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顧小葵的嗓音冷得跟深冬冰雪一樣,靳汶希皺着眉頭看她。
“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枕畔怎麼都溼了,太熱出汗?我是想來喊你一塊去吃晚餐的。”
“你自己去吃吧,我沒食慾。”
說完顧小葵翻個身把被子蓋上,背對着靳汶希話都不多說一句,很明顯情緒不對勁,不然沒事朝自己發什麼脾氣。
靳汶希坐在*邊,伸手輕輕掖了掖顧小葵的被子,柔聲道:“怎麼了?下飛機到酒店的時候不是還很開心嗎?出門散步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了?”
即便是睡着,腦海裡面還是各種畫面交替閃現,頭暈厭煩,恨不得吃幾顆安眠藥沉睡過去還不用這麼鬧心。雖然靳汶希是在關心自己,但顧小葵始終覺得很煩躁,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發火。
“希希,我很累想休息,你能不能出去。”
靳汶希頓住,愣了一會才點點頭站起身,退出房間的時候還在想顧小葵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到酒店的時候情緒還好好的,主動說出門逛街玩一玩,怎麼一回來就……
這*,顧小葵躺在*上動都不動,就算睡不着也閉着眼睛強迫自己靜心,手機在*頭嗡嗡嗡響到沒電自動關機,她知道,那是徐政厚打來的電話,可即便她有多麼想聽見他的聲音,此時都抽不出力氣來接。
從黑夜到清晨,一個夢的時間,顧小葵醒來的時候,望着窗戶外明亮的天色,深呼吸再深呼吸。
那*那一場雨之後,她養成了一個習慣,所有的悲傷痛苦都不會讓它過夜,睡一場夢一場,醒來的時候就要把那些統統拋開。那些要生要死的人最缺少的那一份瀟瀟灑灑,她顧小葵一定要做到。
掀開被子下*,從行李箱裡翻出移動充電器,連接*頭的手機,等開機的時間就奔去浴室梳洗。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站在大鏡子面前,顧小葵摸着自己紅腫的眼睛跟蒼白的臉頰,心疼極了。
因爲一個顧允在,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說出去,真是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丟人。
*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顧小葵奔過去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急急忙忙接聽。
“鬧失蹤?”
聲音聽起來是那麼冷淡疏離,顧小葵顧不得算一算時差想一想徐政厚那邊是幾點,連連道歉。她沒有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懷了孩子之後多了一個好處就是動不動拿孩子來當藉口,直接說身體不舒服所以關機睡覺。
果不其然,徐政厚的語氣軟了下去。
“讓你擔心是我不對,可那個時候真的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你就看在你心肝寶貝份上原諒我一次吧?要不然這樣,下一次我要睡覺之前呢就先給你發一條短信,這樣你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
聽見敲門的聲音,顧小葵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應該是靳汶希過來喊她去片場了。跟通話另一頭的徐政厚解釋完,噔噔噔跑去開門。
迎上靳汶希滿是探究跟好奇的眼神,顧小葵微微一笑:“早安。”
“我的天啊,你是不是……嗯?嗯?”食指在腦門旁邊轉了轉,靳汶希使勁眨了眨眼睛,“怪不得我最近總覺得你很不對勁,親愛的,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說啊,萬一病情加重了可就不好了。”
“什麼鬼!”
顧小葵用力拍下靳汶希的手,瞪了她一眼:“我就是昨天覺得不舒服,我一不舒服就容易煩躁你不知道嗎?走走走,下樓吃早餐,要不然趕不上拍戲就慘了。”
“你就穿成這樣?”靳汶希上下看了一眼,重重嘆了一口氣:“大小姐我麻煩你在這個時尚的城市稍微對你自己負責一點好不好?不要穿得這麼鄉村老土來敗壞風景,稍微提高一點你的潮流感時尚感。”
“舒服最重要!”
喊了一句“宣言”之後,顧小葵繞過靳汶希徑直朝電梯走去。
在意大利的第一天拍攝從白露跟陳子遇的戲份開始,顧小葵拿着臺本坐在遮陽傘下背臺詞,把幾個零散的場次都拍完才轉戰到佛羅倫撒小鎮。
幾個月拍攝下來,顧小葵其實很少圍觀他人的拍攝,今天有幸看一眼白露跟陳子遇的對手戲,在戲裡面她演的是小三角色,試圖插入自己跟陳子遇的感情,這聲淚俱下的表白,真是看得周圍人都覺得動容,無法聯想到這會是一個小三。
“嘖嘖嘖,白露也算是模特界演技最好的演員了。”
靳汶希一邊感嘆白露,一邊給顧小葵遞過一杯咖啡,後者搖了搖頭:“我現在想戒掉咖啡了,改喝牛奶,有沒有布丁牛奶啊?”
“喝牛奶?”靳汶希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顧小葵,拉過椅子坐下來,清咳了一下,小聲道:“北鼻,我呢是徐政厚特意從韓國挖過來給你當經紀人的,我們也算是經歷了不少培養出了一定的革命友誼,簡單來說,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所以,你不如老實跟我交代一下。”
靳汶希伸手戳了戳顧小葵的小腹,這個動作讓某人嚇了一跳,護住往後縮,想一想又挺直了脊背。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你之前問我爲什麼洗澡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最美的,我嫌你臭屁,現在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回答。”
“什麼?”
靳汶希嘆了一口氣:“你丫腦子進水了。”
被攻擊得頭暈目眩來不及反駁。
“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大小姐,人家就算是懷孕了也沒你這麼嬌貴吧,喝咖啡!不喝拉倒!自己想喝牛奶自己去買!”
靳汶希就這麼不耐煩地起身離開,徒留一個顧小葵愣在原地,額角突突突,思考着到底有沒有被看出什麼來。
南城夜晚降臨,燈火升起,徐政厚在書房處理文件,門鈴響的時候他還有些疑惑,這個時間點,會是誰?
打開門,對上的是裝着兩瓶紅酒的紙袋。
“徐六,喝一杯?”
拿下紙袋,是元勵琛那張俊逸逼人的臉,就算有鬍渣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元勵琛,深更半夜你不睡覺你跑來這裡幹什麼?”
“是兄弟就別管太多,喝酒!”
推開徐政厚,元勵琛大步走進屋裡,看着玄關上櫃子上架子上甚至客廳沙發上,處處都有女人的用品,耳環、髮箍、外套甚至還有公仔。
簡直比上一次來的時候看見的還要精彩,元勵琛失笑:“你就不能稍微花點時間收拾一下嗎?萬一今晚來的人不是我是你媽,你以爲你還瞞得住?”
上一次提到顧小葵的時候,元勵琛就問過徐政厚打算什麼時候把兩個人的事情公開,現在看來,是不怕別人知道了?
“你來找我喝酒不是來打聽我的私事吧?”
徐政厚從櫃子裡取出兩個酒杯連帶着開瓶器,兩隻手拿過來一把放在茶几上,看了一眼元勵琛帶來的紅酒。
“你來找我喝酒你都捨不得把你藏了十幾年的好貨色拿出來,真是小氣。”
“你去過青城了?”
元勵琛打斷徐政厚的話,不冷不淡地問了這個問題。
青城這二字出來,徐政厚大抵也就知道某人來的目的是什麼了。借酒消愁缺一個伴,老二肯定沒這會工夫,況三在香港,想一想也剩下自己這個在外界人眼裡跟無業遊民沒什麼差別的徐六能陪着喝上幾杯。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徐政厚差點一杯紅酒潑過去,猜的?把自己看成是神卜呢還是把他徐政厚看成傻子了,這麼無恥的回答也好意思說出來。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打算摻和,如果你大半夜是爲了這種破事來找我的話,我很忙,我最近要向陀螺一樣旋轉起來,把半個月內重要的事情一一解決掉,你喝酒能不能自己在家?”
徐政厚說這話的時候,長腿疊着,單手放在沙發把上,整個人慵懶地靠着沙發,還挑着眉,元勵琛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隨手一個靠枕砸過去。
“你清醒一點。”
“我說,愛情這種東西本就是自己去爭取來的,你東躲西臧的有什麼用,你老覺得會傷害到她,你不接近試一試你怎麼知道會不會傷害?”
類似於心靈雞湯這種話從徐政厚口中聽見,元勵琛真覺得自己是來錯了,很是嫌棄地看了他幾眼:“別說的跟你很懂似的,是誰特麼當初失戀連喝幾瓶白酒喝到胃出血送醫院住了幾個月才活過來的?”
********
你們家漾漾已經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