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唐珈葉打電話約米婭出去,兩人逛商場,唐珈葉買了不少東西,米婭一樣沒買,心不在焉的樣子。
從化妝品專櫃出來,唐珈葉用尖尖的手指捅米婭繃緊的臉:“哎,我說我犧牲陪我女兒的時間跑過來陪秦太太你,能給個好臉麼?”
“我不賣笑。”米婭再想掩飾也掩飾不了沉鬱的心情,尤其在閨蜜面前。
“怎麼了?又吵架了?”
“沒有,我在爲齊越的事心煩。”米婭不想把煩心事告訴唐三,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唐珈葉彎了彎眉眼:“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我豁出這個總監不要,幫你在公司爭取機會。”
“得了。”米婭拉住唐三:“你的心意我領了,爲了齊越,把你的飯碗弄丟不值得。我奇怪的是,爲什麼前段時間所有公司齊齊拒絕了購買版權的計劃?一兩家還行,好幾家就說不過去,好象是商量好似的。”
唐珈葉若有所思道:“關於這個,我聽到過一條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行裡有人傳齊越的背後老闆是程珞,也就是程池。程池這些年在外樹敵不少,貌似那些公司一聽到程池的名字就不太願意投資了。”
又是程池!米婭咬脣:“消息可靠嗎?”
“可靠,要不然我不會告訴你,增加你的精神負擔。”
這麼說北京那家公司也有可能會泡湯,米婭的心咯噔一下,這真是一個壞的消息。
“別想了,說不定北京那家不會受影響,你不是說是薛璟譽介紹的嗎?他既然對你有意思,就不會介紹一些不靠譜的公司,說不定過兩天就會傳來好消息呢。”
唐珈葉說着拉起米婭到一家連鎖spa會館:“有客戶送了我兩張年卡,剛好你我一人一張,走,去放鬆放鬆,頭疼的事以後再想。”
換好拖鞋,唐珈葉帶她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進了紫水晶能量房。
米婭沒來過這種地方,進去聞到陣陣精油的香味,身心彷彿一瞬間得到放鬆。
“是不是沒來過?其實我也沒來過,這是第一次。”唐珈葉湊在她耳邊道。
米婭好笑,這小妮子剛纔還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敢情是裝的。
房間的佈置寬敞,霧氣騰騰的水池中紫水晶在燈光的照射下璀璨奪目,頭頂是玻璃天幕,四周牆壁上有水簾,也栽了不少細小的蔥綠植物。
踏上兩級臺階,脫了浴袍,有理療師端着花茶進來,唐珈葉說:“我們先泡一會再做按摩護理。”
理療師點頭,帶上門出去。
“怎麼樣?舒服嗎?”唐珈葉躺在裡面,閉上眼睛,愜意極了。
“還行。”米婭沒在熱水裡,活動着酸脹的脖頸,別說,平常不覺得哪兒怎麼,這會兒感覺脖子和後背難受。
唐珈葉看了她一眼:“一會讓人給你按按,長期坐辦公室的難免脊椎不好,職業通病。”
房間裡極安靜,兩人誰也沒說話,享受的泡起澡來,唯有水簾發出陣陣流水聲,全身放鬆的同時昏昏欲睡。
理療師進來的時候,米婭打了個激靈,再看唐三徹底睡着了。
做按摩護理時,給米婭開背的理療師說:“您的頸椎肌肉稍硬,會有點疼,忍着點。”
“嗯。”米婭剛發出聲,背後就傳來理療師的重手,忍過之後發現舒服多了,彎脣笑:“謝謝。”
米婭的理療師說道:“年輕就是好,看您的皮膚又薄又嫩又白,跟豆腐似的,我還真不敢怎麼下力。”
唐珈葉側過頭來,看了看年輕的理療師:“你倆差不多大。”
米婭的理療師愣了愣:“那還真看不出來,我在這行做了不少年,沒見過您這麼好的皮膚。”
“呀,看來得給小費了,把你誇的跟朵花似的。”唐珈葉打趣米婭。
米婭白了唐三一眼,正在這時,女經理從外面進來:“不好意思,二位,有位同樣是會員的女客人提前24小時預約了,臨時她說不來了,會館才把房間安排給了你們,可是這位女客人突然又過來了,非要這間房。能不能和二位商量一下,你們三人共用?”
唐珈葉和米婭都不是矯情之人,聽到這兒,倒也沒說什麼,同意共用。
“這卡,真是你客戶送的?”米婭進來後發現這裡奢侈的嚇人,對送唐珈葉卡的人產生了懷疑,哪個客戶會這麼大方,送如此昂貴的東西。
唐珈葉這才肯說實話:“是房井臣給我的。”
“我就知道。”米婭笑的*。
唐珈葉捏了捏米婭的臉:“不要亂想,本來我不想要的,還不是想到了你,知道你最近壓力大,剛好拉上你過來放鬆放鬆,省得你英年早逝。”
“哦,爲了我啊,那可真是受*若驚啊。”米婭笑的意味不明,唐珈葉氣的直翻眼:“沒良心的。”
兩個人笑鬧了一陣,身後的理療師乘她們說話的功夫聊了幾句。
“不會又是那個什麼女明星佟拉拉吧,今天誰侍候?”米婭的理療師問。
唐珈葉的理療師氣哼哼:“愛誰誰,反正不會是我,上次我給她推背,不過說了句你最近皮膚缺水,需要多做一些保溼護理,她就瞪着我,後來還到經理那兒投訴我,扣了我半個月的薪水,害的我整整吃了半個月的泡麪。想想就氣,不就仗着她會拍個戲嗎?有什麼了不起,仗勢欺人!”
“小聲點,一會人要進來了,仗勢欺人又怎樣,誰有錢誰是大爺。”
“嘿,她有什麼錢,不就是個被有錢男人砸錢捧出來的,要不然她哪有能力到這種場所來消費。”
“倒也是,上次我看到送她來的男人長的挺酷的,板着一張臉,那姓佟的還小鳥依人往人家冷臉上貼。”
聽到這兒,唐珈葉坐不住了,問:“哪個男人?開什麼車?”
“開什麼車沒注意,不過我聽別的同事說他好象以前是國家幹部,在什麼國土局當局長,聽說好象有老婆……”
唐珈葉整個人怔住了,回頭控制不住的大聲說:“是不是叫秦桑巖?”
理療師被客人過大的反應弄的六神無主,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囁嚅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唐珈葉氣的臉煞白,用拳頭砸着水說:“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米婭,要不要我……”
“唐三。”米婭輕輕握住閨蜜的手,平靜的搖頭:“別這樣,在做按摩呢,不是說好了來放鬆放鬆的嗎?別的事不要想。”
“米婭,這件事你……”唐珈葉很想問是不是你已經知曉,在看到米婭眼神背後的落寞後,生生嚥下去,米婭心中一定很難受,她再當面提出來豈不是傷口上灑鹽。
理療師不懂她們在說什麼,想了下正準備回答,門外扭腰進來一個年輕的身影,理療師便趕緊閉嘴,低頭按摩起來。
中間的紫水晶水池分成兩部分,分別形成兩個半敞開的空間,佟拉拉繞到那頭,身後跟着一名理療師。
“矯情!”唐珈葉瞪了一眼,低聲道。
米婭理解唐三替自己憤憤不平,扯扯笑,閉上眼讓理療師繼續按摩。
結束後,佟拉拉也從裡面出來,幾乎是打了個照面,米婭仔細看了看極年輕的佟拉拉,高鼻樑,眼睛既大又水靈,尖下巴,錐子臉正迎合當下娛樂圈的審美標準,身材也是十足有料,該挺的挺,該翹的翹,真真是個美女。
下意識與自己比較,她發現佟拉拉身上有着自己沒有的青春氣息,這幾乎是所有結了婚,過了二十五歲女孩所失去的年華,也是男人最迷戀的。
“不可否認,她的確比我年輕,比我漂亮。”米婭拉着仍生氣的唐珈葉,“如果我要是男人,我也會選她。”
唐珈葉硬着嗓音沒好氣道:“你腦子被門縫擠了?這女人搶了你的丈夫,破壞了你的家庭,你還幫着她說話,你氣糊塗了是不是?”
“我說的是事實。”米婭挽着唐三的手走出會館,神情閒情,聲音卻帶着微諷:“我早該料到有這麼一天,所以當它真正來到的時候,我不能被擊垮。”
唐珈葉喉嚨哽咽,心疼的看着米婭,誰說她沒心沒肺,恰恰是太在乎,纔會傷在心裡,外表看不出來的傷口才是最致命的。
該死的秦桑巖,你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傷一個愛你的女人?
七十萬轉到了齊越帳上,很快發下去,員工們正常上班,危機隱隱藏在背後。
日子一天天翻過去,米婭翹首以盼,等着北京那邊傳來消息,耗的實在沒有辦法,給薛璟譽打了電話。
“你朋友那邊有消息嗎?”
“這麼巧,我剛準備給你打過去,他們已經與高爽取的聯繫,找個時間就可以坐下來洽談購買版權事宜,看來高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真的?”當好消息來臨時,米婭不敢相信,“他們知不知道是程珞投資的?雖然與程池沒有關係,但是之前幾家是聽了程池的名字纔會……”
薛璟譽笑着截斷她的話:“你認爲這件事還能瞞得了嗎?他們早知道。”
如此一來,米婭心頭的石頭放下來,她怕他們不知道,等到要洽談的時候再打退堂鼓,齊越可禁不起這個打擊。
“璟譽,這件事真的要好好謝謝你。”米婭高興的想跳起來。
“你我還需客氣?趕緊去和高爽商量,定下雙方會面的時間,到時候再謝我也不遲。”薛璟譽笑聲潺潺像山泉水,顯的格外溫和無害,細細品來還有甜味縈繞。
“ok,我馬上去。”米婭喜滋滋的往齊越跑,通過和高爽商量,爲免夜長夢多,最好後天就談,明天去北京一趟。
米婭是公司法人,她不得不出面,請了三天假,第二天一早和高爽登上了去北京的飛機。
北京的天氣乾爽而寒冷,米婭下飛機立刻拉緊衣領,沒想到還有驚喜等着她,薛璟譽過來接機。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薛璟譽笑了笑,他的睫毛長,笑起來時彷彿睫毛上似乎掛着細碎的笑意,看她凍的鼻頭通紅,脫下脖子上的圍巾徑自給她扣上。
米婭的小臉埋在圍巾後面,只露出兩隻明亮的眼睛,目光帶笑:“謝謝。”
她沒有拒絕,對於薛璟譽是種鼓勵,接過她和高爽手中的行李,往車子後備箱走:“你們先上車。”
坐在車中,高爽從副駕座上回頭突然一笑:“他對你的事格外上心。”
高爽沒有惡意,但米婭並不想引起誤會:“我們只是朋友,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他以前和程珞是哥們。”
高爽聳肩一笑:“這又怎樣,男人喜歡女人挺正常,何況你長的漂亮,哪個男人不會心動。”
“這可是你第一次誇我。”米婭側了側身,低笑道:“難不成你也喜歡我?”
“也?你用了也這個字,看來我猜的是對的了。”高爽爽朗的笑起來,兩個人平日聊的話題無非繞着齊越轉,倒極少談及私事,他突然開起了玩笑,主要還是緣於齊越的危機馬上要解除,心情好的緣故。
米婭發現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高爽,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雙手抱在身前說:“你這麼能說會道,我已經開始在期待談判成功的那一刻。”
薛璟譽帶着一陣風坐進來,“在聊什麼?”
“聊明天的合作。”高爽道。
車子裡有暖氣,米婭把圍巾解開來還給他,薛璟譽似乎沒看見,吩咐司機開車,轉而道:“你留着吧,北京的天氣比不得江南。”
米婭低頭看着圍巾上不知何時沾了自己的一點鼻涕,於是難爲情的收回手,拿紙巾擦了擦,不好意思現在還給他,等改天送去幹洗再還也不遲。
“晚上住哪兒?”薛璟譽問。
米婭答:“我們訂了酒店。”
“住酒店多不方便,不如住我家,家裡就我一個人住。”薛璟譽說着去問前面的高爽:“怎麼樣?”
高爽自然懂薛璟譽的心思,聳肩道:“我無所謂,不過與酒店相比,住家裡更有人情味一些。”
這兩個男人倒有點一唱一和的意思,米婭暗笑,都是多年的朋友,也不怕和兩個男人共處一室有什麼尷尬,於是答應下來。
薛璟譽在s市的公寓有五室,在北京的住所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位於五環有一套別墅。
米婭悄悄打量過,環境和設備絲毫不比她和秦桑巖拿來當婚房的別墅差,特別在北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價值不在一個檔次。
晚飯,保姆已經做好,三人吃完各回房間,米婭的房間位於二樓,一進去就聽到手機催命似的。
來電顯示是米媽媽,米婭接起:“媽。”
“婭婭,到北京了嗎?”
“剛到。”
“那就好,早點休息。”
“嗯,對了,我在北京可能要待三天,你有空回去幫我照顧閱閱,我不放心。”
米媽媽回新區已經好幾天了,不想再回去看着女兒彆扭的婚姻:“沒什麼不放心的,還有桑巖呢,你不在,有他帶着閱閱睡覺,他挺疼閱閱的。”
媽媽不肯回去,米婭心中難受,吸了口氣說:“那行,我掛了。”
隨後給家裡座機打電話,照例是保姆接的:“太太。”
“閱閱怎麼樣?有沒有吃飯,睡覺了嗎?”
“小少爺挺好的,先生剛回來,抱到樓上去了,他問我您去了哪兒,我說北京,他沒說什麼,我看他好象不太高興。”
“我知道了。”米婭收完線,到浴室洗澡。
次日的談判順利到不能再順利,薛璟譽要上班,米婭和高爽去了這家名叫前錦的網遊公司,關於版權的價格比他們預想的要高出兩百萬,即一千萬,看似比程珞投資的一千三百萬少了三百萬,從長遠來看其實不然。
除了版權以一千萬賣給前錦外,前錦負責後期的運營,得到的利潤會分給齊越百分之二十,從過去前錦運營的遊戲所收的利潤基數來看,對於齊越來說是穩賺不賠的大買賣。
不過談到最後一條,米婭有些吃驚,前錦要求齊越整個公司搬到北京來,以後在北京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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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米婭看了看高爽,高爽也在蹙眉,米婭沉吟道:“公司地址問題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商量,畢竟s市的物業費與北京比起來要便宜許多。”
對方客氣的笑笑:“米小姐,s市離北京太遠,有句話叫天高皇帝遠,我們遠在北京鞭長莫及,出個什麼事也不能馬上聯繫上,實在有諸多不便。要談到物業費,北京是比s市貴,但一旦齊越拿到版權費和利潤分成,數目極其可觀,這一點落差我想齊越還是付得起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米婭知道該怎麼做,做生意哪有兩全其美,的確不應該計較這些微小得失,隨後大方的在下面乙方一欄簽上自己的大名,對方代表簽完後相互交換再籤,直到兩隻手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從前錦出來,米婭想了想,猶豫的問高爽:“我剛纔是不是衝動了一些?”
“不會,我覺得你表現很好。”高爽目光中有欣賞之色,“越來越像齊越的老闆,做事果敢決斷。”
“我是名義上的,程珞纔是出錢的那個,可惜他沒等到這一天。”談到程珞,米婭幾度哽咽。
高爽沉默一會,低聲說:“逝者已矣!我想程珞在天上看到這一刻會滿懷欣慰。”
米婭吸了吸鼻子:“對了,前錦說什麼時候把錢打給我們?”
“下週。”
“你說我要不要聯繫上傅楚菲,因爲她和程珞還沒有離婚,按照我一開始和程珞的協議,拿到錢後他拿大頭,我拿小頭,程珞不在了,應該由他的妻子和兒子繼承應屬於他的那部分。”
高爽搖頭:“我想菲兒不會要這筆錢,因爲她沒資格,不是一個好媽媽和好妻子,把擔子撂下給你,一聲不吭就跑了。”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通知她一聲。”米婭不恨傅楚菲。
談判預想不到的成功,米婭設了飯局,請了前錦的兩個負責人和一幫高管,當然少不得薛璟譽和高爽。
對北京不熟,她託了薛璟譽安排的飯局,到的除了之前和她談的兩個負責人,其它的一幫高管均是陌生面孔,不認識。可人家不一樣,既然是你做東,自然要和你把酒言歡。
“米小姐,以後咱們少不得打交道,來,這杯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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