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鋒芒:第83章 江家變遷

徐聲問着,跟在她身後走入了電梯,靜知站在他旁邊,冷冷地回了一句:“沒有。”然後,就抿着脣再也不發一語,姚庭軒見這陣勢也不敢再說什麼,深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讓好友回去沒好果子吃。

姚庭軒推開那扇包廂的門扉,靜知擡腿走了進去,一股子濃烈的酒精氣息撲鼻而來,嗆得她猛地咳一陣,這種喝法真是要死人,她的視線在空蕩蕩的包廂裡掃了一圈,昏黃的燈光下,她看到了包廂的中央,有一個男人與女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男人在上,女人在下,那是開天闢地古老運動的姿勢。

雖然彼此身上都還有衣服,但,女人衣衫半褪,微露香肩,一頭烏黑的髮絲散落下來,擋住了她雪白的香肩,男人拔開那抹黑髮,薄脣印在了粉嫩的肌膚上,女人半眯着星眸,哼哼唧唧,酡紅嬌顏上微闔的纖長眼睫微微張開,晶亮的神彩激情盪漾,掃到房間裡猛然佇立的兩抹身影,面情微愣,緊接着,眼尾劃過一縷詭光的光芒,嘴角的弧度勾深,再勾深。

男人嘴裡不知在囈語着什麼!整個人幾乎是全趴在了她嬌柔的身體上,儘管他們穿着衣服,可是,在靜知的眼中,他們與沒穿衣服一般無二,因爲,在腦海裡,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過這樣的畫面,同樣是這種男上女下的姿勢,男人情難自禁地撩拔女人的身體,女人躺在他的身下恣意承歡,還揚首得意地衝着她笑。

姚庭軒是江蕭的死黨,鐵哥們兒,他不可不知道這個男人在這間包廂裡做這等背叛婚姻的苟且之事,她的眸光狂狠地掃身了身側的姚庭軒,姚庭軒不敢迎視靜知咄咄逼人的視線,別開了臉,摸了摸鼻子,滿臉不自在地低喃:“我也不知道是這種情況,剛剛出去時,還是他一個人在這裡啊!”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情,這是一個突發的狀況,不管是姚庭軒騙她,或者是江蕭故意讓姚庭軒通知自己來觀看這場活春宮表演,靜知沒有心情去理會,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看到這樣的畫面會如何呢?

胸口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意無法壓抑,也不想壓抑,她不會象其它的女人,老公出軌了,就只能躲在家裡偷偷地哭,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玉手抓住了江蕭的一支胳膊,男人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拉扯他,回過頭,還沒反應過來,俊逸的陽剛輪廓就被人狠狠地摑了一個巴掌。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剛想這樣罵出口,努力地睜開酸澀的眼睛,渙散的視線逐漸明亮,一張模糊的五官漸漸變得清晰,是靜知那張驚俗駭人,慘白轉青的俏麗嬌顏,用齒咬住了下脣肉,狠狠地咬着,脣瓣上的血色迅速地散開,成了紫白了一片,一雙剪水烏瞳噴出了火焰,直直地盯視着他。

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江蕭搖了搖頭,腦袋還是眩暈,剛纔他不是在與靜知做那檔子事嗎?可是,她的表情好似想要把他千刀萬刮啊!

視線穿過了靜知那張幾欲扭曲的臉孔掃落到了一張令人驚詫的女人五官上,香雪欣,她爲什麼在這裡?而且,還衣衫盡褪,髮絲零亂,露出的香肩,雪膚上還有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的吻痕!

那是他的傑作?不,不可能,明明剛纔是靜知啊!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啊?江蕭在心底裡嚎叫。

一切風中凌亂了,靜知不想尷尬地站在這兒受侮辱,冰冷的眸光掠過江蕭,盯視着那張掩藏不住笑意的如花嬌容。

“呸!姦夫淫婦。”

香雪欣沒有回嘴,只是從地毯上撐起身,還彎腰去地毯上撿因剛纔激情而散落的淡紫色髮帶,她是聰明的女人,知道這個時候,一旦出聲就是死無全屍的下場。

靜知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轉身一把推開了身後的姚庭軒,火大地衝着他低吼:“起開。”

姚庭軒一臉詫異地凝望着那抹跑向門口的纖美身影,火氣還不是一般的大,這女人完全與溫柔婉約沾不到半點邊啊!原來,江蕭好的這一口啊!脾氣大,聽說就一定夠味兒,女人太過於逆來順受,象一個芭比娃娃一樣任人擺弄,也就失去了某些方面的情趣了。

“知知。”江蕭見靜知已經轉眼消失在了門邊,一邊整理着零亂的衣物,一邊拔腿追出去,出去前,還不忘兇悍地瞪了姚庭軒一眼,姚庭軒不覺啞然失笑,這兩口子都怪他,可是,他又怎麼知道香雪欣是幾時進這房間裡來的?

他本來是想讓靜知來接江蕭回去,做一個和事佬,現在,到弄得裡外都不是人了。

江蕭追出去的時候,就只能來得及看到靜知鑽進一輛車子絕塵而去的身影,今晚他沒有開車出來,沒有交通工具,步行追不上,他只能無助地凝站在暗夜的街頭,他與靜知之間已經有許多的誤會了,如今又來添這麼一樁,思前想後,越想越覺不對勁,靜知怎麼知道他在夜總會喝酒的?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姚庭軒,姚庭軒在電話將事實說了一遍,他氣得鼻子都歪了。“他媽的,誰要你這種爛好心,姓姚的,你不要多事好不好?”

語畢,沒有收線,直接憤怒地將手機砸到水泥地面上,剛纔還好好的手機被砸成了兩大截,裡面的電路板都掉了出來,這姚庭軒吃飯了撐着沒事情做,居然連他的事也敢管,真是越幫越忙。

江蕭是在馬路邊抽了半個小時的煙回去的,他走進臥室,發現一室的冷清與孤寂,突然感覺不太對勁,拉亮了電燈,歐式古老的雕花大牀上只有一張薄被子橫着,他走上前,伸手一掀,被子裡空空如也,女人沒有回來,當下心頭大驚,不好的感覺竄上心頭,手機又被自己砸壞了,這下要怎麼聯繫她啊?他急步轉身出了臥室,繞到了隔壁的小花廳,花廳裡花香襲人,可是,他顧不得去嗅聞夜蘭香在暗夜散發出來的幽幽芬芳,食指拔下一連串的數字鍵,電話開着免提,清脆的‘嘟嘟嘟’聲響充斥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提示着她對方拒絕接聽他的電話。

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拔,可是,仍然是同樣的結果,這女人又在跟他玩失蹤,他打了好多通電話,拔通了岳母黃佩珊的,黃佩珊用庸懶的聲音詢問着他:“有啥事啊?好女婿。”

聲音裡還有着未睡醒的嘶啞,不停地打着哈欠。

“媽,知知給你打電話沒?”“沒有啊!怎麼了?”“噢!沒事,打擾你了。”

不顧黃佩珊在另一頭莫名其妙,江蕭果斷地掛了電話,又給汪子旋打了一通都是同樣的結果,他不知道要去哪兒打她?他親愛的老婆去了哪兒?他不確定,那一夜,他沒有開着車大街小巷去找,因爲,他明白,這次不比前一次,如果她是有心要躲着自己,即便是她踏遍了萬水千山也很難把她找出來。

靜知沒有回來,從那一夜就消失了,再也沒回到江家,母親問他,他只是胡亂找了一個藉口,說靜知回孃家了,奶奶問他,他也是同樣的藉口,在回答她們的同時,他心裡有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地壓着,靜知丟了,也許,再也找不回來了。

柳恕是一個細心的女人,看到江蕭一張落寞的面容夾雜着糾結與痛苦,她私下裡問了一句:“女人最恨的就是背叛?江蕭啊!爲什麼你會做出這種讓靜知心痛的事情出來啊?”

“那已經是過去五年的事情了,嫂子,你們女人的眼裡真容不得一粒沙子?”

他反問了柳恕,柳恕望着他搖了搖頭,牽脣一笑:“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一樣,我與靜知算是一個反差吧!同爲女人,但是性格卻不是一樣的,你哥出軌與別的女人相愛,我可以容忍,那是因爲我深深地愛着他,包容他的原因在於,造就這段痛苦婚姻的根源是我母親當年對他的逼迫,他恨我媽,所以,就連帶着我一併恨了,靜知無法容忍你與其他女人在一起,那說明她很在乎你,江蕭,珍惜吧!江浩浩你同樣可以帶回江家,如果你徹底地與香雪欣斷了,我相信靜知會接納江浩浩,如果她愛你,就會連帶着你兒子一併來愛。”

會嗎?靜知愛他嗎?爲什麼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如果她愛他,就不會半點兒都不聽他的解釋,如果她愛他,就不會一直糾纏與他與香雪欣的過去,幾天前晚上的那件事情,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他當時喝醉了,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把香雪欣當成了靜知,恰在那個時候,姚庭軒把知知叫了過去,現在,他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下午,他驅車回到了E市,沒有去單位,也沒有去信義區的那幢別墅,而是直接把車開去了那條幽深的小巷,黃佩珊見他步進了家門,疾步就從屋子裡迎了出來。

“嗯,女婿,靜知呢?”沒有看到女兒的身影,黃佩珊一雙眸子蓄滿了笑意,眸光在江蕭高大挺拔的身形後面四處收巡。

“她在家裡吧!”本是來孃家找人,這到好,還沒邁進門檻就被岳母這樣詢問,心頭涌起一縷濃烈的失望,靜知沒有回家,那麼,她去了哪裡?莫非是回到了信義區的那幢房裡裡,這樣想着,江蕭回身衝着丈母孃說了一句:“媽,我突然想起單位裡有一件急事兒要辦,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喂,喂。”黃佩珊追了出來,望着江蕭漸行漸遠的偉岸身形,大聲呼喊了幾句,可是,江蕭頭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深巷的盡頭,黃佩珊心裡直犯嘀咕,前幾天深夜莫名其妙地拔了個電話,也沒說過清楚,現在回來了又匆匆忙忙走了,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事,她眼皮總是跳,而且,跳得特別厲害,都說左眼跳災,右眼跳崖,用手指揉了揉右眼皮,該不會是靜知出了什麼事吧?

哎喲!神靈保估咱家知知平安無事,她雙手合十,嘴裡嘮嘮叨叨,現在的靜知可是林家的最重要的人物,自從上次擺了七八桌酒席,讓一羣親戚吃飯喝足了以後,這條深巷子裡,林家所有的親戚與朋友都不敢小瞧黃佩珊了,真是母憑女貴啊!

江蕭風馳電掣般把車子開回了信義小區,興沖沖地奔上了樓,可是,空蕩蕩的房間傳達他一個事實,冷冷清清的氣息告訴他,這裡已經近幾個月無人居住了,他們離開家的那個早晨,靜知脫掉的一雙涼拖鞋還擺放在玄關屏風處,當時走得急,她換掉的鞋有一隻都翻了過來,如今,一隻鞋正面躺着,另一隻底朝着天,還是他們臨走時的樣子,說明這屋子裡根本沒有人回來過,伸手,拾起那隻鞋,將底翻了下去,然後,再把它輕輕地置放到另一隻鞋的左邊,知知,一隻鞋子太孤單,太寂莫了,你怎麼能忍心呢?

佈置格調優雅,線線簡約明朗的檢察官辦公室裡,男人合上了一大宗宋助理新遞上來的案卷,撐起身,邁着長腿步向了窗邊,窗臺上擺放着一大束鳶尾花,鳶尾是知知的最愛,愛烏及屋,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會讓宋助理每天買一束擺放在窗臺邊,鳶尾花嬌豔欲滴,含苞待放,看着它,就象是看到了知知那張清麗絕美的玉容,睹物思人,看着它們,他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來。

他回到了這座城市,沒有讓宋助理去尋找她的下落,因爲,他有一種感覺,感覺知知就在這座城市城,躲着一個不知名的角落,他曾用最狠的語言恐嚇她:“想離婚,沒門兒,如果我江蕭不想離,整個E市沒人敢接你的離婚申請。”

“我不相信你能隻手擋天。”這是她的原話,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得到過她的心,但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流失,他漸漸意識到了知知有可能是真的不想再與他繼續把這條婚姻之路走下去了。

江夫人打電話給他,說是已經接香雪欣母子回江家了,他很想將電話砸了,很想衝母親發一頓脾氣,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也許,靜知說得對,他江蕭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即然江浩浩是他的種,他就不應該一直躲避着這個事實,是江家的骨血,他也不能讓他流落在外,對於母親將江浩浩接回江家他默許了,但是,他明明白白地衝着電話說了一句:“媽,我不可能與靜知離婚,你也不要再打什麼如意算盤。”

不想再聽母親說什麼,他掛了電話,電話是宋助理前兩天替他新購置的,新款的手機屏幕都是金光閃閃的,但是,他無心去欣賞手機屏幕的漂亮,他一直就注視着那個熟悉的號碼,因爲,他怕日子久了,他就將這個號碼忘記了。

那是靜知的電話號碼,他打了無數次,她都不接,他期待着它有自動拔過來的那一天。

*

宋助理推門而入,將一張大紅的喜貼畢恭畢敬地呈遞上:“江檢,榮氏地產子公司剪彩儀式邀請涵。”

榮氏地產,這幾個字剛在江蕭腦中閃現,又接着掠過另一個畫面,靜知當初就是在榮氏地產上班,還爲榮子祿擋去了那致命一刀,記得當時榮子祿曾承諾等她腿傷好了後,榮氏地產所有職位任她挑選,作爲是對她的救命之恩,對了,她肯定是重回了榮氏地產公司上班,這樣想着,江蕭迅速接過了宋助理手中的那份大紅請貼,並囑咐了他一句:“回覆榮氏我會準時參加。”“是。”

榮氏是十年前榮子祿一手創建的,歷經十年艱難困苦,風霜雨打,榮氏地產的業績在同業界中躍躍領先,短短數年成了E市最知名的企業,隨着榮氏地產的名聲響噹噹,榮子祿這位成功企業家的身影也頻頻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如今,在E市商界成了一個隻手擋天的風雲人物。

今天,是榮氏地產下屬的子公司籌辦了近一個月的剪彩儀式。

男人一身雪白的西裝包裹着強健的體魄,藍紫色的領帶,天生一副好衣架,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王者般風範與貴氣。

身着黑色長大衣的榮子祿疾步迎了過來,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寒喧了一番,請他進入早已佈置好的貴賓席,那裡已經站立了兩位身着黑緞子旗袍,婷婷玉立的禮儀小姐,手裡端着一個鋪了黑細小軟毯的木質托盤,托盤裡擺放着兩把精緻的小剪刀,男人拿着其中一把,食指與拇指捲曲輕輕往下壓,橫隔在眼前,被剪成了兩截的大紅綢帶就迅速輕飄飄地向兩邊散開,放下剪刀,擡起頭,那一瞬間,臺下響起了一陣又一陣如雷貫耳的掌聲。

他微微頜首,深邃如古老星空的雙眸一直在人海里收尋,希望能看到心中思念的那個她,可是,又是一陣失望漫過心頭。

五天後,就在他僅存的耐性一點一滴快要被磨光的時候,期待的那個電話號碼終於顯示在了寬大的手機屏幕上。

“喂,知知,你在哪兒?”迫不急待的聲音訴說了男人心中強烈想要見她的慾望。

另一頭沒有出聲兒,靜默一片,唯有一絲輕淺的呼息,感覺她還沒在掛斷電話。

“知知,你在哪兒?爲什麼不接我電話?”女人的沉默,讓他的心陡地就提起,屏住呼息等待着她的回答。

“江蕭。”在一陣冗長的沉默後,嬌軟的聲音如春燕呢喃終於透過電波傳了過來。

“近來好嗎?”沒有糾結那段令她痛徹心肺的事情,喟嘆一聲,千言萬語化成了一段非常陌生人般的問候。

“不好。”他果絕地答出兩字,沒有她在身邊,他又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你在哪兒?我想見你。”是的,他想見她,迫切地想見,近一個月了,她音訊全無,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完好無整,想知道她是瘦了,還是胖了,想知道她一天吃了多少粒米,想知道她整天都在幹什麼,是不是象他一樣,整天腦子裡想的都是她,想知道很多,所以,他真的是迫切地想見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女人吸了一口氣,她那邊很冷,因爲,下雪了,能入眼的全是白茫茫的世界。

“你到底在哪兒?”似乎是聽到了電話裡傳來了呼呼的風聲,江蕭一顆心擰得更緊,這女人到底是去了哪裡啊?

“我在國外,這裡離你很遠很遠。”

唯一在那沒有他影子的地方,在沒有他氣息的地方,在另一片純淨的天空裡,她才能找回過去自信堅強的林靜知。

“哪兒?”見女人又是一陣沉默,男人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性,音量陡地提高。“你說不說?”

“江蕭,我思考了很久很久,這一個月也靜下心來想了許多的事,我曾想好好地與你走完下半輩子,可是,有許多的東西都是我們始料未及的,香雪欣是你的初戀,你們有十年的感情,她還爲你生了一個兒子,沒有父愛的孩子成長是不健全的,我們之間畢竟沒有孩子的牽畔,而且,我們也沒有那種生死相隨的感情,江蕭,我們……”

女人語音一頓,喉嚨裡梗了一砣硬塊,嗓音幾斤破碎,可是,她強忍心頭那份悲慼。“散了吧!我已經寄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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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協議書回來,順帶着那份婚姻契約。”

深邃的眸光閃過一縷幽傷,視線凝望向砂石窗玻璃外,天空裡飄墜着白色的星點,這世界也要下雪了嗎?屋子裡明明開着暖氣,可是,他卻感覺自己的心比窗外的世界還有冰涼一片。

他們之間沒有生死相隨的感情,因爲,她不愛他,哪怕是她爲他流掉了一個孩子,她也不會愛上他,離了後,從此形同陌路,想到這幾個字,江蕭心裡就如壓了一堵牆,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知知,太冷了,趕快進來。”

電話裡傳來了男人聲音即熟悉又陌生,讓江蕭握住手機的指節止不住地輕顫。“你與誰在一起?”

“說啊!是那個男人在你身邊?”

“沒有,是酒店好心的工作人員提醒我天太冷了。”那男人剛纔明明喊的是‘知知’,如此親暱的語言僅僅見面不到一個月或者是數天的酒店工作人員會這樣子稱呼嗎?

“是莫川是不是?”驀地,男人深黑的瞳仁迅速染上了兩縷猩紅,剛毅的下巴迅猛抽緊,手背上一條又一條賁起的青筋似要衝破血管爆裂開來。

“不,不是,你不要亂猜。”

“林靜知,你他媽的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第一次,江蕭爆了粗口,他老婆揹着自己偷人了,憑空消失了近一個月,卻是與莫川呆在一起,給他戴了一頂大綠帽啊!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

“只要我們一天不離,你還是我老婆,林靜知,你他媽的憑什麼給別的男人一起鬼混?”

鬼混?靜知無聲地笑了,到底是誰不知廉恥給其他女人鬼混,他不忠於她們的婚姻,小三已經登堂入室了,他口口聲聲說,他與香雪欣已經過去了,可是,爲什麼醉酒之時,他卻與她交纏在一起?靜知忘不了那一幕,活色生香的那一幕。

“林靜知,我知道你心裡不爽,你想報復我,儘管我說了千萬遍,我根本沒有碰香雪欣,就算是江浩浩是我的兒子,那是香雪欣使用手段生出來的,對於過去,我無能爲力改變什麼,那天晚上,你應該看得出我是意志不清的情況下才做出那種事,而且,我以爲是你,然而,你不給我半點解釋的機會,就這樣憑空消失,林靜知,我們曾經答應彼此要相濡以沫,你這樣對我,我到要想問一問你,我們曾經相處近九個月時光,點點滴滴建立起來的情感都是假的麼?”

“不要給我說這種話,江蕭,背叛這段婚姻的人是你。”讓我失去孩子的人也是你,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說,默默地罵。

“那是沒認識你之前發生的事,如果你覺得,在還沒認識你之前的事也是一種背叛,我無話可說。”

“江蕭,帶着你的小三滾遠一點。”是一記兇悍惱怒的男人聲音,莫川,是那個混蛋男人,他聽清楚了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他心裡徹底抓狂,他讓他帶着小三滾遠一點。“姓莫的,憑什麼,這是我們倆口子之間的事,無需你一個外人來操心。”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可以傷害知知,江蕭,如果你再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出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男人警告的聲音透露絕世的張狂與霸氣,‘啪’的一聲,電話切斷了,江蕭死死地握住了手機冰涼的金屬外殼,姓莫的與靜知在一起,慌亂,震驚,氣憤,惱怒頃刻間齊涌心尖,五根手指捏握成拳,‘砰’的一下捶打在了窗玻璃上,玻璃窗上一朵菊花盛開,殷紅的血漬紛紛灑落,在他黑亮陰戾浮升的眸子裡盛開着紅色妖冶的罌粟花朵。

*

“江蕭,你快回來,你哥出事了。”清晨,他還沒起牀,老媽電話就打了過來。“怎麼了?媽。”

“你哥被人砍了,傷得很重,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搶救,你快回來啊!”江夫人話音裡帶着隱隱的哭泣聲。

哥哥被人砍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他們江家的人啊?江蕭急忙從牀上躍起,簡單洗瀨了一下,就拿了外套往外衝,當他以十萬火急之姿趕回京都的醫院,母親坐在長椅子上,雙眼微紅,隱忍帶着淚光,見小兒子歸來,嘴脣蠕動了一下,喊了一聲:“蕭兒。”站起身,就一把緊緊地抱住了江蕭,她的大兒子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她怕自己的小兒子也會出差錯。“媽,沒事的。”江蕭拍了拍母親的脊背,柔聲安慰着母親。

父親江政勳穿着綠色的軍裝,神彩飛揚,精神抖擻,他定定站在母親的身側,屹立如一顆冷鬆,劍眉豎立,脣瓣抿成了一條直線,一向鐵錚錚的男子漢眉眼間也有着濃郁的焦慮。

畢竟是他的兒子,平時可以罵他不爭氣,可以惱怒他不忠於這段婚姻,對不起柳恕與孫女玉兒,惱怒他明明結了婚卻還要到外面去花天酒地,可是,正當出事的這一刻,在兒子命懸一線時,他什麼也不能做,哪怕再位高權重,同樣象凡夫俗子一樣靜靜地等待着上蒼冥冥之中安排的命運。

“首長,江漠少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戴着口罩的醫生推門走了手術室,取下口罩之後,沉穩地向江政勳報備、

“說吧!”脫離生命危險是最大的安慰了,他剛纔都擔心江漠會這樣去了,讓他們夫妻倆白髮人送黑髮人。

“以後恐怕只能在輪椅上……”醫生話還沒講完,江夫人雙眼一閉幾欲暈厥,江蕭急忙抱住了母親,江政勳也是滿臉凝重,他向主刀醫生道完了謝,這才命令呂辰將江夫人送回家去。

江蕭穿了防菌衣走入高特病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加特病房外那抹孤冷的身影,她張着一對水瀅的眸子,失魂落魄地望着裡面躺着的那個滿身纏着白紗布的男人,男人手背上,身體上全都插滿了儀器,心電圖那兩根曲線跳得非常緩慢,代表着病人氣息微弱,幾名護士正站在病牀邊替他護理,換藥,做着一些非常專業的動作。

誰曾想昨天還生龍活虎的男人如今就成了這副模樣?

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見哥哥這樣子躺在那張病牀上,整個五官輪廓都被白紗布纏住了,江蕭心底自然是不好過。“是凌宵宵的老公幹的。”

話語很輕,輕得仿若空氣就破,江蕭一怔,原來,把哥哥砍傷成這樣的居然是哥哥那個相好的老公幹的,這婚外遇害人不淺,想到大哥今後不能走路了,都將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他心裡就有說不出來的傷感與悲涼。

他沒有回答柳恕,柳恕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一起並肩站着,怔怔地透過玻璃窗望向裡面那個剛從生死邊緣上掙扎回來的男人。

就在江漠被人砍傷脫離危險的第二天,江家有一名下人說不小心說漏了嘴,爲老夫人送飯的時候將這事說了出來,江老夫人一口氣提不上來,閉上了眼睛與世長辭,短短兩天之內,江家發生了好多的事情。

礙於江政勳政界的關係,再加上江老夫人生前待人很和善,前來弔唁的商政兩界的人士很多,絡繹不絕,出殯了那天,天空飄着鵝毛大雪,不多時,地面就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靜知得到老夫人死訊匆匆趕回來,還是沒有見老奶奶最後一面,心中無限傷感,由於處在悲傷中,江夫人瞟了一身黑衣,鬢髮邊彆着一朵潔白小花的靜知,眼神呆滯的調移開眸光,裴姨撫着她走向了不遠處的那輛昂貴的小車,香雪欣同樣穿着一襲黑緞子旗袍,看了墳前那兩抹僵冷的身影一眼,牽着江浩浩的小手跟在江夫人身後離去。

雪,還在她們頭頂不停地飄墜,空靈而精緻的雪花一朵又一朵,渺小的幾朵滴落到他肩頭,沾了熱氣瞬間就化成了一滴水珠,帶着森咧的寒氣。

“江蕭,我不知道奶奶……”她話還沒有說完,江蕭迴轉過頭,染着血紅的眼睛,冷咧的眸光落定在她幽傷的面容上。

“不用假惺惺。”

“奶奶她老人家離世,我心頭悲傷並不壓於人我,我是真心誠意回來想送她最後一程。”

“林靜知,你可知道我們江家的家訓是另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你有一半是殺人奶奶的兇手。”他毫不留情地怒聲音指責,近一個月不見她,儘管心中刻骨銘心地思念着,但是,今天,他沒有心情去與她訴別後的相思。

靜知望着他滿面瀰漫着陰戾的容顏,心中百感交集,銳利的痛拼命地下嚥。

“不要把這麼大的帽子扣給我。”是的,她擔當不起,江老夫人的死與她何干?不過是他出軌了,她離了家而已,難道他與別的女人歡愛到正確了?

“自從你莫名離開後,奶奶就一直向我追問你的下落,她一直就喜歡你,這麼久你不現身,她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事,就開始鬱鬱寡歡,再次臥病不起,前幾天再加上江漠出的事兒,所以,你與江漠都是要她命的兇手。”

“不,不。”靜知接受不了他這樣的說法,每個人都有生老病死,江老夫人的死與她沒半點兒關係,但是,她心裡實際上明白的,她知道奶奶一直都希望她與江蕭好好地相處下去,她的孩子流掉的第二天,老夫人是睡到了中午一點才起的牀,其實,她老人家是多麼希望那個孩子的出生啊!也許,在她心裡,她認爲那個孩子可以延續她與江蕭的婚姻能夠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直至今日,她能說什麼?奶奶永遠地離開了,柳恕的老公江漠被情婦老公找黑社會的人砍傷了,據說下半身失去了知覺,以後都將在輪椅上度過,連起碼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一個小時前,她到書房前去見了公公江政勳,短短一個月之間,他兩鬢的白髮似乎憑添了很多。

在這段短暫的日子裡,江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然而,最令她痛心仍然是香雪欣與江浩浩,看着香雪欣一身黑緞子旗袍,完全以女主人身份自居,靜知心口的那條傷口便越拉越長,直至完全不能縫合。

靜知低着頭,伸出凍紅的纖纖玉指,輕輕地撫摸着墳墓上那張奶奶生前慈祥的面孔,她在江家的時間裡,只有奶奶待她最好,她永遠也不會忘了老太太把她叫進臥室,對她說過的一番話。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奶奶,你的話,我從來沒敢忘記,可是,這條婚姻之路該如何繼續下去?

透過紛紛揚揚的雪花,江蕭幽深的視線凝定着她蒼白的容顏,面容上漫過的幽傷揪得他心口微疼!

伸出戴了黑色皮手套的手,意欲想撫去她烏潤潤黑髮上沾染的雪花,眼尾不經意間劃過一抹高大峻碩的身形,男人穿着一襲黑色的大衣,不知何時立在了不遠處的雪地裡,一雙冷沉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他,薄薄的脣上揚起一抹挑畔的弧度,江蕭收回手掌,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這一個月,你都與他呆在一起吧!”不是疑問句,而肯定句,靜知回首,順着他的眸光望過去,就看到了莫川立在了雪地裡,身後白雪飛卷,大衣衣襬隨風獵獵作響。

“說我出軌恐怕是藉口吧!”見靜知不說話,江蕭再也按奈住心底積壓多時的怒氣與怨憤,她心裡一直都有一個他,所以,他無論如何做,也難入駐她心裡。

他的眸光森冷陰寒,象兩把利刃,是否想要將她整個割碎。“爲了他,你可以將自己六個月大的孩子抹殺。”他陰狠地笑了兩聲。“林靜知,你夠狠。”

無法承受他這樣如塗了毒箭一般的目光,靜知想要辯駁,可是,他不再給她機會,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狠狠地砸到了她的身上。

“不是要離婚麼?我成全你。”一字一句從牙縫裡迸出,然後,他邁步離開,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噢,對了,前妻。”重重地咬住了後兩個字,前妻,兩個字,徹底地把她與他劃分了界線。

“提醒你一句,你深愛的男人並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被她拋棄了一次還不夠,還要再來一次,真夠賤的。”

語畢,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靜知撿起雪地上那張薄薄的紙,上面有着她娟秀的簽名,是大半年前,她與他簽下的婚姻契約,他說,她爲了莫川,抹殺了她們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的離開,明明他纔是罪虧禍首。

擡起眼簾,能入眼的雪地裡有一串清晰深深淺淺的腳印,她吸了一口氣,吸入口全是冰冰涼涼的雪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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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劇情比大家想得要複雜,下集精彩預告:離婚嗎?

江浩浩真的是江蕭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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