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內,主角都走了再留下去也沒什麼興致。
幾個人從裡面東搖西晃的走出來,走在前面的人突然頓住,後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有人立刻拍了拍同樣醉得不清的嚴子軒,“哎,嚴子軒,那不是你們家的那位嗎?”
嚴子軒今日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早就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由兩個男人架着,聽到這句話後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視線很快聚焦在某個熟悉的身影上,迷糊的大腦頓時清醒了大半,面子當即有點掛不住。
前方通道不是陸晚馨又是誰,她拽着一個男人,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包房裡出來往另一個通道離開,想必喝得差不多了。
那邊是通往客房的方向!
這女人膽子還挺大,明明知道今天陸景琛的生日宴會在這裡舉行還帶男人過來,是故意做給他看的麼?不管因爲什麼,他決不能讓陸晚馨做出如此糊塗的事。
“你們先走!”嚴子軒朝衆人擺擺手吩咐,臉上的放蕩不羈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冷厲。
四樓是專屬VIP客房,金卡會員纔能有資格在上面休息,所以這裡環境異常的安靜。
砰!
“啊——殺人了!”一聲殘破的尖叫聲打破寧靜,陸晚馨抖着嬌弱的身軀震驚的看着身旁血流不止的男人。
陸晚馨的手被人強行拉開,受傷的男人霎時失去了支撐點,他幾乎沒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眼前一黑重重摔了下去。
嚴子軒喘息聲濃重,他拉過陸晚馨,而後單手扣住她,把她的身子抵在牆壁上,一隻手捂着她的嘴,朝空蕩的四周看了眼,“馨兒別叫,是我。”
陸晚馨痛苦的掙扎兩下,她想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從開始她就知道是他,就因爲是他所以陸晚馨才故意叫得那麼大聲,她想讓所有人都來看看,嚴子軒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有多可惡。
躺在地上昏睡的男子,腦部受到重創,鮮紅的血涌出染在深紅色的羊毛地毯上,紅色的液體當即吸附進去,使人看起來沒有那麼觸目驚心。
“我們離開這兒。”嚴子軒摟着她就要往外走。
人在着急的時候力氣也是不容忽視的,陸晚馨垂頭,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腕,嚴子軒疼得本能的鬆開手,陸晚馨已經跑到受傷男子身邊,她神情痛苦的的抱起昏睡的男子,犀利的眸光看向臉部扭曲的嚴子軒,“嚴子軒,你是不是瘋了?”
嚴子軒頭重腳輕,他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前一步,嘲諷的笑容從好看的脣角扯出,“陸晚馨,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對你幹什麼?”
他臉上沒有半絲的悔悟,沒打死這個男人算輕的。
陸晚馨喊了幾聲男人的名字,懷裡的男人根本沒有清醒的跡象,她手裡沾染了他的血跡,對嚴子軒的恨意越發濃烈,“那也不關你的事,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她頓了頓又道,似是一種挑釁,“我們,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嚴子軒眼角不可仰止的抽搐幾下,臉部線條越發冷冽,他擡起腳作勢就要去踹躺在地上裝死的男人,“就他,這個小演員?”
陸晚馨見他過來,死命抱住懷裡的男子,那袒護的一幕刺傷了嚴子軒的眼,他正要有所動作,陸晚馨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嚴子軒,別看不起人家小演員,他自力更生有什麼錯,不像你只會靠家裡的力量,還以爲自己有多高尚。”
這時懷裡受傷的男子動了動,他迷糊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的嚴子軒時明顯有怒火涌出,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陸晚馨看他醒來也跟着一口氣,隨後把他扶起,兩人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她眼裡的憐惜於心疼宛如一般利刃割碎了嚴子軒的心。
“清塵,我帶你上醫院。”
百里清塵對嚴子軒多少有點了解,他清楚自己的行爲已經惹怒了那個男人,這個時候決不能再生事端。在江城,陸,嚴兩家都是有名的大家族,據說嚴家就嚴子軒一個獨生子,從小捧在手心裡護着,他這個小演員又哪裡得罪的起。
嚴子軒愣愣的站在原地,視線聚焦在兩道越來越遠的身影上。他到底沒攔住那個女人,呵,這麼多年,他又有什麼時候攔住過呢?
從KV出來,兩人上了一輛的士車去了醫院。
“馨兒,我看……”百里清塵單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欲言又止。
陸晚馨吩咐司機開快點,視線落在他受傷的後腦勺,“少廢話,相信我,以後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百里清塵朝她看了眼,默默低下頭,“晚馨,你家裡不會同意我們的吧?”
聞言,陸晚馨目光微閃,撅着小嘴道,“哼,只要肚子裡有貨,爺爺即使再生氣也會答應的,到時候你得吃點苦頭。”
男人視線隨着往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態度堅定,“寶貝兒放心,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陸晚馨滿意的往他懷裡靠去,染滿鮮血的手握住他空閒的手,嘴角有幸福的東西溢出來。
地下停車場。
陸景琛的酒量向來很好,今晚卻有些醉了,和葉薇然肌膚摩斯到現在,他能控制實屬不易。
兩人正情緒高漲,車裡的空氣迅速升溫,關鍵時刻,男人意欲往下一步,葉薇然卻在這個時候喘着粗氣喊了兩聲,“不,不行!”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迷離的眼眯了眯,擰眉,薄脣吐出的氣息冰寒無比。
他生氣了!葉薇然能感受到,即使如此,她也不能不喊停。
這個女人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掉鏈子,天知道這有多考驗男人的耐力,在磨蹭下去他那個地方就要壞掉了。幾次三番都這樣,是個男人也受不了。
“陸景琛,你說過,不會輕易幫助別人……”葉薇然雙手護在胸口,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
“你說!”男人火大的怒喝,張口朝她肩上咬去。
該死的,她就不能做完再說嗎?哪怕是交易,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葉薇然默默承受,她皺着眉並沒有喊出聲,只是繼續剛纔的話往下說,“你答應我不許傷害程以銘,也不許對葉家下手。”
陸景琛胸口的位置劇烈起伏着,臉上的*被她潑得丁點不剩,深黑色眸底劃過一抹冷意,厲聲呵斥,“葉薇然,你只能選擇一個。”
“不許傷害程以銘!”她很快給出決定,幾乎連考慮都省了。
話落,車內頓時安靜下來,靜謐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葉薇然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她別過臉不敢看男人染紅的雙眸。她知道,又一次惹怒了她。
可是她沒有辦法,陸景琛的心思她猜不到,這些日子她是各種方法都用盡了,就是從他嘴裡套不出丁點訊息,她着急啊,也擔心葉明娟和程以銘。
果然,只聽男人幽幽的開口,“葉薇然,你會爲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既然是交易,葉薇然,你覺得我還有必要憐惜你麼?”
胃裡猛的竄起一股噁心,葉薇然在陸景琛親吻她的同時,控制不住的乾嘔出聲,“嘔……”
她這個動作無疑加深了男人身上的怒火,陸景琛單手扣住她的腰身,薄脣再次逼近,瘋狂得如同一頭髮狂的野獸,“女人,你死定了!”
葉薇然渾身癱軟,她只覺得頭目眩暈,心裡難受得不行,小手無力的抗拒着,“不,別……我,我難受。”
這個時候了她還裝?陸景琛就着停車場昏暗的光線瞧着身下的女人,她的話還在耳邊迴盪,對他的厭惡如此之明顯,胸腔內的怒火洶涌澎湃的燒着,蔓延至四肢百骸,幾乎喪失了原本的理智。他動作粗俗,葉薇然根本承受不住,還沒讓男人盡興便昏了過去。
感受到身下女人的異樣,陸景琛停止手上的動作,他擡眼,葉薇然那張慘白的臉暴露在他迷離的眸子裡,頓時,男人慌亂不已,驚懼的叫聲在狹小的空間內顯得異常清晰,“薇然,薇然……”
身下的女人,身體冰冷,冷汗從額角滲出,慌了男人的心。
陸景琛將她抱進懷裡,抖着手拍了拍她那張死氣沉沉的臉,“薇然,你醒醒,醒醒……”
嚴子軒從電梯下來,停車場內,陸景琛焦慮的聲音穿透過來,他混沌的大腦猛然清醒,朝四周晃了眼,很快找到了陸景琛的車。
扣扣扣。
車窗被叩響,陸景琛看到嚴在軒在外面給他做手勢,他沒工夫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把外衣披在昏厥的葉薇然身上。
打開車門,嚴子軒作勢往車裡探,“這是怎麼了?”
陸景琛沒時間解釋,他把包好的葉薇然從車裡抱出來,迅速吩咐,“開車去醫院,快。”自己則和葉薇然坐到了車後座。
一路上,葉薇然並沒有醒來,陸景琛把她發涼的身體死死抱進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他弱弱喊了幾聲她的名字,葉薇然皺了皺眉,那雙平時令他迷戀的雙眸還是沒有一絲睜開的跡象。
陸景琛慌了神,強烈的自責吞噬着他的身體每一個部位,厲聲道,“開快點。”
嚴子軒本就喝了酒,剛纔又受了打擊,此時能保持這個速度實屬不易,面對陸景琛的瘋狂,他只是往後視鏡內看了眼後面的情況,男人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愧疚之色。
這讓他想起當年藍瀾離開的那一年,陸景琛也是這樣的瘋狂,唯一不同的是,他所表達的神情不一樣。
到了醫院,葉薇然被送進了急救室,男士止步,兩個男人只能站在外面等。
這個點,醫院的人並不多,沉穩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刺得人耳膜發疼。
陸景琛看了眼緊閉的急救室,他煩躁的走到一邊抽起煙來,那雙本就深邃的眸子透過玻璃窗看向漆黑的夜,裡面的情緒冷冷沉沉。
“景琛,你還真的沒把持住啊。”竟然到車裡就把人給辦了,還如此禽獸的把人給弄昏了。
嚴子軒和他並肩而站,身體裡的酒氣經過一晚的折騰已經散去了大半,他壓低聲線道,“人家那小身板怎麼經得起你折騰?”
陸景琛抿着脣不語,指間的煙火忽明忽暗。
嚴子軒瞧着他冷峻的側顏,繼續吐槽,“我在想,今後如果一個女人伺候你這如狼似虎的身體,到底吃不吃得消。”
“你想多了,我們還沒到那一步。”男人總算開了口,好看的劍眉猶如打了一個死結。
對,他都還沒有開始,根本想不通那女人怎麼就昏了。
“沒到那一步?”嚴子軒輕念出聲,暗暗琢磨他話裡的意思。
這是他們的關係沒那一步呢,還是他們剛纔的親熱行爲沒到關鍵的那一步?
陸景琛懶得和他多說,扔了手裡的菸蒂,狠狠踩滅,沉痛的視線盯着緊閉的急救室門發呆。
葉薇然迷迷糊糊清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醫生按住她意欲起來的身軀,“你醒了?別動。”
“我怎麼了?”葉薇然身體痠軟,實在提不起什麼力氣,也就沒逞強。
醫生把手裡的資料遞過去,“你懷孕了,不能太動氣。”
轟!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丟出,葉薇然硬是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B超顯示5個週期,這個時期你們一定要注意,不能做太劇烈的房事。”到底是醫生,經歷的比較多,話就這樣毫無隱瞞的說出口。
葉薇然在震驚的同時紅了臉。
末了,醫生親自將從牀上扶起,拍了拍她的肩寬慰,“好了,沒事了,以後多注意就行。”
“醫生!”葉薇然像是想到什麼,急忙喚住了她。
“還有什麼問題麼?”
“我,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
等待一個多小時,陸景琛四處找熟人打聽,這時葉薇然已經從裡面出來,她由護士扶着,臉色蒼白的可怕。
陸景琛掛了電話走過去,接過護士手裡的活,焦急的問,“你怎麼樣?”
葉薇然咬着脣沒說話,精神看起來很不好,陸景琛這才意識到還有另一個男人在此,他看了眼前面的嚴子軒,“子軒,你先走吧。”
嚴子軒深知這個時候留下來不妥,有些話他已經沒了吐槽的*,點了點頭道,“景琛,我有話和你說,明天吧,我們約明天。”
繼而,他的視線又落在虛弱的葉薇然身上,禮貌的囑咐,“嫂子,你好好休息。”
嚴子軒離開後,陸景琛把葉薇然扶到座椅上休息,他甚至沒勇氣去看她蒼白的小臉,低聲囑咐,“你在這裡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葉薇然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什麼,本能的伸手拉住男人,嬌聲抱怨,“陸景琛,你還嫌不夠丟人麼,這裡是婦科。”
婦科怎麼了,他難道不該去問問醫生,他的女人到底怎麼了?
陸景琛站着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張憔悴的臉,猶豫不決中,葉薇然再次出了聲,“我好累,醫生說讓我好好休息。”
她都這樣說了,他還有什麼理由堅持。
男人順勢坐下來,伸手攬過她柔軟的身軀,心疼道,“好,我們先回去。”
陸景琛吩咐江澈把車開過來,醫院門口,他摟着葉薇然,不經意間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男人眯起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收攏。
葉薇然自然也感到了異樣,她順着陸景琛的目光看去,也嚇了一大跳。
是陸晚馨,她和一個男人上了的士。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晚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想讓人不亂想都難。
也難怪陸景琛會生氣了。
葉薇然很聰明的裝作沒看見,這是人家的家事,她沒必要操心。以陸景琛對妹妹的疼愛,葉薇然以爲他會追過去,沒想到陸景琛只是擁着她上了車,一起和她回了家,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一樣。
葉薇然在心裡暗暗腹誹,什麼狗屁親情,女人還是比妹妹重要吧!
“你剛纔到底怎麼了?”到底,男人還是有所懷疑的,等葉薇然沖澡出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葉薇然臉色依然不太好,她捂住胸口,神色很委屈,“我跟你說了難受,是你自己不相信。”
看她這個樣子,陸景琛滿臉的疼惜,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對不起,我以爲……”你是騙我的。
道歉的三個字從男人嘴裡溢出,震驚的不光是葉薇然,連陸景琛自己也被嚇到了。他鮮少對人說這三個字,可以說,幾乎沒有過。
可剛纔葉薇然的行爲真的嚇壞了他,他也意識到自己是真錯了。
男人尷尬的咳了兩聲,懊惱的住了嘴,轉移話題,“真的沒什麼事?”
他還是不能放心,葉薇然不像很脆弱的女人,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身體上有什麼毛病。
葉薇然卻在這個時候向他提條件,“我想要見林暖夏。”
陸景琛無奈的嘆了口氣,“明天,今晚好好休息。”
她都成這樣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除了離開,什麼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葉薇然睡下後已是深夜十二點,陸景琛一身疲憊,他顧不上緩口氣,走到陽臺開始給某人打電話,冰冷的聲音在黑夜裡穿透過去,“在哪兒?”
“我在機場呢,準備回去了。”
陸景琛記得,這個時候確實還有回江城的最後一趟航班。
“陸晚馨,過去你的行爲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有些事情傳到爺爺耳朵裡,你就準備挨鞭子吧。”
他已經警告多次,不但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還讓那個妹妹越發肆無忌憚,陸景琛自認爲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如果陸晚馨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他只能把她交給陸家。
深夜的機場很安靜,陸晚馨和嚴子軒坐在休息室裡候機。
“是你跟我哥告狀的?”陸晚馨看着被切斷的電話,將矛頭指向身旁的男人。
“我沒你想得那麼卑鄙。”嚴子軒皺眉否認。
陸晚馨激動的站起身來,完全不顧場合,“嚴子軒,你少裝清高,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麼,呵,我陸晚馨這輩子就是全世界男人死光了也不嫁你。”
嚴子軒揉了揉發痛的眉心,他低着頭不語,已經有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他除了默不作聲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陸晚馨向來跋扈慣了,他寵着她,讓着她早已成爲一種習慣。
呵!可是他的付出並沒有換來任何回報,他是瘋了才半夜爬起來試圖和這個女人制造偶遇,然後同乘一個航班回江城。
林暖夏是在第二天下午過來景園的,再次見到葉薇然,她眼裡只有心疼。
“薇然,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葉薇然無所謂的笑了笑,看到她,鬱悶的心情稍稍緩和,“我覺得還好吧。”
林暖夏氣鼓鼓道,“陸景琛他人呢,真不是個東西。”
葉薇然並沒有把重點放在這上面,時間緊迫,她要挑最重要的話說,更要保證這裡沒有人偷聽。她把林暖夏拉到一旁,悄聲問,“程以銘怎麼樣了,昨晚我去醫院看他沒見着面。”
“據說醒過來了,但一直不肯吃東西。”
葉薇然心口一緊,越發難受了。
程以銘的病怕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別看他表面溫和,性子倔着呢。若是她再不出現,說不定會引起一場大風波。
林暖夏見她逐漸暗下去的小臉也是不忍心的,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那小子現在的處境沒你爲難,最起碼他有父母子在身邊照料啊。”
葉薇然頭痛不已,繼而問,“我們的新產品是不是停止銷售了?”
“目前是這樣,新產品剛上市就遭到打擊,這是個很不好的開頭,薇然,我怕公司會支撐不下去。”
林暖夏臉色凝重,“我這樣跟你說吧,如果你逃不掉倒不如從了陸景琛,最起碼也可以挽救整個葉家啊,若是可以離開,我們就什麼都不要,乾乾淨淨出戶。”
林暖夏的話一針見血,她必須儘快做出一個選擇。不管葉薇然做什麼樣的選擇,都得有犧牲,關鍵是看她需要什麼,不得不說林暖夏把一切看得很透徹。
實則葉薇然在嫁給程以銘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出了相應的選擇,從昨晚之前都沒有動搖過,答應嫁個程以銘的那一刻,她確實是真心的,可是——
“我懷孕了。”
“什麼!”林暖夏怔住!
葉薇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朝緊閉的房門看了眼,小聲道,“噓,別讓陸景琛知道了。”
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總是不受控制的發生,按照時間來算,這個孩子應該是陸景琛最後一次和她親熱留下的。那一晚,她受盡折磨,心裡悲痛,忘了服避孕藥。
“你不打算告訴他?”林暖夏也跟着壓低聲音,眸光落在葉薇然還未凸起的小腹上架,實在不敢相信那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葉薇然激動的拉起林暖夏的手,激動的開口警告,“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暖夏,不管我做什麼選擇,這個秘密你務必爛在肚子裡。”
“好,你要隨時聯繫我,千萬別惹怒了他。”她當然不會隨便亂說,現在她唯一擔心的是葉薇然的身體。
“你放心,我會的。”
林暖夏前腳剛離開,陸景琛後腳就回來了,時間就像掐好了似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陸景琛想盡量彌補葉薇然,以至於到了家門口都沒有急着進來,爲的就是給葉薇然一點私人空間。
晚飯準備好,陸景琛在她對面坐下,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和他同桌吃飯。
男人眼角上揚,犀利的雙眸泛出些許柔和之色,“最近天冷了,身子有沒有好點?”
“你準備什麼時候放了我妹妹?”葉薇然扒着碗裡的飯粒,連頭也沒擡,實在餓得心慌。
今晚實屬巧合,她已經第三次催促傭人上晚飯,沒想到飯好了正好遇到了回來的陸景琛,這纔有兩人同桌吃飯的一幕。
陸景琛瞧着她狼吞虎嚥的樣皺了皺眉,他沒回答,招來傭人給她再盛了一碗飯後,眸光再次落在她消瘦的小臉上,“你又一天沒吃飯?”
葉薇然吃了點東西,胃裡不再難受,她喝了口水繼續道,“我問你話別打岔。”
男人的手放在餐桌上輕點,淡淡回答,“她只是出國留學。”
“陸景琛,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綁住我麼?”
“若是你夠聽話,就不用我如此。”陸景琛眉心處突突直跳,他伸手按住,耐着性子解釋,“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小姨子,我好吃好喝的供着,等我們結婚後,我就放她回來。”
“無恥!”
啪!
葉薇然起身,手裡的筷子狠狠扔在桌上,起身上了樓。
陸景琛胃口全無,他面前的一碗飯沒動半分,獨自坐了很久才上樓去。
在他心裡沒有對與錯,只有值不值得,最起碼他現在沒辦法放葉薇然離開。好在她已經肯吃飯了,而且胃口大增,說明她已經開始放開心態了不是麼?
晚上,陸景琛實在忍不住多日的寂寞,高大的身軀懸空在女人身上,兩手支撐在她身側,發狠的問,“葉薇然,你敢說不是你先勾引我在先的?”
他忍得夠久了,如果葉薇然再好不起來,陸景琛估計得想別的辦法。
“我那是沒辦法。”經過幾次的接觸,葉薇然多少了解他的性子。
如果當初不是爲了葉明娟,她死也不會去招惹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縱然再兇殘,也不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強要了她。換句話說,陸景琛吃軟不吃硬,她只要好好和他說,他就溫柔得不像往日裡狂霸道的陸景琛,什麼都會依着你。
“你以爲我就有辦法麼?”
如果可以,他早就一腳把她給踹了,何必這般費心思。
果然,沒一會兒男人便從她身上下來,語氣柔和,“天氣越來越冷了,我給你買了些衣服,待會兒試一下。”
葉薇然深吸口氣,“陸景琛,你這樣關着我,我們都會瘋的。”
他已經瘋了!
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不知道還能忍到什麼時候,那種瘋狂的叫囂,對她的渴望已經遠遠超出陸景琛原本的預料。
從葉薇然房間裡出來,江澈已經在外等候多時,兩人一起去了書房。
“二爺,老爺子那邊傳話過來,陸大少的婚禮您務必回去參加。”
陸景琛坐在辦公椅內,單手託着下頜,“你說我帶薇然回去,會被老爺子看出來麼?”
“二少,您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事得葉薇然配合您,不然,您再怎麼掩飾也會穿幫的。”
“出去吧。”陸景琛疲憊不已,身體內的*得不到釋放,像他這樣精力旺盛的人,葉薇然冷漠的態度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爺,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陸景琛神色驟然一冷,聲音也揚了高几分,“我說了,出去!”
江澈膽大的站在哪兒沒動,繼續彙報,“景二少,葉衛川來電話說想見見葉大小姐。”
一聽這話,男人冰冷的眸子漾開一絲希望,“告訴他,約明天。”
葉衛川第二天過來時陸景琛剛去上班,父女倆許久沒見,可能心態不同了,葉薇然看到他多了些親切感。
“爸爸,你怎麼來了?”
葉衛川瞧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臉,露出些許憂心之色,“薇然,我看你臉色不好,是病了麼,還是他對你不好?”
葉薇然怔了怔,父親的一句話讓她心裡好受了不少,好像這陣子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她無力的搖了搖頭,難怪這些天她吃不下去東西,除了心裡因素外,身體也有很大的關係,懷了孕,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你來找我可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葉衛川沒說話,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資料遞過來,“這些你拿着,以後會用上,我唯一能留給你們姐妹的只有這些。”
葉薇然迅速掃了眼,驚訝道,“爸,你這是做什麼?”
這份資料是爸爸收藏多年的東西,和遺囑沒有什麼區別,是他手裡全部的不動產。
葉衛川拍了拍她的肩,情緒並沒有過多的變化,緩緩啓聲,“夏依依什麼都不懂,以後在公司你要多長個心眼,萬不可讓葉氏落在夏家姐妹手裡,多多還小,我知道你心裡很排擠他。”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薇然,他也是你弟弟,今後公司都是你們的,你們務必要齊心合力。”
葉薇然緊緊拽着那份資料,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明白。”
公司怕是支撐不下去了,父親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繼承在了她的身上,裡面不缺乏討好的意味,可這個時候的葉薇然對這個唯利是圖的父親丁點也恨不起來。
幾天不見,葉衛川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葉薇然心疼不已。
須臾,葉薇然收好這些東西,葉衛川又緩緩開口,“我老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
“想說什麼,您就直說吧。”葉薇然知道葉衛川過來是有目的,她已經習慣。
葉衛川朝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艱難的啓聲,“薇然,你要明白一個事實,陸家我們惹不起,既然這樣,何不乖乖順着利用這個資源呢?”
是啊,她現在懷了孕,根本沒有選擇。就是不知道陸景琛是什麼樣的心態,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爸,你先回去吧,讓我想想。”
葉衛川也深知不能把她逼得太緊,否則會起到反作用。
“好好照顧自己,別和景少置氣了,程以銘已經那樣了,說什麼都沒有用。”
葉薇然很快抓住葉衛川話裡的重點,“他哪樣了?”
葉衛川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也深知某些事情瞞不住了,斷斷續續道,“他……他活着。”
葉薇然激動的抓起他的手,“你騙我,他肯定有什麼事對不對?”
“也就是下半身暫時性的癱瘓。”葉衛川說這話時並沒有多少愧疚的成分。
“暫時性,你確定?”葉薇然明顯不信。
暫時性的就說明會康復,只是現在行動不便罷了,結果總算沒有太糟糕。
“醫生就是這麼說的,程家翻臉不認人,薇然……”程家人真不是個東西。
葉薇然最見不得葉衛川這副嘴臉,疲憊開口打斷,“行了,你先回去吧,一會兒陸景琛該回來了。”
不管怎樣,她必須親眼見到程以銘,她犯下的錯也該有個了結。
陸景琛接到家裡的電話,說葉薇然親自下了廚等他回來。掛斷電話,他哪裡還有上班的心思,直接回了家。
起初他不敢相信,直到簡單的五菜一湯擺上桌,男人才指着精緻的菜餚問,“你做的?”
葉薇然拉開座椅坐到他對面,她沒擡頭,只是擺弄自己面前的碗筷,“嚐嚐吧,好久沒做過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陸景琛受寵若驚,實在不敢相信平常工作嚴厲,生活白癡的她會下廚。
男人嘴角輕挽,那雙平日犀利的眸子越發柔和起來,“如果累就讓他們來吧。”
陸景琛知道最近她被關在這兒無聊透了,怕是找不到別的事做纔來下廚房的吧,他雖然高興,可是捨不得啊。
葉薇然夾了魚肉放到男人碗裡,眼裡露出這些日子以來從未有過的柔情,看得男人愣了神。
然而這一幕落在一旁傭人眼裡慌了神,她湊過去,小聲在葉薇然耳邊提醒,“葉小姐,二少有潔癖,從不吃別人用過的筷子。”
葉薇然尷尬不已,她平時吃飯除了給葉明娟佈菜,姐妹之間根本沒這樣的講究,她從未這樣細心的對一個人,也就沒在意,更沒有準備公筷,聽了傭人的話一時間尷尬不已。
“都出去!”陸景琛陰冷的聲音在餐廳響起,衆人不敢再多話,默默低着頭出去。
“那重新來一碗吧。”葉薇然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去拿男人跟前的碗。
誰知這男人竟然捧着碗默默吃起來,就是不肯鬆開半分,包括她剛纔給他夾的菜,全都一一吃了下去。
男人突然擡起頭來,看向一臉詫異的葉薇然,眼神是少有的溫和,“別浪費。”
陸景琛沒想到葉薇然的廚藝能這麼好,又讓他刮目相看了。他口味挑剔,能讓他覺得好吃的東西並不多,可葉薇然做的菜確實很讓他順味。
只不過,他並不想她這個樣子,他的女人哪能在廚房燒飯呢?
“不好吃麼?”葉薇然見他忽然停住,不確定的問。
“很好吃,我在想,你真的是葉家的千金麼?”男人默默的瞧着她,視線捨不得移開半分,眼底的探究掩藏不住。
葉薇然脣角苦澀,眸光透過一旁的百葉窗落在很遠的地方,淡淡的開口,“自從媽媽死後我就在獨立了,大到公司的事,小到和葉明娟的衣食住行都必須自己解決。我那時候很天真,總覺得爸爸帶回來的女人都很壞,怕她們在食物裡下毒害我和妹妹,所以,吃食都是我自己解決。”
原來如此!明明沒有多大的事,爲什麼聽在他耳裡卻覺得心酸,他的心口都跟着疼了。
她這麼不容易,可想而知在那個家受了多少委屈。這讓陸景琛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可以說他的情況比她更糟糕,只是,他是男人啊,承受再多都沒關係。
陸景琛鋒利的眉緊擰,他不太會表達心裡的感情,只是說了句,“以後沒人敢害你,這裡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葉薇然鼻尖發酸,不過她控制力極好,很快掩去臉上那抹傷痛,再次看向對面的男人時,雙眸染笑,“吃飯吧,菜都涼了。”
“你有事和我說?葉衛川來找過你了?”
陸景琛這個男人精明得嚇人,葉薇然知道,懷孕的事肯定也瞞不了多久。
但這一刻,她只想和他共度一個平靜的夜晚,不爲公事,只是好好吃飯,“先吃飯吧,我第一次下廚,總得給個面子不是。”
陸景琛果真不再說話,他好像真的餓了,連吃了三碗飯。
這一夜相安無事,他摟着她入睡,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陸景琛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第二天醒來後竟然捨不得鬆開懷裡的女人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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