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桐白天還得照常去長春電視臺看片子。因爲他們承接了當初僞滿時期滿洲映畫株式會社的許多影像資料,而且因爲曾經是僞滿洲國的首都,所以城市歷史的相關電視片資料比較全。
簡桐上機器看片子看得頭昏腦脹。尤其一看到鏡頭裡出現的那些穿着中國衣衫的日本人,便覺得心裡亂七八糟。只能暫停了機器,出房間去透口氣。正看見茶水間桌子上有報紙,國外又有關於中國稀土貿易的事兒,報紙編輯還做了相關資料的整理,提到二戰期間日本曾經從中國,尤其是中國東北掠奪走大量的資源,比如煤炭、稀土等資源,沉在日本海底大陸架上,以備未來使用。
日本今日亦是世界上主要的稀土使用國之一……
簡桐心裡一動:當年日本侵華,不止是想霸佔中國的土地,更是大批洗劫財富,還有古董字畫等文化類寶藏。可是1945年到來,當時蘇聯的突然出兵中國,讓日本人措手不及。當時日本人滯留在中國的尚且有數萬人,更何況那些來不及運走的財富……
他們會將財富藏在哪裡?
東方人的傳統,一般都會將財富埋藏起來吧?因爲土地是恆久不變的,只要埋藏起來,就一定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簡桐心頭有激流翻涌,她想她極有可能找到了答案!
而當時日本在中國東北的洗劫,很多是打着僞滿洲國皇帝的聖旨來做的,所以身爲溥儀身邊貼身大太監的、明寒的祖輩,是不是對此也知曉?
從電視臺回到酒店,蘭泉還沒回來,簡桐連忙打開電腦上網。弄棋恰好在。簡桐急問:“弄棋,明寒可在你身邊?”
弄棋被問懵,“小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在香格里拉,而他應該在譚家菜館笑臉迎客。”
簡桐一頓,無法將實際情況說出給弄棋聽,否則弄棋一定擔心死。
簡桐隔了良久才又敲字過去給弄棋:“有沒有想念他?”
弄棋發過來一張笑臉,卻也坦率,“心心念念爲他向高僧求平安符。都忘了我自己。”
簡桐的淚一下子涌滿眼眶。弄棋說她心心念念爲明寒求平安符——即便弄棋根本不知道明寒這邊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卻已經憑直覺給他求了高僧的庇護。
相信,明寒有了這個平安符,一定會順遂平安。連帶他身邊的人,都會得到佛光保佑。比如蘭泉。
簡桐不由得想起李奶奶鄭重說的那一聲,“孩子,佛祖會保佑你。”雖然這句話是一個密鑰,可是簡桐寧願相信它的字面意思。如果真的將梵文真意藏在那紋身的筆畫裡,簡桐寧願相信它首先是一個紋在身上的護身符。
簡桐嘆息,苦中作樂去想周星馳的電影。《唐伯虎點秋香》裡,華府二位公子之前的那位先生就是滿身的刺青,爲了跟唐寅鬥狠,還光着膀子露出刺青來叫囂,“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結果話音未落,外頭人推門進來,那先生大片刀直接砍進自己肚皮。
不管那情節安排的無厘頭,古時人們最早在身上紋身,除了曾經的刑罰概念之外,就是護身符之用。比如出海的漁民最喜身上紋龍,因爲可以治水。縱然惡浪滔天,也可以逢凶化吉。
“簡桐你怎麼了?”弄棋看見簡桐良久沒回話,翹字過來問,“剛剛還提到明寒。他出什麼事?我剛打他手機,也是關機。”
簡桐藏住心底難過,“弄棋你早些回來,我會想你。明寒沒事,有你的護身符,他想出事都不行。”
弄棋發笑容,“蘭泉要我打聽梵文真義,我想我找到了。古老梵文真是神奇,文字連綴起來竟然像是優美的圖畫。”
弄棋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簡桐越發心跳:“如今的梵字悉曇除了藏傳佛教密宗流傳地之外,只有在日本佛教圈仍在沿用。”
簡桐忍不住問,“弄棋,是蘭泉囑你做此事?”
弄棋稱是。
簡桐心中終於得到確認。原來蘭泉那臭孩子早已悶聲不響地發現了這個奧秘,可是他誰也沒告訴,只是囑咐來香格里拉的弄棋代爲探究。
簡桐急切地問弄棋,“弄棋,告訴我,蘭泉委託你找的那些筆畫,如果歸入梵文,應該是什麼意思?”
弄棋在電腦那邊頓了頓,“還未完全解讀,不過高僧指點,那大致的意思應該是:東北龍興之地。”
蘭泉、苗藝、梨本三個人正在長春生林業廳等待批文。
雖然耽擱了幾天,但是梨本並未真的擔心。畢竟蘭泉的身份在那擺着,政府辦公室,工作人員只讓蘭泉一人進去。想來那下級官員定然想找機會單獨跟靳家少爺多親多近。梨本和苗藝就也表示理解地在外頭等着。
大約十幾分鍾,蘭泉含笑而出,“搞定。”
梨本拊掌,“蘭二少出馬,豈能不成功?”
苗藝笑米米打電話,“我這就訂機票。”轉頭嫵媚瞄着蘭泉,“三張票?”
蘭泉知道苗藝這是故意問簡桐,便一笑,“當然。”
苗藝得意得眉飛色舞。三個人走出林業廳大門。
方纔蘭泉呆過的辦公室裡,無聲走出一人。正是s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公安局長靳青山最忠誠的部下:劉毅。
刑偵大隊長出現在林業廳辦公大樓,的確有點不可思議。
苗藝得了便宜豈能不賣乖,晚上回到酒店,便欣欣然將只訂了三張票的消息當着簡桐的面宣佈。
簡桐面色白了白,卻還是微笑。她懂蘭泉的心,他不想她涉險。
蘭泉也沒做解釋,只是靜靜凝望着簡桐。簡桐面色雖然白了白,目光卻毫無猶疑。
這*,兩人誰也不肯放過誰,彷彿抵.死*。蘭泉無賴地扔掉所有tt,一次次纏磨着簡桐,盡情爆發在簡桐最深處。彷彿想要將所有的都在這*傾盡。
簡桐捨不得拒絕他,卻還是在提醒他,“你想都別想,我現在還不想讓你當爸爸……我不要孩子陪着我,壞蛋,我要你陪着我!”
他賣掉了自己最鍾愛的車子和哈雷,給她買房子,將所有的姓名欄都寫上她的名字,鄭重將安了紅豆的琥珀鑰匙交在她掌心;他又——千方百計哄着想要給她一個孩子……
給了她家,給了她孩子……他的潛臺詞她懂,他要她等他。而他,一定會回來。
可是簡桐怎麼肯!
她不要他走!
不管如何纏磨,天總是會亮,兩個人的體力總會耗盡。最後一次的歡.合裡,簡桐狠狠騎着蘭泉,發狠地在他耳邊低吼,“你要是敢不聲不響離開我,靳蘭泉,我一定給你戴綠帽子!我每個晚上都會帶不同的男.人*,我會把跟你在一起的一切全都給了那一個又一個男人!”
“還有,我還沒給你做過的——我也做給別的男人!我的脣還沒品嚐過你,混蛋,我會做給別人!”
她瘋了樣地要他,瘋了樣地威脅他。
蘭泉在巔峰裡一次次爆發,被簡桐刺.激得按住她的小pp狠狠“鞭打”,嘶吼着,“你敢!”
“敢碰你的男人,我會殺了他;然後把你拖回來,強.j一百遍!”他竟然也用星爺的臺詞來回答她。
簡桐在最後的極致裡大哭,“混蛋,你有種就給我平安無虞地回來,你有種就快點強.j我一百遍!”
七天的時間好短,蘭泉跟苗藝和梨本飛赴他們預定要去看的地塊。
簡桐則在最後的一天才勉強寫出容嬤嬤要求的臺本。
已經顧不得那麼多,簡桐只覺她自己的心都已經隨着蘭泉,高高地飛上了天際。
那裡無雲,只有碧空清透、陽光溫暖。
雖然不捨,卻也知道他必定有他必須要去做的事。他是男人,他是靳家的男人,他更是中國男人!——她愛他,她想一生一世、分分秒秒都將他鎖在他身邊;但是她更知,如果真的愛他,便允他去做他必須要去做的事。
不過,她不會呆呆等他回來,她會去找他!
無論天涯海角,抑或,地府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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