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見樑妍晨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滿眼笑意:“奕宸主動找我了。”
陸謹初眯着眼看樑妍晨,削薄的脣瓣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徑直轉身走回到臥室去。
臥室門剛關上,不到五秒鐘,就傳來了摔碎東西的聲音,樑妍晨的身子顫了顫,眼底略有的擔心跟方纔那嬌笑全然不同。
離開了陸謹初的公寓,談婧言開車直接去一趟天水樓,買了幾份餐點後折回醫院,卻並未在病房外看到顧奕宸的身影。
反而是遇見了楊慕次。
這還是,跟書寒發生了婚變之後,楊慕次第一次出現在談婧言面前,她還以爲,這個圈子從此禁楊了呢。
“好久不見,是來見顧叔的嗎?”
楊慕次穿着白大褂,裡面是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胸前掛着的名卡,談婧言注意到,他依舊是第一醫院的院長。
書寒去了青城,楊慕次卻依舊留在g市,見他那梳得特別妥帖的頭髮,眉目間俊氣難掩,談婧言心下只想到一句話——
情變時,需要療傷的永遠只有女人。
且不去追究這件事情到最後是什麼結局,也不去過問楊慕次有沒有跟那個李偌伊在一起,但看他現在安穩留在第一醫院,半分想要去把書寒追回來的心都沒有,談婧言就特別想將這種人直接拉入黑名單。
譬如這個時候,楊慕次的主動開口,談婧言連搭理都不願意,徑直越過他,走到重症監護室窗口探頭看,碰巧旁邊經過一個*,拉住她詢問顧向東的情況。
“病人情況穩定,今天晚上順利度過的話,明天就能夠轉入普通病房了。這位是我們第一醫院的院長,也是這一次病人的主治醫生,小姐有什麼問題可以詢問我們院長。”
*就這樣把皮球踢了回來,她走開之後,談婧言也沒有打算回頭給楊慕次好臉色看。
“奕宸被我叫去院長室吃飯,你呢,早餐吃了嗎?聽說你們從青城匆匆趕過來的。”
談婧言緊了緊手中的袋子,緩緩回過頭來看着楊慕次:“奕宸沒有跟您說我失憶了嗎?醫生您如果很忙的話就去忙,不用在這裡跟我說話,我想安靜待着。”
楊慕次一愣,似乎沒有想過談婧言會跟自己說這個,失憶嗎?顧奕宸還真的是連提都沒有提起過。
難不成談婧言消失的這一年裡發生了什麼?
方纔提起她的時候,顧奕宸眉目間的戾氣過重,令他一度懷疑這夫妻倆是不是吵架了,可在這裡遇見談婧言,又覺得應該不是。
吵架了的話,談婧言怎麼會出現。
她去過青城,那麼有一半的可能是遇見書寒了,一年前書寒跟自己的事情,談婧言是知道得最多的人,現如今跟自己的態度變得這麼疏遠冷漠,楊慕次完全可以理解。他回來的時候,被顧奕宸揍得兩天兩夜躺在醫院裡,都不曾吭聲反駁過一句……
“那好,你在這裡等着,奕宸很快就過來了。”
楊慕次離開之後,談婧言沒有等到顧奕宸,反而是等到了江念初。
“言言。”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談婧言轉過頭來便看見朝這裡快步走來的江念初。
“媽媽。”談婧言連忙迎上去扶江念初,見她髮絲微亂,眼眶通紅。
“你爸爸的情況怎麼樣了?奕宸呢?”
老爺子早上的情況穩定了一些,再加上以寧在家裡,江念初便急急抽身過來一趟醫院,24小時的時間太難熬了,眼看着還在重症監護室裡躺着,心裡比誰都要難受。
“方纔護士說情況穩定多了,不過還得等24小時過去之後才能決定能不能轉移到普通病房去,奕宸在院子辦公室,晚一點再過來。”談婧言扶着江念初到一旁的休息椅,上面還放着買給顧奕宸吃的餐點,“媽,您吃點東西嗎?照顧爺爺有沒有吃?這是我剛纔去天水樓買的,本來想給奕宸吃,後來他去楊慕次那裡吃早餐了。”
“好孩子,你自己先吃,媽吃不下。”
江念初兩鬢斑白,從來都是眉眼彎彎嘴角帶着笑容的她,今日像是蒼白了好多歲,眼眶通紅,雙手冰涼如玉。
顧向東到底是接了什麼電話才那麼匆匆開車出去,車禍的檢查報告又還沒有出來,焦頭爛額的情況下還得顧及家裡的老人。
她從來沒有一日覺得人生如此惶恐。
顧奕宸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談婧言扶着江念初坐在病房外,當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時,深眸變暗。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給你買了點吃的帶回來,楊慕次跟我說你在辦公室裡用餐了,然後碰巧媽媽就過來。”
談婧言說這話的時候,顧奕宸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反而是走到江念初旁邊:“媽,我有點事情要離開一趟,您能在這裡等我一個小時嗎?”
“你去吧,言言跟你一起嗎?”江念初看向談婧言,後者搖了搖頭。
“那我就跟言言留在這裡等你回來好了。”
就這樣,顧奕宸大步離開,等到身影消失在走廊口的時候,江念初這纔回過頭來看着談婧言:“你們之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啊。”
就連江念初都看出了不妥來,更何況談婧言自己一個人感同身受,她不是不知道,顧奕宸好像一瞬間變了樣。
一個小時後,說好回來的顧奕宸並未出現,談婧言給他打電話也沒有人聽,後來顧以寧打電話來讓江念初回家,醫院便只剩下談婧言一人。
“言言,我讓阿易過來了,你回水幕漣休息一下。”
江念初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生氣顧奕宸在這個關鍵時候還聯繫不上,反倒是談婧言來安慰她,或許顧奕宸是爲了顧向東的事情在奔走呢。
蘇易跟司徒來醫院後,談婧言便回去水幕漣,來g市前她也是在醫院裡待着的人,下了飛機就到醫院,幾個小時沒有閉眼,直到回到臥室才覺得整個人要垮掉了一樣疲憊。
強撐着拉開衣櫃取出一套睡衣,硬是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才躺到*上。
昏昏沉沉睡過去,再次醒來是被顧奕宸的大動靜給吵醒的,樓下傳來嘩啦東西摔碎在地板上的聲音,談婧言彈起身來。睡前沒有把燈關上,揉了揉眼睛適應光線後便掀開被子,下*穿好拖鞋打開房門。
站在樓梯口便看到了顧奕宸如同醉漢一樣癱坐在地板上,靠着玄關,旁邊是一大堆玻璃碎片。
方纔發出的聲響,應該是他不小心碰倒了放在玄關上的空花瓶。
談婧言忙不迭下樓,踩過那些玻璃碎片,將顧奕宸扶了起來,“你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中途離開就是去喝酒了嗎?”聞着那嗆人的酒味,談婧言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太難受以至於她忽略了顧奕宸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道。
“你……”
顧奕宸蹙眉,一隻手撐在地板上,另一隻手掛在談婧言的肩膀上,扭過頭來冷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談婧言權當他是喝多了不清醒,聞着那濃烈的酒氣,水眸微暗:“我不在這裡,會在哪裡?”
聽到這句話,顧奕宸健碩的身軀,輕不可見地震了一下。
他沒忘記,之前問過她會不會離開自己,她說不會。
呵呵……
是啊,留在自己身邊,做最致命的間諜。
想到這裡,心下一陣怒意,忽視身下嬌軀,猛地將她推開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而談婧言則被顧奕宸這麼沒有預兆地一推,整個人往後倒,雙手壓到地板上的碎玻璃,尖銳的疼痛襲來……
黑暗裡,顧奕宸並未留意到談婧言的不妥,就這麼邁過她,走到沙發上,跌坐下去,煩躁地解開襯衫釦子,露出健碩的胸膛。
談婧言低着頭,咬牙將玻璃碎片取出來,把傷口抵在脣邊,吻去那些血。
“你在這裡做什麼?”
顧奕宸的聲音低沉嘶啞,談婧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醉了還是清醒着的,站起身來,把手放在身後,客廳裡只有一盞昏黃的壁燈,光線不夠,以至於顧奕宸看不見她裙角沾染而暈開的血花。
“這裡是我的家,我不在這裡會在哪裡?”巴掌大的小臉上看不清楚什麼表情,唯獨可以看見泛着瀲灩的眸光,一步步接近自己:“是去查爸爸的事情了嗎?爲什麼不接電話?說好一個小時就回醫院,知不知道媽媽跟我都很擔心你。”
努力忽視這一片期待已久的溫柔,眸色冷冽如冰。
顧奕宸的不迴應,令談婧言越想越生氣,自己柔聲軟語就跟拿着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一樣,不招喜歡。
“我不管你了,居然喝了這麼多的酒,你就沒有想過爸爸在醫院的情況還不明朗嗎?出了事情不是喝酒就能夠解決的,你真是令我失望。”談婧言冷聲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突然,手被一隻大掌抓住,恰好是傷口的位置,疼得談婧言心下一揪,差點哭出聲裡。
顧奕宸並未發現,用力一拽,談婧言一個趔趄跌入了他的懷中,清澈的眸子對上那深邃的瞳眸,耳邊是他冷得令人發怵的聲音——
“你擔心?是因爲心虛嗎?”
談婧言咬脣,對上顧奕宸的眸子,一點都不畏懼:“我爲什麼要心虛,喝酒做錯事情的人是你,我從下飛機就一直待在醫院,後來纔回水幕漣,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呵呵呵呵……”
顧奕宸低低地笑了幾聲,眸色猩紅,望向談婧言,抿着脣瓣。
這麼近的距離,他濃烈的酒氣幾乎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給淹沒了,談婧言雙手抵在顧奕宸的胸膛上,同他對視,聽着他緩慢的嗓音,字字清冷:“你是我顧奕宸的妻子,請你,恪守本分!”
談婧言的眸子猛地瞪大來,顧奕宸的這句話,算是警告了,他這麼生氣,這麼多小時裡跟自己鬧彆扭,就是在懷疑自己?
強忍住心頭涌上來的怒意,手心的血沾溼了顧奕宸胸前白色的襯衫,這些談婧言都絲毫未曾察覺,而是安靜地看着顧奕宸,緩緩說道:“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
我答應過,踏踏實實做你的妻子,盡我的義務,我談婧言說過的話,從來就沒有違背的時候,從來沒有。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的姿勢,身下的柔軟不時在刺激的顧奕宸,見他的眸色慢慢變化,原本摟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往下,談婧言整個人都僵住了,抵着顧奕宸的肩膀不顧手心的疼痛,顫聲問道:“顧奕宸,你想要幹什麼?”
顧奕宸將談婧言整個人放倒在沙發上,傾身壓下,一隻手放在她的纖腰上,另一隻手掌着她的後腦勺,不顧身下有些驚慌的談婧言,脣角微勾:“你說我要幹什麼?”
口中的酒氣頗濃,談婧言嗓音有些沙啞,距離上一次過了太久太久,更何況這一次顧奕宸是喝醉了,對於喝醉了的男人,她是有懼意的。
“你喝多了,你快讓我起來。”
談婧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聽不到嗓音裡的顫抖,也忽略掉如擂鼓般的心跳。她的理智告訴她,顧奕宸是不清醒的,帶着對自己的誤會在這種情況強要自己的話,只會讓彼此加深對對方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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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四千字……嗚嗚嗚,原諒我今天的精神特別差,發生了一些事情以至於從早到晚整個人都是昏沉的。
明天的更新會在凌晨,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