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御,那個女人呢?”付妍兒轉身問身後的厲時御,語氣裡帶着無法掩飾的恨意。
那個該死的女人,五年前敢忽悠她,現在竟然還敢動在她厲家的頭上動土,呵,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麼?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親自送你一程!
厲時御皺了皺眉,濃郁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冷意。
其實,從把人救上來到現在,如果付妍兒不提,他都幾乎忘了還有葉菲然。
抄在褲袋裡的雙手攸地收緊成拳……葉菲然,我年紀舊情才留下你的命,想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重新生活,卻不想你竟如此喜歡作死!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咳,她的傷情不及小希的嚴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莫沉旭訕訕的把話接過來,可宮外孕的事,他想,還是暫且不要說了。
否則,依照厲時御這一問三不知的情況,肯定逃不過家法。
他私自救下葉菲然,就是因爲了解厲時御,那個蠢女人險些要了他老婆的命,他斷然是不會讓她那麼輕易的解脫!
付妍兒不悅的皺眉,責問道,“爲什麼還要救她?”
“呃……這個。付姨,因爲我覺得她死的還不是時候。你想啊,那個女人這麼可惡,把小希害的那麼慘,如果就這麼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她了嘛,且不說要怎麼懲罰她,至少也得先讓她跟小希說上一萬次對不起吧?”
“對對對!那個該死的女人,我方言言第一個不放過她,等她醒過來,我第一個先去把她揍成豬頭!我要把她打殘,與其讓她死了這麼簡單,不如讓她一輩子當個殘廢來得痛苦!”方言言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於莫沉旭的說法舉雙手雙腳贊成,一提到要報復葉菲然的事,她就算在痛心也能滿血復活。
幾個人討論着怎麼處置葉菲然,只有厲時御和顧卓揚沉默的各自站在一邊。
看着狼狽的厲時御,顧卓揚諷刺的打斷他們的話,“呵,光說有什麼,那也要看某人舍不捨得吧。”
氣氛,徒然安靜下來。
厲時御冷冽的掃過去,“顧總不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局外人麼?”
顧卓揚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並不介意,我也從沒想過要加入你們,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
“你該做的事?顧卓揚,什麼事是你該做的?你不要太過分了!”付妍兒冷聲斥道,可顧卓揚一副什麼都理所當然的模樣激怒了她。
腦子裡徒然閃過他之前說過的話,臉色漸漸鐵青,“我告訴你,就算小希現在和時御離婚了,也輪不到你來插手我們的家事,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你們家?呵,看來厲夫人也忘了,小希已經不是厲家的兒媳婦,而且還是你親手把她攆出去的。”
“你……”
“行了行了!吵夠了沒有?”厲老爺子不耐煩的聲音突兀插了進來,“怎麼一見面不是打架就是吵架?那也要分分場合,這裡是醫院,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大家齊心協力一起祈禱小希能夠快點醒過來,你們如果非要一較高下那就滾外面去,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是有文化底蘊的大人了,難道還要我這個糟老頭來教你們?”
付妍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嘟了嘟嘴,“爸,您不知道,他可沒表面的這麼紳士,他其實是……”
看着厲老爺子逐漸黑沉的臉,厲天嶽趕緊扯了把妻子,示意她別再火上加油。
付妍兒只得憋屈的作罷。
厲老爺子嚴謹的目光投向顧卓揚,然後又看了看厲時御,無奈的嘆息道,“沉旭,你先帶他們兩個去處理下傷口吧,“跟個孩子似的,一見面就掐,都閒自己長得太帥了是吧?”
莫沉旭忍住笑意,點了點頭,厲老爺子的命令,濃郁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他可不敢不從。
“我就不必了,多謝厲老爺的美意。”顧卓揚優雅的聲音緩緩響起,聲落,不顧其他人的錯愕,他邁開步子走到病房的窗外,原本冷冽的雙眸在觸及到裡面躺着的女人時,立刻變得陰鬱傷感。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保護好她,只能在接下來的時刻,花更多的時間去陪伴她。
哪怕,她並不需要自己。
可是安慕希,我依舊希望,當你睜開眼的時候,你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我。
所以我,絕對不會輸給厲時御!
情敵之間盛氣凌人,醋味也很濃。
見顧卓揚守在那裡,厲時御當然也不會無動於衷。
“我也不必了。”他的聲調一貫冷傲,接着也走了過去,挑釁的睨了顧卓揚一眼,“我要陪着我老婆。”
“是前妻。”
“在我心裡,她依舊是我老婆。”
“呵,有句話叫,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顧卓揚不屑的冷笑,“厲總顯然是這一類人,可即便你在怎麼耍無賴,也已經改變不了她就是你前妻的事實。”
厲時御收緊拳頭,“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顧卓揚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決絕,“當然是要讓你徹底清醒清醒,從她安慕希簽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刻起,她跟你,你家,就沒有任何的關係,而我,也會從那一刻開始,參與她的人生。”
厲時御的冷眸,瞳仁可怕的收縮,“你在跟我宣戰?”
“顧某隨時奉陪!”
“呵……”厲時御修羅般勾起脣角,“那就試試。”
顧卓揚冷笑。
看着冰封相對的兩個男人,方言言唏噓的嚥了咽口水。
都說爭風吃醋的女人最可怕,可是看了這兩個男人之後,她深深的覺得,男人之間爭風吃醋更加的可怕。
在接下來的時間,顧卓揚和厲時御依舊在爲病房的鑰匙而大動干戈,莫沉旭被他們兩爭得煩了,便把鑰匙偷偷給了方言言。
可是第二天,得到允許後,方言言趁着靠在走廊倚上的兩個男人終於在歇息,準備偷偷的打開門,然後溜進去再反鎖。
誰知,他們兩個居然根本就沒睡熟,她纔剛剛小心翼翼的擰了一下鑰匙,兩個瘋子就猛然坐起身子,相互瞪一眼,接着……可想而知。
方言言被同時衝過來的俊男嚇得一時怔在了那裡,也就是在這半秒的時間,插在門鎖上的鑰匙猛然被迅速探過來的一隻大手給拔了出來。
方言言一臉懵逼,可眼前晃來晃去的兩個身影讓她很快就回過了神。
尼瑪!又打起來了!
方言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壓制着聲音低吼,“你們兩個大爺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啊!”
這場鑰匙爭奪戰都快成彙集成一個故事了!
但是又覺得他們打架的場面實在是太帥了,帥的讓人把持不住的想……記錄下來。
於是,方某某一邊鄙視着自己,一邊拿出了手機。
這麼吊炸天又幼稚的一幕,不跟小希分享枉爲閨蜜!
本來今天是可以進病房探視的,可瞅着那動不動就比武的兩個二貨,莫沉旭揉着太陽穴,表示很蛋.疼。
明明都是身份顯赫,氣勢迫人的如同君王的男人,怎麼在女人這個問題上就會變得如此幼稚不理智呢?
他實在想不通。
思來想去,只能把原因歸結爲,安慕希太有魅力了。
視頻拍的差不多,方言言收回手機,轉身又走向窗外,任由那兩個男人繼續上演爭奪大戰。
她小聲呢喃,“小希,你看到了嗎?外面正有兩個男人在爲你打架呢,你快點醒來勸勸他們吧,除了你,沒人勸得動了。”
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傷感起來,方言言低頭吸了吸鼻子,可是下一刻,她猛然驚叫起來,“小希!”
“快你們別打了,小希好像不行了……”
兩個男人聞聲一頓,心跳也彷彿同時漏了一拍!
“該死!”厲時御咒罵一聲,以迅雷不來之勢把鑰匙從顧卓揚的手機奪了過來,隨即衝過去開門。
顧卓揚則飛奔去找莫沉旭,而莫沉旭的電腦監製着安慕希的任何情況,她的心電圖突然出現問題,他已經第一時間衝出了辦公室。
方言言抓着安慕希冰涼的手急的一下子哭起來,“小希……小希你一定要撐住。”
“安慕希!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厲時御,我不許你死,不許你死!你聽到沒有?!”厲時御抓着安慕希的手臂,動作卻異常溫柔,他深深的凝視她,心電監護儀上響起危險的警報,他的心害怕的提到了嗓子眼,鼻青臉腫的臉上刷的就白了。
“安慕希……你不許死,不許死……”
“小希……嗚嗚……你別丟下我,求求你別丟下我……”
莫沉旭健步如飛的衝進來,冷吼,“全都出去!”
只有在危機時刻,莫沉旭纔會整個人散發起冷沉強勢的氣息,於平時吊兒郎當,痞裡痞氣的他判若兩人。
助手醫生配合着把病房的人推出了出去,隨即將門反鎖。
方言言用力的拍打着玻璃窗,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小希……求求你,千萬別丟下我……我求求你……”
厲時御和顧卓揚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裡面的情況,顫抖的手捏成拳頭也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一刻,厲時御猛然驚覺,原來,這個女人早就深入了他的骨髓,原來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她!
兩個平日裡彷彿君臨天下的男人,在這一刻突然都像是被人遺棄的小丑,內心充滿着恐懼,無助,痛苦,心臟隨着那臺心電監護儀上的顯示頻率而一快一慢的跳動着……彷彿隨時都會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