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路上堵車。”辛依應着。
兩人進飯廳時就看到自己兒子抱着那女孩兒不停的吻,唐晉騰微微擰眉,而辛依就跟沒看到一樣,神色自然的走了進去。
“三爺,三太太。”下人恭敬的喊着,緊跟着拉開椅子等人入座。
唐世淵聞聲後這才鬆開穆凝,起身喊道,“爸,媽,”拉着穆凝,再度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穆凝。”
穆小妞兒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聲若蚊音的喊道,“叔叔好,阿姨好。”
辛依擺了擺手,“坐吧,別客氣。”
是有些不喜歡這女孩兒,可用長輩的身份去壓這孩子,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都是人,都長了眼睛,難道她還看不出自己兒子那點兒心思?也不能就說這女孩兒給兒子灌了迷魂湯,兒子不主動,灌八碗十碗又有什麼用?
唐世淵拉着穆凝坐下,穆凝那臉子紅得不正常,唐世淵頻頻轉頭看穆凝,又忍不住不時摸她額頭,目光擔憂,想起下午她說自己病了,看她這樣兒,這小傻妞兒不會真病了吧?
唐世淵這一心都在穆凝身上,自己父親說了什麼也沒聽見,辛依喊了兩聲,唐世淵趕緊掉頭,“母親?”
辛依臉色不是那麼好了,看了眼自己兒子,直接錯開,看着穆凝問:“穆小姐家是哪裡的?”
穆凝身體一怔,趕緊坐直了身,世淵媽媽前一次就問過她家是哪的。不過,也是,這樣的豪門太太哪裡記得住她一個小人物的出處?
“鄆城。”穆凝小小聲迴應。
辛依聞聲時也纔想起來,好像她前一次問過,笑了笑,沒再接話。
唐世淵轉頭看穆凝,又伸手摸了下她額頭,低聲問:“額頭怎麼這麼燙?病了嗎?”
穆凝擋開唐世淵的手,說了句什麼連就坐她身邊的唐世淵都沒聽清楚。
“穆凝?”唐世淵喊了聲,穆凝擡眼看他,小鼻子小眼兒的直勾勾的盯着唐世淵,唐世淵心底陣陣悸動,擡手捏着穆小妞兒的臉,這是怎麼了啊?
穆凝又撥開唐世淵的手,目光一直盯着桌面。
好在不大會兒的時間,唐詩琪和棋曜來了。
辛依對棋曜還是很滿意的,就唐三爺沉着一張臉,這兩位對穆凝和棋曜的態度,倒是來了個翻轉。
棋曜和十七打了招呼,辛依起身道,“來了,坐吧,別那麼拘束,都是一家人。”
棋曜和十七坐在對面,唐三爺在首位,辛依和唐世淵、穆凝在另一側,穆凝全程那頭都壓得很低,就把自己當成個外人。倒也不是她想融入這個家庭,而是壓根兒插不上任何話。
飯桌上氣氛有些怪異,唐三爺本就是個嚴肅的人,除非心情非常好,別的時候特別是在飯桌上,甭想聽到一句話。
飯後穆凝就躲開了,後面園子挺大的,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來。
知道這樣躲起來很失禮,可她實在壓抑得難受。
給家裡打電話,母親在電話裡安慰她,穆小妞兒就說了幾句,覺得唐家跟她想象的不一樣,有點不想跟唐世淵在一起了。本來這次和好就是很勉強的事,但看清楚自己是爲什麼跟他和好後,又不甘心。
爲什麼要讓自己的感情妥協?
“怎麼不一樣?是騙你的?”穆凝媽媽仔細問。
“不是,他們家是真的很富有,超過我們想象的富有。媽媽,你知道嗎?他們家的房子,連起來比我小時候唸的學校還大,我們在京城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他們家居然這麼寬。媽媽,我一定要高攀他們家嗎?我並沒有多喜歡唐世淵。”穆凝低低的說着,大概只有這時候才能說幾句真話。
穆凝媽媽沉默了好一會兒,纔跟着重複了句:“比中學學校還大……”
這是什麼概念穆凝媽媽無疑也不明白,可有一點能肯定的是,他們都小看了唐世淵家。
暑假的時候穆凝媽媽見過一次唐世淵,覺得這孩子挺不錯,又是京城人,又這麼喜歡她女兒,女兒將來要嫁到京城,那當然好了,現在要在京城落戶,那得多難啊。
聽說唐世淵家還挺有錢,求富不求貧,這就是天經地義的,對父母來說,女兒將來的人家當然越富越好了,這樣女兒嫁過去也不至於受苦啊。
穆凝一跟穆凝媽媽提起這事兒的時候,穆凝媽媽是十萬個贊同跟唐世淵處的,畢竟已經大學了,能在學校找個條件好的,當然還是學校的好,一出社會,那遇到的人還能跟同學一樣知根兒知底嗎?
當時以爲唐世淵家有錢也就一般吧,京城本地人,哪有窮人啊是吧?
可今兒一聽,這跟想象的不一樣啊。
穆凝吸了口冷氣,小聲說着,“我在這裡,連呼吸都有點不趕,媽媽,我們差太多了。”
“凝兒啊,要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我們再找別的,我讓你張阿姨給你介紹。世淵那孩子那,你先穩着他吧,別衝動立馬就斷了。那種豪門,咱們攀不上,將來就算你進門了,過得也不開心。”穆凝媽媽嘆氣道。
“嗯……”穆凝提了口氣,跟媽媽通了電話之後心情總算要好些了,但又發愁:“可是,要是爸爸知道……他會不會又打你?”
“不會,你別把你爸爸想得太壞了,他對媽媽還是很好的。”穆凝媽媽立馬爲丈夫說話,不想讓自己女兒記恨父親,心裡有恨的孩子,生活能開心嗎?
“有人過來了,媽媽我先掛了。”穆凝趕緊掛了電話,手機往兜裡塞。
那邊穆凝媽媽看着手機,心裡感慨萬千。
女兒不需要找家庭多富有的男人,只要找個對她好的脾氣好的人就可以了,可千萬不要走她的老路……
“今天的錢呢?”
穆凝媽媽在門口站着就沒動,門忽然開了,丈夫黑着一張臉大吼出聲。
穆凝媽媽冷眼看他,口袋裡早就分好的錢給了丈夫。一天有多少錢,丈夫也知道,她也不能扣下太多,被發現了,難免又得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