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不是自願的!

終究是貧民窟中走出來的灰姑娘,與她兒子江蕭結婚,不是看中了她們江家的財產麼?

“一千萬。”想起母親昨天說的那個數,她便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聞言,江夫人張口結舌,半晌,保養極好的容顏漸漸浮一層譏誚的笑意。“一千萬,林靜知,還真敢獅子大張口。”

“江夫人,我還要去上班,只請了半個小時的假,時間到了,我得先走了,順便轉告一下香雪欣,沒有一千萬是絕對拿不到我這張離婚協議的,只要我一天不離,她的寶貝兒子,你的寶貝孫子就是一個讓世人唾棄的私生子。”

不待江夫人迴應,靜知已經推開了椅子站起身,擡起眼簾,眼尾便看到一抹火紅的高挑身材從某個角落巷道口鑽出來,來人踩着五寸高眼鞋,搖着豐臀,塗着丹寇的指節緊緊地摳着皮包,面上的妝容化得很濃,明麗的眼睛裡碎着狐狸一般狡猾的笑意。

嘴角扯出一個鄙夷的弧度,也沒聽到江夫人說了一句什麼,轉身走離那張精緻的雅座,邁了幾步,視線能觸及到的視線之內就閃現一雙火紅色的高跟鞋,白色的肌膚與火紅色相得溢彰,看起來更加炫麗奪目,璀璨耀眼。

火紅色的高跟鞋一直停駐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低着頭,靜知繞開身,沒想到,火紅色的身影同樣也繞着她的身子轉,繞來繞去硬是不讓靜知走過去。

緩緩擡起頭,能入眼的也還是那耀眼的紅豔與被妖紅襯托的更加明麗的肌膚,嘴角的弧度拉長。

“林靜知,別再纏着江蕭了,權勢滔天的江家你惹不起,我媽要不是看在與你有大半年婆媳的情婦上,你以爲你們一家還能完好無整?”

女人明豔五官,紅脣勾出的笑猶如啐了毒辣的利箭,靜知腦海裡浮現出昏暗的燈光下,糜亂的空氣裡,江蕭將這個女人壓在身下姿意承歡的淫穢畫面。

“據我所知,你好象還沒正式成爲江蕭的老婆吧?”靜知出聲,香雪欣閉嘴,豔麗的五官染上幾縷難堪。

“你不是江蕭正式的老婆,又有什麼資格叫江夫人媽?告訴你,香雪欣,如果我不簽字離婚,你便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女人,而你的兒子也是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看着這個女人得意的臉孔,靜知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要輕易便宜這個女人,老媽說的對,如果她一日不離,這個女人永遠不可能走出陰暗的世界,而她的兒子,便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只是,現在,江蕭已經將那紙離婚協議扔給了她,她們只差一起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了,只差那一道程序,事實上,她與江蕭已經是半點關係也沒有了,現在,這樣說,不過是想嚇唬嚇混這個囂張的女人而已。

“就算見不得光,也總是他江蕭的兒子,江夫人嫡親的孫子吧!林靜知,你處心積慮嫁進江家,卻無法爲江蕭生下一兒半女,得不到江夫人的心,那是你勢利的女人綹由自取。”

香雪欣脣邊的笑脣擴大,擴大,她這一次從美國回來的目的,目的就晃要讓江蕭與林靜知離婚的,她不可能再帶着江浩浩一個人獨自孤苦地生活在國外了。

她默默地付出,可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卻從來都不會領情,所以,她再也沒有那麼傻,就是算是江蕭不愛自己了,變心了,總也得該爲自己付出的幾年青春討回一點什麼吧!

“當年,江夫人爲什麼不要你與江蕭在一起?不也是瞧不起你的香港交際花的身份麼?她瞧不起我的出身那是自然,你不視利,又爲什麼在離開江蕭後,獨自生下江浩浩,還帶着江浩浩整整四年,你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有朝一日重回江家,讓江浩浩認祖歸宗,有朝一日烏鴉變鳳凰,母憑子貴,一生榮華享用不盡,所以,你又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再怎麼不好,總得來說,也是挺得起腰桿做人的,而你呢?總經可是紅遍整個香港的坐檯小姐,而你江浩浩真的是江蕭的嗎?也或者說,這只是一個騙局。”

靜知分析的頭頭是道,讓香雪欣面容上劃過幾樓的難堪,某些字句真的是觸到她心窩裡的肉了,所以,她的臉刷地就變了顏色。

“林靜知,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浩浩不是江蕭的兒子?江蕭都已經承認了,醫院的鑑定結果是騙不了人的,如果江蕭知道你這樣說,總會撕了你這張臭嘴。”

“你心虛什麼?我只是假設而已,畢竟,你以前是做那一行的,恐怕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想,你做過就不怕有人說,就算江家再怎麼隻手擋天也擋不住悠悠衆口。”

“我……我哪有心虛?”香雪欣結巴着無法說聘句完整的話。

“你這樣纏着他不放,不就是想分得一些江家的財產麼?告訴你,江蕭名下什麼財產也沒有,識相的話,你最好趕緊把字答了,否則,我媽會要你好看。”

驚慌之餘,香雪欣出口恐嚇。“要知道,江家勢力龐大,要動你個小小的林家,根本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靜知聽了這兩句威嚇她的話,她冷笑了幾聲。“我等着,姓香的,還沒進江家的門呢!你那句‘媽’真是聽得我噁心。”語畢,不想再理這個狂妄的女人,靜知走到她眼前,故意用肩膀去撞了她一下,香雪欣沒想到靜知會有這樣的一個動作,火紅色的身影被撞出去兩三米遠,足見女人用力之猛,等她穩住身形的時候,回頭,就只能看到靜知飛奔大馬路的米白色身形。

“還這麼得意,今後,有你哭的時候。”她冷哼一聲,笑容重新掛在了面容上,擡腿火速向前面那個一直坐在白色騰椅上盯望着她與林靜知吵架的江夫人。

“媽。”女人落座,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清荼,把亮皮包包放在磨砂桌子上,她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媽,你都給她說了麼?”她喝着服務員遞上來的那杯正冒着熱氣的清荼,輕嚐了一口,靜待江夫人回答。

“說了。”江夫人視線越她肩頭,看向靜知消失的那條熙熙攘攘的街道。

“媽,她不離婚,浩浩就會是私生子,他已經四年沒有爸爸了,在學校裡,一直都受着同學的奚落,有時候,連老師也岐視他。”回憶起浩浩受欺負的畫面,香雪欣明亮的眼睛裡瀰漫上一層淡淡的水光。

“好了,我不是在警告她麼?她會與江蕭離的。”江夫人知道靜知骨子裡有一股子傲氣,她是肯定要與兒子離婚的。

聽江夫人這樣說,香雪欣還是不太放心,她又補了一句:“媽,如果她不同意,我們就給她一些錢好了。”

她是多麼期望能進江家啊!這可是她五年來的心願呢!而且,林靜知也江蕭離了,她與浩浩纔可以明正言順地進入江家,正式成爲江家的人。

“她要一千萬,我們也給?”聽了香雪欣的話,江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也太心急了,給錢給錢,她以爲江家有很多的錢啊!當真不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不知道珍惜,瞧吧!與林靜知的老媽是一路貨色,眼睛裡能裝下的就只有一個‘錢’字,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要不是看在浩浩那麼可憐,又那麼乖巧的份上,她纔不會讓允諾這個女人進她江家的門。

“這麼多?”香雪欣玉容劃過一抹訝然,真是小看了林靜知,居然向江夫人索要這麼多的錢,如果江蕭知道了,肯定對她是大大失望,他心中的寶貝就是一個地地道道拜金女。

“那再與她周旋周旋。”突然香雪欣似乎又想到了誰,所以,她紅脣輕掀又道:“媽,沈雨蓉好象從香港那邊過來了?”

她也是前幾天從傭人那裡聽到的,幾個傭人在樓臺邊閒聊,被她聽到了一句:“沈小姐又回來了。”

她知道就是那個沈雨蓉,別前腳剛趕走一個林靜知,後腳又摻進來了一個沈雨蓉,想到,五年前,江夫人就是爲了那個富家千金千方百計拆散她與江蕭,香雪欣眼裡就多了幾分黯然,心裡多了幾分不踏實。

“我都說了,林靜知一旦與江蕭離婚,就讓你們母子倆正式成爲江家的人,你不相信我?”香雪欣這樣問,江夫人很是不高興,爲了這個女人,連沈家那中意的丫頭,她也顧不上了,因爲,她想孫子想得快發瘋了,有一個調皮乖巧的孫子,整天圍繞在她身邊,親奶奶,樣奶奶地叫地不停,讓她的生活再也沒有了孤寂與落寞,所以,沒人能夠清楚她是迫不急待想要讓江蕭與香雪欣再續前緣了。

“相信,相信。”見江夫人有些微怒,香雪欣再也不敢說話了,縮着脖子,咬着脣,手指捏着吸管,吸管在杯子邊緣一圈一圈地慢慢劃過着圈兒,事到如今,她怎麼敢不相信江夫人?她能進江家,能不能再與江蕭生活在一起,得全靠江夫人的安排與心意了。

靜知將新購置回來的古董擺放到辦公室桌上,她查看着幾樣寶貝,都是她從一些農民手中以低價購置過來的,這些東西做爲是榮氏企業文化宣傳,經過榮氏的加工處理,會爲榮氏房產新開發牟樓盤帶來勃勃生機的。

她一名文員把辦公桌上的寶貝拿出去,讓技術人員做一番加工,然後,就獨自坐在辦公桌前發呆。

夕陽西下,天空悄然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瑰麗的色彩。

下班後,她回到自己租住的那個小屋,吃了一碗泡麪,衝了澡,穿着一襲粉紅色晨褸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回想着白天裡江夫人對她說過的話,以及香雪欣的那番囂張話語,她氣得用肩膀去撞開了她,用得力道很大,那女人的前胸必定痛極,可是,她也好不到哪兒去,肩膀處還微微痠疼着。

清晨,她騎着腳踏車準備繞着四環路以外的路線轉一圈,今天是週末,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很多,她是沿着人行道路線走的,一路上,淡淡的陽光從葉縫裡照射下來,在她經過的路邊灑下一道隱隱綽綽的光影。

前面有一個身着橘色風衣的女人,個子不算太高,但,身材纖細苗條,玲瓏有致,戴着一副荼色墨鏡,看起來溫柔婉約,手裡正拿着一個數碼照相機,四處拍攝着街邊的風景,當視野裡闖入一抹米白色騎着自行車的身姿時,女人按下了快門,畫面在一瞬間裡定格,拿開數碼照相機,摘下眼上的荼色眼鏡,脣瓣蕩起一抹笑靨。

挪移着蓮步,她揮着手臂朝着騎自行車的女人呼喊。“林小姐,早安。”

靜知眼睛本來近視,今天也沒帶隱形眼鏡,見這女人向她揮着手臂,以爲是碰到熟人了,人家這樣熱情,大老遠就高呼着自己,自己總也不能埋頭不理,那樣會得罪人的。

“早安。”她笑咪咪地騎了過去,在橘衣女人腳邊踩下了剎車,車剛停妥當,擡眼,靜知滿臉愕然,原來是沈雨蓉,她還以爲是公司的同事,或者自己以前的同學,更或者是一般熟悉的人呢

“林小姐,聽說,你與江哥哥離婚了?”沈雨蓉撫了一下遮擋住自己眼前的劉海,向她猛眨了幾下眼睛,一副隨便問問的俏皮模樣。

“沈小姐消息真靈通,不是聽說你去環遊世界了嘛!”收斂起嘴角的笑容,靜知淡淡的反問。

她與沈雨蓉不算熟人,更不是朋友,她們只是相互敵對的兩個女人,沈雨蓉一向視她爲情敵,沒能嫁給口中從小喊到大的江哥哥,看得出來,她很失落與惆悵。

“不好玩,所以,回來了。”其實不然,她在奧洲聽到江蕭與林靜知離婚的消息,就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的。

誰想到會空歡喜一場,江哥哥居然與以前的那個女人早就生下了一個四歲大的兒子,讓她一腔芳心空餘恨啊!

“是,沈小姐,你別高興的太早,就算我與江蕭真辦了離婚證好象也輪不到你,江夫人眼中最喜愛是那個香雪呢!認識吧!聽說,五年前,是你與江地人親自趕去香港,將她趕離江蕭身邊的。”

靜知皮笑肉不笑地輕語,沈雨蓉沒想到靜知連這個也知道,玉容露出幾許尷尬。“不是我主意,是蘇姨不喜歡那個姓香的,而且,你出身卑微,是一個夜總會的小姐,你知道嗎?當初要不是她在我與江哥哥之間橫插了一竿子,現在,恐怕我與江哥哥的孩子都比那個私生子大了。”

沈雨容幽幽嘆息一聲,只怪造化弄人。她就這樣與江蕭失之交臂,江蕭一直都很怨恨她,說是她慫恿他媽去香港的,所以,這一輩子就恨上了,要不是那樣的話,江蕭怎麼可能後來遇到林靜知,與她結假婚,最後,假戲真幫呢!

“這就是緣份,沈小姐,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靜知乾乾笑了兩聲,拐着彎兒告訴沈雨蓉,別再這樣執着,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免強不來的。

“是啊!”“林小姐,其實,我也很難相信,短短的數個月後,我會這樣站着與你心平氣和地談論江哥哥,以前我總覺得是你橫在了我與他之間,所以,他纔不要我的,如今看來,姓香的纔是那個罪虧禍首,人家連兒子都替江哥生下來了,無們還在那兒爲他打架鬥嘴。”

很難想象,曾經兩人爲了一個男人敵對的女人,大清晨會碰到一起這樣平心靜氣地說這樣的話。

見靜知面無表情,對自己的這番說詞將信將疑,深雨蓉又道:“此番周遊世界,我去歐洲的時候,看到了許多整天吃不飽飯的浪民,他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我感觸很深,懂得了人要知足,所以,我漸漸地不怪你了,林小姐,我爲曾經的魯莽行爲向你慎重道歉。”

她說着道歉的話語,態度是那麼誠懇,絲毫看不出半絲的破綻。

“無所謂,都過去了。”以前,她真的恨過沈雨蓉,不過,如今,她與江蕭也離婚了,也犯不着再樹一個敵人,人在世間在活,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然後,沈雨蓉電話響了,她伸手去風衣兜裡掏電話,趁她接電話之際,靜知把腳踩到了自行車踏板上,騎着自行車緩緩駛離了那個手忙腳亂講電話的女人。

江夫人跟江蕭打電話,打了好幾通江蕭也不接,最後,江夫人氣得只能拉着香雪欣衝進了江蕭的辦公室。

宋助理不認識蘇利與香雪欣,見來了兩個女人,年老看着裝打扮明明是一名上流社會的貴婦,可是,卻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年輕的那個,滿面都是遮掩不住的濃濃笑意。

“請問你們找誰?”宋助理擋在了兩個女人的前面,不讓她們直接衝進江檢察官的辦公室。

“生了幾個膽子?敢攔我的路,讓開。”江夫人見兒子不理自己,火氣大得很,拽住宋助理的胳膊用力一扯,宋助理身子一個趄趔,跌了個狗吃屎的姿勢,這女人太兇狠了,力氣居然那麼大,簡直都不可思議,宋助理暗忖着從地板上爬起來之際,兩個女人已經推門而入,他急步跟進去,及時穿越過她們的身邊擋在了她們的面前。

“不好意思,要預約的。”

“江蕭,膽子真夠肥的。”見兒子坐在寬大的辦公桌邊正翻着案卷,聽到爭吵聲,擡起頭,眸光在觸在門口被宋助理擋下的那兩個女人臉孔時,墨礁石般的眼睛即時變得猶如一片汪洋的大海。

“不僅不接你老媽的電話,還敢讓人上來擋住你老媽的路。”

宋助理聽了這話,十分訝異,回過頭去望江老大,發現老大的眼睛裡閃耀着一縷碎裂的光芒,劍眉斜飛入鬢,

眉宇間劃過一縷陰戾,但是,並沒有否認年老女人的話。

這個女人是江檢察官的母親,而那位呢?不會是江老大的姐姐或者妹妹吧!噢,對了,不會是那位香雪欣小三吧!想到這時,宋助理及時轉回臉,重新凝向香雪欣的目光變得不似剛纔的友善,小三是這個社會人人唾棄的角色,因爲,是她們的存在讓無數的家庭幸福破碎,江老大明明與林靜知挺好的,不是說過不了多久就會生一下白胖的兒子嗎?現在,單位裡都在傳說是江老大的初戀情人歸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四歲大的兒子,所以,江老大很有可能要與林小姐離婚,唉!真是糾結。

“噢!原來,是江夫人啊!小宋冒昧了,失敬,失敬。”尷尬地說了幾句,宋助理低着頭,彎着腰桿兒灰溜溜地退出。

“你們來幹什麼?”視線重新投射向手上的案卷上,話語帶着前所未有的冷淡。

“兒子,你老媽我千里迢迢過來探望你,你一點都不感動麼?”江夫人見兒子臉色不太好,也不想真與兒子吵起來,兒子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他身體裡暗藏的那份逆根性她不是不知道,所謂,物及必反,五年前,她是深深領教了,更何況,兒子在單位裡混得不錯,E市是市委書記張晨光就經常打電話過去向她老公江政勳報告江蕭在單位裡的一些政績與表現。

她也不想在兒子的單位裡與他吵,這樣會影響他形象的,根擾她豐富的閱歷,估計沒有不透風的牆,恐怕這單位裡早就知道了一些關於兒子要離婚,初斷情人歸來的傳聞。

畢竟是政界人物,許多的東西都要有所顧忌,要不然,哪怕你權勢滔天,也難堵天下悠悠衆口。

江蕭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徑自望着手中的案卷,完全漠視屋子裡突然出現的兩個女人。

“蕭兒,我給你看樣東西吧!”江夫人也不想多話,單刀直入,戴滿金戒指,金光閃閃的手指從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食指在雪白手機機身的右邊輕點了一下,然後,把手機放到了江蕭的辦公桌上,靜謐的空間裡即刻就響起了兩個女人沙沙沙的對話聲在寂靜的空間裡無限放大,聽起來刺耳無比。

“可以啊?想要我簽字離婚,給我一千萬。”

“一千萬?”女人驚詫的聲音高亢而充滿了憤怒。“林靜知,你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江夫人,我還要去上班,只請了半個小時的假,時間到了,我得先走了,順便轉告一下香雪欣,沒有一千萬是絕對拿不到我這張離婚協議的,只要我一天不離,她的寶貝兒子,你的寶貝孫子就是一個讓世人唾棄的私生子。”

‘卡嚓’聲音斷掉,一陣沙沙沙的聲音響起,然後,是聲音來源徹鍍被切斷了,重新把雪白的手機拾起,捏握在掌心。“兒子,聽到了吧!這可是林靜知的聲音,她說,如果要她簽字與你離婚,讓我必須給出一千萬,你看,多麼視利見錢眼開的女人,跟她媽一個德性,你說這樣的老婆你還敢要?不怕她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見兒子陽剛的俊美容顏仍然面無表情,江夫人按壓不住自己心頭的積壓多時的怒火,終於再也無所顧及地衝到了兒子的面前,怒聲吼出,聲音尖銳似要劃破江蕭耳膜。

“江蕭,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有現成的兒子不要,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也不拿出一個明確的態度出來,你還要讓雪欣與浩浩受委屈到什麼程度?”

合上眼簾,食指捲曲揉了揉酸澀疼痛的太陽穴,重新張開的眼睛,多了一份先前未有的冷咧。

“媽,我已經默許把江浩浩接進江家了,不要得寸進尺。”他用着冷妄的聲音警告母親,同時,更是警告那個滿臉驚悚,裝得象一隻可憐小白兔的女人。

“就算是這樣,浩浩的身份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古代君王封子爵位還得看其母的身份呢!雪欣,不是你以前口口聲聲尋死覓活也要娶進江家的女人嗎?如今,我想通了,你到改變心意了。”

江夫人這話有些責怨,象是對兒子的變心深惡痛絕。

“香雪欣,我們的事就那樣了,現在,跟我滾出去。”江夫人一向胡攪蠻纏,他知道與她說上一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所以,他向跟在江夫人身後的女人開刀。

更何況,沒有這女人的煽風點火,他老媽也不會這樣橫衝直撞,什麼也不顧。

“江蕭,那個女人就是爲了錢嫁給你的,你的心還是向着她。”香雪欣語調哽咽,喉嚨發酸,眼圈也有些微微紅了,她的話透露出深濃的指責與埋怨。

“是,就算是與她離婚了,我也不可能與你再走到一起,香雪欣,別再胡攪蠻纏了。滾吧!”江蕭語氣冷咧,不帶半絲的溫度與感情,在感情方面,他一向都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心沒有那種感覺了,他就絕不會拖泥帶水。

“好,你會後悔的。”香雪欣的眼前泛起了一層透明的水色,咬着牙,從牙縫裡迸出幾字,然後,轉過身,在情緒即將要崩潰的最後一刻,她選擇了掩面奔出了江蕭的辦公室,有些悲傷只能適合躲在無人的角落,自己慢慢地啃舔。

“你這個逆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見準兒媳傷心欲絕地跑掉了,江夫人心情更是糟透了,可以說是一踏糊塗,她啐啐罵了一句,然後,追逐着香雪欣的步伐而去,浩浩已經等於是沒有爸爸了,不能再沒有媽媽了,這就是她此刻心裡擔心的。

接下來,江蕭沒有去騷擾靜知的生活,也許,他是想讓靜知冷靜一段時間,也或者,他在等待香雪欣自動消失在江家,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因爲他知道,只要香雪欣存在一天,不放棄進江家的一天,即便是他重新追回了知知,他們的婚姻也會再遇絆腳石,所以,他強忍着不去想她,讓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一個月後,那天是中午,他正在忙碌着準備把一個毒販弄進監獄的材料,沒想到卻意外接到了靜知的電話。

“江蕭,我們的事別再拖了,下午五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話音很淡,不含一絲的感情,接到她電話時愉悅的心情一時間跌入了萬丈深淵,握着手機的指關節用力到泛白。“沒時間。”半晌,似乎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江蕭聽到了自己艱澀的聲音飄散在空氣裡。

“今天沒有,明天總有吧!明天沒有,就後天,總之,我會一直在民政局門口等,再忙不會連幾分鐘的時間也沒有。”手機裡傳送過來的聲音帶着絕決的冷然與堅定,這份堅定與絕然毫無預警就劃痛了他的心窩,好似有人拿着椎子在那裡狠搓。

“沒必要再拖下去了。”語畢,不再廢話,動作利落地收了線。

聽着那結束通話的‘嘟嘟嘟’被無限放大,一聲又一聲敲擊着他的耳神經,他遲遲不與靜知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櫝,那是因爲,他一直都在期待着,儘管他把當初她簽下那紙協議扔給了她,也明知道那紙協議一旦砸出,他與靜知就不再存在夫妻關係,可是,畢竟,還有一道正規的離婚程序未走,她還算是他江蕭的老婆,可是,真的無力挽回了麼?

燃起了一支菸,握住香菸的指節在止不住地抖顫,辦公室裡,雲煙飄渺,他江蕭活到三十一歲了,從來沒有過這種驚懂失措的感覺,靜知堅定絕決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迴旋:“你不來,我不走,我會一直站在民政局門口等,直到你來爲止。”

那天下午,江蕭沒有去,連續在天江蕭也沒有理,宋助理回來告訴他,說是看到了林小姐一直就站在民政局門口,許多去民政局辦理手續的年輕男女都把她當成是了精神失常的人。

江蕭坐在辦公室裡,有一頁沒一頁地翻着資料,頁面上的字符他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心裡亂糟糟的,眼睛不時看向右手邊擺放的那一本紅色的小摺子,紅色小摺子是翻開的,頁面上有他們電腦合成的照片,配偶欄裡寫着“林靜知”這三個字,劃痛了他的眼瞳,割碎了他眼裡閃爍的希冀光芒,揚起長長的黑睫毛,視線投射到窗外,才發現窗外飄灑着細細的雨絲,漸漸地,雨勢越來越大,根本不見一絲停息的跡象,腦子裡滑過什麼,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撈起搭掛在椅子靠背上的風衣,抓起那本攤開的紅本摺子衝出了辦公室。

他猜得不錯,當他十萬火急驅車趕至民政局門口時,擋風玻璃前方,雨刮器不斷地來回刷動,刮出來的紋路玻璃上清晰地掠過一抹橘色的身影,女人頭髮已經被淋溼了,額前搭落了好大一綹,她低着頭,象一尊雕像站在那裡,頭頂上瓢潑的雨水飄落,將她一身橘色的衣裙打溼,橘色的裙子變了顏色,包裹在溼漉漉橘色衣裙的身體雖玲瓏有致,卻顯略單薄,在這龐大的雨霧之下,更是有幾分蕭瑟與迷茫,還有幾分孤獨與無助。

車輪徐徐翻滾,輪胎的‘嗞嘶’聲響徹在空氣裡,男人打開車門走出車廂,幾步跨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看着她一張玉容染滿了水滴,鼻子與口腔裡充斥着一股雨水帶着清新泥土的清香味,看着她狼狽的樣子,他剛硬心口某一個地方有一絲軟化的跡象,但,當視線掃落到她手指尖捏握的那本紅色小摺子時,凌厲的眸光割碎了雨簾,似一支利箭直射到女人的臉孔上,這一刻,恨不得將她萬箭穿心,讓她也體會一下他這一刻心中翻卷起的痛苦。

“當真這麼想離?”他暗啞着聲音,按壓住心口的滔天怒火,最後一問,但是,女人始終低着頭,抿着脣一語不發,脣瓣因雨水的沖刷而泛着一絲透明的白。

“知知,難道在你臥室裡的那一晚都不算什麼嗎?”是的,曾經,他以爲與她有了那一晚上的關係,她就會原諒自己,至少,不再排斥自己,所以,在這一個月裡,他纔會給自己新的希望,接到她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的驚懼着,強壓怒氣低柔的聲音是他最後的一絲卷戀。

“江蕭。”靜知終於擡起了頭,沾着雨露捲曲的眼睫毛下那一雙剪水烏瞳的水眸定定地凝睇着他,劃過的是厲聲與絕決。

“多做一次也不會少一塊肉,更何況,你應該比我清楚,當時的狀況,我……不是自願的。”

最後的幾個字眼讓江蕭壓抑在心頭的怒火象滔天的巨浪一樣襲捲了過來,他媽的,她是在指責他用強的,是說他強姦了她嗎?他江蕭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遇上了一個最倔強的。

“不就是離婚麼?你以爲老子很稀憾你是不是?這個地球,誰離了誰照常轉。”說着,拽住她的手臂,把她強行拉進了民政局,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認識江蕭,見他黑着一張臉,誰也不敢發話,簽字蓋章,離婚的效率與結婚時一樣,以前的夫妻如果鬧離婚,工作人員或許會幫忙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嘛!現在,社會開放了,離婚就成了家常便飯,工作人員也勸不了那麼多了,免強湊合在一起的夫妻,日子過得並不幸福,禮合神離,人生箴短數十載又何必呢?

江蕭拿起那個換成的綠本子,墨綠色的小摺子看起來很礙眼,他率先她一步走出了民政局,然後,高大的身形迅速鑽入了車廂,車身象箭一樣火速衝出,車輪下蕩起了一片銀白色的波痕。

靜知望着那輛在視裡漸行漸遠的黑色奧迪,說不出來心中的感覺,當她看到有無數墨綠色的碎片從車窗口飄出時,一片又一片似紙片雨飄濺到地面的小水坑裡,水坑裡污濁的水一下子就把墨色紙片上的字跡浸溼,離婚證三個字漸漸地變得模糊,心口莫名地扯痛了一下,離了,解脫了,靜知吸了一口氣,從此,她的生活裡再也沒有江蕭這號人物,更不會再出現香雪欣,或者江浩浩這號人物了,從此,她的生活與世界可以平靜與安寧了。

走出民政局大門後,她沒有直接回家,去了博物館,由於是下雨天,博物館裡的人稀稀疏疏,她走到了一座雕塑蠟像上停了下來,旁邊有一塊小黑板,小黑板上寫着幾個白色的字體:“雲連港式挖掘漢代千年古屍淩惠平之謎。”

復原當時生活情境,靜知迷離的眸光望向了兩米遠外那個跪坐在地的女人,女人身着淡黃色的綢緞外衫,裡面是一件粉色的小褂子,烏黑青絲綰於腦後,編成了一個大大的髻,鬢髮上插着幾枚小珠花,五官清秀絕美,神態安詳,她手裡正拿着一根細細的長針,面前擺放着一臺織布機,面容白皙裡透着粉紅,眉目如畫,黛眉含笑,是一位知嬌百媚,回首一笑百媚生的絕代佳人,據說,這是根據淩惠平遺留頭骨做成來的蠟像,與兩千多年前的漢代貴婦幾無差別,烏黑的眼珠透露出聰慧與堅韌,正是這樣的堅韌,讓她在江將軍戰死沙場後,還能獨自忍着傷痛帶大兒子。

“千年一品貴婦淩惠平不朽古屍未腐之謎。”身後有一記聲音徐徐傳入耳朵裡,是一個解說員,身後帶着一排長長的旅行團。

“國色天香,長相絕美的淩惠平夫人,據說是一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之妻,這位風姿綽約的江氏主母並非是當年江將軍最初傾慕的對象,嫁入江家,曾遭小妾陷害喝下了浣花草,江將軍嫌棄她不能生育,給她休書一封讓她回了孃家,整整一年後,江將軍再一次凱旋歸來,有一日看到了凌家僕人送來的一張手帕,手帕上有着點點血紅,僕人說,那是小姐眼睛裡熬出的血淚,也是思念江將軍的淚水,江將軍感動之餘,重新將她迎回了江家,一年後,她生下了一個白胖胖的兒子,壞小妄也被江將軍懲治,江將軍戰死沙場後,生活在古代三從四德的社會裡,這位堅韌的女性強忍着喪夫之痛,獨自撫養了親生兒子,在兒子二十一歲那年,割斷自己的筋脈自盡身亡……”

解說員的話還在繼續,只是,靜知再也聽不下去,眼睛裡浮起一抹霧氣,霧濛濛的淚光裡,凝望着淩惠平的那雙清澈的眼眸,靜知的眸光變得越來越迷離,她似乎又看到了這樣的一幅畫卷,國色天香的江氏主母捏握着手中的一紙休書,坐上轎子心百轉千回悽落寞地被江家僕人送回孃家的畫面。

“你接到他休書的那一刻,是不是象我一樣,心,撕心裂肺地疼着呢!”

靜知望着她栩栩如生的容顏,癡癡地笑語,最後一次,讓她最後一次爲江家的事傷感,從此,她與江家再無半點的關係。

不知雨是幾時停息的,靜知走出博物館的時候,剛剛下過一場雨並未掃除天空中的那抹陰霾,靜知回租住小屋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腦袋暈暈沉沉,渾渾耗耗地入睡,半夜,歡快的手機音樂玲聲在枕頭下沓地叫囂,她半睜着眼,憑直覺按下了通話鍵。

“靜知,不好了,書店起火了。”黃佩珊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慌亂,聞言,靜知火速從慶上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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