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鋒芒:第78章 對不起!

可是,她挪動不了自己的身體,下體的血迅速流到了腳踝處,將她白色的涼拖鞋也染紅,那紅驚得她倏瞠大了雙瞳,她將一雙染血的手指擱國置在了自己的隆起的肚腹上,腦袋越來越眩暈,象是被什麼東西吸進了靈魂,不,她不能死在這裡,她不能失去孩子。

努力地睜開了渙散的雙眼,腰部突起的硬物讓她想起了自己是帶了手機出來的,吃力地掏出手機,她按下了一串號碼。

“救,救我……”

然後,剛吐出兩個字,突感眼前一黑,雙眼一閉,聚然間,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莫川開着黑色的邁巴赫,是以一百八十碼的速度衝到酒店門口的,象一陣狂風般衝上樓,當他看到倒在血泊裡已呈入暈厥的靜知,心臟劇烈的抽搐着。

“知知。”他飛奔過去,彎腰抱起靜知,顧不得靜知身上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角,濃烈血腥的味兒充斥在鼻冀間,驚若寒蟬地將她抱進了車裡,黑色的小轎車僅以十來分鐘的速度衝到了本市最豪華醫院的門口。

*

大灑店裡

江蕭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一雙利眸死死地盯望着輕吻着自己嘴脣的女人,無論女人如何賣力,但是,他始終不爲所動,繚繞在他鼻冀間濃烈香水夾雜的脂粉味兒讓他很是反感,不似靜知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儘管剛剛纔離開她,他還是十分懷念她身上的味道。

擡手,一把扣住了女人摟抱在他強壯腰身上象騰蔓一樣的兩條蓮臂,幽深的黑眸裡迸射出稅利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五官很精美,也會用化妝品修飾自己,只是,很難相信,曾經,這張容顏深深刻在他的記憶裡,然而,現在,要不是她站在他面前,也許,他已經記不起她的樣子,讓一個人忘記一個人,歲月是最好治癒傷口最好的良藥。

“雪欣,念在你我終究相識一場。我就不追究你跑去找知知,挑唆我們夫妻關係的事情,你最好是哪兒來回哪兒去。”

他的話音很冷,不含任一絲的感情。

香雪欣被他拒絕後,並沒有再撲上來纏住她的身體,灼烈地與他對視了幾秒,然後,她爲了自己點了一支菸,江蕭看着那兩支塗了丹寇的手指中間夾着一根正徐徐點燃的菸捲,以前,他認爲女人這種動作是優雅,曾經,他也很迷戀女人身上這份野性與狂放,也許,那時候,他也正處於叛逆的時期吧!

這一刻,他感覺這女人這種姿勢,不是優雅,而是一種墮落,原來,歲月真的能改變好多的事。

他說的是‘相識’一場,而不是‘想戀’一場,紅豔豔的脣角微微勾開,盪漾出一抹絕世魅人的笑容。

“江蕭,不管你承不承認,當年,你的確爲了一名浪蕩的風塵女人殺死了一個黑幫的老大。”

刻意咬重了‘殺死’兩個字,好清楚地提醒他那段荒唐風流的時光。

“哼!”江蕭斜睨了女人一眼,薄脣輕掀:“香雪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已經不愛你了,我的心早已不在你這兒。”

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現在的心根本不在她的身上,至於在何人的身上,不用明說她也應該知道。

“不在我這兒?”香雪欣聽了他出口的話,冷冷地譏笑了兩聲。“江蕭,你不要自欺欺人,我知道你恨我,我離開你整整四年,你都沒有找過一個女人,直至大半年前林靜知出現,而且,據我所知,你們也是契約婚姻,彼此並沒有承諾,我知道你是一個男人,有的時候需要有女人來解決生理問題,不過,我不介意,真的,因爲,我是這麼地愛你,就算是你與十個八個女人做過,我也照常愛你。”

“愛?如果你愛我,就不會爲了區區數十萬離開,如果你愛我,就不會經不住我母親設下的圈套,香雪欣,不要再對我提這個字,你侮辱了人世間男人女人之間純結而神聖的感情,你不配。”

江蕭沒有喊,也沒有吼,因爲,無論如何,這個女人已經挑不起他半點情緒,足以證明他心中早就沒有了她,要不是她回來時興奮地給他打電話,他恐怕都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香雪欣這號人物,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要回來?當初提着行禮箱離去的時候,是那麼果絕與無情,任他如何厚着臉乞求,她也頭也不回,如今,在他與靜知毫不容易建立了一個幸福家庭的時候,她又回來了,她到底想幹什麼?他真的不明白。

“蕭,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爲什麼你不替我想一想?當時,你殺死吳碩,你母親對我說,如果我不離開你,她寧願你去坐牢也不會幫你,我是迫不得已的呀!”

回憶起江夫人逼迫她的那段往事,香雪欣的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從她大理石的臉頰上徐徐滾落。

“不要再找藉口,我不相信我媽會有那麼歹毒,香雪欣,即便是事實如你口中說的,我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去了,大家好聚好散,我已經替你付了兩個月的住宿費,住了一段時間回美國去吧!”

今晚,他過來就是想與她做了一個徹底的了斷,而事實上,他也並不想過來,要不是香雪欣在電話裡恐嚇他,以自殺割腕的事情嚇唬他,他也不會揹着靜知驅車過來,過來時,卻發現她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象蝴蝶般飛了過來一把狠狠地摟住了他,對着說着一大堆愛語,熱情如火。

“我不會回去的。”她定定地凝望着江蕭那張俊美到無懈可擊,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臉孔,癡癡而堅定地回了這麼一句。

“隨你的便。”他已經出來得太久了,他怕靜知醒來後找不到他會發火,所以,他丟給她一句無情的話語,邁起長腿走向了門邊。

“江蕭,如果你走出這個門一定會後悔的。”見他要離開,香雪欣驚慌失措地奔到了門邊,用身體當在了門口,成功堵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女人的膽大讓江蕭心中積壓的怒火茲茲地往外冒,嘴角不停地抽搐,眉心有陰戾閃過,牙齒磨得格格作響,那是他怒氣憋到一定程度時,意欲要全面爆發的徵兆。

“你不能不要我,因爲,早在三年前,我就生下你的孩子。”香雪欣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

幽黑的瞳仁急劇地收縮,裡面有兩團火焰在跳動。“香雪欣,這種話你也敢撒?”是呵!即便當年他愛她入心魂,雖然,她們都處於青春時期,自然會有青春的萌動與幻想,當然也曾付諸於行動,可是,每一次,總是在重要的關頭卡了下來,他沒有碰過她,她又怎麼會生下他的孩子?如果說,一個女人自己都能生育的話,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知道他不會相信,所以,香雪欣早就有了準備,她幽傷的眸光越過他的肩頭投射向了漆黑的窗外。

“還記得我們最後相處的那個晚上不?”香雪欣輕輕地訴說那段對於她來說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歷史。

見江蕭沒有應聲,她繼續又說下去。“其實,你母親就是在那天下午找到我的,她說,我是一個舞小姐,無論是家世或是出身都配上你,她說,我不過是低賤的女人,死了會化成一堆爛泥,只能被人墊到腳底踩踏,她說,我是泥,你是雲,即便是我再愛你,雲與泥也只能生生相望,永無交結的可能,她用那數十沓鈔票侮辱我的自尊,我很想把那東西撕了,可是,她說,如果我不同意離你遠去,她就絕不再管這種事,你知道。”

香雪欣的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也讓她的記憶迅速從遙遠的幾年前回到了現在。

“那時候,你是香港警方的通緝犯,你爸媽不准你回國,我們身無分文,什麼地方也去不了,江蕭,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整個人生也就全毀了,我想分開只是暫時性的,等那件風波平息後,我們還可以再續前緣,但是,我又怕世事難料,怕經過時間的隔閡,你會忘記我這個曾經陪你走過艱難歲月的女人。”

“我還真是料事如神。”香雪欣自嘲一笑。“原來你真的就變心了。”

“你到底揹着我做了什麼?”江蕭心中涌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個女到底揹着自己做了什麼事,他開始仔細地回憶着五年前,她們最後相處的夜晚,可是,有些記憶太模糊了,他不太確定,不過,他只能清楚一件事,自己並沒有碰過她,哪怕是在分離的前一天晚上也沒有。

見男人一臉急躁,香雪欣嘴角的笑容勾深,眼角劃過一縷詭光。“在你熟睡的時候,我取了你身上的東西,所以,離開你後,我就成功懷上了‘浩浩’。”

“什麼浩浩?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許他心中清楚,可是,他不願承認,這個女人離開他後懷了孕,那天晚上,她是取了他精子麼?這個想法讓他的面容倏地一下慘白,不,不可能,他無法面對這種荒唐的事情。

香雪欣如水的秋眸癡癡地凝望睇着他,纖纖玉指抓起他胸前衣領,食指捲曲,將衣領的一邊撫開,一下又一下不停在他裸露的肌膚上畫着圈兒。

“浩浩是我們的孩子,一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剛纔滿過四歲,他是你的江蕭的兒子,江浩浩。”

江蕭的瞳仁瞠得無比地大,象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打壓在了他的心口,剎那間,他感到呼吸困難,這個女人的一字一句,他絕不相信,什麼見鬼的浩浩,他不會承認,絕不承認,他知道,一旦承認,他與知知的幸福的那個玻璃球就會打碎。

“不管你相不相信,承不承認,浩浩的確是你的孩子。”香雪欣轉身走到了牀邊,彎腰,伸手從牀下拖出了一個行禮箱,從裡面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照片,‘啪’地一聲亮在到了江蕭的面前。

“江蕭,你好好看一看,這個孩子,你是不是你的骨血?”

江蕭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照片,一張又一張地翻看着,照片上的男孩不過三四歲,一對大而明亮的黑亮瞳仁,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得象一個小女生,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西裝,張着兩顆缺了的門牙,手裡拿着一支小墨鏡,站在一株椰子樹葉下呵呵地輕笑,身後是一大片蔚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的海岸線,整個畫面很美,很養眼。

小男孩的眉、眼、脣,簡直與自己容顏如出一轍,事實擺在他眼前,不由得他不信,手中的照片從他無力的指尖滑落,他一口銀牙緊咬,一把揪住了香雪欣衣服的領子,也許是因爲他在盛怒中,用力過猛的關係,那紅色的衣服領子死死勒住了香雪欣頸子,雪白的肌膚即刻漫上了一片刺眼的紅痕。

“香雪欣,真卑鄙!誰允許你這樣做的,說啊!誰允許你這麼做的。”這個女人膽敢偷他的精子偷偷生下他的孩子,這種荒唐滑稽的事情居然會在他江蕭身上發生,他是愛過她,愛到曾經連命也不要,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這樣爲所欲爲。

江蕭的力道很大,衣服衣較緊緊地勒住了香雪欣的脖子,讓她因缺氧,雪嫩的面部呈現一片潮紅,一片無邊的黑暗向她襲捲過來,如果他再用力一點,她真的會活生生被他勒死,怕自己就這樣斷送在摯愛男人的手裡,香雪欣擡手摳住了他強健的手臂,與男人進行一場激烈的拉鋸戰。

“放……開……江……蕭。”她吐字模糊地哀求,這件事是她不對,可是,她也是怕他日後對自己變心才做了這種卑鄙的事情,她出發點可是愛他呀!

終於,他鬆開了行兇的五根手指,手指上因用力過猛而青筋賁起,肌肉同樣裹上了無數的紅痕。

擡手,‘啪’的一聲,他控制不住地甩了女人一個耳光,這輩子,他從沒打過女人,五年前,他愛她入骨,其實,很難相想象,分離了五年再相見,卻是連看都不願意看這個女一眼。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怪我。”香雪欣左邊臉頰印着清晰的五指印,看起來十分猙獰。

“可是,我不後悔,因爲,如今證明我留下浩浩是正解的,江蕭,其實,你有什麼資格怪我?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浩浩的那天晚上難產,手術時引起了血崩,我差一點兒難產,這四年來,我一直精心地照顧着他,努力賺錢讓他上最好的幼兒園,每當看到他,我就會想起你的臉,想起我們曾經相愛的日子,儘管很苦,可我卻感覺是最甜的,是浩浩讓我支撐了這四年艱難的歲月,他現在已經四歲了,每一次,他抱着我的脖子問:”媽咪,爸爸呢?爸爸去了哪兒?“我都是含着淚告訴他,爸爸在很遙遠的地方,我不想傷害他一顆幼小的心靈,有時候,我看到他望着其他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羨慕眼神,我心裡真的不是滋味,那時候,我是後悔的,後悔讓他來到這個世界,讓他從小就要承受沒有父愛的人生,江蕭,不管我做沒做錯,畢竟,浩浩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他是你的孩子,哪怕你從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從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叫浩浩的孩子是你的兒子,可是,他就是存在了。”

“你以爲我會相信?”江蕭還在做無謂的掙扎,在沒證據以前,他絕不會亂認兒子。

“我可以讓浩浩與你做DNA鑑定。”這是香雪欣握在手裡最後的王牌的,是的,如果江蕭不信,她可以去美國將浩浩接過來,與他做親子鑑定。

“江蕭,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回來,如果我知道你這麼幸福,知道你已經與林靜知建立了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是絕對不會回來的,我也不過是想回故居來看一看,可是,見到你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從未一刻忘記過你,我還愛着你,而且,是那麼深不可拔,所以,我決定去爭取,我要給浩浩一個完整的家,沒有父愛的殘缺人生,我不想讓兒子再去承受。”

江蕭站在原地,感覺自己被人施了釘釘法一般,腳步根本無法挪移分毫。“即便這是事實,我也絕對不可能娶你,香雪欣,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

他的聲音啞啞的,心中有一股隱隱的擔心,如果靜知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是什麼反應呢?暴跳如雷,不,她不會,傷心欲絕,不,她也不會,依他對她的瞭解,她肯定會面無表情地對他說:“即然你們連兒子都有了,那就離婚吧!”

不,他不會與她離婚,死也不離。

光着是這樣想着,他心裡就升起了一縷冷寒,當香雪欣說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浩浩的時候,他的心就涼了。

“你可以不娶我,但是,你必須讓浩浩認祖歸宗,林靜知那麼大度,那麼賢惠的女人,不可能容不下一個孩子吧?”

只是容下一個孩子嗎?江蕭的一雙利眸死死地盯望着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如果真只是容一個孩子,她又何必費盡心機搞出這麼多的事來?

“香雪欣,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靜知,做了親子鑑定後,如果醫學證明了浩浩是我的孩子,我會對他負責,在這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麼陰謀,否則。別怪我薄情寡意。”

他出口的話警告的意思很明顯,給了她一個凌厲的眼神,然後,他一把推開了她擋在門前的身體,大步流星地離開,香雪欣白色的身影站在門口,看着他帶着滔天的怒氣離開,眼角勾出一抹笑意,是計謀得逞的笑意,還好,當初,她有先見之明生下了浩浩,要不然,今天,她準會全盤皆輸。

江蕭衝下樓後,就一直坐在蘭博基尼裡,車窗外,躺着橫七豎八的菸頭,有的已經燃燒燼盡,有的纔剛點燃就被生生掐滅了,心情很狂燥,他後悔自己曾與香雪欣走過那段荒唐的歲月,如果不是仗着他愛她,寵她,她也絕沒有那個膽子生下他的兒子,浩浩,想到這個名字,他的腦袋就會翁翁作響。

東方的魚肚皮成了一條明郎的分割線將世界一分爲二,漆黑的天空漸露了晨曦,疲倦的他這才丟掉指尖的最後一個菸蒂,關了車窗,動手拉開了引摯,車子如離弦的箭一樣衝上了馬路,操作檯上‘嘟嘟嘟’的聲響,提示着他有來電,將一節耳脈塞進了右耳。

“喂!”“江蕭,你死到哪兒去了?”是母親冷咧充滿了憤怒的聲音。

“媽,這麼早,你有事?”還沒完全大亮了,一向起得很遲的母親今天咋這麼早就起牀了,真是納悶。

“靜知出事了,大出血,我孫兒沒了,江蕭,你快回來,你爸爸發怒了。”

“什麼?”這個消息對於江蕭來說,猶如晴天一個霹靂,不,不是真的,是老媽騙他的,靜知明明躺在家裡睡覺,她怎麼可能出事呢?

“媽,不可能,你不要嚇我。”說這話的時候,尾音帶着控制不住的顫抖。

“是真的,現在,我們所有的人都在醫院裡,就獨獨缺了你。”蘇利也有些生氣,老婆命都差點沒有了,這混蛋兒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孩子,靜知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這個事實象是從天掉下的一塊石頭,將他的心臟砸得一片粉碎,不,這怎麼可能呢?不是過了一個晚上,他的兒子就沒有了,合了閤眼簾,他想告訴自己這做是自己做了一場惡夢,沒想到對面駛來了一輛裝載的貨車,睜開眼的剎那間,強烈的車燈照射在他鐵青的臉孔上,瞠得瞳仁,他急忙轉動方向盤,可是,已經太遲了,空氣裡傳來了一陣劇烈金屬撞擊的聲音,白色的蘭博基尼整個車身都翻了起來,裝載貨車司機見此情況,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踩了剎車,打開車門火速跳下了駕駛室。

翻倒在地的蘭博基尼震動劇烈地抖動了兩下,然後,車廂裡便有一陣索尼的聲音傳來,幾根染了血紅的手指抓住了車門,奮力一推,車門緩慢地打開了,露出了一顆幽黑的頭顱,然後,是半截染了黑色痕跡雪白身影。

媽呀!都這樣了還沒死啊!這命真夠大的,貨車司機迅速奔過來,伸出一支手,意欲去拉那隻染血的手臂,然而,男人卻打開了他的手掌,奮力一挺,整個身體滾出了車廂,拉了愣頭愣腦的貨車司機,兩人身體剛彈出去數丈遠,身後就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彈射到他們背部就跳落到地面,傾刻間,火勢沖天,回頭時,白色的蘭博基尼毅然爆炸,火焰熊熊燃燒直衝雲宵,不多時已印紅了半邊天際,緊急着,警嗚聲劃破長空,由遠而近疾呼而來,全身印滿了血漬的男人向貨車司機遞上了一張工作證。

“有什麼事找我。”

利落地語畢,他瀟灑地轉身,攔下一輛黑色小轎車,強行將那車主趕下了車,當他開着那輛黑色搶來的小車趕到醫院時,雪白的房病裡聚集了許多的人,當然全部都是他們江家的人,甚至還驚動了江家的老夫人,江老夫人拄着柺杖,滿面佈滿了皺紋,紫菊撫着她站在病牀前,今天的她沒有上妝,雪白的髮絲也沒有些零亂,看得出來,她是在睡眠中驚醒的,見孫媳婦出事,曾孫沒有了,她便讓紫菊帶着匆匆趕到了醫院。

蘇利身上也還穿着睡衣,外面只罩了一件簡單的黑色外套,可見出來的匆忙,江政勳到是一身威嚴的軍裝,從衣冠楚楚的穿戴看來,他應該沒在家裡,是從單位裡把他通知回來的。

他的大嫂柳恕抱着小侄女玉兒,也一臉糾結地站在門口,這個家,老的,小的,幾乎全部都驚動了,江蕭的視線一一掠過一屋子的家人,也許大家也被他狼狽的形象,全身染滿了血紅所嚇倒,他額頭上還流着血,血將黑色的短髮粘到了一起,鮮紅的血汁正從頭上的不知名地方源源不斷地往下流淌。

現在的江蕭沒心情去研究家人的面情,顫抖的視線凝向了病牀上躺着的那個身影,女人面容蒼白如紙,嘴片泛着紫青,纖長的黑睫毛緊緊地闔着,表情不是很痛苦,但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鬱,正是這份兒憂鬱讓江蕭的心傾刻間就裹上了一層寒霜,身着白袍的醫生正在爲她做一系烈的術後檢查,還有一名護士正在從被子裡拿出她手腕,將昌瑩的指尖翻動,手中細長的針管輕輕地扎進了她手背處昂藏在雪白肌膚下的靜脈血管上。

蘇利本是想罵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是,看到他如此模樣現身,嚇得不知所措,硬是吞下了喉間想要謾罵的話語。

“真是茲母多敗兒。”江政勳一向是一個嚴父的角色,見自個兒兒子這麼晚了不知去了哪兒,老婆出事了也不知道,還將自己弄的這麼狼狽,罵出口的同是,也伸手摑了兒子一個響亮的巴掌。

“江蕭啊!你到底去了哪兒?爲什麼放着你老婆不管?你明明知道江愛所有的人都十分期待這個小生命的誕生,現在可好。”江老夫人嘴脣蠕動,與兒子一起罵着自己一向疼通有加的孫子,手中的柺杖不停地一下又一下敲擊在地板上,發出一陣陣‘咚咚咚’的聲音,她瞟了一眼病牀上奄奄一息,連眼睛都不願意張開的孫媳婦,蹣跚幾步走到了江蕭的面前,清脆的巴掌聲落到了孫子結實的背膀上。

“去,還不向你媳婦認錯去。”

“奶奶,我……”這麼多人在病房裡,江蕭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欲言又止。這個時候,他怎麼敢說出今天晚上到底去了哪裡?

“蕭兒,先去讓醫生給你治治傷。”到底是自個兒身上落下的肉,江夫人見江蕭額頭的血還在不斷地流涌,她急忙招呼過來一個護士,想讓護士替兒子處理傷口,這種流法,還不得流死啊!

江蕭不理母親,伸手一把推開了護士拿來的藥箱,小護士沒想到他會這麼一推,沒來得及防備,藥箱從手中滑落,藥箱裡所有裝着藥的瓶瓶罐罐以及紗布剪子之類處理外傷的東西全都撒向了地面,滾得到處都是。

見兒子拒絕處理傷口,蘇利望向江老夫人,不滿地道:“媽,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蕭兒,他工作那麼忙,靜知也是,自己身體差也不注意休息,深更半夜了還出去,對了。”蘇利象是想起來什麼,眼睛在病房裡掃了一圈,並沒看到通知她們的那個男人身影。

“救靜知的那個男人呢?去哪兒了?走了?”

大家都沒有回答蘇利的問話,也許是都覺得無關緊要吧!靜知昨天晚上出去過?她爲什麼要出去?江蕭得到這個信息,急忙看向了病牀上的女人,護士已經爲她掛了點滴,她失血過多,精神很差,眼睛仍然緊閉着,要不是她的眼皮在不斷地晃動的話,大家都肯定以爲她睡着了,也是,失去了心愛的孩子,畢竟,那個孩子在她肚子裡存在了六個月,她怎麼能夠睡得着呢?

江蕭喉頭一陣緊縮,他嚥下喉頭不斷涌起的酸楚,舉步維艱地走到了病牀前,啞着聲音輕輕地喚了一句:“知知。”

然而,靜知沒有睜開眼,只是微微翻轉了一下身體,把臉調向面對牆臂,拿着一個冷背面對着一屋子的江家人。

屋子裡瀰漫着一股低沉幽傷的氣氛,大家就這樣一直僵站着,老夫人畢竟年歲大了,站久了身體吃不消,紫菊撫着她離開了醫院,蘇利走上前拉着兒子的手,想讓他去處理傷口,沒想到,江蕭用力一甩,蘇利沒想到兒子會有這樣的動作,身子一個趄趔險些摔倒在地,江政勳急忙走過來撫起她,用着凌厲的眼神示意她噤聲,失去孩子,這對夫妻心裡誰都不好過,就讓她們自己去處理吧!

他強行扯着蘇利的胳膊,把她拖離了雪白的病房,大家都走了,屋子就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一個躺着,一個站着,一個眼睛緊緊地閉着,一個張着一對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躺着她,蒼天真是給他開了好大的一個玩笑,他是那麼期待孩子的出生,可是,轉眼間,孩子就沒了,夭折的孩子不過才六個多月,他們與他們的兒子沒有緣份,他很想執起她的小手,微笑着瀟灑地對她說:“知知,孩子沒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再生。”

只是這個時候,他的喉嚨象是被一把利刃割破,他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再生出來的孩子也畢竟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啊!

低下頭,慢慢地蹲下了身體,粗厚的指腹在她插滿了針管的手背邊緣摩娑,感覺到她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她不着痕跡地挪移開了被他觸碰的玉手,江蕭看着那隻離他只有數寸遠距離的素手,他很想緊緊地握住她,給她溫暖與安慰,向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諒,至少她發生這麼大事情的時候,他不在她的身邊。可是,他知道現在的靜知是沒心情去聽他的訴說與懺悔,嘴角漫出一抹苦笑,然後,他慢慢地撐起了身體,慢慢地挪着步伐,走出病房的高大的背影再也沒有以往的筆直與挺拔。

在病房門闔上的那一刻,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蒼白的眼角悄無聲息滑下了兩行晶瑩透明的淚水。

江蕭,是你謀殺了我們的孩子……

長長的過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影漸漸多了,江蕭靜靜地坐在長椅子上,星眸半閉,儘管一夜未睡,腦子思路清晰一片,腳下的菸頭已經堆積如山,脣間麻木一片,一個晚上,他抽掉了整整兩包中華,心與肺都是滿滿的傷痛,一晚上,不過短短的數個小時,卻讓他仿若經歷了一生一樣漫長,香雪欣說,五年前,她偷走了他的精子,爲他孕育了一個名叫浩浩的孩子,靜知不知道爲什麼會跑出去,居然發生了意外,六個月大的胎兒就這樣流掉了,昨天一切都還好好的,他真的好憎恨這個晚上,頭上的傷口很疼,可是,不及他心口疼痛的萬分之一,沒有經過處理,頭上的傷處莫名就停止了血流,額角的血經風一吹早已凝固,雪白的西裝外套不是痕跡,就是血漬,從醫院走道經過不管是醫生還是病人,都會禁不住對他多看上兩眼。

天亮了,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讓他的眼睛酸澀地疼痛着,他吸完最後一支菸,正欲要扔掉最後一支菸蒂,一名穿着粉紅色職業服裝的護士走了過來。“先生,看看這裡。”江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白色的牆壁上貼着幾個大紅色的字體:“禁止吸菸。”

削薄的脣抿得越發地冷直,將菸蒂扔到了地面,還擡腳擰了幾下,將菸頭擰滅,離開時,瞪了年輕護士一眼,冷咧凜寒的眸光讓護士打了一個寒蟬。

再度提步跨入病房,房間裡充斥着一股子藥水味兒,應該是護士剛換了藥出去了,走到了病牀前,緩緩坐到了牀沿上。

“知知,對不起。”他暗啞的聲音在空氣裡飄蕩。空氣裡蔓延着沉默與壓抑的氣氛,失去親生骨肉的這一份沉重與痛苦在這靜謐的空間裡悄然流竄。

他守在靜知的病牀前,兩天以來,除了最起碼生理需要,比方說,上洗手間那種必須的事靜知會對他說話以外,其餘幾乎都是閉上眼睛,權把他當做是空氣。

一個星期後,靜知出了醫院住回了江家,蒼白的面容漸漸有了血色,身體也慢慢胖了起來,可是,臉上始終沒有笑容,話也明顯比原來少了。

那個流失的孩子是她心底永遠的傷痛,自從出院後,她就搬進了隔壁的書房住,江蕭試着阻此,試着與她交流,可是,她就是不予理睬他,根本將他視作空氣,天氣越來越冷了,心疼單薄身子的老婆睡書房,江蕭把她的牀單與枕頭抱回了臥室,自己拎着一牀被單與枕褥返回了書房,從此,本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一個睡在裡面,一個睡在外面,薄薄的一道門隔絕了兩顆火熱的心。

黑夜又來臨了,靜知躺在寬大的席夢思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因爲,她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倪醫生給她看的那個屏幕,她的寶寶小小身子蜷曲,側躺在她的子宮裡,與她共用着一個身體,與她共同使用着一根營養血管,而他,就這樣活生生沒了,她翻看着手機裡寶寶的照片,雖然很小,很模糊,可是,她能夠想象得到孩子長大後的模樣,有着江蕭一樣俊美輪廓的五官,她曾經希冀着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共享天倫之樂,就這樣一輩子幸長長久久地幸福下去,但是,現在成了遙不可及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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