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親王府派了人來開始,姚悅容就開始足不出戶的閉門謝客了,連原本管家的事情也都先歇了,畢竟還是婚禮最爲重要。
一連幾日到也無事,眼瞧着年關將至,衙門裡即將封印,朝中又起了一些波瀾。上一次禮親王府失火,原本抓了幾個苗疆叛逆,事情就要被揭過去了。不想有人偏偏不想讓人過一個安生年,又舊事重提,說宣韶與宣雲兩人興師動衆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卻卻只抓住了幾個小魚小蝦來交差。
上次宣韶雖然被撤了職,爵位卻一直被上頭裝聾作啞的壓了下來,宗人府現任宗人令是禮親王,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是這次連禮親王也被人給摻上了。
皇帝發了一大通脾氣,最後還是宣韶自己堅持要皇上降罪,皇帝不得已才下了旨意,正式奪了宣韶鎮國將軍的爵位。
這一次禮部和宗人府似乎也迫於某種壓力,很快就撕捋完畢,聖旨在過年衙門封印之前終於下了下來。
這次的事件其實也從側面反應給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沈派的勢力要開始反撲了。
這樣很正常,歷史上某一股勢力在退出歷史舞臺之前,反反覆覆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大年三十前一日,又下起了大雪,不過一夜功夫,早上開門的時候就已經四處白雪皚皚,連莊王府花園子裡的一顆大樟樹都被積雪壓得斷了枝。
因奪爵之事,老王妃今年的興致也不是很高,三娘又因爲下雪的緣故不能出門,所以這一個年,莊王府註定要過得冷清了。
不過,在這府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心情不好。
莊王府外院,莊郡王的書房裡,莊郡王正與他的得力幕僚柳居安。
外院的書房裡也是燒了地龍的,莊郡王只穿了一件寶藍色卐字文的夾袍。舒服的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
柳居安束手立在書案的一側,兩人正在商議着什麼。
最後柳居安笑着道:“郡王爺,這次的兩江總督還有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等幾個重要位置大多數還是我們的人佔了上風,沈首輔那邊讓您稍安勿躁。等到明年開了春,會有個大大的人情送給您。”
郡王爺宣懷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說實在,宣懷的相貌還算是不錯的,只是常年陰沉的目光讓他看上去有些陰暗,使他遺傳自宣家人的優秀容貌打了一些折扣。
“只是……”柳居安突然皺了皺眉。
郡王爺懶懶的擡眼看了他一眼,柳居安跟隨他多年。對他深有了解,見狀便道:“如今我們是不是也到了該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這是何意?”宣懷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斜靠在了太師椅上。
柳居安皺眉道:“今日朝廷下了聖旨奪了那位的爵,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年後怕是還會有一場動盪。沈閣老現如今門生遍佈朝野,但是大多是文臣。手下雖然也有幾個投奔而來的武將,畢竟職位都不高,尤其是北疆那一塊……因先世子之故,更是猶如鐵板一塊。這些年來無論怎麼努力,也僅僅是在外圍使力。”
郡王爺聽到“先世子”幾個字,眼睛微微一眯。似有黑雲在其中翻滾。
柳居安看了郡王爺一眼,接着道:“要想對北疆那邊動手,唯有抓住根源。”
郡王爺有些陰鷙的眼神盯了柳居安一眼:“這是何意?”
柳居安微微一笑,甚至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現在鎮國將軍被摻下去了,下一次輪到的人就是先世子了。”
宣懷垂了垂眸子,似是漫不經心的道:“這是連死人也不放過?”
宣懷話雖然是這麼說,臉上卻沒有半分怒火,柳居安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的,聞言又是一笑:“只要能利用,哪裡還管什麼活人死人?摻的雖然是先世子。到時候被拉下馬的可是一羣大活人了。”
宣懷微眯着眼睛,看着案上的一個黃玉麒麟鎮紙,沒有言語。
柳居安接着道:“只是,郡王爺若是不早些做決斷的話,怕是會被殃及池魚。”
宣懷聞言,立即擡頭。眼神尖利的朝柳居安臉上掃去。柳居安雖然微微低了頭,卻是面不改色。
宣懷盯了他半響,終於收回了目光。
他半響沒有說話,柳居安也沒有再說話。宣懷看着手中的鎮紙,又像是透過鎮紙在望着別處。書房裡安靜了下來,似乎能聽到外頭颳着的北風聲。
半響宣懷出聲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柳居安低頭行了一禮,正要告退,宣懷卻是道:“夢成還沒找到?”
柳居安聞言身子一頓,語氣中終於帶了一些爲人父的擔憂:“還沒有,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連個信也不捎回來。”
宣懷淡聲道:“孩子長大了,想管也管不了了。不過他到是個成器的,你讓他好好待着,他是從我府裡出去的人,我以後自會提拔他。北疆以後就缺他這種心思活絡的年輕人,我瞧着他將來前途必定大好。”
柳居安聞言面上十分欣喜,低頭有施了一禮:“夢成能有今日,全賴郡王爺的提拔,今後也定當爲郡王府鞠躬盡瘁。”
宣懷點了點頭,擺手讓柳居安出去了。
第二日便是大年三十,即便依舊是下着大雪,畢竟是一年一節,晚上,三娘在宣韶的攙扶下去了老王妃的壽輝堂。
郡王爺大年夜都沒有回內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莊王府裡主子本就不多,又有許多沒有出席,所以這個年過得有些冷清。
郡王妃心情卻是不錯的樣子,瞧着三娘和宣韶,臉上笑盈盈的,至於因何而高興,那就不用拿出來說了,所以到了老王妃面前,她的高興便收斂了許多。
因今日有事情,所以到12點前只更了2000,明日會補上所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