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希像木偶一樣釘了住,腦子裡醞釀着他的話,似懂非懂。
可她根本沒有表達疑惑的餘地,顧卓揚說完之後就沉着臉走了。
她一個人坐在空蕩的餐廳裡,若有所思,然後用餐用到一半,蕭衍就帶着兩個女人,大包小袋的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直接動手,把她架上了房間,兩個女人更是不顧她的意願,面無表情的把她從頭折騰到腳。
二十分鐘後,她的手腳終於重獲了自由,兩女人滿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傑作,終於眉開眼笑的說了句,“安小姐,您真漂亮。”
“氣質真好!” шшш .тt kǎn .¢ O
安慕希卻一點也不樂意接受讚美,她皺眉瞪着她們,再好看的妝容都掩飾不住安慕希此時的憤怒。
剛想說什麼,臥室的門忽然被推開,顧卓揚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
深沉的目光投向安慕希,眼底劃過一絲驚豔。
如同那兩個女人對他的驚鴻一瞥。
顧卓揚擡手,動了動手指,兩個人立刻離開了房間。
“如果表情能放輕鬆一點,看起來會更完美。”顧卓揚上前,無視她臉上的怒意,舉止溫柔的替她撥弄着海藻般的烏髮,髮質如絲,觸動心絃。
安慕希後退兩步,淡淡的看着他,“顧卓揚,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問題她從昨天就想問了!總感覺他跟厲時御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顧卓揚挑起櫻紅的脣瓣,一點也不意外她的質問。
“你覺得是什麼,那就是什麼。”他回答的很平靜,但安慕希不會聽不出他隱含的不耐。
她擰了擰眉,最近事情太多了,導致她的情緒也一直不穩定,脾氣自然也不好,耐性更是爲負。
“算了,管你想幹什麼,也不關我的事,麻煩你出去,我要換衣服,另外,去民政局的事就不勞煩顧先生了,我和他的事,我不想任何人蔘與進來。”顧卓揚眯了眯眸,俊逸的臉頰一點點緊繃。
“第一,如果你敢卸下這身行頭,我不介意在親自動手,把你重新打扮一翻,也許那會更有意思。第二,你知道昨天厲時御跟我說了句什麼麼?”
“什麼?”
“他說我沒本事搶他的女人。”
安慕希,“……”
“所以我要親自把你帶過去,看着你們辦完手續,再當着他的面把你領走。”
敢質疑他顧卓揚?呵!他厲時御他還沒放在眼裡過!
彷彿看到一萬隻羊駝在眼前奔騰,安慕希的秀眉擰成川字,慍怒的咬出兩個字,“無聊!”
然後目不斜視的從他的身邊經過。
既然不能在這裡換,她回去換還不成嗎,反正決不能這身行頭去辦離婚吧。
可是,手腕慕地被男人灼熱的大掌攥住……
強勢的力道不容反抗,安慕希心一跳,彷彿也被攥住了一樣。
“放手!”她要瘋了,最近這兩個字都快成了她的口頭禪,說到不想再說。
然而結果卻又都是一樣的。
有力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出了房間。
“顧卓揚,你在這麼霸道,我就不跟你回去了!”這恩她還不報了!
“由不得你!”顧卓揚沉着俊顏,黑色的瞳仁下是一團極力剋制的怒火。
蕭衍醒目的跟上去,打開了後座的車門,顧卓揚剜了他一眼,他愣了下,忙不迭的關上,接着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顧卓揚把安慕希扔進去,強烈的男性氣息在狹小的空間裡瀰漫開來,將她層層包圍,他捉住小女人不安分的手,邪肆的揚脣,“想我再吻你?”
沙啞性感的嗓音就在耳邊,安慕希的腦海頓時想起昨天,他也是這樣的動作,然後藉着系安全帶的機會吃她豆腐……耳根一紅,安慕希立馬停止了掙扎,氣呼呼的別過臉,任由顧卓揚慢悠悠的替她繫上安全帶。
這速度……根本就是故意的!
終於等到男人退了出去,安慕希覺得連空氣都新鮮了,她本想開門下車的,誰知道顧卓揚居然從外面把車門給反鎖了。
可惡!
“趁我現在脾氣好,你最好別挑戰我的耐性。”顧卓揚雙手握.着方向盤,一張俊顏陰沉沉的,跟剛剛調xi她的時候完全兩個樣!
可她安慕希已經被厲時御壓迫了那麼久,下一刻就要重獲自由,她怎麼甘心又被另一個人壓迫!
這個顧卓揚的危險指數幾不可測,指不定比厲時御更危險?
思及此,安慕希不免又皺了下眉頭。
車子極速離開了公寓,很快就來到了她的別墅。
“進去把該帶的東西帶齊。”
安慕希抿着脣,淡淡的看着他,“顧卓揚,你要向厲時御展現你的本事你可以用另外的辦法,幹嘛就要扯上我?你這樣只會讓他對我的誤解更深你知道嗎?”
她只想離婚後能早日平息,迴歸安靜的生活,可是顧卓揚非要把她往火坑裡推。
這樣一來,她不敢保證離婚後厲時御還會不會放過自己。
“不想他誤解?”顧卓揚忽然冷笑,“他何時信任過你?”
心底忽然掀起一陣酸楚,安慕希咬了咬下脣,張嘴想什麼,可看到顧卓揚陰沉的臉色,她想說的話,一瞬間都凝成了一股苦澀。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顧卓揚,我曾經想過和你做朋友,真的,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安慕希別過臉,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傷未痊癒的俊顏,“我以爲你和厲時御有不同,沒想到你和他一樣,總喜歡欺壓弱小,對你們來說,壓制女人是不是能獲得很強的成就感?”
“還是說,我安慕希就是長了一副求nue的死樣子?”
顧卓揚一瞬不瞬的盯住她,一雙漆黑的眸子如萬丈深淵看不到底,瞳孔中隱隱透着不可捉摸的流光暗影。
半響,他才薄脣輕啓,一邊溫柔如斯的玩弄她垂於胸前的長髮,慢條斯理的說道,“被人欺負的時候,不能只怪別人太狠,要好好反省,是不是因爲自己不夠強大。”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狗急跳牆的樣子,所以,安慕希,你給我狠狠記住我說的話,從今以後,誰欺負你,你就給我翻倍的欺負回來,後果我幫你擔着。”顧卓揚看着安慕希的眼神逐漸深沉,讓人窺不出究竟。
“哪怕是厲時御,從今以後你都不必再怕他。”
一抹溫柔的感覺忽然從心底劃過,安慕希怔了怔,隨即垂下漂亮的眼眸,平放在大腿上的玉手緩緩收緊……
“還有!”顧卓揚一根手指擡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直逼她的瞳仁,彷彿要把她徹底看穿。
“我不管你外面是什麼樣子,但在我面前,你永遠不需要隱忍,該是什麼樣就給我是什麼樣!”
安慕希有些詫異的看着他,瑩潤的眸子忽然涌起一股灼熱感,她慌忙的拍點下巴上的大手,轉身下了車。
心跳失了節奏,顧卓揚的話像一個復讀機,不停的在她的腦海重複着,又像是一股浪潮突然掀起了平靜的湖面,一直被她藏於心底最深處的那一塊禁地,在三年後的今天,第一次又有了感覺。
顧卓揚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俊美的臉上蒙上一層陰鬱。
安慕希,等着我,就算厲時御這個名字在你心裡是根刺,我也會徹底把它拔出來。
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別墅裡一如既往的清靜,安慕希看着這棟奢華的別墅,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裡獨自一人,守了三年的活寡。
她揚脣苦笑,呵,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走進客廳,安慕希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回憶這裡的點點滴滴,優雅的踏上樓梯。
臥室的門虛掩着,她推門進去,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一屋子的酒氣。
皺眉看着牀.上衣冠不整的男人,她的心像被狠狠的擰了一下。
又喝酒了麼?
還是會爲他心疼呢,安慕希暗暗嘲笑自己沒用。
也許顧卓揚說的沒錯,別人能傷害你,都是因爲你不夠強大。
於是帶足了挑釁,安慕希故意搞出了各種動靜,成功驚醒了本就睡不安穩的厲時御。
他坐起來,縱然俊容疲憊不堪,也依舊覆蓋不住他眸底的戾氣。
他冷冷的看着她翻箱倒櫃。
安慕希餘光瞥到他坐起來的身影,又愣是強迫自己視而不見。
厲時御睨着她那一身打扮,哪還有一丁點欣賞美se的心情,氣的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初去辦結婚證的時候怎麼沒見她打扮?反倒離婚卻穿的這麼漂亮張揚?
這簡直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正在牀頭櫃的抽屜翻找東西的手猛然被一股力道攥住,安慕希一驚,還沒來得及掙脫,整個人就被硬生生的拽到了牀.上,厲時御順勢壓着她,眸底怒火滔天,恨不得把她燒死在眼裡。
“穿成這樣跟我離婚,嗯?”他的手上故意在她精緻的鎖骨處遊離。
熟悉的觸感,異樣的情愫在開始在體內叫囂。
“厲時御,但凡你還有一點人性,就應該尊重我一下。”安慕希咬牙切齒,一張小臉被憋的通紅。
“尊重?”厲時御勾起一抹陰森的弧度,“你當着我家人的面鬧那麼一出,你尊重我了?”
想起昨晚的事,他就一肚子的火!
“因爲你,爺爺連壽宴都取消了,你很高興了?終於證實了你在厲家的地位了是麼?”
“那又怎樣,爺爺這麼看中你,如果他知道你一出門就跟別的男人接吻,你覺得他該有多心寒?”
安慕希,“……”
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原來,昨天顧卓揚在車裡吻她的一幕,他看到了?
所以呢?又要拿來威脅她麼?
安慕希憤然的掙扎,儘管她的內心正在爲爺爺取消壽宴的事而心疼着。
“厲時御,如果你想去告訴爺爺,那就去好了,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就不再是厲家的媳婦兒,他們要怎麼看我,我也已經無所謂了!”
厲時御微微一怔,沒料到安慕希會用如此無所謂的態度回答他。
“呵,終於露出本性了?”他笑得極其殘忍。
安慕希的心剋制不住的一顫,眸底快過閃過一絲恐懼。
想起他的骨子裡的獸性,她就膽寒心驚。
這一刻,她居然會期待顧卓揚的出現。
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顧卓揚的話,她對厲時御的膽子竟也不知不覺的大了起來。
“厲總一句話就能將人治罪,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不過現在,該辦手續了吧?你看,我可是早早就起來準備好了,那麼你呢?難道要直接這樣去麼?不知道的人,恐怕還會以爲厲總剛受了蹂.躪呢。”
安慕希淺笑嫣然,一眸一笑皆是妖嬈。
厲時御睨着她,眸底愈發凌厲。
第一次看她笑,竟然是在跟他離婚的時候。
心攸地一沉,眸底迅速閃過一抹痛色,厲時御整個人似乎瞬間被掏空,腹熱腸荒。
她那麼笑,像刀子一樣,一層一層剝着他的皮。
驀而,門外突兀衝進來一道黑影,安慕希只感覺厲時御忽然從她身上離開了,回過神,兩個男人已經扭打在了一起……
嘩啦……撕拉……各種打鬥震碎東西的聲音異常刺耳。
顧卓揚擋住厲時御揮過來的鐵拳,雙眸似箭,“厲總還真是有強上的癖好?”
“我上我的女人,難道還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