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阿玲詫異地瞪大眼睛,“我以爲你早就知道呢,畢竟那個時候你和他那麼好,我們當時都還說你們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呢。”
“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陳浩…怎麼了。”周曉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胸口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眼也有些發黑。
“曉白,你真的不知道呀,你沒事吧!臉色有些蒼白。”阿玲看到周曉白這個反應,已經決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了,擔憂地問。
“告訴我,陳浩怎麼了?”周曉白突然尖利地喊叫起來,瞪大了雙目,裡面佈滿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可是卻沒有落下來,就那樣在裡面強忍着,咬的牙齒緊緊地。
“曉曉…白,陳浩他死了…我也是前段時間…聽一個同學說的…好像還出國了…死在了國外。”阿玲有些斷斷續續地說,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這個樣子的周曉白好可怕呀!
阿玲警戒地看着她,就怕她會突然再失控朝自己撲過來。她這個樣子,好像要瘋了一般。可是,沒一會她就放心了,因爲周曉白再也沒問她一個字,而是雙目有些呆滯地轉過了身,朝餐廳的位置走去。
阿玲重重地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沒人,趕緊將手放在口袋裡,一路小跑着跑進了一個廁所裡。然後掏出手機顫抖着手撥通了一個號碼,接聽之後對着裡面的人小聲地說:“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那筆錢?”
“放心,馬上就會轉到你的賬號上,立刻離開這家酒店,隨便去哪裡,找到你就死定了。”裡面的人是故意的壓低聲音,陰森森地說。
阿玲嚇得身體一顫,連忙說了一聲是,掛了電話後手機就來了信息。是銀行的,果然五十萬就到賬了。
阿玲一陣欣喜若狂,就那麼隨便地說了幾句話,居然就掙了她一輩子都不敢想的錢。興奮讓她忘記了剛纔對周曉白的一絲絲歉疚,急忙扯着自己的工作服釦子向總經理的辦公室走去,準備辭職。
安梓俊正和那幾個人交談着,突然看到周曉白走了進來。眉頭微微一皺,只一眼他就看出周曉白不對勁了。
原本靈活晶亮的眼眸,此刻竟然是死灰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直地朝自己走來。
安梓俊急忙起身站起來朝她走去,三步兩步走到她身邊,正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肩膀問她怎麼了的時候。
周曉白突然癡癡地開了口,說道:“安梓俊,你知道嗎?陳浩死了。”
說完這句話,竟然雙眼一翻,往後仰去。
幸虧安梓俊就在身邊眼疾手快將她接住,卻沒有開口叫她。腦子裡一直閃着她剛纔說的那一句話,陳浩死了,陳浩死了。
眼眸一沉,居然還是被她知道了。
周曉白做了一個夢,夢裡夢見她高二那年,有一次學校組織春遊,去的是千城公園。
那公園好大呀,讓第一次來到公園的她目瞪口呆,驚訝的不得了。尤其是看到那些遊樂設施更是羨慕的很,小的時候會從書本上偶爾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玩的東西,只是養父從來都沒有帶她玩過。說遺憾,也不是,畢竟對於她來說這些也都是奢侈品。
到了公園裡老師讓學生自由活動,陳浩就帶着她到了攀巖那裡。也有好幾個同學一起去的,當站在那帶着環的一堵高牆下,她第一次知道竟然還有這種遊戲。
本來是不想上的,可是拗不過陳浩的哀求,於是跟着他們一起上去。雖然往那麼高的地方爬有些危險,不過身拴着繩子,還有掛鉤,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也只是自己嚇自己。若是會出事,估計也就沒人敢上這兒來玩了。
可是人倒起黴來喝口涼水都塞牙,從未出過事情的攀巖居然到她這裡就出了事。身上的保護措施居然失效了,都爬了幾十米了從高處猛地落了下來,幸好身上還有一繩子,纔在離地面十幾米的地方停住。
當時嚇得她就哇哇大哭起來,腦子亂哄哄的,還以爲自己這次一定是死定了。
是陳浩,慢慢地向她靠近,從那麼高的地方,一度急速下滑,手都劃出血來了。將她抱在懷裡,嘴裡說着:“曉白不怕,有我在有我在。”
那聲音醇厚而溫暖,讓她緊張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睜開眼睛看着他平靜的溫柔的目光,然後摟緊了他的腰跟着他一起等人來支援。
幸好,工作人員很快就上來了,將她接過去然後帶到了地面。
然後她就仰着頭滿臉溫柔地看着陳浩一點點地從上面下來,就在她覺得他就快要來到她的身邊時。突然陳浩的保護措施也鬆了,然後隨着她的一聲尖叫陳浩掉了下來。
那麼矮的距離,眼看她就要接觸到他了,居然也能摔的鮮血四濺。
“不要…。”周曉白哭喊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額頭上身上都是冷汗。
安梓俊正在陽臺上打着電話,聽到她的尖叫聲急忙將手機掛斷然後衝進臥室裡,將她摟在懷裡溫柔地說:“怎麼了曉曉,不怕不怕,有我在。”
“陳浩死了,陳浩死了,陳浩死了。”周曉白一直雙目失神臉色蒼白地重複着這一句話,眼淚無可抑制地滾滾而落流了下來。
陳浩真的死了,那個夢是真的。他本來是可以平安下來的,卻在夢裡換成了另外一種方式,是來告訴她,他已經死了。
那鮮血,那樣的紅,她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流淌的粘稠。
“曉曉…。”一向能言善辯的安梓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知道自己此刻說什麼對她來說,都是無濟於事。只能收緊手臂,將她抱緊再抱緊,讓她感受到自己就在她的身邊。
шшш●тт kan●c o “我不想回a城了,我要去陳浩家。”要知道陳浩是怎麼死的,爲什麼他會突然死了。
周曉白的心生生的疼,此刻已經不是她愛或者不愛了。陳浩就像是她身體上一個不可缺少的零件,她可以不愛,但是一旦失去,便會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