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不管就不管,你以爲老子想管你們啊,要不是看你傷心要死要死的,你以爲我愛管你嗎?見過沒良心的,就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草!”
寂靜的辦公室,莫沉旭氣憤的怒吼劃破天際。
風塵無奈的搖頭。
他走回去,看着莫沉旭憤青的俊臉,安慰道,“莫少,別生氣,別生氣,總裁他說氣話呢。”
“氣話?他丫的哪來那麼多氣話?老子好心好意,一心爲他着想,可他呢?風兄,你來評評理,我哪裡錯了?他至於發那麼大的脾氣?”莫沉旭低頭看了眼還沾着點湯汁的休閒褲,臉色要多沉有多沉。
“這……。”風塵有些爲難,“莫少,老爺子不見了,總裁也許是心情不好才說話重了一點,而且,你又不知道他這脾氣一直都這樣陰晴不定,咱們不是都習慣了嘛?”
莫沉旭,“……”
“更何況,在他面前哪有什麼道理可講啊,一直不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麼?不過,總裁也就是嘴巴毒,心裡怎麼樣我相信莫少也比我清楚。”
“……”哦,敢情都是他交友不慎嘍,交了個專門打壓自己的回來!
“算了!”莫沉旭煩躁的一揮手,“本少爺大人有大量,看在爺爺失蹤了的份上暫且不跟他計較。”
“莫少英明。不過……說起老爺子,總裁剛剛讓我調查黑蛇這兩天的行蹤,你說,他是不是懷疑這是黑蛇綁架了老爺子?”
莫沉旭一愣。
沉思片刻,道,“也不是可能啊,當初葉菲然失蹤之後也是怎麼也找不到人。”
“看來可能性大了,那個混球膽子還真大,連總裁的爺爺都敢碰,簡直就是找死!”
“你錯了,黑蛇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就足以說明他的勢力不在厲時御之下,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這明擺着是在向你們總裁宣戰!”
赤.祼祼的宣戰!
看來這個世界又要有一段時間不得安寧了。
……
深沉的夜,一顆沉重的心怎麼也無法入睡。
她從牀上坐起來,看了一眼牀頭櫃上的鬧鐘,22點30分。
厲時御還沒有回來。
安慕希曲着細白腿抱着自己,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心中五味雜陳。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留下來,或許,是因爲安長禹感嘆的那一句……既然相愛,又何必把雙方都搞得遍體鱗傷呢?好好在一起,去克服那些種種障礙不是更好嗎?
也或許,是因爲她忘不掉厲時御突然衝出書房時,他那種緊急的樣子,讓她總有預感是發生了什麼事。
又或許,是因爲他讓她走時,她心裡突兀生起的那一絲恐懼,就好像,如果她真的走了,她就永遠都看不到他了,的那種恐懼。
說不上什麼原因,在他中午離開後,她突然就決定留下,突然就有一種,真的要不顧一切陪在他身邊的衝動。
可是現在,他在哪裡?爲什麼還沒有回來?
思及此,安慕希拿起手機,翻出風塵的電話準備撥時,又想起他受了傷,這會兒應該在休息,想了想,乾脆就打給了莫沉旭。
他說厲時御這段時間有失眠的症狀,說不定就在他那裡也不一定。
“喂,大嫂。”男人磁性的溫和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安慕希忙回過神,應道,“莫醫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沒事,那個暴君還沒回到家嗎?”
安慕希一怔。
“怎麼?你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不是問你老公,難道是要撩我麼?”
安慕希聞言小臉一紅,語無論次的解釋,“不……不是的,莫醫生你誤會了。”
那頭,莫沉旭爽朗的笑起來,“哈哈哈……我逗你呢,一會兒你可千萬別跟暴君說我調戲你,不然我又得遭殃了。”
呃……
不過,他說又?安慕希不太明白他這個又字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厲時御在哪,於是,小心翼翼的問,”莫醫生,他……在你那裡嗎?”
“不在,我和風塵正在他公司的辦公室呢,他剛剛發了一通脾氣就走了,怎麼還沒回去?你給他打電話沒?”莫沉旭換回正經的口吻的說道。
“沒有,我就是想確認下,他沒事就好了,我不找他。”
莫沉旭一愣,不禁有些意外,“大嫂,聽你話你難道還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厲老爺子失蹤了。”
“什麼?!!”安慕希驚得忙從牀上跳了起來,“失蹤?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
“今天中午,我們發動了所有人力量資源,可還是沒有老爺子的消息。”
安慕希的心臟突然亂了節奏,撲通撲通的跳的很快,接着就像是被無數把利箭穿透,一瞬間,她連呼喚都覺得難受。
“謝謝你,莫醫生。”細細柔的聲音止不住的打顫,安慕希掛了電話,轉而就想打給厲時御,外面突然傳來汽車駛入的聲音。
她擱下手機,跳下牀,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房間。
她明白了,明白了。
今天中午他那麼着急的樣子就是因爲爺爺出事了,而她,卻打算在那個時候不聲不響的偷偷離開。
怪不得,他會那麼生氣,怪不得他會讓她走。
他一定是太心寒了,一定是對她太失望了!
她跑下樓梯,光着腳就衝到門口,打開客廳的門,一眼往側邊方向看去,剛好能看到停車場,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身着白色襯衫的俊美身影從車上下來。
不知道是在什麼驅使下,在這一刻,安慕希忘了以往所有的堅持,朝着那道身影,飛奔而去!
厲時御轉身的那一剎那,還以爲是出現幻覺,他自嘲搖了搖頭,邁着筆直的長腿往前走去。
直到那隻小身影越來越近,然後撲到他的懷裡,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懷中酥軟的感覺,溫熱的氣息,讓厲時御忽如一具雕像般,僵在了原地。
如果這是夢,那也太過真實。
可如果這不是夢,是不是,又太過虛幻……
她,怎麼可能,會像一個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戀人那樣,飛奔着來抱他呢。
她明明,連一個友好的眼神,都不曾捨得施捨予他。
“對不起……”
涓涓流水般的聲音,帶着哽咽,彷彿一流水淌過心尖,動人心絃。
“對不起。”安慕希抱着他,雙手懷住他腰,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早已,潸然淚下。
溫熱的液體打溼了男人的衣襟。
夜風微涼。
昏暗的燈光拉長着那對相擁的身影,久久的,久久的,都未捨得分開。
厲時御擁抱着她,迫切而又深情,緊緊的,像是怕鬆一點人就會沒了似的,下巴埋進她的頸間,嗅着她如迷迭香一般令人着迷的味道,回來之前心底所有的陰鬱,都在她撲過來的那一上瞬間,漸漸散去。
然而,回來之前,他分明恨她恨不得殺了她。
回來之前,他分明決定放手,再也不去犯賤。
可是現在,他又是那樣迫不急待的想要擁有她。
只因爲她一個懷抱,他的自尊,潰不成軍。
是了,愛情面前,哪裡來的英雄,都不過是,誰愛的多,誰就輸得慘罷了。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就是感覺腿都站麻了,安慕希才輕輕的從那個溫暖的懷抱中離開。
七年了,不,快八年,這是她,第一次能這樣好好的和這個男人相擁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她抱的緊,他抱得更緊,好像誰也不願意鬆手。
這不是她以往時常的夢境,七年之後的此刻,她終於美夢成真了,卻不如預想中的開心。
他們之間,終究還是有太多的阻礙,太多的負荷。
“爺爺……找到了麼?”安慕希擡眸看着他。
他背光而立,那張精美的面孔顯得更加深邃迷人。
厲時御微微一愣,眉頭也是跟着擰起。
原來,她沒走,只是因爲知道了這事嗎?
而不是因爲……
罷了,罷了。
厲時御心下苦笑,因爲什麼又何妨?他不就是,只要她留下,僅此就好麼?
“沒有。”淡淡的應了一聲,厲時御將她打橫抱起,朝屋裡走去。
對,只要她留下就好,就好,
安慕希一驚,羞怯開口,“我可以,自己走。”
“你腿不是麻了?”
“……!”呃,這他也知道?
回到屋裡之後,厲時御直接將她抱上了房間,動作溫柔的放到牀上,然後單膝下蹲,輕輕的幫她的腳按摩。
他的手剛觸到她的皮膚的時候,彷彿就跟觸電了似的,安慕希下意識的想抽回,她尷尬的說,“其實沒那麼嚴重,現在已經不麻了。”
厲時御沒有說話,手中溫柔的動手也沒有停下來。
氣氛很奇怪。
安慕希的雙手抓着牀單,垂眸看着那雙好看修長的大手,每一下,都極致溫柔,雖然腳已經不麻了,可他按的真的很舒服。
她突然都困了。
“對了,爺爺他……”
厲時御忽然站起來,蹲着的時候溫柔體貼的像個王子,此刻又居高臨下的像個帝王。
他看着安慕希,清淡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薄脣輕啓,連聲音都淡的如水,“早點休息吧,我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