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女人褲帶總是鬆得快。
嘿嘿。
瞧我家細細多好——有原則。
就因爲有原則性,所以黃小覺從未得逞。
某人越想越是飄飄然的——哪怕渾身僵硬,從烈火到冰雪之間走一趟的煎熬彷彿也不覺得有那麼難受了——各種得意啊。
顏細細好啊,那是真好,至少沒有輕易被戴綠帽子的危險。
你愛一個人,缺點也是優點。
殊不知,那是自己付出太多了,金錢,精力,心血……花得越多,價值越大。
無名小卒的畫不見得就沒畢加索好,可問題是畢加索價格高,收藏的人花了大價錢,小心翼翼,精心呵護,視爲至寶。而無名小卒的畫,五元錢扔在地上也沒人去撿。
價格,才能決定價值。
整整一夜,顏細細根本無法入睡。
一直癱在露臺上,昏昏沉沉。
說一點也不傷心是假的——如果黃小覺不找上門,她可能慢慢地強迫自己就淡漠了。可他這樣憔悴地出現,真是令人心碎。
讀大學時,黃小覺的生活費總是同齡人的兩倍,他本是個好孩子,之前從不亂花錢。可是,爲了支付她的生活費,他總是變着法子問家裡要錢。
除了有個可怕的媽——黃小覺毫無缺陷,也毫無錯誤。
二人感情曾經好到那等地步,可曾幾何時,還是必須以分手告終?
手機屏幕不時亮起來,微信響個不停。但是,她毫無心緒。
這一夜,連“摳腳大漢”都懶得搭理了。
只是,再大的痛苦,慢慢都會淡化——汪東林說得對:分手就是分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只是,她想,小覺今天上門之後,是不是便是二人的最後一面了?
當黃媽推開房門時,不由得皺着眉頭停下來:屋子裡強烈的酒味薰得人幾乎要嘔吐。
無數空空的酒瓶,嘔吐物,兒子就躺在客廳中央,整個人成了一灘爛泥。
昔日的意氣風發再也不見蹤影。
她急了,奔過去想要扶起兒子:“兒子……兒子……我的天啦……你怎麼喝這麼多?”
黃小覺手裡還舉着酒瓶,眼睛很花,也不看來人,只是舉起來一個勁地猛喝。
黃媽伸手去奪酒瓶子,他雙眼血紅:“你幹什麼?”
“兒子……是我呀……是媽媽呀……兒子,別喝了……再喝下去會傷身的……”
是媽媽,媽媽——
“我們第一次分手是因爲你媽媽,第二次分手也是因爲你媽媽!小覺,你自己清楚!”
是誰在說話?
他悚然心驚,四處張望,似醒非醒。
“兒子,別喝了……你這樣喝下去不行啊,會酒精中毒的……”
黃小覺推開她,又繼續喝。
這是剛剛裝修好的新房子——也是他定下的婚房——可是,偌大空間,空空蕩蕩,新婚之夜終究成了泡影。
無數個夜晚,曾經無數次追問自己: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努力工作,善待親友,積極向上,爲的是什麼?最初的初衷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