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真的自找死路非得把自己折騰進棺材,崔家不能給他陪葬。”宋楚宜斬釘截鐵的打斷周唯昭的話,堅定的看向周唯昭。
她上一世總覺得崔家的敗落來的有些莫名,是被人陷害所致,那個時候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崔應書身上,崔應書是捲入了貪污案,可如今想想,實情大約遠遠沒有表象的那麼簡單。否則以端慧郡主的身份,不該兜不住崔應書的這點子事。
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崔家還做了另外叫建章帝震怒,且忍無可忍的事。當時宋楚宜怎麼想也想不通究竟還有什麼事能叫建章帝恨不得崔家滿門覆滅,連端慧郡主都不能熄了建章帝的怒火,現在身臨其境,她卻忽然明白了。沒有哪個帝王喜歡別人伸手來自己兜裡掏東西,而現在崔紹英顯然就是在建章帝的口袋裡往外偷銀子,而且不僅偷銀子,還裡應外合想徹底把建章帝的衣服脫下來穿在身上。建章帝若是不把他滅族,簡直都不能平息心頭之怒。
周唯昭略微點點頭,嚴格算起來,大房纔是宋楚宜真正的外祖家,她心心念唸的要保全崔家大房,自然不想把崔家大房牽扯進來。可是他仍舊還是鎮定的提醒她:“雖說現在崔家的掌權人是崔紹英,負責生意的也是崔紹英,可是誰也不能保證其他房頭的人就不知道......”
崔紹英畢竟是姓崔,這是最麻煩的事兒,宋楚宜覺得自己的頭更加疼了,雙手按在太陽穴上,閉起眼睛才察覺到眼睛也痠疼的厲害。
周唯昭敲敲桌子,從腰間掛着的絡子裡掰出一個玉色的葫蘆形狀的小瓷瓶來遞給她:“含着吧,你如今是寒氣轉入表裡導致肺火旺了,再不好好調養,遲早又要生病。”
宋楚宜聽話的倒出一顆棕色丸子含在嘴裡,霎時覺得神清氣爽,腦子也清楚了許多,仰頭看着周唯昭問他:“若是我能叫賴成龍閉嘴不說,殿下能替崔家保守秘密嗎?”
她想了很多辦法,可就算是叫崔紹英出族,那也不是辦法,把他除族了也不能改變他帶着崔家人做了銅礦生意的事實,到時候崔紹庭跟崔應書這兩個在朝當官的肯定是得引咎辭官了......這種事沾上了就不可能撇的乾淨,只能嚴嚴實實的捂住。
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周唯昭盯着宋楚宜看了半響,眉間露出些困惑來,過了許久才反問她:“爲什麼你總是同我提一些尋常人根本不會答應的要求?”
這一點宋楚宜自己也很好奇,她到底是倚仗着什麼纔敢這樣肆無忌憚,覺得周唯昭會替她擺平所有事?她愁眉苦臉的想了一會兒,驚覺自己對周唯昭的這依賴實在太危險-----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毫無心理障礙的信任另一個人?就算是當初她跟沈清讓最蜜裡調油的時候,她都有許多不敢告訴沈清讓的秘密,可是在周唯昭跟前,她好似完全不需要隱藏自己的想法,因爲周唯昭已經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驚在原地不能回答,過了許久才坦誠的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殿下總會幫我的......”
回答了相當於沒回答,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周唯昭的第一反應竟然也是怎麼想辦法替她把這事的影響降到最低。他忽然想起張天師的叮囑來,說什麼遇見的那個甘願爲之做任何事不求有回報的女子就是喜歡的胡話。如果照着張天師這麼說,那宋楚宜豈不是就是他所喜歡的?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也不知道雖然成了親生了孩子的師傅說的話到底準不準,一時忍不住淡淡的嘆了口氣,站起身衝宋楚宜道:“時候不早了,你出來的太久了恐怕要引起崔家人的注意,我送你回去。”
他問的那個問題好似根本就不需要宋楚宜給一個明確的答案,宋楚宜也的確沒辦法給一個明確的答案,她略微放鬆了些心情點點頭站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下腳來問他:“陽泉平亂的事情殿下有頭緒了嗎?”
其實那不過是一幫烏合之衆,真正棘手的反而是這些收了好處巴不得自保的地方官員們千絲萬縷織成的關係網,可是這些也不是什麼難事,他這次來本來就帶足了人手,而且還有建章帝的全力支持。
“若是那些百姓真的肯接受招安,事情就簡單許多了。”周唯昭伸手把她的斗篷遞給她:“你叫青卓給我的信我看過,裡頭的提議很有意思。”
跟百姓承諾凡是願意招安的,全部免於刑罰,並且三年內礦上出產的盈利分十分之一勻給他們,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只是這個提議還得先斟酌斟酌,再得到建章帝的同意,才能實施。
能幫得上忙,宋楚宜就覺得稍微心安了一些,上了馬車靠在軟墊上仔仔細細的把事情都梳理一遍,回去就找了徐嬤嬤來細問二房的事情。
徐嬤嬤雖然自己這些年不在晉中,可是家人卻全是在晉中崔府當差的,還有親戚在東府當差,加上她回來又特意多走動打聽,知道的也還算多。聞言就一股腦兒的把知道的都跟宋楚宜說了。崔紹英是二老太太親生的兒子,自接管了族長的位子之後就一直帶着崔家族人做藥材跟米糧生意,有時候也販馬,短短十幾年下來,就已經發展的有聲有色。
崔家就算做這些正經生意,進賬也不會少,何況每年還有晉中的一半賦稅,足夠崔家壯大了。可是崔紹英偏偏還要去沾惹銅礦,甚至可能膽大包天的染指了陽泉的煤礦,這個人到底爲什麼這樣偏執......又知不知道一旦事情暴露,會害了整個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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