聲音也說得不是很有底氣。
“先……先生,您太太懷孕了,所以現在不能用藥物……她醒來後可能會疼……”
風欽煬睜大深邃的眼眸瞪着醫生,驚天動地的狂吼,“我太太怕痛,想盡一切辦法減少……”
他頓了頓,眯着雙眼審視着醫生,“什麼?你再說一遍!”
女醫生身子有些顫抖,結結巴巴的說道,“您……太太懷孕了,我們考慮到胎兒……”
女醫生的話還沒說話,風欽煬就一手把她推開,衝進了急救室。
“喂……先生,不可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