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孩子,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宣倩柔愕然地看着一臉漠然的風清雲,心底一片蒼涼,連孩子也留不住他了嗎?
他的話冰冷得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淋下,將她淋了個透心涼,那股子鑽心的涼氣從腳板底一直攀爬而上,直傳入心底。
她看着他冷然的側面,手緊緊地抓着身邊的博古架,似乎想從中尋求一絲力量,咬着牙問:“是宣雨讓你這麼做嗎?讓你狠心扼殺自己的骨肉,然後和她雙宿雙棲嗎?”
“不要提宣雨。”風清雲唰地扭過頭來,將口中的香菸捏着,看着她冷道:“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任何人無關。”
“是嗎?你就這麼急着要爲她開脫?”宣倩柔冷笑着道:“清雲,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是這樣狠心的。在我心目中,你是溫文爾雅又善良的,你怎麼會是那種不要自己孩子的人?”
“你一定是被宣雨那婊子給迷惑了,她好狠的心,連孩子也不放過,她好狠。”宣倩柔磨着牙,恨恨地道:“我要去找她,我要撕開她的心去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長年吃了豬紅,長成黑色的,賤人,賤人。”
話音一落,她就二話不說的向門外走去,一臉的憤恨和怒容。
風清雲看她又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一扔手中的菸頭,眼疾手快地將她拉着,毫不憐惜地朝牀上一推,怒斥道:“你又要發什麼瘋?宣倩柔,你夠了啊,問題是出在我身上,與她人無關。”
“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怪我狠心也好,冷漠也罷,你可以恨我,但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宣倩柔倒在牀上,聽到他連名帶姓地直呼自己的名字,呵呵地笑,髮絲凌亂地搭在臉上,像個瘋子一樣,哪裡還有往日干淨整潔端莊的樣子?
“和她人無關?”她重複他的話,冷哼一聲,目光狠毒:“若不是她,我們怎麼會弄成這樣,你又怎麼會變成這樣?若不是她,你怎麼會狠到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要?若不是她,我又怎麼會活成這樣?”
“和她無關?這一切都和她有關,若不是她回來,我們相處的好好的,活得幸福快樂,是因爲她回來了,是因爲她破壞了一切的平靜,是她,都是因爲她。你還敢說和她無關?”
“宣倩柔!”風清雲喝斥一聲,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瞪着她的眼冷道:“造成今天這局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我們三人也不會成這個局面。若不是你,我和小雨不會分開,不會這麼痛苦,若不是你,一切都會不同。十年前你做了什麼,你知我知她知天知地知,都是因爲你,你有什麼資格怪責別人?你,真讓我噁心。”
宣倩柔臉上的血色褪盡,眼睛徒然睜大,抖着脣道:“噁心?她纔是該讓你噁心的人。是她在污衊我,是她在編造故事顛倒是非,你怎麼就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因爲她是宣雨。”風清雲擡起頭,冷睨着她:“因爲她是宣雨,所以我相信她。所以,你不要再埋怨她人,沒有告訴長輩們這件事,是因爲我還願意留給你一絲尊嚴,你不要做的太絕。”
“我絕?清雲,絕情的是你。”宣倩柔站了起來,仰起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無情的是你。我陪在你身邊這麼久,你說分手就說分手,現在我孩子都有了,你一句不要孩子,就想讓我上醫院做手術嗎?”
“我認識那個有責任,有擔當的風清雲去哪裡了?這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竟然不要他,你的良心,難道被遮住了嗎?”宣倩柔指着自己的肚子尖聲地說道:“不,這不是你,是宣雨,是宣雨讓你這麼做的。”
“她讓你叫我做掉孩子,然後和她結婚是不是?是不是?”宣倩柔抓着他胸前的衣衫不住地搖晃,髮絲凌亂,氣息癲狂,聲音也越來越尖利:“我不同意,這個孩子我要留着,清雲,我要孩子,我求你,我求你好嗎?”
她作勢就要跪下來,大聲地哭喊,成功地將家裡的其他人引來。
“夠了,小叔他們纔回來,是要吵醒全家人你才肯罷休嗎?”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急促紛亂,風清雲皺着眉低聲喝斥。
從前的小柔不是這樣的啊,如今怎麼會如此的野蠻瘋癲,是自己從沒看透過她,還是她一直埋藏得很深。
宣倩柔不聽,只是抱着他的腿嚎號地哭,哀求着:“清雲,離開她吧,我們結婚,孩子一定會很健康漂亮,我們一家會很幸福的。”
“你。。。”
“清雲,這是怎麼回事,清雲。”敲門聲驟然響起,是李若蘭的聲音。
“清雲,開門,大晚上的吵什麼,成何體統。”
沒等風清雲開口,風國華夾雜着怒氣的聲音隨即跟在李若蘭後面響起,再有風國仁的聲音:“清雲,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和一個女人鬧什麼呢?”
風清雲一把提起宣倩柔,將她摁在牀上,惱怒地說了一句:“你滿意了?”隨即走了過去打開門。
門外幾人,臉色焦急,將房中的情況都看在眼內,看向風清雲的眼神滿臉的不認同,畢竟宣倩柔是個孕婦啊,有什麼不能好好說,要鬧成這樣?
尤其是風國華,看了一眼博古架下的碎片,眼一瞪,手一揚就要朝風清雲揮去,好歹是風國仁攔着了,搖了搖頭。
“來,和小叔喝兩杯去,上次回來那個小酒館不錯,就去那邊如何?”風國仁摟着風清雲的肩膀就走了開去,邊道:“你也真是的,和個小女人吵什麼呢,你。。。”
李若蘭走進房中,拍着宣倩柔的肩膀安慰道:“清雲許是因爲近日的事,脾氣暴躁了點,你也別往心裡去,屈着心,對孩子也不好不是?聽媽說,放寬心,啊。”
宣倩柔哇的一聲撲倒在李若蘭懷裡,哽咽着斷斷續續地道:“媽媽,清雲他,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他不要這個孩子,嗚嗚。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不會的,他只是氣話,不會的。”李若蘭一聽,頓時看了一眼風國華,兩人的臉色均變得深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