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日夜,袁靜蘭已經累得站不住。樑俊生急得小心看着她靠坐在椅子上,生怕她再暈倒。
她心臟的問題近來隨着她心境的放鬆,是有所好轉;可是這樣巨大的衝擊,難保她不再暈倒。醫生已經明確說過,切不可讓她再暈倒……聽見萬海也這樣來勸,樑俊生感激地向着萬海點頭。
靜蘭卻輕輕笑出聲兒來。
萬海和樑俊生面面相覷,都怔了怔。
“我剛剛靠在椅子上打了個盹兒,夢見小桐和小怪獸了。”靜蘭輕輕嘆息,“你們都別擔心,我沒事。這就是母女連心,就算我的心臟符合不了巨大的刺激,但是女兒有事的時候,母親一定是最堅強的人。我就算死,也絕不會死在這個時候。我也一定會等到小桐和小怪獸安全歸來的時候再發作……”
萬海一聽,臉就白了,“靜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趕緊回去休息!”她說得輕鬆,他的心都疼死了!
靜蘭笑起來,緩緩搖頭,“中國人歷來講究多,好多話不準隨便說;其實很多事根本就是相反——越是說不得的越來,越是坦然說出來的便也一說就破了。我不會出事的,你們都放心。我還得看着我外孫長大呢。”
“再說,”靜蘭靜靜笑起來,指了指頭頂,“簡單剛剛也入了我的夢,他笑着對說,別急着去陪他,他現在一點都不寂寞。桐桐從小就沒有父愛,我得代替他多陪陪桐桐,將桐桐缺失了的親情多補一點才行。”
家裡人都出去忙了,家裡就剩下幾個老的,加上一個梅軒。
吳冠榕是跟着聽琴一起弄丟的孩子,從衛生中心暈倒了被送回來,直到現在還起不來*。何婆婆擔心吳冠榕出事兒,就一直守着。
“小姐啊,你放心啊,咱們孩子一定沒事兒的。”何婆婆就勸。
吳冠榕倒在枕頭上,堅毅點頭,“我信。咱們孩子開始被小桐開始叫小怪獸,我就覺着這個小名兒怪,卻也沒攔着。咱中國給孩子取小名兒有說道,往往大名越是文雅的,這小名兒越要俗氣。尤其是要取些小動物的名兒啊,都是爲了這孩子好養活。”
“可不。”何婆婆就也湊趣兒,“咱們小時候滿大街都是叫狗蛋兒、狗剩子的,都是希望自家的男孩兒皮實些。”
“咱們小怪獸自然又是那個命硬的裡頭更硬的,我相信他一準兒沒事兒!”
吳冠榕點頭,“咱們靳家的男丁,其實打小都是經過困苦的。老爺子和長空、萬海這就不必說了,就說蘭泉,如今看着鬧騰得翻了天的,小時候兒那也是險些沒夭折了。他小時候也是身子弱,在蘭州那邊小傢伙咳嗽得天翻地覆,醫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當是肺炎給治……”
何婆婆聽了也是嘆息,“可不!要不是您親自去了,那大夫還不定得給蘭泉打多少消炎藥,沒病的孩子也給折騰出病來了!”
吳冠榕難過地垂下眼簾,“蘭泉這個孩子來得就艱難。所以當初坐胎就沒坐穩,身子骨自然就差。他那是過敏體質,對蘭州的氣候就是不適應;這病哪兒是用抗生素就能治好的啊,唉……”
“有的時候真不能不信命。”何婆婆緩緩笑起來,“如果沒有蘭泉這孩子小時候這麼一鬧騰,他極有可能還是跟着萬海他們在蘭州長大。這樣一來就有可能都遇不着小桐這孩子了……”
“萬海這孩子擰着就在蘭州不回來,可是蘭泉這孩子卻是那麼小就已經必須得回來……”何婆婆搖搖頭,“命啊。”
吳冠榕也是緩緩點頭。
何婆婆忽然立起耳朵來,“哎?哎?”
“你這又是怎麼了?”吳冠榕挑眉望何婆婆。
“哎喲,真是人上了歲數了,這各方面都不行了。”何婆婆又坐下,“我覺得我一定是幻聽了,我這耳朵裡頭怎麼總聽着好像有小孩兒哭啊?”
“真是不習慣,咱們孩子這不在家,我聽不見他哭聲,我就不舒坦、不自在喲……”何婆婆說着,眼淚已經落下來。小孩子真是連心連肉,他鬧的時候你覺着他煩,可是稍微一不見,那就整個世界都塌了。
吳冠榕靜靜聽了會兒,搖頭,“你啊,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就像以前傳說,有人家死了人,家裡人還能在好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說還能聽見那亡人的聲音。其實哪裡會有,不過是人心裡頭存着的聲音,捨不得忘記。”
“哎喲,你今兒又胡說八道了!”雖然兩人當年的身份是小姐和丫頭,不過多年姐妹共度,現在何婆婆對吳冠榕說話也直白多了,“什麼家裡死了人啊……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吳冠榕也笑起來,“是啊,我今兒這是怎麼了。滿嘴跑大炮了。”
“不過也惟願——這一節,說破了反而破了,不會成真。”
“哈,原來你們的愛巢就是這裡!”
禪堂寂靜,陽光被一格一格巨大的書架割裂,變成一縷一縷的金光,散碎地落滿地面。這裡是鹿苑禪寺的藏經閣,色空一襲白衣站在這裡,神情落寞。
梨本正雄冷笑,走過來望色空的眼睛,“這裡一架一架的都是佛經,你跟明月就在這裡顛鸞倒鳳。嘖嘖,也真的不怕褻瀆佛祖,嗯?!”
“他就是這樣的!”明月嫣然一笑,想要掙扎着向前來,怎奈後頭那彪形大漢狠狠掐着她,讓她無法掙脫,“他每晚都到這裡來坐禪。還告訴我,他坐禪的中間不可以停下來,所以無論外界發生什麼事,他都得繼續保持坐禪的姿勢……”
明月嫵媚一笑,轉頭望色空,“主人,您說他這樣的話是在跟我交待清規戒律呢,還是拐着彎兒地you惑我?他自然早知道我對他早有綺念,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我就索性來咯。”明月眯起眼睛來,緩張紅脣,妖冶地盯着色空,“他其實真好看。尤其是晚上坐禪的時候,摘掉了眼鏡,穿這樣一身白衣坐在微弱的燈光下,看上去真的是絕美的佛像。”
“我就什麼都顧不得了,直接爬上他的身子,盤着他的腰,扯開他的僧袍……他說了他坐禪不可中止,所以我做什麼他都只能忍耐。我就盡情地採他的精華啊。最可愛的是——他高.潮的時候,明明想要大聲呻.吟,卻還死命忍着,反而大聲吟誦《妙法蓮華經》……”
明月眼底隱隱溼潤起來,“那滋味,真的是無上美妙……我就覺得自己既是在紅塵罪惡裡淪落,可是又彷彿在以自己的身子供養佛祖……我愛死了那種曼妙。”
“明月你住口!”色空閉上雙眸,面上已經因爲怒意與尷尬起了紅暈。在淺金色的陽光裡,那抹羞紅看起來那樣攝人心魄。
明月的話說得梨本正雄眼睛裡也氤氳而起yu念。明月看見了,嫵媚一笑,“主人可願品嚐那滋味?主人當自己是佛,明月以身供養,可好?”
“明月!”色空厲喝。
明月轉頭望色空,“怎麼,以前每次你跟我做的時候,都裝作那麼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可是你的心裡卻始終在將我當作多鶴的替身……如今只是讓你看我跟主人做一次,你就受不得了?”
明月大笑起來,笑到眼中含淚,“主人你看,他真是自私的男人呢,您說是麼?”
“好——啊……”梨本正雄色米米地笑,轉頭叫手下,“放開明月,讓她過來。你給我押着色空,讓他不許閉眼,好好看着我怎麼玩!”
“梨本正雄,你不要太過分!”色空終於再也難以忍耐。
“那你就來殺了我呀。”梨本正雄兇狠瞪着色空,“你動手,來啊!我會記得將多鶴送來與你合葬!”
“多鶴……”色空大吼,“不許你傷害她!”
“那你就乖乖看着……”梨本正雄獰笑,轉頭望明月,“聽見了吧,在他心裡,多鶴永遠比你重要……”
“是!”明月閉眼,珠淚滾落,“我早知道這樣。所以主人,請讓明月伺候您吧,以此作爲羞辱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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