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絲被兜頭罩在全身,連憶晨縮在被子裡,把自己包裹的很好,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蠶寶寶。御兆錫雙手撐在牀邊,一時間竟然沒找到能下手的地方。
“出來。”御兆錫蹙眉。
“不出!”緊緊裹在被子裡的‘蠶寶寶’悶聲悶氣,御兆錫緊皺的眉頭漸漸放鬆下來,他眼睛沿着她的頭至腳仔細看了看,脣角的弧線越加上揚。
“肚子餓嗎?”御兆錫收回手,側身倚在牀頭,“悶在被子裡不熱嗎?”
他一句話一句話的引誘,連憶晨悶在被子裡氣的咬牙切齒。這個混蛋,既不要臉,心腸又壞,徹頭徹尾的禽獸!
“還不出來嗎?”男人的調侃聲繼續。
連憶晨悶的都要斷氣,“那你保證,不許再問我了。”
“問什麼?”
御兆錫單手撐在她身側,黑眸盯着她僵直的身體,笑道:“哦,你是說昨晚你騎我頭上了嗎?”
“御、兆、錫——”
連憶晨暴怒。
眼見時間差不多,御兆錫收起玩笑,掌心在她肩膀輕拍,“快出來,要不然我就騎你頭上!”
被子裡的人聽到他的話,猶豫幾秒鐘,隨後往兩邊滾開,很快把自己釋放出來。
“唔!”
得到清新的空氣,連憶晨深吸口後,才覺得胸腔裡重新活絡起來。
“這招跟誰學的?”御兆錫嘴角含着一抹笑。
連憶晨撇撇嘴,“自創的。”
自創?御兆錫手指剝開纏在她腳上的絲被,眼底的神色溫和。也就是她能想出這種玩法,要是換成別人還真不行。
“表演完了吧?”御兆錫俊臉微側,抵在她的眼前問。他目光落在她睡衣露出的頸肩時,眸色不由沉了沉。
細小的紅痕依稀可見,雖說不上觸目驚心,但那情形也足夠曖昧。
男人指尖輕觸上去,連憶晨縮着脖子往後躲開,雙手本能護在胸前,“你又要幹什麼?”
“該乾的昨晚不是都幹完了嗎?”御兆錫眨了眨眼。
“……”連憶晨臉頰咻的躥紅,耳根火燒火燎。
“還疼嗎?”前一刻他的話還是無恥下流,後一刻卻又蘊含深情。連憶晨覺得這也是夠了,爲什麼他和她之間相處,從來都是他把握節奏?!
“御兆錫!”
連憶晨沉着臉擡起頭,正要跟他談判,可他突然展開雙臂,朝她伸過來,溫柔道:“抱抱。”
這兩個字徹底令連憶晨懵了,她呆呆坐在那裡,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她瞪圓眼睛的表情極其可愛,御兆錫上半身往前探過去,兩條手臂一收,便把她整個人都擁入懷裡,“以後害怕的時候,就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聲音隱約透着笑意,連憶晨呆滯的眼眸動了動,順口問:“看着你,就不會害怕了嗎?”
“我覺得可以。”他低下頭,那雙雋黑的眼眸望着她,神情柔和平靜。
鼻尖驀然酸了酸,連憶晨說不出那種感覺是什麼。不是悸動,不是感動,可卻在此時此刻,深深熨暖了她的心。
御兆錫薄脣一低,在她嘴角落下輕吻,“早上好。”
“……早上好。”連憶晨心跳有些快,御兆錫已經站起身,“快點洗漱,我肚子餓了。”
眼見他要進浴室,連憶晨雙手揪住被單,聲音很低,“你能去別的地方洗嗎?”
“爲什麼?”昨晚不是都睡過了,還沒習慣?
連憶晨頭埋的很低,“別問爲什麼。”
這是什麼理由?御兆錫劍眉輕蹙,走到衣櫃前找出換洗衣服,卻沒往裡走,而是轉身往外,“就這一次。”
臥室的門輕輕關上,連憶晨見他離開,終於鬆口氣。她艱難的穿鞋下地,雙腿發虛的走進浴室。把門反鎖,她害怕這個男人去而復返。
將身上的睡裙脫去,連憶晨低頭看了看,頸肩、鎖骨,還有腰側都有暗紅色的吻痕,這還不算最嚴重的。更要命的是她大腿根那裡有種撕裂的痛,她緩慢的擡起一條腿仔細看,並沒有明顯的傷痕才放心下來。
不過腿間依稀能夠見到的點點血跡,還有其他痕跡,都讓她心尖狠狠收緊。初夜沒有了,一切全都亂了套!
心底某處很空,連憶晨並不是後悔,只是清醒過後面對這樣的她,自己很難馬上適應。
走進淋浴房,有溫熱的水從頭頂澆下。洗去身上粘膩的汗液,人便會清爽很多,但這個澡卻是她洗過的,最艱難的一次。
無論手臂、大腿、還要腰,只要動一下全身都跟着痠疼。她站在淋浴下閉上眼睛,回想起昨晚那些畫面,身體再度躥起一層雞皮疙瘩。
金曼這個大騙子,誰說這種事情好玩的?!經過昨晚,她完全認定,這是她最不愛做的事!
洗過澡,連憶晨又慢吞吞穿好衣服,並不是她想慢,胳膊和腿都不聽使喚,根本快不起來。全都收拾好,已經過去四十分鐘,她拿着包往樓下走,每次邁步,眉頭都會輕皺一下。
“大嫂來了!”
餐廳那邊,御箏好幾次探身看過來,終於見到人。
男人銳利的視線從晨報中擡起,剛巧落在她步伐怪異的雙腿上。他勾了勾脣,吩咐傭人道:“準備早餐吧。”
“是,少爺。”傭人快步走向廚房。
“大嫂早。”御箏笑吟吟打招呼,連憶晨尷尬的點點頭,被身邊的男人一把拉過去。
“好慢。”他的聲音含着責備,連憶晨狠狠瞪他,“你應該變成女人。”
御兆錫嘴角一抽,選擇此時不予她計較。
傭人很快將早餐端上桌,別人的餐點都正常,只有擺在連憶晨的面前是一份牛排。
“爲什麼我吃這個?”連憶晨掃了眼那對兄妹的早餐,蔬菜沙拉搭配蒜蓉烤麪包,還有嫩嫩的煎蛋以及香腸。
“你不是餓嗎?”御兆錫喝了口牛奶。
連憶晨無語,她餓也沒必要大清早就吃這麼油膩膩的牛排吧,“誰說我餓的?”
男人優雅的切開煎蛋,露出裡面晃動的蛋黃,“那麼大運動量,你夠消耗?!”
連憶晨變色一變,猛然將她面前的牛排推給他,又把他面前的早餐端走,道:“你消耗比我大,自己補補吧。”
御兆錫抿起脣,盯着牛排皺眉。他拿起刀叉朝她伸過去,嚇得連憶晨急忙躲開。趁着她避開的空檔,他成功又把餐盤搶回來。
“你們在幹什麼?”對面有人終於看不下去,開始發問。
御箏的眼睛晶瑩剔透,連憶晨不知道要怎麼說,索性低頭不開口,裝作聽不見。
御兆錫淡淡一笑,拿起刀叉把他盤裡的蔬菜沙拉分出一半放進連憶晨的盤子裡,然後又把她的牛排切下一半放回自己的盤子裡,“大嫂挑食,你不要跟她學。”
“哦。”御箏盯着牛排抿脣,她也好想吃呀。
可御兆錫這次並沒搭理妹妹,無視她覬覦的目光,優雅的開吃。
盤子裡的食物一樣一半,連憶晨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原本心底的怒意都散去。她拿起刀叉開始,第一口下肚後便有些後悔!
真的好餓啊,剛剛不應該跟他鬧脾氣,把牛排分給他!
吃過早餐,連憶晨有些意猶未盡,她沒吃飽,可又不好意思再要一份。她平時飯量都不大,如果不是昨晚被他折騰的那麼慘,她至於這樣嗎?!
拿着車鑰匙從裡面走出來,連憶晨滿腦子想的都是平時愛吃的東西。她提着包朝自己的悍馬走過去,還沒靠近車門手肘便讓人拉住。
“以後不許醉駕。”御兆錫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襯衫,露出的小臂肌肉緊實。
連憶晨下意識想要抽回手,但他手勁很大,她掙脫不掉。
“如果再被我發現,扣掉你的車。”御兆錫又把語氣降低。
“管的真多。”連憶晨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發冷,連憶晨哪敢說實話,挽脣朝他笑了笑,“路上小心開車。”
御兆錫扣住懷裡的人,與她對視三秒鐘後,才漸漸鬆開她的手肘。
“拜拜。”身體得到放鬆後,連憶晨急忙脫身,她可不想跟他單獨相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現在看到他,雙條腿都打哆嗦。
白色悍馬在他眼前如風般駛過,御兆錫劍眉緊蹙,今晚還要再給她加上一條,不許開快車!
雖然昨晚一夜混亂,但連憶晨並沒影響工作。她準時到達辦公室,如常出席例會,唯一的不同,她今早開會時半句話都懶的說。
“你臉色不好。”散會後,金曼端着咖啡進來慰問。
連憶晨揉揉眉心,“你那裡有吃的嗎?”
“吃的?”金曼訝然,“你沒吃早餐?”
“吃了,”連憶晨捂着還在咕咕叫的肚子,無奈道:“沒吃飽。”
她今天雖然穿着高領襯衫,不過下巴一側那個微紅的痕跡難逃金曼的眼睛。金曼似乎明白過來,曖昧的笑出聲,“昨晚運動過量,所以纔會食慾大增。”
連憶晨這次並沒反駁,“去給我找點吃的。”
“做了?”金曼關心的重點顯然與她不同。
“嗯。”連憶晨捧着咖啡杯,濃濃的苦澀令她眉心輕蹙。
“哇!”
金曼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快說說,御少是不是裡面跟外面一樣美?”
“火腿三明治,謝謝。”連憶晨從錢包裡抽出錢給她,拒絕回答。
好吧,再問老闆就要發威了。金曼見好就收,拿着錢去買三明治。不多時候,她把三明治買回來,順道還給她打包一杯熱奶茶。
過度運動需要補充體力,這個她懂。
“出去吧。”連憶晨準備開吃,毫不留情趕人。
金曼撇撇嘴,轉身離開前,又給她丟下一個炸彈,“昨晚你們做措施了嗎?”
“咳咳!”
奶茶嗆到氣管裡,連憶晨抽出紙巾擦嘴,吼道:“出去!”
肯定沒做!金曼偷笑着離開。
一個三明治下肚,連憶晨終於有果腹感。她將喝空的奶茶杯丟進紙簍,俏臉的神情一點點沉寂下來。是啊,昨晚他們沒做措施!
“唔——”
連憶晨煩躁的揉了揉頭髮,覺得這事情的後遺症,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午休時間,連憶晨獨自開車出去。早餐金曼能夠代買,事後藥這種東西,總不能再讓人家代買。她把車開到公司附近的藥店,提着包小心翼翼走進店裡。
十幾分鍾後,她臉色微紅走出藥店,駕車回到雲深。
公司員工都在休息,連憶晨走進專屬電梯,大門將要合上的那刻,忽然有道身影擠進來。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能在這個時間遇見她,那雙深邃的眼眸沉了沉。
“出去買東西?”裴厲淵瞧見她手裡拿着包。
電梯緩緩上行,密閉的空間裡只有他們兩人。連憶晨低下頭,眼睛盯着腳尖,“嗯。”
她的回答明顯敷衍,裴厲淵眯了眯眼,輕笑道:“少奶奶就是不一樣,都不愛搭理人了。”
握着皮包的手指緊了緊,連憶晨勾起脣,再次看向他的目光變的平靜,“御家規矩多,御兆錫又很小氣,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叮——
電梯門打開,連憶晨微微一笑,提着包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裴厲淵站着沒動,直到電梯門又要再次合上的那刻,他才伸手擋開。
撐開電梯的門,裴厲淵單手插兜走出來時,臉色變的陰霾。
飲水機的紅燈滅掉,連憶晨倒了杯溫水回到轉椅裡,看過醫藥說明才把藥片摳出來,仰頭用溫水服下。
白色藥片味苦,澀澀的滋味縈繞舌尖良久。
連憶晨打開抽屜,拿出上次御箏送她的巧克力吃了一塊。剛剛她去買藥,那位熱心的藥劑師阿姨,還詳細的跟她普及一下關於生育的基本知識。
“小姑娘啊,要是懷了就要生下來,第一胎就流產的話,很容易影響以後的生育。”當時聽到這話,連憶晨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逃跑似的離開藥店,一路回來時臉頰都是熱的。男人果然都是混蛋,爲什麼措施要讓女人做?而且懷孕什麼的,爲什麼也是女人?!
吃過事後藥,連憶晨總算有些安心,但背面的說明中也有提示,事後藥並不能百分百保證安全,所以她那顆心總是不得安寧。
拿起一張白紙,她把喝過的藥盒用紙包好才丟進垃圾桶。也許是她心虛,但她生怕有誰會那麼無聊翻東西,要是有人見到她的紙簍裡有這玩意,估計又是公司一大新聞!
她可不想成爲衆人的話題!
整個下午,連憶晨工作都不在狀態。第一是身體還很疲憊,她吃過藥就覺得困,幾次都差點趴在桌上睡着。第二是她擔心,因爲任何藥都不可能百分百保證不會懷孕!
啊!
煩躁的拍拍桌子,連憶晨差點被折磨瘋了。所以說,這種事以後還是不能做!這世上,只有不做,纔是最安全的!
終於熬到下班時間,金曼識趣不來打擾,臨走前祝她有個美好的夜晚。
女流氓!
連憶晨惱怒,可她想起家裡那個男流氓,心情更加沉重。她關掉辦公室的燈,邁着不情願的步子走進電梯。經過前晚裴厲淵那樣的刺激,她也不想留在辦公室補覺了。
開車一路上山,穿過那兩扇厚重的黑色鐵門,連憶晨不得不停在這裡。車熄火後,她坐在車裡給周律師打了個電話。
連少顯的案子原定的開庭時間延後,自從她跟御兆錫訂婚典禮舉行後,那邊就通知他們日期延後。這對於他們來說,應該算是個好消息。
連憶晨放下手機,知道肯定是因爲某些關係纔會這樣。她不確定是御兆錫做過什麼,還是御坤說過什麼,總之無論是誰,都爲連少顯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周律師挺高興的,只說要讓她趕緊找出證據,或者想出另外的對策。只要不開庭,那麼所有輿論都可以說是謠傳。
御苑外面的景觀燈都是光控,天色一暗,自動都會開啓。連憶晨提着包邁上臺階,高跟鞋每走一步,她的腿根都會刺痛。
連憶晨眉頭緊鎖,只想進門就睡覺,一覺到天明。
“少奶奶。”傭人見她回來,上前想把她的包接過去。連憶晨想到包裡的東西,並沒把包鬆開,而是自己握在手裡。
客廳裡有蛋糕的香氣,她想起上次雨夜被困山中時,御兆錫曾經烤制的那個蛋糕。換上拖鞋,她腳步稍快的往餐廳走,還沒進去就見到穿着白色圍裙,站在桌前裱花的男人。
“回來了。”男人眼睛盯着蛋糕。
連憶晨走到他的身邊,眼底微有驚訝,“真是你做的?”
“還有別人嗎?”御兆錫問她。
誰知道是不是廚師提前幫忙的?連憶晨撇撇嘴,並沒回答。餐檯上的蛋糕已經初具模型,周圍的東西一樣樣規整有序。
看吧,果然是處女座的男人!
連憶晨轉身欲走,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下巴朝前點過去,“奶奶給你的。”
“什麼?”
那邊餐桌上擺放個白瓷盅,御兆錫牽着她的手過去,“打開看看。”
神秘兮兮的掀開蓋子,撲鼻而來的中藥氣息濃烈。連憶晨一把捂住鼻子,皺眉道:“好難聞,這什麼啊?”
“據說能生兒子。”男人聳聳肩,語氣玩味。
“生兒子?”連憶晨心裡咯噔一下。
“從今以後,我奶奶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肚子上。”男人此時還不忘補刀。
哐當!
連憶晨手中的蓋子掉在桌上,驚愕不已的瞪着他,“御兆錫,你說過幫我的?!”
“嗯,我說過。”
御兆錫瀲灩脣角微勾,掌心落在她的肩頭輕拍,“我會努力幫你生兒子。”
呸呸呸——
連憶晨氣的跳腳,“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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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親媽努力看你們怎麼生兒子!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