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巖、秦寧和許嵩都驚了。尤其沈凌巖面上更有種夢碎般的悽愴。
蘭泉笑着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沈凌巖肩頭。沈凌巖聽話地附耳過來。
蘭泉呲牙一笑,“那是我女人。以後你小子要是再露出一副花癡的模樣瞅着她,我可揍你!”
沈凌巖登時一聲嚎叫,“二少,你重色輕友!你,你你,你還是那個視女人如衣服的二少麼?”
蘭泉邪邪笑開,“衣服倒還都是衣服,不過卻有區別——外衣我自然能隨便脫了甩給你們,可是*你說我能脫麼?”
蘭泉正得意洋洋說着,忽然聽得大家都是一聲驚叫!
蘭泉還沒來得急轉身回去看,只覺一陣風猛地撲來,下一秒鐘梅軒已經一記重拳打在了蘭泉臉上!
饒是蘭泉躲閃得快,那拳頭的力量被卸掉了大半,但是蘭泉因爲出乎意料,再加上梅軒的力道又狠又準,所以蘭泉還是一個趔趄坐倒在地!
“梅軒!”
竹錦等衆人都趕緊衝上來拉住梅軒。
“蘭泉,你給我閉住你的臭嘴!如果是別人跟我說喜歡小桐,我並不會這樣生氣。小桐是個好女孩兒,有人喜歡她很正常;可是卻絕不可以是你這種浪蕩子!”
蘭泉坐在地上,並不急着起來,只用手背抹掉嘴角迸裂流出的血,“我是浪子,怎麼了?我就是喜歡她,怎麼了?!”
梅軒又要衝過來,被竹錦死死拉住,梅軒極罕見地壓不住自己的怒火,“你憑什麼喜歡她!聽聽你剛剛說的話——你將她比喻成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去喜歡她!”
這一吵鬧,籃球館裡其他場地的人都望過來,指手畫腳地議論紛紛。
“你們兩個都住嘴!”竹錦一把扯住梅軒,一邊衝着蘭泉,“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你們還嫌你們的身份不夠引人注目,是不是?明天一早如果這醜聞給捅出去,我看你們倆得一起去跪青瓦片!”
竹錦死死扯住梅軒,壓低了嗓音,“蘭泉就那個性子,他做事向來不管天不管地的,可是梅老大,你是這樣的人麼?他今天無論怎麼鬧,無非是再證明一下他是個浪子;可是你呢?”
“平素蘭泉惹了禍,都是梅老大你去給他擦屁.股,可是今天你怎麼還陪着他一起鬧?還嫌最近的事兒不夠多,還嫌老爺子血壓不夠高,是不是?!”
沈凌巖等幾個人也趕緊走過去拽起了蘭泉。沈凌巖叨咕,“看你那什麼狗p比喻啊,還*……你乾脆說簡老師是你內.褲算了,到時候梅老大上來直接砸死你,我們就也不跟着攔着了。”
秦寧點頭,“嘖嘖,是得讓簡老師給她好好補習補習修辭。什麼玩意兒啊說的都是……”
許嵩故作深沉狀想了想,“其實——二少說的沒錯啊。話糙理不糙。他是想說簡老師是他貼身貼心的女人,絕不放棄、絕不分享的……只不過你們都只去聽那層皮毛,沒聽懂二少的真意啊。”
秦寧趕緊一把拉許嵩,“拉倒吧你,還跟這兒火上澆油。現在只許澆水啊,別挑事兒了。”
不能放棄,不願分享——蘭泉不能放棄誰,又不與誰分享?這話梅軒再聽着,那這兩兄弟的感情,豈不就此破裂!
爲了一個女人同室操戈,這絕對是任何世家大戶絕對要禁止的事情!
梅軒比較快冷靜下來。他收回拳頭,只走到蘭泉面前,冷冷盯着蘭泉,“我希望你方纔說的話都是一時意氣用事。靳蘭泉,你沒資格喜歡她;況且,她身邊有我。我不會放棄她,我會一輩子守護她!”
蘭泉還想說什麼,竹錦連忙一把將蘭泉扯走。
“go——went——gone……”簡桐耐心地一遍遍教小亮讀着go的幾個時態的發音。
小亮讀得很用心,可是口齒還是有些不清晰,發出來的音總是有點走音。
簡桐忙了一頭的汗,卻始終帶着耐心的微笑。
小亮小時候得了腦癱,雖然後來經過多方救治,現在智力水平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但是他的肢體與口齒的反應還是落下了後遺症。小亮的英語在班級總是上不去,所以小亮的父母這才聘請家教來給小亮作輔導。
小亮極要強,知道自己身體有病,所以寧願付出比別人多十倍的汗水。
簡桐跟着小亮唸完了今天的單詞,確定了小亮能夠找準發音的脣舌位置之後,這才下課,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小亮卻拉住了簡桐,用略顯含混的嗓音說,“簡桐傑傑,好亮給你彈高齊……”(簡桐姐姐,小亮給你彈鋼琴)
簡桐含笑點頭,“好啊好啊,小亮真棒!”
說來也奇怪,似乎腦癱患兒都對音樂有了奇異的愛好和領悟力。小亮雖然手腳並不靈便,但是他卻瘋狂地愛上了鋼琴。小亮的家裡也不富裕,爲了給小亮治病幾乎傾盡所有,所以小亮的父母沒有能力給小亮買一架好一點的鋼琴,只從別人處淘來一架比較古舊的二手鋼琴。琴鍵缺了幾個,琴音也不準了,可是這卻成爲小亮最忠實的朋友、最喜歡的玩具。
小亮媽媽說過,小亮只給自己喜歡的人彈鋼琴。家裡來了客人,一般人小亮還不肯彈。
簡桐坐下來靜靜聽小亮彈琴。只是最簡單的“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單手彈奏的單音,簡桐卻感動於小亮那份認真的情感。
是因爲看見她滿面汗水,小亮用這種方式說着感謝。
簡桐走出小亮的家,一步步走向那條被她視爲畏途的漆黑街道。轉過樓角,簡桐卻一愣:曾經只是擺設的路燈,今晚竟然齊刷刷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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