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軒拗不過陸晚馨,也確實怕她晚上醒來傷口疼得睡不着,她纏上來的手因爲用了足夠的力道勾住他,嚴子軒光是看一眼就生怕她傷着了自己。
好像,這種保護已經在他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只要陸晚馨受到傷害,他都會情不自禁的去保護。
經過陸晚馨自殺這件事,嚴子軒好像無法再順着自己的心思去走了,無論他和林暖夏怎麼樣,都無法讓陸晚馨在一個人痛着。
三個人的感情,必須要有一個人受傷!
安撫好她後,嚴子軒揚了揚手裡的手機,“我出去打幾個電話,一會兒回來。”
聽到他答應下來,陸晚馨暗下去的小臉這才逐步揚起來,“那你要快點,我一個人好無聊。”
“嗯!”
嚴子軒儘量放柔聲線,轉身的瞬間,好看的眉宇卻覆上一絲疲憊。
他不是笨蛋,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陸晚馨的小心思,傷口在昨天換藥的時候他就看得一清二楚,並沒有多深,只不過,他不想這種意外真的發生在陸晚馨身上。
所以,他纔會這般默默的守着,不敢離開一步,是怕她真的胡思亂想做傻事。
出來陸晚馨的房間,他第一時間給陸景琛撥了電話過去,卻無人接聽。
嚴子軒清楚,這只不過是陸景琛給他製造的一個機會,讓他看清自己的心意,陸景琛那裡又不是沒有司機,完全可以派個人把林暖夏送回嚴家,或者怕麻煩,找個客房讓她休息也是可以的。
在外徘徊許久,嚴子軒點了根菸抽上,狹長的眸子落在黑漆漆的前方,刺骨的寒風中,他修長的身影被投射過來的景觀燈拉得老長。
他撥了林暖夏的電話,鈴音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想必真的醉得不輕。
前方很快竄出一道黑影,嚴子軒掐滅了菸蒂,手機已經被他很好的收了起來,只聽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馨兒睡下了?”
嚴子軒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良久才緩緩開口,“爺爺,我明天需要回家一趟。”
他的意思很明顯,在他回去的這段時間,希望老爺子能對陸晚馨上點心,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這兩天嚴子軒寸步不離的守着陸晚馨,足以說明這個男人對孫女的在意。
老爺子的態度相較於之前好了許多,也深知他是大孝子,再者還是已婚的身份,有些事情不好逼得太緊。
點頭答應下來,“明天白天我會盡量抽空陪着馨兒,你可以回去一下。”
還有公司的事情也是需要嚴子軒處理的,這些老爺子也清楚,男人不可誤了事業。
得到老爺子的首肯,嚴子軒緊繃的心也跟着放鬆下來,“謝謝爺爺,那我先進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別謝我,我是爲了我的寶貝孫女。”老爺子一手拍在嚴子軒的肩膀上,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子軒,在很多年前你就是我認定的孫女婿人選,這些,不光是你自己清楚,乃至整個江城的人都知道,你和馨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的一對?
嚴子軒下意識的蹙眉,他性感的脣抿的緊緊的,一句話沒說自行推門進去。
“子軒!”陸晚馨看他進來,歡樂不已,她特意把身子移開些,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都守着我好幾天了,也累,今晚允許你上牀睡。”
“你如果真體恤我,以後就不要做這樣的傻事。”
男人走過去,伸手幫她掖好被子,“你睡吧,如果被爺爺知道我們倆睡在一起了,明天我還能活命麼?”
他的話裡帶着玩笑的意味,可陸晚馨明白,也是在拒絕。
這麼久,他雖然還像以前一樣無微不至的關照她,心疼她,可作爲一個男人,都沒有想要佔有的*嗎?
她一個女孩子三番五次的主動也不像那麼回事,更怕在嚴子軒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這麼說了,陸晚馨也不好再說什麼,真的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生怕他半夜逃走似的,夜裡她都是伸出手來拽住他的手才得以入眠。
葉薇然喝醉了沒有像別人那樣耍酒瘋,她很乖巧的躺在牀上,陸景琛給她脫衣服,她只是貌似痛苦的皺了皺眉,從喉間發出一聲嚶嚀聲,聽得人心癢難耐。
她臉色酡紅,嘴裡吐出的氣息帶着濃厚的酒香味,是他喜歡的那種酒香味。
嗯,這女人的品位不錯,還挺會挑的。
男人眉間的印痕漸漸舒展開來,瞧着這樣的她,心海一陣盪漾。
他記得,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親密過了,那麼今天就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
之前爲了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晚飯時,陸景琛曾好幾次提出喝點酒,葉薇然都會拒絕,她的酒量不是特別好,也深知一旦醉了意味着什麼。
可以說,她不是一個很懂情趣的女人,甚至帶着刻板的嚴肅。
在男人眼裡,這種女人大多是無趣的。
可該死的,他就是很喜歡。
幫她洗了澡,男人抱着她從浴室出來,身體內的慾火早已在癲狂的叫囂着,如果不是怕葉薇然難受,剛纔在浴室裡他就該把她生吞活剝了。
醉了酒,他怕葉薇然會受不了那種姿勢,只能抱着她出來解決。
在女人模糊的意識裡,他俯下身,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迷迷糊糊中,葉薇然眯了眯眼,她頭疼得厲害,耳邊時不時迴盪着林暖夏癲狂的笑聲,偶爾,卻又反反覆覆聽到男人略帶疼惜的聲音在耳畔縈繞,“然然,如果很疼,就告訴我。”
“嗯!”她模糊的應了一聲,貌似嬌喘,蠱惑人心。
身體得到暫時的宣泄,陸景琛從她身上下來,去浴室拿了乾毛巾幫葉薇然拭去身上的汗水。
看着臉色紅得像血的她,男人嘴角的弧度上揚,目光一瞥,他便可以看到肩上鮮紅的抓痕,那是剛纔激情時,葉薇然留下的。
也只有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她才能更真實的釋放出自己的感覺,陸景琛確定,剛纔葉薇然應該也是享受的,畢竟,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都在附和包容她。
長期的運動,陸景琛怕她口渴,他幫葉薇然蓋好被子便下樓去倒水。
客廳裡亮着一盞通透的白色壁燈,男人敏銳的目光一掃,最後的視線定格在蜷縮在沙發內的女人。
陸景琛皺了皺眉,他擡眸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離他現在給嚴子軒打電話已經三個小時了,那小子應該是不會來了。
不多時,傭人從廚房出來,看到男人似乎驚了一下,“景二少?”
“你在煮什麼?”
“醒酒湯,林小姐醉得太厲害,吐了不少。”
醒酒湯?那葉薇然是不是也該喝一點?
傭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又怕自己沒照顧夫人而惹男人生氣,不管怎樣,她都解釋了一下,“您之前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您和夫人,所以……”
陸景琛朝她揮了下手,“多弄一碗,我一會兒給夫人送上去。”
傭人如獲大赦的點點頭,又去了廚房。
陸景琛也不想去管嚴子軒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他提醒下就行了,自主權還是在自己身上。
等傭人端着一碗醒酒湯出來,陸景琛空出來的手指了指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一會兒如果還沒有人來接她,拿個東西給她蓋上。”
“好的。”
進去臥室,陸景琛將脣抵在碗口,裡面的液體還有點燙,葉薇然也睡得很熟便沒去打擾。
放下手裡的瓷碗,陸景琛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幕上顯示四個未接電話,一個是嚴子軒的,三個分別是東苑和江澈的。
陸景琛伸手,煩躁的捂了下眉心的位置,他想着,既然江澈沒有找上門來,東苑那邊就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等到思緒回籠,碗裡的湯也涼的差不多了,他幫葉薇然翻了個身,讓她睡在自己的懷裡,擡起手將碗口對準她豔紅的脣,“然然,喝點水再睡。”
燈光下,葉薇然聽到男人的聲音,緊閉的眼眸微微裂開一條細縫,秀眉緊緊蹙着,那是對男人的不滿。
她睡得正香呢,半夜三更的喝什麼水?
她不張嘴,男人就一遍一遍的在她耳旁蠱惑,煩躁得不行。
葉薇然頭一次感覺,男人有時候囉嗦起來也是很讓人抓狂的。
“乖,喝了頭就不疼了。”
他的聲音似是帶了一種魔力,葉薇然小嘴微張,陸景琛趁機將裡面的液體灌入,她像個小孩一樣的吸允着,也許是真的渴了,後面的動作越來越急,以至於湯汁全灑到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並沒有生氣,他拿過乾毛巾幫她處理嘴角和鎖骨上的湯汁,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小心。
一次,他們剛纔僅僅做了一次,後來陸景琛還想要卻不忍心了,她的懇求聽在他的耳裡彷彿成了無聲的罪責。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想做了,竟然還能忍,他媽的竟然還憐惜一個醉酒且意識模糊的女人。
鬆開懷裡的女人,陸景琛這才發現他的身體還緊繃着,火熱的內心喧囂着不滿的亢奮。
陸景琛艱難的背過身,儘量不去看她柔軟絕豔的臉,他把牀頭櫃的燈光調暗,高大的身影在牆壁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剪影。
葉薇然舒服的哼了一聲,男人回過頭,只見她小嘴微微嘟着,像是宣泄着剛纔的控訴。
他身體一熱,緊接着步伐移開,背對着牀上的女人佇立在落地窗前。
葉薇然被男人這一折騰,加上剛纔喝了一碗湯,她大腦不是特別清醒,不過因爲光線的關係還是眯起了眼,昏暗的光線下,一眼就看到背對着她的男人垂在身側的兩隻手。
兩隻手?
葉薇然像是瞬間清醒了般,她趕緊睜大眼,像是打了雞血般充滿了活力,然而等她再去看時,男人的兩隻手,其中一隻已經戴上了黑色手套。
陸景琛換好手套轉過身來,葉薇然依然沉沉睡着,他掀開被子在牀的另一側躺進去,雙手很自然的穿過她柔軟的腰身,靜靜抱着她入眠。
葉薇然乖乖的窩在男人懷裡,她背對着他,男人並不知道她此時已經醒來,只是想着,如果她每天能有這麼乖,該多好,那樣的話,他也能少操點心。
葉薇然垂眸,男人那隻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環抱着她的小腹,映入她漆黑的瞳孔,葉薇然皺眉,努力回憶剛纔看到的情形,然而除了模糊的兩隻手,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印象涌動出來。
他越是不肯說,葉薇然只會越好奇。
帶着這個想法和身體的疲憊入眠,一睡便沒了時間。
葉薇然是在第二天中午清醒過來的,睜開眼的那一刻,她身旁空空如也,她習慣性的用手觸摸,上面還殘留着男人的餘溫,應該是剛走不久。
刻在身體內的疼痛,夾雜着昨晚模糊的回憶涌來,她隱約聽到男人的喘息聲,再次紅了葉薇然的臉。
酒後亂性,她就知道這麼好的機會,陸景琛是不會放過她的。
掀開被褥下牀,淡色的牀單上有他們昨晚曖昧過的痕跡,此時還來不及清理。
葉薇然翻箱倒櫃的找出事後藥,她藏得很隱蔽,生怕被陸景琛發現。
咔擦。
門把扭動的聲音傳來,葉薇然還來不及喝水嚥下那粒藥丸,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葉薇然握住玻璃的背的手緊了緊,臉色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她嚇得不知所粗,竟然忘了要喝水吞下去,一着急她想開口說話緩解這種氣氛,沒成想,藥丸卡在喉間,苦澀的味道頓時盈滿整個口腔,讓她渾身的神經都跟着酥麻起來。
陸景琛瞧了眼她忽然變白的臉色,男人焦急的走過去,“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葉薇然這才緩過神來,將手裡的水杯遞到脣邊吞了下去,卡在喉間的藥丸也隨着液體的涌入沖刷了下去。
“你沒去公司嗎?”
“爺爺給我放了婚假。”陸景琛鋒利的視線掃過垃圾桶裡還來不及清理的包裝盒,他眯起眼,薄脣的弧度凜冽。
爾後男人又像是想到什麼,陰霾的神色在看向葉薇然時又恢復如初,柔聲問,“頭還疼嗎?”
葉薇然,這次就放過你,酒後不宜受孕,這點常識陸景琛還是知道的。
再者,他問過醫生,葉薇然上次意外性流產有後遺症,最好是休息半年之後再受孕,無論對大人還是孩子都是一種負責。
算算日子,她能正常懷孕應該是明年開春,其實也不遠了。
只是葉薇然,你真的不明白嗎,這樣的情況下,我能讓你吃藥損害自己的身體麼?
昨晚,他做了避孕的措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自作聰明。
媽的!
陸景琛心裡憋着一口氣,既然她這麼不想留下他的孩子,改天他買一打避孕藥讓她吃,給她吃個痛快,吃個夠!
趁他慌神的功夫,葉薇然的情緒也穩定下來,即使真的疼得快要死去她也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露半分,更何況,她已經好很多了。
一旦她有天不想真心交付,所有的一切只想一個人默默承受,獨自選擇堅強。
陸景琛擡手拂去她額前散落下來的劉海,剛纔的想法也只是想想罷了,真正面對她,他是萬萬做不出如此惡劣的事的。
“以後別喝那麼多了,對身體不好。”
葉薇然難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敢相信他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裡面含着濃濃的擔憂,彷彿還帶着一絲警告與命令的口吻,聽得出來那是一種心疼的口吻。
昨晚,她很糟糕嗎,或者說了什麼話,刺激了這個男人?
這是這麼多日子以來,兩個人頭一次相處的這麼好,陸景琛心情不錯,他又怕說下去觸到兩人的雷區,提醒她,“林暖夏還在隔壁客房,我先下去,有什麼事再叫我。”
林暖夏還沒回去?
葉薇然過來隔壁房間的時候,林暖夏還蒙着被子沒起來。
她悄聲走過去,那丫頭睜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暖夏,你還好麼?”
林暖夏一聽是她,激動的掀開被子控訴道,“薇然,你男人真不是東西,我醉得那麼厲害,他就把我扔沙發裡,害我凍了一個晚上。”
“阿嚏!”
葉薇然抽了張紙巾給她,默默唸着,“沙發裡?”
林暖夏臉色還算正常,看上去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我是被凍醒的,然後自己找了間客房爬上來。”
葉薇然雖然心疼她,但有些事情她還是覺得有必要和她說明,或許,她不想林暖夏在這麼傻下去。
“他給嚴子軒打過電話,以爲他會,他會過來接你,所以才……”把你扔在沙發裡。
其實,葉薇然是最瞭解陸景琛的,他從來不會對別人的事情過問,如果不是因爲林暖夏是她朋友,說不定會直接丟出去呢。
陸景琛把林暖夏扔在沙發裡,就是想讓嚴子軒過來的時候看看林暖夏當時的慘樣,看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必要。
可笑的是,他們都太高估了林暖夏在嚴子軒心裡的地位,那個男人根本沒有來。
林暖夏又豈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不願把傷口暴露在任何人面前,笑着轉移話題,“我喝了你男人的酒,他會不會劈了我。”
“有可能!”
“切,小氣!”
從北山公寓出來,陸景琛特意讓司機送林暖夏回去,這期間他沒在和嚴子軒聯繫,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處理,完全是看在葉薇然的面子上。
林暖夏昨晚沒回急壞了嚴媽媽,就怕這孩子想不開連家都不想回了。
這期間,她還給嚴子軒撥了電話過去,那頭的男人卻淡然的說林暖夏在葉薇然那裡,很安全。
嚴媽媽對於他淡漠的態度氣憤不已,林暖夏一進屋,一聲暴喝傳入耳。
“嚴子軒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你務必給我回來,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陸晚馨有那麼多人照顧着,用不着你,你別忘了,你是誰的丈夫,誰的兒子!”
“哎,臭小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敢掛我電話啊你……”
林暖夏默默聽着,在嚴媽媽轉過身來之前她退了出去,這個時候進去,婆媳倆留下的無疑只有尷尬。
她不願嚴媽媽太難做,更不想因爲自己的事讓她去逼迫嚴子軒。
不情願得到的東西,捏在手裡不會甜的。
在外面轉了一圈,林暖夏打開手機,上面有三個未接電話,是嚴子軒昨晚打過來的,從今早醒來她就看到了,遲遲沒有回就是想讓嚴子軒把她放在心裡,最起碼,晚上下班後該回來看看她吧。
再次進去的時候,林暖夏已經收斂了這種情緒,很自然的問,“媽,子軒回來過嗎?”
嚴媽媽還在氣頭上,不過看到林暖夏,她頓時笑開,略帶着某種尷尬,“他,他先去了公司,說是晚上回來。”
林暖夏早就有心裡準備,並沒怎麼在意,她淡淡應了聲,好像並不怎麼在意嚴子軒有沒有回來這件事,“哦,那我睡一下,下午起來準備晚飯好麼?”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嚴媽媽聽得出來,她是有多期盼嚴子軒回來。
嚴媽媽也不好再提昨晚她沒歸的事,心疼的道,“好好,你先去休息,家裡的事別操心了啊。”
回到臥室,林暖夏的臉色漸漸暗下去,她身子抵着門板沉沉輸了一口氣,胃裡突然被某種東西刺激了一下,強烈的嘔吐感幾乎讓控制不住。
顧不得其他,林暖夏直接衝進浴室乾嘔起來,她從今早到現在根本沒有吃任何東西,葉薇然留她吃飯,看着那些油膩的東西她提不起半點食慾,藉口家裡還有事就回來了。
吐出來的全部是清水,難受得要死。
等這股不適緩過去,林暖夏整個人已經毫無力氣的靠在馬桶邊,疲倦得連起身都成了問題。
林暖夏不禁懷疑,陸景琛收藏的酒不會是假的吧,爲什麼她喝完之後就開始不舒服?
她本來已經睡夠了,可剛纔的嘔吐又抽去了林暖夏不少精神,等處理完,她貼着牀就睡着了。
臨近晚餐時,嚴子軒並沒有回來,林暖夏拖着疲憊的身軀,忍着膩味的油煙,準備了一個下午,做的全是嚴子軒最愛吃的菜。
好像無論她做什麼,都無法留住丈夫的心。
嚴媽媽在這期間打了不少電話過去,嚴子軒要麼掛斷要麼就是不接。
直到嚴父回來,嚴媽媽才得知嚴子軒今天晚上確實有應酬,她這樣做只會影響兒子的工作。
既然是這樣,嚴媽媽只能吃飯時和林暖夏說清楚,儘量去安慰她,“夏夏,子軒這兩天落下了不少工作,挺忙的,我剛給他打過電話,他還在外面應酬。”
林暖夏扯了扯泛白的嘴角,“沒事,我知道他很忙。”
她的淡然並沒有讓對面的夫婦放下心來,怕林暖夏不信,一向沉默寡言的嚴父也開了口,“夏夏,今天的工作是我派給嚴子軒的,等忙完這段時間,你們出去玩幾天。”
嚴父能這麼說,林暖夏心裡纔算寬慰一點,她知道嚴父是個很正值的人,不會用這種事騙她。
其實,只要嚴子軒不是和陸晚馨在一起,林暖夏就滿足了。
嚴媽媽一聽頓時覺得這個提議好極了,她給林暖夏的碗裡夾了不少菜,“夏夏,你要注意身體,多吃點,你看你,怎麼一個晚上沒回來,人都瘦了一圈。”
“我知道的媽,你們不用擔心我。”
林暖夏心不在焉的吃着飯,冬日就是這樣,碗裡的飯冷卻的快。
她吃得慢,到最後冰冷的飯粒嚼嘴裡,林暖夏的胃像是受到什麼刺激,當即噁心得想吐,可當着嚴媽媽的面她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想着,應該是昨晚喝酒太多,傷到了胃所以才這樣難受。
林暖夏不想讓嚴媽媽擔心,也不想別人認定她嬌氣。
當天深夜,嚴子軒酒氣熏天的回來。
男人身上的西裝外套有女人的香水味,一看就知道是去了那種場合,不過林暖夏知道,這是男人的逢場作戲,必不可免的,他能回來,就說明他在外面並沒有做什麼。
“林暖夏,昨晚我有打電話給你,你怎麼不接?”嚴子軒狹長的眸子輕眯,還能分得清眼前人。
林暖夏很慶幸,在這個時候他嘴裡叫的不是陸晚馨的名字。
“難受嗎,我給你去倒水。”睡了一覺,林暖夏感覺精神好了許多,看到這樣的嚴子軒她只覺得心疼。
嚴子軒拽住林暖夏的手,制止她接下來的動作又道,“確實難受,以後你別喝那麼多酒。”
林暖夏回首看向輪廓堪稱完美的男人,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他這是在關心她麼?
那爲什麼,昨天都沒有過去北山公寓接她。
只是這種慰藉僅僅存在了幾秒鐘,就被男人接下來的一段話給扼殺了,“林暖夏,你之前說愛我是嗎?”
嚴子軒一直都記得林暖夏那天說的話,特別是這幾天,反反覆覆在他腦海裡映出像魔咒般揮散不去。
林暖夏愣住,不知道嚴子軒這麼問的意思,她絕對不會傻到以爲他會說一句,我也愛你。
只聽男人含糊不清的道,“林暖夏,你是個好女人,娶到你我很幸福。”
所以呢?嚴子軒,你是因爲說不出口殘忍的話是嗎?
男人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妖嬈的色澤,林暖夏晃了眼,視線根本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嚴子軒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想說的話在她專注的眼神中又艱難的嚥了下去,面對這樣的她,他還是無法做到殘忍。
他剛纔說的是真心話,林暖夏確實是個好女人,不管誰娶到她都很幸福。
只是嚴子軒,你繼續拖下去,感情搖擺不定真的不好,傷害的將會是兩個女人,所以,做決定吧。
這樣想着沒錯,嚴子軒還是沒辦法開口,末了,他推了推她,“還是給我倒杯水吧,我難受。”
——
陸晚馨的傷在精心的護理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嚴子軒功不可沒,老爺子今晚很是高興,特約設宴款待了嚴子軒,還讓陸景琛和葉明娟過來陪同,好活躍活躍氣氛。
吃飯時,陸晚馨卻興沖沖的在陸景琛身邊坐下,男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挨着我做什麼?”
陸晚馨笑呵呵的湊過身去,像小時候那樣粘着他,“哎呀,哥,你不能娶了媳婦就忘了妹妹啊,讓我沾沾你身上的喜氣。”
她的那點小心思陸景琛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從小到大他就很疼她,現在要結婚了,她是害怕他心裡只有妻子,把她不房子心上了,故意逼迫嚴子軒做決定呢。
陸景琛抿着脣不語,他看了眼對面的嚴子軒。
後者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和老爺子歡快的聊了起來,他知道今天的這頓飯意味着什麼。
從陸晚馨受傷開始,他就寸步不離的守着,這些日子不少人都知道他留宿在陸家大院,閒言碎語已經傳出去,老爺子是拿陸晚馨的名譽在逼迫他。
雖然他和陸晚馨真的沒什麼,可外人又怎麼會這麼想。
而且他們一早就定下婚約,留宿於此在別人的眼裡是在正常不過。
嚴子軒清楚得很,他也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自己做決定。
陸晚馨是他從小想要保護的女人,經過這次的事之後,他無法再做到狠心對她不管不顧。
這種內心,從他十歲開始就刻骨的深入,那時的陸晚馨還很小,沒有母親的照顧經常會被圈子裡的人欺負,那時候他就發誓要保護這個柔弱的女孩,這麼多年的習慣又怎麼會戒得掉?
葉明娟作爲局外人不好插手這些事,但一聽陸晚馨這麼說,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老爺子撮合了陸晚馨和嚴子軒,暖夏要怎麼辦?
飯吃到一半,老爺子的目光轉向葉明娟,“明娟,再過一個星期你就是陸家的一份子了,準備好了嗎?”
葉明娟端起面前的酒杯,像是賭氣一般將裡面酒喝了個精光,“爺爺,這杯我敬您,謝謝您一直對我的照顧。”
頭一次,她用生硬的語氣和老爺子說話,坐在她身旁的陸景琛下意識皺眉,開口,“少喝點。”
她們姐妹心向着林暖夏,陸景琛深知葉明娟的不服在哪裡,就怕她喝多了露了馬腳,到時候豈不是功虧一簣。
老爺子也沒在意,點了點頭也跟着勸,“女孩子還是少喝點酒,別傷了身體。”
陸晚馨不屑的冷嗤聲,若不是礙於哥哥,她真想跑過去撕了葉明娟的嘴,葉家的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竟然上演姐妹同時伺候一個男人的戲碼,壓軸了雲淺!
總有一天,她要把葉家那對礙事的姐妹都趕出陸家。
不要臉,賤人一個,偏偏爺爺還當做寶貝似的撮合她和哥哥。
林暖夏的嘔吐現象不止沒有緩解,這兩天反而越發頻繁了,還有這個月一向準時的月經,想起來時已經推遲了十天。
心裡某個想法萌生,她再也坐不住,揹着嚴媽媽去了趟醫院確認。
得到的結果和她想象的沒有差別,懷孕一個月,林暖夏算着日子,應該是她和嚴子軒第一次發生關係時就留下了這個孩子。
依稀記得她和他的第一次,當時她那麼痛,又剛剛經歷世事,並沒想着要去避孕,林暖夏仔細的想起那一晚,除了疼痛,其實還有做女人的幸福。
多日不見笑容的臉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終於舒展開來,醫生說沒什麼問題,讓她以後切不可再飲酒。
林暖夏愧疚不已,回去的路上,她手捂着平坦的腹部,低低開口,“對不起寶寶,媽媽不知道你來了,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在這期間,她想了無數種告訴嚴子軒的方式,甚至在得到結果的那一刻就想打電話第一時間告訴他,不過,她還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知道,嚴子軒的本性是善良的,不然也不會對陸晚馨那麼執着。
回來的時候時間尚早,林暖夏在嚴家院子外下了車,進去便看到嚴子軒的座駕停在院子外,她欣喜的從包裡掏出化驗單,想直接衝進去告訴他。
然而剛走到門口,裡面的說話聲卻讓她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你以爲媽只是單單的喜歡林暖夏嗎,她無權無勢的一個無名小卒,倫身份地位根本配不上你,但卻是最適合你的人。”
“子軒,做父母的最想要的是自己孩子幸福,你沒了她,將來肯定會後悔的。”嚴媽媽情緒很激動,“你說說陸晚馨,她是什麼,空有陸家千金大小姐的頭銜,實則根本就是一個敗類。”
如此形容陸晚馨,嚴子軒應該是受不了的吧。
果然,下一秒,男人盈滿怒氣的聲線傳來,帶着一股子疼惜,“媽,請你注意你的措辭,馨兒從小沒媽已經很可憐了。”
“可憐?”嚴媽媽冷笑,恨不得一棒敲破兒子的頭,“呵,我看不到她的可憐在哪裡,難道你不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
“夠了,這些我不想再聽,這一次,我不想再聽你們的了,我只希望你們能支持我一次。”
話說到這裡,林暖夏想他們母子應該是爲此爭論好久了。
似是對這種爭吵疲倦了般,嚴媽媽嘆了口氣,再次開口明顯有服軟的跡象,“兒子,路是要靠自己走的,並不是我們做父母的不支持你,而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後悔!”
林暖夏拿着化驗單,她身子僵硬在門口,頓時心冷如冰。
她就說嘛,嚴子軒那麼快轉變,那麼快接受她,都是爲了嚴家夫婦,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因爲有點喜歡上她了呢?
“我不會後悔,馨兒是我一直想要娶的女人。”
嚴子軒的話一字一句像把冰冷的刀片,一塊一塊割在林暖夏的心上,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任寒風颳在她纖細的身軀上,抖着手將化驗單塞進包裡,懷孕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分享就被裡面的人硬生生的給抹殺掉了。
林暖夏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大腦也跟着眩暈。
“好,媽也不想逼你,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老爺子那邊也催得緊,等會夏夏回來,你自己和她說吧。”
看吧,連嚴媽媽都無力挽回了,那麼,嚴子軒定然是下了決心的。
“我知道,我今天回來就是和她說這件事的。”
“嗯,別虧了人家,她真的是個好孩子,媽媽捨不得。”嚴媽媽說到這兒,哽咽出聲。
林暖夏沒有勇氣再聽下去,她背對着轉過身,飄渺的視線望向黑沉沉的天際,想起小時候,她也是被拋棄的,幸好養父母收養了她,雖然童年不如人意,可到底把她養大了。
什麼纔是真正的可憐和同情呢?陸晚馨從小被陸家人捧在手心呵護着,那樣的人應該值得同情嗎?
林暖夏也不是要別人的同情,只是覺得陸晚馨真的很幸福。
她知道,嚴子軒一旦在明面上開了這個口,他們之間真的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今天回來,他是找她攤牌的。
那麼她的孩子,要怎麼辦呢?
縱然林暖夏傷心欲絕,可頭腦還清晰的很,嚴子軒既然那麼想娶陸晚馨,又怎麼會因爲孩子和她維持這段沒有愛的婚姻。
又或許,她真的想明白了,一段靠孩子維持下來的婚姻,根本得不到幸福,有朝一日陸晚馨再有個不測,這個男人還是會不管不顧的衝出去,忘了家裡還有一個傻傻等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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