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機場。
白色機身劃過湛藍天空,巨大機翼減速滑行,緩緩靠近停機坪。
陸續有人推着行李車走出閘口,人頭攢動。閘口外,走出來的女子身材高挑,筆直的長髮垂順在腰間,隨着她邁出的步子劃出優美的弧線。
“總裁。”助理挎着皮包,推着行李車快步追上。
“說!”
助理掛斷電話,“公司那邊已經準備好。”
機場大廳外的天空蔚藍通透,連憶晨原地站了站,白色短袖襯衫簇新筆挺,下身黑褲緊貼纖細的曲線。她摘掉黑色墨鏡,微仰着頭,那雙清涼的眸子落在遠方,精緻五官映照驕陽中,宛如明珠。
久候的司機將車開過來,並把鑰匙恭敬交出。
白色悍馬車素來馬力強勁,駕馭它的理應是身材高大的男人。連憶晨打開車門,擡腿跨上座椅,立刻將腳下那雙十釐米的高跟鞋脫掉。
助理想到什麼,忙上前道:“總裁,您兩點前一定要趕回公司。”
連憶晨點頭,‘轟隆’一聲駕車離開。
安城往東,大片山地尚未開發,自然生態沒有破壞。車開到山腳,立刻有幾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
車沒熄火,連憶晨降下車窗。
“連小姐,”爲首的男人彎下腰,道:“請您換車。”
“不換。”
不換?穿着黑衣的男人蹙起眉。不出一分鐘,男人放下手機,“您一直往東開,過了前面的桃林右轉。”
連憶晨怔了下,隨即將車開走。她知道御家的規矩,外車上山必然要換上御家的車。
兩扇巨大的黑色鐵門外,秦叔見到駛來的白色悍馬,笑吟吟迎出來,“連小姐到了。”
連憶晨見過他,御苑的管家。
“少爺在裡面。”秦叔轉身帶路,連憶晨緊隨其後。
御苑,這是任誰也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
連憶晨一路上來只覺重重疊疊,外面桃林附帶假山秀水,內裡應該是座派頭十足的古典庭院。可偏偏人家就給來個反其道而行之,典型的歐式古堡另所有人歎爲觀止。
中西合璧。
連憶晨不願質疑別人的藝術品位,心裡想的都是自己的事。
秦叔把人帶到樓梯口,止步不前。連憶晨挑起眉,旋轉樓梯看的眩目。
“少爺在二樓。”秦叔笑了笑。
外面關於御兆錫的傳言太多,連憶晨無暇分析真假,但謹慎總沒錯。
沿着旋轉樓梯上到二樓,迎面開闊的碧藍色令人視野開闊,連憶晨同樣身住豪宅,可能把露天泳池與主體別墅相連的設計風格,她不得不佩服主人的享受品味!
嘩啦——
有水聲響起,原來泳池並非建在二樓,而是由花園延伸進來。地面全部採用透明鋼化玻璃,一眼望去,無數晶瑩匯聚在眼前。
“御兆錫。”
周圍很安靜,清澈的水面下找不到人。連憶晨皺眉,不說他在二樓嗎?!
“扣扣——”
腳底突然震動了下,她驚訝低頭,只見水面一陣波動,男人轉瞬站在面前。他下身只穿了條黑色緊身泳褲,手裡握着氧氣瓶,顯然在潛水。
游泳池裡潛水?
“找我?”御兆錫將氧氣瓶丟到水裡,晶瑩水珠順着他腹部有形的人魚線滑落。
陽光透過水麪反射光芒,恰好落在男人精緻的側臉。連憶晨不自覺望向他,挖空心思卻不到任何適合的形容詞。
這男人生着無可挑剔的五官,無論哪處都那麼的恰到好處。如果非要用什麼來描述他,她所能想到的,只有‘美麗’這個詞。
他全身上下過分的美麗,甚至染上妖治的氣息。
有這麼一瞬間,連憶晨不敢確定,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御兆錫。
“親愛的未婚妻,你功課準備不足。”御兆錫拿起白色浴巾披在肩頭,連憶晨別開視線,承認她剛纔失神片刻。
“下次我會準備好。”
她領悟的很快,御兆錫滿意的勾了勾脣,“跟我上來。”
還要上去?!連憶晨直接說明來意,“我來確定訂婚日期。”
“要裸談麼?”御兆錫揚起眉。
連憶晨無奈跟他上樓,相較於二樓的開敞,三樓明顯密閉很多。走廊鋪着雪白地毯,擡腳踩上去都會擔心落下黑色腳印。
御兆錫走在前面,腳步不快。他肩上披着的白色浴巾尾端,不時擦過連憶晨的手腕。前方一陣刺眼,她來不及細看,男人已經進去。
猶豫片刻,連憶晨提包跟上去。落地窗正對樓下泳池,水面折射上來的陽光令人無法直視。耳邊驟然響起清晰的水聲,她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裡面的人喊,“進來吧。”
側面是衣帽間,連憶晨低頭站在門邊,未曾深入。
“什麼顏色?”
連憶晨擡眸看過去,御兆錫站在嵌入式衣櫃前。剛剛洗過澡的男人,腰間只圍着一條白色浴巾。
對面的人近在咫尺,連憶晨下意識往後倒退。男人手裡拎着兩件襯衫,興致盎然舉到她的眼前。他眼底那抹笑,足以告訴她,必須給他一個答案。
雖然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但連憶晨明白,御兆錫問話,沒人可以漠視。
“這件。”隨手點了一件,連憶晨拉遠同他的距離。
挑起灰色襯衫,御兆錫笑道:“你確定?”
窗外的陽光炙熱明媚,連憶晨耐心盡失。前後足足浪費五十分鐘,她一句想要的正文都沒得到。
男人指尖掛着襯衫,眼底的笑容攝人。
連憶晨眼見他手伸向腰間,猛然間反應過來。下一刻,她動作奇快的背過臉,卻還是因爲男人拉下浴巾的動作而臉泛紅暈。
靜謐的空間,有窸簌聲無限放大在耳邊。連憶晨用力屏住呼吸,這男人能不能要點臉,竟然旁若無人般換衣服?!
“好了。”
一股清冽氣息拂過,男人的黑色西裝褲從她眼前閃過。終於等到開口的機會,連憶晨三步並作兩步,擋在他的身前,“我下午要開董事會,請你給我一個確切時間。”
“餓嗎?”男人忽然變臉,還沒等她回答,傭人已把午餐擺在庭院。
墨色遮陽傘支在庭院一側,午餐倒不算複雜。連憶晨瞥着盤中生菜沙拉,不禁輕笑了聲。
男人要擁有一幅好身材,也需要付出代價。
“我吃的清淡。”御兆錫輕描淡寫的開口。
連憶晨垂眸,他什麼口味都與自己無關。她關心的只是時間,“訂婚……”
“噓!”
御兆錫下巴輕點,朝遠處湖面指過去,聲音很低,“它們吃東西不喜歡被打擾。”
它們?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對黑白天鵝正在戲水,連憶晨後半句話硬生生憋在胸口,氣的漲疼。午餐結束很快,她的刀叉都沒動過。
御兆錫在湖邊站了站,直到那對天鵝揮舞着翅膀遊走,他才笑着轉過身。連憶晨心急如焚,擡腳追上去,但男人動作更快。
“御兆錫!”
連憶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什麼時候訂婚?”
“你很着急。”御兆錫眯了眯眼。
從機場到他家,從泳池到吃飯,她用盡最大的耐心,自然是有求於人!連憶晨深吸口氣,努力保持微笑,“說吧,日期!”
御兆錫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吟吟回她,“Sorry,我還沒想好。”
再有四十分鐘董事會開始,連憶晨只爲等他一句話,然後用足夠的資本去堵住那些人的嘴。可這句話,御兆錫遲遲不肯給。
“你故意的?”
男人聳聳肩,深邃目光落向遠處,“有這個必要嗎?”
連憶晨臉色冷下來。
哄——
銀色跑車駛遠,連憶晨盯着離開的男人,心情還算平靜。不久,她的白色悍馬被人開過來,司機將車鑰匙交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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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雲深集團將近兩點,連憶晨乘坐專屬電梯直達頂樓。電梯門打開,助理忙跑過來,“總裁,日期確定了嗎?”
只要婚期落實,他們馬上通報各大新聞媒體,第一時間把消息放出去。
眼見她沒回答,助理識趣的閉嘴。
“憶晨,你總算回來了!”
踏入辦公室,連憶晨來不及坐下,接過資料查看彙總信息,“葉叔。”
葉原算是雲深集團元老,他看着連憶晨長大,一直把她視爲女兒,“厲淵沒跟你一起回來?”
連憶晨神色一沉。
“總裁,到時間了。”助理上前提醒。
葉原嘆了口氣,與她並肩往外走,“放心,葉叔必然全力幫你。”
連憶晨眉頭輕蹙,她手裡沒有王牌,誰也幫不了她!
半透明的會議室中,雲深集團各大股東均已到齊。連憶晨走在最前,身後跟隨兩名助理,長桌中央擺放着幾本雜誌。
大家見她進來,目光齊刷刷落在她的臉上。
助理隨手翻開一本雜誌,霎時皺眉。
雜誌封面刊登的照片奪人眼球,一位身材健碩的男子坐在豪華遊艇的甲板上,懷裡擁着兩位身穿比基尼的金髮女子。男子雖戴着黑色墨鏡,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來,他便是今天理應出席董事會的雲深集團副總裁。
輕輕合上手裡的雜誌,葉原沉下臉,神情難看。這種時候,怎麼自家人都不幫自家人?!
兩個月前,雲深集團董事長連少顯因涉嫌惡意擡高股價被調查,至今還沒結果。連憶晨身爲連家獨生女,自然要接替父親,暫代集團事務。可惜大批股東並不信服這位年紀輕輕的連家千金,所以今天的股東大會,需要投票連憶晨是否能成爲雲深集團執行總裁。
投票箱擺放在正中間,股東們神色各異,每人手裡握着一支筆。
會議室裡分外寧靜,只有細微落筆聲。連憶晨偏過頭,窗外大片雲朵雪白,她習慣性擡起右手,拇指與食指輕拈耳垂。
從小到大,但凡她緊張時都會有這個小動作。
既然無外援,只能放手一搏。
啪——
會議室大門敞開,迎面走來的男人雙手插兜,步伐透着不羈,“打擾諸位開會了嗎?”
“御,御少!”有人驚呼。
從天而降的男人面容溫暖,他身上那件菸灰色襯衫還是她隨手選的,連憶晨恍如夢境,“你怎麼來了?”
她謹慎的問,毫無把握。
男人半側過身,健碩胸膛貼近她手肘輕蹭。他們兩人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親暱,分外惹人注目。
御兆錫勾起瀲灩脣角,那雙如玉黑眸染着點點笑意,“我們今晚……吃什麼?”
“啊——”周圍一片抽氣聲。
連憶晨盯着男人那張妖豔的臉,驀然鬆了口氣,“聽你的。”
此前外間早有傳言,御家欽點連家獨生女聯姻。只可惜消息始終未得到證實,如今御兆錫親自現身,擺明證實連憶晨這御家少奶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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