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家的家規到底有多少內容,連憶晨全都沒聽進去。她整個人全都被第一條奉子成婚,炸的外焦裡嫩。如果說,像是御家這般的大家族,有些條條款款的規定,她倒也能接受。但前提是不能過分,可偏巧他家這第一條就直接令她無法接受。
“奉子成婚?!”關上臥室的門,連憶晨瞪着面前的男人。
御兆錫擡起手,解開襯衫的領口,表情透着無辜,“嗯,你聽力沒問題。”
“你聽力纔有問題!”連憶晨暴怒,都這種時候了,這男人還敢開玩笑。
算了,跟他爭論毫無意義。
連憶晨一把拉開房門,卻不想傭人提着她的行李箱正走到門外,“少奶奶。”
傭人將她的行李箱放下,連憶晨怔了怔,立刻變臉,“不對,我的箱子放去客房。”
“少奶奶,老太太吩咐過了,您要在少爺房裡住。”傭人微微低着頭,平靜的轉述。
心裡咯噔一下,連憶晨拉過行李箱就要下樓,她不想難爲傭人。
腰間忽然纏上男人寬大的掌心,御兆錫圈住連憶晨的腰,沉聲道:“你下去吧。”
“是,少爺。”傭人點點頭,忙轉身下樓。
“御兆錫,你什麼意思?”連憶晨狠狠拍掉他的手。
御兆錫側身倚在門前,那雙黑眸眨了眨,“我奶奶下的令,連我爸都不敢違抗,你敢跟她對着幹?”
“哼!”連憶晨冷笑了聲,這一家子強取豪奪的脾氣她倒是看清了。但這件事可不是鬧着玩的,讓她跟這個男人住在一起,開什麼玩笑!
“我去找她。”連憶晨剛要邁步,御兆錫閒散的聲音帶着幾絲幸災樂禍,“晚了,她肯定已經回去了。”
“你……”連憶晨總算看出來了,這混蛋也是故意的。
御兆錫雙手環胸瞪着她,沉聲道:“沒用的,她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我敢保證,其他房間都上了鎖,你只能跟我同房。”
憑什麼?
連憶晨還沒見到如此霸道的人,她好像爲了驗證般跑下樓,幾分鐘又跑回來,氣喘吁吁的看着他,“太過分了,你奶奶什麼人啊?”
“都說讓你好好做功課,你不用功。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爸爸才三歲,一個女人帶着幾十個兄弟還有三歲的兒子,能把御家穩住,沒被任何家族吞掉,你說她是什麼人?”御兆錫挑了挑眉,語氣裡染着淡淡的笑。
“……”
連憶晨喉嚨發乾,怎麼御家老太太還有這段背景,她完全不知情!
“你奶奶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奉子成婚?”
“顧名思義,你要生個兒子才能嫁進御家。”目前只是訂婚,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婚禮。
連憶晨轉了轉眼珠,她不想嫁進御家啊,所以那奉子成婚也跟她沒關係。
“別高興太早,”男人一眼看穿他,說話毫不留情,“以爲老太太讓你住進來是爲什麼?從今以後,她都會牢牢盯着你的肚子。”
連憶晨嘴巴張成o字形,“御兆錫,你之前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之前說過什麼?”解開領口,御兆錫轉身走到桌前,倒了杯冰水喝。他喝的有些多,太陽穴兩邊發脹。
連憶晨緊追着他的腳步回來,儘量保持能跟他溝通的語氣,“你說,我搬過來住能對我爸的事情有好處,而且你會幫我。”
“對啊,我會幫你。”御兆錫垂下眼簾,瀲灩紅脣輕挽。奉子成婚這種事情,他肯定要幫她的嘛,要不然她一個人能完成嗎?
“……”連憶晨看清他眼底那抹壞笑,突然明白過來。她白皙的臉龐瞬間爆紅,咬着脣恨不得掐死他!
陷阱!這是一個大陷阱!
“御、兆、錫——”
“噓!”
御兆錫手指點在她的脣間,那張魅惑的臉龐抵在她的眼前,“你別鬧,現在乖乖聽話,等哪天我奶奶開心了,你再去跟她說好不好?”
“她哪天能開心?”連憶晨下意識問。
男人撇撇嘴,低頭瞄了眼她的肚子,笑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那是什麼眼神?
連憶晨一把推開他,狠狠罵道:“流氓!”
“你見過這麼善良的流氓嗎?”御兆錫下巴輕點,銳利的眼眸眯了眯,“放心吧,雖然外面都是我奶奶的人,但這裡不是隻有你和我嗎?只要我不說,你就能矇混過關。”
“……真的?”連憶晨有些鬆動。
御兆錫點頭,“真的。”
他剛剛說,外面都是他奶奶的人,那麼這裡就能保險嗎?連憶晨撇撇周圍,突然壓低聲音問他:“你確定你的臥室安全?”
“哦?”御兆錫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學着她的模樣也朝四周打量了下,“你猜這裡會不會有攝像頭,專門監視我們?”
“攝像頭?”連憶晨徹底炸毛。靠!這家人到底多麼變態啊!嗚嗚嗚,她不要演戲了,她要回家!
御兆錫忍住笑,一本正經的模樣,不自覺令人相信他的話,“我先去洗澡。”
話落,他越過連憶晨的肩膀,徑直走進浴室。
當浴室裡的水聲響起時,連憶晨不禁雙腿一軟,跌坐在牀邊。事情遠比她考慮的複雜,她之前只想着如何對付御兆錫,可她忘記這個家裡除去他,其他人個個都不好對付。
“唔!”連憶晨煩躁的皺眉,她要是現在逃跑,還能來得及嗎?想起御老太太臨走時的眼神,她的眼前不自覺閃現出身穿黑衣,舞刀弄槍的黑道大嫂形象!
她有預感,如果她敢跑回家,御老太太就敢派人把她抓回來。看到御兆錫就應該瞭解他家的人,道理跟他們,那是絕對講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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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若是貿然行事,不僅會連累爸爸,更要殃及雲深。
冷靜下來後,連憶晨決定,與其她要惹惱御家人,還不如全力以赴應對御兆錫一個人。反正所有的問題都在他身上!
想到此,連憶晨暗暗鬆了口氣。一對一交手,她還是有勝算的。不過奉子成婚這條家規,始終讓她心有芥蒂。
嘖嘖!
難怪御坤有個私生子,原來都是家規惹得禍!不過若是按照家規,御天鳴怎麼會是私生子呢?不說奉子成婚嗎,生了兒子怎麼還沒嫁進御家?那御兆錫又是怎麼回事,也是奉子成婚得來的嗎?!
“噗——”
連憶晨控制不住笑出聲,她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果然被帶壞了,思路都跟着八卦起來!
窗外天色漸暗,臥室裡的光控壁燈自動亮起來。連憶晨盯着自己的行李箱,又開始犯愁。他的臥室只有一張牀,要怎麼睡覺呢?
‘睡覺’這兩個字閃過腦海,她猛然變臉。這房間裡,不會真有攝像頭吧?對於御兆錫的那張嘴巴,她毫無把握,根本分辨不出他是開玩笑,還是確有其事。
唯一的辦法,只能靠自己。
找到大燈的開關,連憶晨伸手按下去。水晶燈的光線明亮,足以看清這間臥室的任何角落。她不清楚應該從哪裡下手,只能笨拙的一點點摸索。
桌上桌下、椅子、牀,甚至牀下,還有地毯下面,連憶晨都翻個遍。臥室打掃的很乾淨,幾乎是纖塵不染,所以她並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擡手抹了把汗,連憶晨雙手叉腰,把目光落在整面牆的書架上。其他地方都已經找過,只有書架還沒翻。她仰頭認真審視,發覺這裡倒是藏東西的好地方。如果有細小的攝像頭隱藏其中,那絕對很難被發覺。
既然如此,那這裡更不能被放過。
下面幾排,連憶晨彎腰快速搜尋一遍,並未發現異常。再往上的她夠不到,只好搬來一把椅子踩上去,踮起腳尖繼續搜尋。
神情太過投入的她,完全忽略浴室裡的水聲停止。所以御兆錫洗好澡出來時,看到就是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一條腿翹起來,斜側往上的身影。
連憶晨身上穿着淡藍色修身長裙,這條裙子並不算奢華,亮點便是貼合下身曲線的魚尾設計。那亮眼的藍色,緊緊包裹着她的臀,無懈可擊的展示出女性柔美的線條。
男人霎時眯起眼,悄無聲息走到她的身後,“你在找什麼?”
“攝像頭啊。”連憶晨順口回答,等她反應過來這聲音從背後傳來時,咻的轉過臉。
雖然連憶晨把臉轉過來,但她身體爲了保持平衡,依舊維持着斜側的角度。而御兆錫所站的角度,仰起頭的時候,恰好與她臀的曲線垂直。
修長的雙腿,翹挺的臀線,纖細的腰肢,這些都是落入御兆錫眼底的風景。他那雙狹長的眼眸緩緩蕩起笑,“找到了嗎?”
“……沒有。”連憶晨感覺到不對勁,立刻把另外一隻腳放下,扶着椅子下來。
御兆錫拿過桌上的手機,然後打個響指,緊接着臥室裡瞬間漆黑。
“你幹什麼?”連憶晨驚呼。
不過幾秒鐘,她只見御兆錫打開手機裡的相機功能,然後把鏡頭對着迎面書架一層層平移。連憶晨看了半天都沒弄懂,下意識往他身邊靠近,“這是做什麼?”
“不說要找攝像頭嗎?”御兆錫逐層排查,並未發現異常,又把手機移動到其他地方。連憶晨步步緊跟,還是看不出門道,“這個能找到攝像頭?”
將臥室各個角落全部排查一遍後,御兆錫又將臥室的燈打開,然後關掉手機。他抿起脣,盯着身邊的人問,“基本常識,你不懂?”
基本常識?
連憶晨咬着脣,她怎麼不知道這種基本常識。果然家庭背景不一樣啊,瞭解的基本常識都不同,哼!普通人家,誰會知道這種事情!
“教你一招。”御兆錫把手機丟在桌上,語氣桀驁。
連憶晨並不服氣,雙手撐在桌沿問他,“你肯定沒有問題?”
御兆錫倒了杯紅酒,輕抿口後,笑道:“其實有或者沒有,對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不怕被人偷拍。”
連憶晨一陣語塞,再也不敢跟他說話了。
臥室裡只有他們兩人,御兆錫又洗完澡穿着睡衣,連憶晨頓覺尷尬。她低頭走到邊上,打開行李箱找出換洗衣服,“我去洗澡。”
她關上門進去,稍後又拉開門出來警告,“御兆錫,浴室門的鑰匙在哪裡?”
御兆錫淺淺一笑,“如果我想進去,沒有鑰匙也一樣。”
這話倒也有道理,連憶晨咬牙又把門鎖上。明知掩耳盜鈴,但在心理上,總有個安慰。她只能賭一把,這個混蛋不是那麼沒品!
匆匆洗好澡,連憶晨出來前,先探出腦袋查看,確定沒有異樣後,才圍着浴巾走出浴房,把帶進來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門外有傭人的說話聲,進來訊問要不要準備宵夜。御兆錫一口回絕,連憶晨捂着空蕩蕩的肚子暗罵,他不餓並不代表別人也不餓啊!
吹乾頭髮,整理好儀容,連憶晨穩穩心神,才拉開門出來。總不能躲一輩子,既然事已成定局,她總要面對。
臥室只有昏暗的壁燈,她放輕腳步走出來時,外間的書桌前,並沒見到御兆錫的身影。難道他先睡了?
連憶晨心頭微微有絲竊喜,她歡喜的往裡看,卻被一雙銳利的眼睛嚇到。
“啊!”
暗黑的環境中,一雙黑亮的眼睛熠熠發光。連憶晨捂住胸口,聲音都在發抖,“你怎麼不出聲?想嚇死我啊!”
可惜倚在牀頭品酒的男人,並沒搭理她。
驚嚇過後,連憶晨終於順了口氣。她瞪着那張唯一的水牀,又開始擔心。這要怎麼睡呢?
“過來睡覺。”御兆錫放下酒杯,開口催促。
她當然也知道睡覺,可問題是一張牀,兩個人怎麼睡。御兆錫似乎看出她的困擾,朝她笑了笑,擡手拍拍身邊特意給她空出來的位置,道:“你睡這裡。”
我去!
連憶晨咬牙,“不要臉!”
單手掀開被子,御兆錫身體滑進去,慢悠悠的聲音飄來,“沒關係,我不嫌棄你不要臉。”
“……”連憶晨抓狂,這混蛋還說她不要臉?!呸呸呸!
臥室只有這麼大,牀只有一張,任憑連憶晨如何糾結,這也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有些事,她早晚都要適應,索性把心一恆,邁開大步走過去。
不就是睡覺嗎,難道她還就怕了!這混蛋就是瞅準她害怕,所以才如此明目張膽的佔她便宜!很好,第一回交手,開始!
連憶晨走到牀邊,動作麻利的拖鞋上牀。但她很快又發現第二個問題,只有一牀被子。嗯,這也是他故意的,很好,她搶!
嘩啦——
連憶晨拽住被子的一角,然後又將身體左右一滾,緊接着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原本蓋在御兆錫身上的被子,瞬間都被身邊的人捲走。
御兆錫完全沒料到這招,他驚訝的轉過臉,卻見連憶晨側身趴在牀上,被子緊緊被她纏在身體上,完全令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
操!這招夠狠!
嗯哼!
連憶晨偷偷挽起嘴角。混蛋,今晚你別想蓋被子,凍不死你!
水牀柔軟舒適,又足夠大,原本應該睡的舒服愜意。但連憶晨與陌生男人同牀共枕,還是危險性係數奇高的異性,她是絕對抗拒的。
整個晚上,她都卷着被子縮在牀邊,始終背對身後的男人。雖然距離很遠,但她還是全身緊繃,即便偶爾迷糊,手腳也都蜷起,保持防守的姿勢。
水牀雖能自動加溫,但一晚上都晾着,御兆錫睡的也不好。被子就那樣被連憶晨裹在身上,他竟然無法搶回來。
不是沒有多餘的被子,而是他不信搶不過她。可事實證明,樣樣出類拔萃的御少,竟然在搶被子的環節上完敗!
別看只是裹被子,連憶晨這種裹法也是有技巧的。絲被如同蠶蛹般一層層漸次包裹在她的身上,御兆錫不禁懷疑,她這樣的技巧,以前是不是練過?
“嘶!”
鼻子裡有些癢,頭有些沉,御兆錫抿起脣,沉着臉走進浴室。
臨近天亮,連憶晨纔有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她整夜都不敢睡,生怕自己睡着後,身後那個男人就會做什麼。可精神偶爾也有支撐不住的時候,實在堅持不住她就眯一會兒。
霍——
牀上那個把自己裹的好似‘蠶蛹’的人突然一個機靈,睜開眼睛。壞了,她又睡着了!
連憶晨艱難的擡起一隻手,撐着牀才坐起來。她急忙往身邊瞅,好在御兆錫已經離開,而窗外也大亮。
“唔!”被子緊緊纏在身上難受死了,但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唯有這樣,她才能稍稍感覺有些安全感,但還是緊張的不敢睡。
真是受罪!
連憶晨看到鬧鐘,準備下牀洗漱。她從胸口位置拈起被子一角,盤旋式一圈圈散開。鬆開到腰部時,絲被突然擰住。
她蹙起眉,兩隻手一起往後拽,想把被子弄下來,可好像有什麼東西扣住了,她根本拽不到。
“怎麼回事?”連憶晨訝異,她從小到大都喜歡這麼玩,最喜歡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來,然後躲進牀裡不出來。
她自己卷的被子,自己心裡有數,怎麼會解不開?
連憶晨掙扎的滿頭大汗,但被子就是緊緊攪在她的腰間,同時也把她的兩條腿綁住,根本不能下地。
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咬牙用雙手撐住牀沿,卯足全身的力氣才能站起身。雙腿不能走路,她只能蹦躂着往前。
吧嗒吧嗒,連憶晨終於磨蹭到鏡子前,她側過身朝腰後一看,霎時臉色鐵青。
“御兆錫——”
樓上臥室傳來一陣怒吼,御箏咬着麪包的動作頓了頓,轉頭問:“哥哥,大嫂怎麼了?”
坐在椅子裡的男人捧着報紙,眼皮都沒擡,“別搭理她,五分鐘後你再上去。”
“……哦。”御箏眼睛一個勁發亮。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呀?
等到御箏拿着剪刀跑上來時,連憶晨被折騰的都要哭了。喀嚓,剪斷捆綁結實的被子,連憶晨虛脫的差點摔倒在地。
幾分鐘後,連憶晨一溜煙跑下樓,捏着那條綁在她腰後的男士領帶,氣的差點吐血,“御兆錫,你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又尖酸刻薄!”
“彼此彼此。”男人放下手裡的報紙,眼神同樣很冷。
御箏捂着嘴不敢笑出聲,憋的小臉通紅。
心口翻涌的怒火無法抑制,連憶晨瞪着餐桌的上的刀,惡狠狠的想,要不要毀了他那張完美的臉?!星際之銀河大帝
“阿嚏——”
面前的男人一聲悶咳,連憶晨挑起眉,忽然笑出聲。凍感冒了吧,活該!
輕輕拉開椅子,她轉而換上笑臉,優雅的端起牛奶喝了口。
別墅外有車開進來,隨後舒霞穿着一件素色旗袍走進來,“少爺。”
御兆錫見到她來,深邃的眼眸沉了沉。
“少奶奶。”舒霞又對連憶晨微微頷首,語氣還算恭敬。
大清早她突然出現,連憶晨頓覺沒好事。果不其然,她走到桌前,神情淡漠的直接開口:“少爺,您昨晚跟少奶奶圓房了嗎?”
哐當!
連憶晨手裡的叉子掉在地上,後背驚出冷汗。還有人監視圓房?!
舒霞彎下腰,把連憶晨掉在地上的餐具拾起來,放在桌邊。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那雙眼睛沉的好似一口枯井。
連憶晨不自覺就會想到清宮大戲裡面,那些守在太后身邊的管事嬤嬤。
“哥哥,什麼叫圓房?”御箏雙手託着下巴,好奇的問。
御兆錫笑着拍拍她的額頭,道:“白糯米今早鬧情緒,你去看看它。”
“真的?”御箏起身跑出去。
御箏走遠後,御兆錫才抿起脣,神情冷下來,“你告訴奶奶,她的心思我懂。”
“少爺,這是老太太的心意。”舒霞並沒退卻的意思。
御兆錫咻的擡起頭,目光瞬間變的極冷。連憶晨都能感覺到他眼底驟然凝聚起來的犀利,她輕輕伸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笑吟吟開口,“昨晚我身體不太舒服,謝謝奶奶的關心。”
似乎沒有料到她突然接話,御兆錫眯了眯眼,剛剛眼底泛起的冷冽,一瞬間便收斂起來。
“少奶奶哪裡不舒服?”舒霞繼續追問。
雖然她表面一副恭敬的模樣,但連憶晨能感覺出來,這個人仗着有御老太太的寵愛,自己很把自己當回事,“我的月事提前了。”
頓了下,連憶晨拿起餐巾擦擦嘴,微微側過臉問她:“你要檢查一下嗎?”
舒霞一怔,神情霎時難看。
御兆錫緊抿的嘴角緩緩鬆開,望向連憶晨的眼底染上笑。嗯,他再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稍後,舒霞臉色鐵青的離開御苑。
“你的藉口不怎樣。”
“切!”
連憶晨繼續吃早餐,她昨晚沒吃東西,餓得要命,“有本事你想到更好的?”
“御兆錫,你說話不算話。”連憶晨吃了口他面前的蔬菜沙拉,感覺味道還不錯,難怪這男人只吃蔬菜。
男人輕笑了聲,道:“這點小事還需要我幫?”
小事?連憶晨瞪眼,都被人逼着圓房了,還能叫小事?難得她昨晚還相信他的話,說什麼關上門只有他們倆,他不說就沒人知道!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薑還是老的辣!
“反正我想好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拉你下水。”連憶晨咂咂嘴,又吃了幾口蔬菜沙拉,這些蔬菜特別新鮮,隱約透着自然的甜。
御兆錫怔了怔,沒想到她還能要挾。他挑了挑眉,頗有興致的開口,“說說看,怎麼拉我下水?”
白色骨瓷盤中有一根油膩膩的香腸,連憶晨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裡,淡淡的勾起笑,“我會告訴大家,你不行唄。”
“不行?”御兆錫眯起眼。
“嗯,不行。”連憶晨點頭,心想知道怕了吧?嗯哼,你丫要是敢袖手旁觀,她就敢誣陷他!
男人優雅的站起身,單手撐着桌沿俯身抵在她的面前,陰測測的笑起來:“連憶晨,如果我不行,你知道我奶奶會怎麼做嗎?”
“怎麼做?”
“她會日日夜夜把你放在我的牀上,用你測試我到底行不行?!”
“……”連憶晨臉色煞白,這混蛋太狠毒了!
開車離開御苑,連憶晨駕車回到雲深。公司員工見她來上班,都有些驚訝。總裁昨天才辦訂婚禮,今天就來工作真是太敬業了。
金曼見她出現,驚訝的低呼一聲,“哎喲,經過昨晚,我還以爲‘*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呢?”
連憶晨沉着臉拉開椅子,冷冷丟給她兩個字,“咖啡。”
眼見她臉色不對,金曼泡了杯咖啡進來,“怎麼,昨晚御少太粗暴了嗎?”
啪!
連憶晨一巴掌拍過去,怒聲道:“閉嘴!”
“生氣了?”金曼終於察覺不對勁,拉開椅子坐在她身邊,“你臉色不好看。”
咖啡的苦澀都不能提神,連憶晨揉了揉痠疼的眉心,聲音很低,“有毯子嗎?我好睏。”
“啊?”金曼徹底懵了。
須臾,她從後勤部拿來備用的枕頭還有毯子,幫助連憶晨在沙發裡鋪好,“嘖嘖,你怎麼困成這樣?看起來御少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
她嘴裡就沒一句話能聽,連憶晨無奈的撇撇嘴,道:“好了,讓我清淨睡兒,別讓人打擾。”
“ok。”金曼得令,起身出去時將門關上。
裴厲淵恰好走過來,朝着這邊辦公室掃了眼,“她來上班?”
“我們總裁的工作態度一直都很勤奮。”金曼沒好氣的回答,她很看不慣裴厲淵平時對連憶晨的態度。
男人單手插在口袋裡,金曼往前擋在門前,道:“總裁累了,正在休息,裴副總有事嗎?”
累了?
裴厲淵愣住,許久才笑了笑走開。
眼見他離開,金曼拿起一個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前,又吩咐秘書,不要讓人進去打擾。
銀色跑車停在御氏大廈外,御兆錫雙手插兜走進電梯,專屬電梯直接停在頂樓。
莊乾雙手撐在桌前,正在跟年輕漂亮的小秘書情話綿綿,逗弄的人家小姑娘芳心大亂,他卻覺的特別好玩。
“御總。”儘管小秘書被他迷住,也沒忘記本職工作。
御兆錫淡淡掃了眼,道:“咖啡。”
“是。”小秘書偷偷捏了下莊乾的手,隨後跑去衝咖啡。
莊乾笑了笑,得意的邁起步子隨着御兆錫進去,“哥,有你的東西。”
迎面寬大的書桌上,有個橡木盒子。御兆錫黑眸動了動,走到桌邊將木盒子打開,頂級的巴西咖啡豆包裹在布袋裡。
“今早送來的,”莊乾聳聳肩,側身站在御兆錫身邊,道:“昨天唐姐來了,但她沒進去。”
木盒裡有張卡片,御兆錫捏在手中,一行小字寫的分外俊秀:錫,昨天的禮服很適合你,我喜歡。
落款沒有署名。
歷來不署名,無非兩種含義。不願意暴露自己,或者已經不需要暴露自己。
顯然卡片的主人不是第一種。她之所以沒有署名,根本就是因爲彼此已經熟悉到完全沒有指名道姓的必要。
“唐姐這是唱哪出?”莊乾看不明白了。
御兆錫把卡片放回橡木盒裡,拉開抽屜塞進去,“不該說的別說。”
這話莊乾懂了,他點頭,彎腰趴在桌上,壞笑道:“哥,嫂子好不好?”
“阿嚏——”
御兆錫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那張俊美的臉龐瞬間陰霾。
“哎呦!”莊乾瞅見他的模樣,不禁打趣道:“哥你是不是玩的太h了,把嫂子玩壞了吧!”
“滾!”
御兆錫擡腳踹過去,莊乾嗷一聲叫,毫不留情被趕走。
玩壞了?
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發脹,御兆錫薄脣緊抿,冷冷笑起來。果然是玩壞了,但被壞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連憶晨,你他媽太有種了!還敢說他不行?!
這一覺,睡的很沉。連憶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揉了揉肩膀,睡的太舒服也會全身痠疼。
金曼等她睡醒後,才端着飯菜進來。
“謝謝。”睡飽後,連憶晨又重新恢復活力。她拿起筷子吃飯,小臉又綻放出光彩。
“晨晨。”金曼賊兮兮往她身邊靠過去。
連憶晨瞥着她,“問吧。”
“嘿嘿……”金曼笑了聲,眼睛從她身上打量一番,“昨晚的感覺怎麼樣?”
這丫頭非要說這些?
連憶晨無語的翻個白眼,剛要罵她,但轉念想了想,快速把飯菜吃完後,壓低聲音道:“請教個問題?”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金曼如是說。
連憶晨點點頭,比較信得過她。不過這話題有點羞澀,可她又找不到別人去問,“你說,怎麼樣才能製造出已經那個那個的假象?”
“那個那個?”
“對啊,那個那個。”
金曼滿頭黑線,想了半天都沒明白,“老闆,您說的是哪個啊?”
“就是……破處。”連憶晨咬牙說出口。
“這個啊,”金曼一笑,剛要回答,驀然又發現了什麼,“不是吧?你別告訴我,你跟御兆錫還沒上過牀?!”
“爲什麼一定要上牀?”連憶晨不忿。
“爲什麼?”金曼炸毛,雙手拍在桌上,急聲道:“連大小姐,你知道你說的是誰嗎?他可是御兆錫啊,安城第一美男啊,你跟他睡一張牀上,竟然不想跟他做點什麼!”
連憶晨暗暗吐了口氣,難道她跟那個混蛋睡一張牀上,就一定要做點什麼嗎?她不想做,絕對不想做!
“不想!”
連憶晨面無表情的回答,金曼徹底吐血。天哪,真是暴殄天物!
“說正事吧。”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連憶晨言歸正傳。
金曼無奈感嘆,但也別無辦法。她把帶來的資料彙總,打開遞給她,道:“讓我摸的底價出來了,東方集團給的價不低。”
把資料詳細看完,連憶晨秀氣的眉頭蹙了蹙。東方沁竟然不惜血本,看起來她對於中心廣場工程,存着勢在必得的決心。要不然,她也不至於冒着寧可得罪御氏與雲深的風險,想要獨佔鰲頭。
可惜這次,她也不能讓。中心廣場的工程,雲深必須拿下。並且同樣不惜血本。
“雖然這個價格,我不能百分百肯定真實性,但據我猜測,應該也是*不離十。”金曼收起玩笑時,神色間透着精明強勢。
“嗯。”連憶晨也點頭,“東方沁現在吃了虧,恐怕她還要在價格上面做文章。”
“對。”金曼同意這個思路,“所以我們當務之急,要把御氏的價格也摸出來。”
頓了下,她咂咂嘴,笑道:“老闆,這次該你出馬嘍。”
連憶晨臉色沉了沉,並沒回答。
須臾,金曼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出門前又轉過身對她說,“親愛的,你剛纔問的題目其實有很多辦法,網上查查都能讓你思路大開。”
說完後,金曼扭着小蠻腰走了。
剛纔的問題?破處!
連憶晨扶額,早知道就不應該問她。可是不久,她還是打開電腦,偷偷用瀏覽器搜索。
不多時候,她關掉網頁,終於放下心。
傍晚,連憶晨並沒如常下班。她想起回去要面對的那些人,心裡都發悶。坐在辦公室加班,又吃了晚飯,直到九點多她才離開。
開車回去的路上,連憶晨奇蹟般發覺,竟然沒人攔她的車。她無奈苦笑了聲,看起來御家少奶奶這個表面身份,還是有用的。
御苑兩扇漆黑的鐵門打開,連憶晨把車停在院前,提着包往裡走。
“少奶奶。”傭人們見到她,都恭恭敬敬打招呼。
她禮貌性的應了聲,打量四周後,發覺這家裡只有御兆錫和御箏,其他人都不見。旁敲側擊詢問幾句才知道,御坤從昨晚就沒回來。
大概是去安撫他的小情人了吧。想到冉漾那張過於年輕的臉,她不禁撇撇嘴,御家的這個傳統,果然有很好的繼承。
提着包回到樓上,連憶晨心情有些沉重的走到臥室前。昨晚跟御兆錫相處的並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是糟糕。
可纔不過一天而已,她煩躁的皺起眉。爸爸的事情還沒進展,她還不知道需要住在這裡多久才能解脫!
推開臥室的門,書桌上亮着燈,可並不見男人的身影。
“御兆錫。”
連憶晨習慣性喊了聲,畢竟這是他的臥室,他纔是主人。
周圍都沒看到人影,浴室也沒聲音。連憶晨鬆了口氣,想來他沒在臥室裡。放下手裡的東西,她覺得口喝,倒了杯水喝。
稍微休息一會兒,御兆錫還沒回來。對於御苑的地方,連憶晨並不算熟悉,這層樓,她只清楚這間臥室,所以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
轉念一想,她又自嘲的搖搖頭。這裡是他的家,難道人家還能丟了嗎?
不過他不在臥室,倒是極好的。連憶晨把門關上,急忙鑽進浴室洗澡,免得他在的時候,她洗個澡都要提心吊膽。
二十分鐘後,連憶晨換好睡衣,邊擦頭髮邊走出來。她對這裡不熟悉,沒在浴室找到吹風機。裡面沒有,她只能到外面找。
四周都翻了遍,都沒見到吹風機的影子。連憶晨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仔細看,也沒發現。她懊惱的咬着脣,卻意外見到桌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有個文檔並沒關閉。
市中心廣場設計方案,這個題目躍入眼簾,連憶晨霎時瞪大眼睛。她緊張的心跳加速,猶豫過後還是拉開椅子坐下。
對於御兆錫的設計方案,她倒是興趣不大,但她想要知道御氏的底價。雖說御兆錫答應跟她聯盟,但最後若是真能排擠掉東方集團,剩下的較量依舊是殘酷的。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連憶晨不斷告訴自己,她這麼做,並不算卑鄙,只是上天給她一個機會。
握住桌上的鼠標,她動作極爲小心的點開文檔,逐行查找。原本她只是想找到御氏的底價,可當她看到御兆錫的設計圖後,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過去。
臥室的門此時被人推開,走進來的男人腳步很輕。他的椅子裡坐着另外一道身影,而那個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偷窺。
御兆錫原地站了站,但她過於專注的態度,竟沒發覺異常。他緊繃的嘴角,突然緩緩溢出淺淡的笑來。這女人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吧!
“怎麼樣?”
連憶晨眼睛緊緊盯着電腦屏幕,神情時而緊蹙,時而發笑。她聽到有人問,順應的點點頭,“不錯,他竟然還想到了地下隧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連憶晨還在糾結,猛然間發覺不對勁。她一點點的轉過頭,看清倚在桌前的男人後,臉色刷的變白。
驚愕過後,她反應奇快的關掉文檔,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呵呵,我只是隨便看看,幫你找找錯別字。”
找錯別字?
御兆錫劍眉輕佻,高大的雙臂一收,瞬間將她整個人摟緊懷裡,“那你告訴我,找到錯別字了嗎?”
鼻尖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肌,連憶晨委屈的撇撇嘴,低喃:“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