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在努力想,到底會是誰送他來醫院之際。
去裝熱開水的鄒雪柔拿着熱水瓶回來了。
樊瑋寒知道有人推門進來,他臉側過右邊,疑惑的眼神看着門口。
鄒雪柔一進門口,她的臉是衝右邊的病牀上看着的。
此時此刻她看得非常清楚,樊瑋寒是睜開雙眼看着她的。
他醒了?
他終於醒了?
她立即把熱水瓶放在小桌子上,欣喜若狂撲到牀邊,上半身輕輕的壓在他胸膛上。
“瑋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我終於等到你醒過來了。”她又哭又笑道。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樊瑋寒艱難的吐出這個在心裡糾結着的問題。
鄒雪柔擡首,淚流滿面凝望着他,啞聲道:“不是,是大貨車司機報警送你到醫院來的,剛纔護士還跟我說,你被送到醫院的時候神志是清醒的,還說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你都忘記了嗎?”
“我不記得了,記憶很模糊,但我記得非常清楚,我是在山路那個比較窄的拐彎口發生車禍的。”樊瑋寒就只記得出車禍地點,其它的記憶都是很模糊。
“我在接到醫院打到家裡的電話,說你出車禍了,我就馬上趕來醫院,我開車到那個地點道路清理員剛剛清理乾淨車禍的殘骸,但我沒有去想,原來那兒就是你車禍的地點。”鄒雪柔聽了他說的車禍地點後,心裡萬分的愧疚。
“雪柔,你先起來,你壓得我快要透不過氣了,還有,我想坐起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樊瑋寒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告訴她那個事實。
鄒雪柔立即從他胸口上抽身,然後,站了起來走到牀尾把病牀搖起來,讓他半躺着。
“雪柔,爲什麼我雙腿會動不了的,這雙腿好像不是我的身體似的?”樊瑋寒想把雙腿往上宿一點,但卻驚現他雙腿動彈不得。
“瑋寒,我告訴你爲什麼,但是,你不能太激動和失控。”鄒雪柔沒想過要隱瞞他,就算她不說,他自己現在不是已經發現了嘛!
“你說吧,我
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沒什麼打擊承受不住了。”
他說得沒錯,在昏迷的時候,他就是到地獄裡遊走了一圈,最後,他找到了回到現實的出口。
“醫生說,你的致命傷在腰椎,你的腰椎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或許,或許會終身癱瘓,不過世上是沒有絕對的事情,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能站起來走路的。”鄒雪柔忍着心痛,道出他真實的傷勢。
樊瑋寒聽到這個惡耗後,他的反應很平靜,沒有大鬧大哭,沒有激動、失控。
但他在不停的苦笑,笑得淒厲,笑得瘋癲。
鄒雪柔驚恐萬狀的側身坐到牀邊,張開雙臂將他緊緊擁入懷裡。
“瑋寒,你千萬千萬不要灰心和絕望,你要記住,你還有我陪在你身邊,守在你身邊。”
“瑋寒,我要和你復婚,我們復婚,我們重新做一對讓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這輩子我要陪在你身邊,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這輩子我只當你的老婆,你的妻子。”
鄒雪柔一邊哭,一邊向他真情告白,字字句句真如真絲。
樊瑋寒聽後,嘴角這抹苦笑越發的苦澀,空洞無神的一雙瞳仁布滿了絕望。
和她復婚!
他離開醫院,開快車去老宅找她,就是爲了要跟她,他要跟她復婚。
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跟她說,卻是她先開口跟他說了。
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就是註定的,是老天爺在懲罰他曾經對不起鄒雪柔,所以,現在他後悔了,老天爺不肯原諒他,要他永遠永遠失去雪柔。
他這輩子就是一個廢人了,他不但不能照顧自己,也不能照顧她,照顧兒子和家人。
他哪有資格擁有她,他哪有資格要她爲他守一輩的活寡,他不要她這輩子在恥辱裡度過。
“瑋寒,你回答我呀,我們復婚,好嗎?”久久等不到他答案的鄒雪柔,緊張追問。
“雪柔,我現在是一個廢人了,我配不上你,我已經傷害你太多太多了,我不能再耽誤你了,我不值得你爲我守候,爲我守寡。”樊瑋寒
絕情的推開她。
他一定要對她狠,對她殘忍,這樣,才能消除她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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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雪柔淚眼模糊看着自悲、絕望的他。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拒絕,
他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男人,從到頭腳都沒有一絲瑕疵。
他又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名人,走到哪兒都光芒萬丈、萬衆矚目。
所以,他當然受不了現在無法站起來走路的自己,他覺得自己現在是人人見了都嚇得掉頭跑的怪物。
“什麼叫廢人,我不知道什麼叫廢人,你也不是什麼廢人,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最愛的男人。”鄒雪柔又展開雙臂緊緊抱住他。
“雪柔,你還是這麼倔強,還是這麼不聽話,朗朗可是比你乖巧多了。”樊瑋寒無可奈何道。
他的無奈,好似是在向鄒雪柔暗示,他答應了,他答應跟她復婚。
“瑋寒,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了,你只要安心把身體養好,然後,讓媽和媽咪給我們倆找個好日子,把復婚儀式給辦了,當然,這一次我不要太奢華的,太張揚的,只要我們一家人一起見證我和你的幸福和快樂就可以了。”鄒雪柔開始在甜滋滋的幻想,她與他的浪漫復婚儀式。
“雪柔,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渴了,你可以給我倒杯水嗎?”口乾舌燥的樊瑋寒,神情變得很痛苦。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倒水。”鄒雪柔馬上拿起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溫水。
她還親自捧着溫水喂他喝,他咕嚕兩聲就喝得一滴不剩。
這杯還不夠,她又去倒了兩杯,他一共喝了三杯滿滿的才心滿意足。
“你餓不餓,剛纔媽咪說給我們做些吃的讓阿成送來,如果你很餓的,我打電話回去催一下?”鄒雪柔無微不至問。
“雪柔,別讓媽、朗朗和爹地、媽咪來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連阿成也不要讓他看到,我沒有勇氣面對他們,我怕嚇着他們,尤其是朗朗,他看到我不能走路了,一定會很害怕,一定會嫌棄我的。”樊瑋寒膽戰心驚的懇求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