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蜜雪走出門口瞅向走廊,見到喬小歌,她一雙眼都染了冰霜。剛剛在別墅時罵也罵夠她了,現在顧蜜雪連話都懶得跟她說,見文妮跟刑天楚都不在,就轉身準備走回急救室。
喬小歌朝着她身後說道:“顧醫生,等等。”
顧蜜雪走了半步,聞言,停住,但沒轉身,也沒應她半個字!
“我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喬小歌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問現在刑樂的病情怎麼樣。
顧蜜雪側過臉:“我只是在做我的分內事,你不需要跟我說那兩個字。如果喬小歌小姐你還有點良知的話,麻煩以後不要再害一條脆弱的小生命。小樂他是刑總跟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兒子。你以爲小樂出事,你還能安穩的坐你刑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如果說剛剛喬小歌說了一通能讓韓子欣難堪得無地自容的話,那麼,現在顧蜜雪說的話,喬小歌也感受到了。可她並不像韓子欣那般氣得要打人,只是心裡揪着疼。可心痛的緣由,到底是因爲那句話裡的哪一部分?
喬小歌不得而知,一時間,也找不到答案!她愣愣的站着不動,目光呆滯的看着顧蜜雪半餉,直到顧蜜雪轉身走回到急救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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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樂當晚出了急救室後就被送到兒科的重症病房。
刑家是個大家族,得知刑樂出事,一大清早就來了一班人聚集在病房外。
喬小歌坐在外面邊邊的一張凳子已經一個晚上,她很困,但就是睡不着。腦子裡迴盪着昨晚發生過的一切……
其實在刑樂剛要轉去病房時,她是緊跟着的。作爲父親的刑天楚也是。但到了病房前,顧蜜雪忽然就對刑天楚說:“刑總,身爲小樂主治醫生的我,現在懷疑有人故意害小樂亂吃藥導致休克。現在他還處於昏迷狀態,我希望少奶奶還是暫時別跟小樂近距離接觸比較好。”
當時,喬小歌就瞠大了眼呆呆的看着刑天楚。她的眼底蘊含了細微的期待,心裡懷着一種對刑天楚的希望,那一刻,她無法自拔的選擇相信刑天楚,相信他是相信自己的!
他們看着對方半餉,喬小歌已經開始漸漸的感覺到自己心裡對他在產生變化。
隨即,刑天楚就挪開一直盯着她的視線,清淡的‘恩’了一聲,算是同意了顧蜜雪提的建議。
那一霎,喬小歌感覺到了自己眼裡很酸澀,真的差點就控制不住掉下眼淚。這件事上,她知道自己理虧,尤其刑樂能及時救回來完全是顧蜜雪的功勞,所以她沒再堅持進去,下半夜就在病房外來回走着,直到清晨醫生們循例巡房給病人檢查,她才坐了下來。
文妮同樣也是一晚上沒休息守着她孫子刑樂,這時因爲來了很多人,她才輕輕的開門走了出去。
她纔剛站在走廊上,一堆人就圍住她,你一句她一句的問候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了,小樂好端端就急救了?”
“我聽說天楚結婚,跟誰?”
“你
說咱們刑家得罪誰了都,這段時間三天兩頭不是老太爺住院,就是小的出事。”
“我看到底是不是天楚找的那媳婦的八字跟他父子兩不合。”
文妮保持沉默的聽着,疲憊的臉色彷彿一夜老了十歲。她不迷信,但這陣子已經不止一個人說過,喬小歌也許是他們家的一枚剋星。起初時,文妮確實是不當回事,因爲她是刑天楚的母親,兒子既然已經選定了那個女孩,她也只能有接受的命。可現在,不得不讓她去選擇輿論多的那個觀點到底是真是假。
議論紛紛的一道道聲音很清晰的傳入喬小歌耳朵裡。以前在組織裡訓練時她便已經透過其他偵探查到的資料得知,刑氏家族很多人,超過了百年曆史的。那些人裡,不乏有出自書香門第,高幹等等的厲害人物。但其中要算最引人注目的最讓人不得不膜拜的便是刑天楚他們家。
喬小歌聽着那些說自己是枚克他們家的剋星時,她並沒放在心裡。然後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這纔想起自己忘了去尋找葉雅琪的行蹤。隨即她便掏出手機撥去,那邊很快就開始‘嘟嘟嘟’的響着,可一直都沒人接聽。她連續重撥了好幾次。
爾後,她沒再繼續一個勁撥打,轉頭往文妮站的那邊看去,就見文妮正吩咐着傭人安排特地來醫院探望的親朋好友先去聚德茶樓坐下,她隨後就會到!
接着,一行人就跟着幾名傭人離開病房區。可能喬小歌太過大衆臉,且如果刑天楚一天不親口公開喬小歌的身份,大概誰都不會聯想到,這麼個隨處可見的平凡女孩兒就是他們剛剛一直在議論的人物。喬小歌自然也不會傻到自己去躺槍。一行人經過拐彎處時,有個別比較瞧不起傭人的女人就注意到了坐在凳子,見到他們也不站起來打招呼的喬小歌。
“這應該也是三嫂家的傭人吧?”稱呼文妮三嫂的是刑陽堂弟的老婆。
“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沒禮貌?”
“我說你有所不知了,現在的女孩子,尤其是年齡小的,都喜歡做白日夢!一天到晚做着自己能嫁給王子的灰姑娘夢。”
一些與其口口聲聲稱是來探望刑樂不如說其實想趁機阿諛奉承的男人們都沒出聲。
喬小歌不是傻子,能聽出這些人明顯就是在說自己。但她不會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鬧什麼幺蛾子!便裝作沒聽見,順便找機會離開這裡。
她纔剛站起來,忽然有一隻手伸出來驀的攥住她手腕,然後就很莫名其妙被扯進了那一行人裡。
喬小歌稍微呼吸下,一股股昂貴卻刺鼻的香水味強行鑽入她鼻息裡,那種味道她真的很排斥便立馬憋住乾脆的不呼吸了。那些人大部分都穿得珠光寶氣的,但也俗到爆。跟同是刑家的文妮相比,真是差得不是一點點的遠。
她兜兜轉轉的被人推進了一行人正中間,那些人將她圍得嚴嚴實實,好像是提前猜到她會找縫隙偷跑那樣。
“像你這種只會做白日夢的女傭,怎麼還有資格留在刑家工
作?”那位剛剛叫文妮爲三嫂的中年貴婦指着喬小歌說道。
緊接着,小部分像她那樣衣着光鮮的貴婦就開始指指點點的要她向他們道歉,並且立馬滾出刑家。
其實喬小歌真的不想惹事!但現在麻煩自動找上門,她也做不到任人欺負的軟柿子!
就在一個女人試圖從背後按住她肩膀逼着跪下,手剛擡起,喬小歌眼疾手快的轉身,反手捏住女人的手腕,女人疼得‘啊’了一聲。
不少有份參與逼喬小歌跪下的女人們紛紛都戛然而止了聲音,周圍變得安靜無比。沒都想着這個看着軟弱的女孩子手腳竟然能敏捷得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也都不由得心生幾分恐懼。
女人猙獰着五官,面容痛苦:“放手,難道我說錯了?”
喬小歌的手肋驀地收緊,連帶着女人一塊拽近自己,她清澈的瞳孔微微放大,小臉冷漠得就像個古時候被控制了感情的殺手那樣。
有的人已經偷偷跑回去找文妮出來幫忙!
“你愛怎麼說我隨便你。但是,你好歹也是個名門之後,就不覺得現在的行爲像足個潑婦罵街?”喬小歌毫無畏懼的對着她字字加重字音的道。
她剛說完,後頭就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喬小歌將自己攥的那隻手冷冽一甩,咬了咬牙,這才意識到,剛剛做了多衝動而一發不可收拾的事。
一行人給文妮讓了一條通道讓她走來。
他們好像都達成了種共識,在文妮面前,總是保持着恭維她的畢恭畢敬。至於爲什麼會這麼做,大概膝蓋頭都能猜到。
文妮直接在喬小歌面前停了步伐,她都還沒開口說任何話,那個想欺負喬小歌卻被反虐過來的女人就快步走到文妮身邊,一隻手按着被掐的那手腕,開始進入投訴狀態:“三嫂,這些傭人真的不能要。你看,她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小女傭而已,竟然連我都敢打。”
此時的喬小歌心裡忐忑得很,現在冷靜下來,也才後悔剛做的一切。可不抓她的手也已經掐了,誰叫她們故意惹事?她都還沒出實力去捏她的手已經是看在文妮的面子上了。
文妮沉默了半餉,其他人也都不做聲的看向她。那一雙雙目光帶着隱約的催促。這無形就是在暗示文妮,趕緊給大家一個說法!
不過話說回來,文妮向來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太婆,她戴着金絲邊老花鏡的眼睛凝視着像在極度不安的喬小歌,突然就主動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
衆人瞅着這一幕,都怔忪傻眼了,這裡麪包括喬小歌。
文妮安撫似的拍了拍喬小歌手背,給了她一記溫暖慈祥的目光,然後開口說:“呵呵,我看你們都誤解了什麼。這女孩不是小女傭,她是老太爺定下的孫媳婦,也就是我兒子妻子,合法的。我看小歌也就一時不小心纔會抓痛了你的手吧?像我家小歌面無幾兩肉的瘦骨仙,你確定她能打得過你們快一百八十斤超重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