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會,白綿綿脖子都等長了,終於看到薛璟譽從樓上下來。
薛璟譽颳了鬍子,換了衣服,一身清爽的進來,摸摸米婭的臉:“抱歉,你們等久了吧,怎麼不先吃?”
“等你啊,爲你接風洗塵。”米婭開了紅酒,一人倒了一杯。
“謝謝。”薛璟譽與她們碰杯。
吃完飯,白綿綿極有興趣的拉着薛璟譽:“哥,講講。”
“我來吧。”薛璟譽見米婭泡好一壺茶,起身接過托盤,動手往杯子中注茶:“講什麼?”
“當然是講你在裡面的情況啦,有沒有人欺負你?裡面的人是不是拉幫結派的?老大叫什麼?”
薛璟譽不以爲然的搖頭:“綿綿,你香港電影看多了。”
白綿綿噘嘴:“人家好奇嘛。”
看上去薛璟譽是不想和白綿綿說太多,米婭引開白綿綿的注意,“對了,綿綿,你工作怎麼樣了?辭職成功了嗎?我問過人事部近期市場部在招人,你最好投個簡歷。”
白綿綿抱怨道:“投過了,正在等消息呢,不過程氏好難進的,尤其是市場部。”
米婭笑着做解釋:“程氏主營的是風險投資,唯一的一家子公司做的是團購生意,需要一批業務員去和各個城市參與活動的商家進行溝通,由於近年團購網的興起,競爭日趨激烈,太多網站倒閉、併購、轉型,所以需要的這方面人員要求少而精,因此就出現了你說的難進。”
“那程氏的這家團購網怎麼能活下來?你們什麼時候創辦的?”
“我們也是從別家那兒收購來的。”米婭隨即又不可思議的看着白綿綿,“不要告訴我這些資料你都沒看過,如果你去面試,主考官肯定會問你相關的問題。”
白綿綿吐吐舌頭:“這兩天太忙了嘛。”
突然白綿綿的手機響了,一接電話白綿綿就結結巴巴起來:“是、是……好的,好的……”
薛璟譽和米婭互看一眼,薛璟譽問:“誰的電話?”
“人事部打來的,他們通知我明天去面試。”白綿綿第一次遇到靠自己求職的,又激動又緊張,拉住米婭的手道:“我要做什麼?”
米婭整整白綿綿的衣角:“你要做的是不緊張,明天去之前把網站的背景資料看看,再穿一身得體的衣服去就ok了。”
“ok。”白綿綿跟着做了一個ok的手勢,興沖沖的拿上包,“那我先走了,回家準備準備,爭取一次通過。”
白綿綿走後,兩人有一分鐘沒有說話,米婭接過薛璟譽倒好的茶:“別說綿綿了,我也好奇。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爲什麼警方正在全力通緝的那個人之前與你有電話來往。”
“你都知道了。”薛璟譽挑眉。
“快說。”米婭一手彎曲着搭在他肩上。
薛璟譽捧着茶杯:“如果我解釋不通,你是不是也懷疑是我殺的人?”
米婭蹙眉:“我不信你是沒有理智的人。”
薛璟譽開心了,捧着她親了親眉心:“衝你這話,我得解釋清楚。”
好奇心讓她沒心情和他膩歪下去,米婭推開他的臉:“快說啊。”
“事情是這樣,大約在我去廣州找你之前,我接到了一個勒索電話……”
米婭呼吸一停,下意識的抓緊他的手,薛璟譽低頭瞄了一眼,繼續說,“那個人威脅我說有我女朋友以前當什麼援/交女郎的資料,要想不鬧的人盡皆知就給五百萬了事。”
“你給了?”米婭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勒索薛璟譽的人和勒索司徒政的人雖不是同一個人,但也脫不了干係。
“給了。”薛璟譽點了下頭。
“五百萬啊,不是小數目,你哪來這麼多錢?”米婭痛心。
“錢的事不用擔心,我賣了房產。”
“是我們在北京住的那兩套房子?那可是你家裡給你置辦的婚房。”
薛璟譽執住她的手,模樣認真,帶着幾分莊重和真誠:“如果你有個什麼事,我要那套婚房幹什麼。”
他的這句話令她恍惚,她罵秦桑巖:“你還要不要臉?”,秦桑巖說:“我老婆都沒了,我還要臉幹什麼。”
那時候她還沒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存着不甘,存着怨恨,所以聽起來格外反感和做作,薛璟譽現在幾乎說了與之相同的句式,怎麼聽都是那麼使人感動。
狠狠的搖了搖頭,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起,就算秦桑巖那時候說這種話的時候也同樣真摯,又能代表什麼呢?
她與他是再也不可能的。她的幸福不在他身上,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那套婚房你要喜歡的話,等過段時間我拋掉市場上的股票再重新買一套,照着那一套裝修個一模一樣的。”薛璟譽雙手摟着她的肩,把臉與她的貼着,溫柔的哄着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替你可惜,憑白無故失掉五百萬,你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米婭張了張嘴,嘆了口氣:“算了,你賣都賣了,說什麼也晚了,遇到這種人就不能助紂爲虐,對方胃口大着呢,有一就有二,就像一匹永遠喂不飽的餓狼。”
薛璟譽搖頭,按按她的肩:“我已經拿到了資料,也銷燬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米婭不知從何說起,撫額,“你知道嗎?我結婚當天司徒政不是讓人破壞我的婚禮嗎?那個人叫葵姨,當時葵姨把所有資料之類的全交給了他,他也是親手銷燬的。卻在最近他也受到了同樣的勒索,不過和你不同,勒索他的人是葵姨的丈夫。”
“有這回事?”薛璟譽默了兩秒:“我和司徒政同時受到了不同人的勒索?”
米婭苦笑:“警方查到命案發生後的早上有個身影從錢氏大樓跑出去,那個身影是個曾經有犯罪前科的強/殲犯,警方正在通緝這個人。你和這個人又有通話記錄,也就是說這個人和葵姨的丈夫是一夥的。至於那個業主爲什麼會死在司徒政辦公桌下,我想有可能那個業主在無意中是當了司徒政的替死鬼!”
薛璟譽思考了下:“你是說勒索我的人正是殺了業主的人。”
米婭慢慢點頭,“不過這些僅止於我的分析,司徒政說他沒有向警方透露被人勒索的事,所以目前警方還不知道。”
“我也沒透露。”薛璟譽答。
原來看似與她無關,到最後還是與她有關,米婭深吸了口氣:“璟譽,陪我去警察局一趟。”
“你要把這個線索告訴警方?”薛璟譽又怎麼不瞭解她。
“嗯。”米婭放下杯子站起來。
“不行。”薛璟譽霍然站起來,牽住她的手,“犯罪嫌疑人在逃,很有可能對你不利,萬一惹惱了對方,你的事豈不是鬧的……”
米婭抿抿脣,主意已定:“如果我前怕狼後怕虎,自私自利只管自己,這個命案可能永遠破不了,那可是一條命,死者也有家庭,也有妻子兒女,更有父母。我不能看着兇手逍遙法外,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生命受到威脅,我要做的就是我能做的,剩下的就聽天由命,誰讓這件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去負責了結。”
“婭兒……”薛璟譽不捨,收了收牽着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米婭臉上漾出笑:“璟譽,謝謝你支持我。”
警察局——
負責接待他們的警察做完紀錄,放下手中的筆點頭道:“程小姐,你給我們的線索非常重要,下面我們會聯繫上司徒先生,讓他過來作證,指出勒索他的人是誰。關於你的人身安全,請放心,我們警方會從現在開始派便衣警察二十四小時加以保護,也希望你如果接到犯罪嫌疑人電話之類的要馬上告訴我們,以方便我們及時破案。”
“好。”
米婭這邊剛出警察局大門,手機就接到了司徒政的電話。
“沒想到你還是把情況透露給了警方……”司徒政在電話裡嘆息,他剛剛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
“謝謝你司徒政,謝謝你第一時間想保護我,隱瞞這條線索下去對破案不利,我希望你能到警察局來一趟,協助調查。”
她既這麼說,司徒政不好再堅持:“我已經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怕不怕?”坐進車裡,薛璟譽給她繫上安全帶。
她歪頭瞧他:“怕啊,怕你不要我,嫌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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