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歌不理他,眉目柔和的鬆開,徑直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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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楚強行將喬小歌帶到文妮的檢查室,讓他母親給她重新處理傷口,包紮!
“下次出門要小心。我跟你說,現在很多壞人,專門騙無知女孩。”文妮神態凝重的拆着紗布,邊嘮叨!
喬小歌咬着牙,冷汗密密麻麻的滋生,掛在前額,默了一陣,才低聲道:“伯母,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最擔心的人不是我,是我兒子。”文妮見刑天楚已經離開了檢查室,纔對喬小歌開心坦誠,“他們撿到你手機,以爲你出了事,你是沒看到他的臉色有多嚇人,好像要把醫院給炸了似的!就算是當初,小樂的親生媽媽,他也沒那麼緊張過……”
文妮一口氣的說完,才驚覺自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戛然而止,“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小歌你不要介意。”
喬小歌其實不想介意,可自己那顆心,總是想弄清楚刑樂的身世之謎!
前陣子她可以做到不聞不問,但不得不承認,近段時間她的身心似乎在不知不覺的改變着一些感覺,轉變得連她自己都沒辦法控制。
“沒關係,眼前的最重要。”最後一點跟血粘一塊的紗布被文妮輕輕扯開,喬小歌疼得倒抽一氣。
文妮笑容慈祥的將紗布扔進垃圾桶,“你是個識大體的女孩子。難怪老太爺會認同你。”
聞言,喬小歌微愣。
文妮仔細的檢查了下傷口,“裂開得很嚴重,可能要重新縫針了。”她的神色變得凝重。
喬小歌聽到‘縫針’,猛的緩過神,肩膀哆嗦了下:“我……”她有點怕。
“以後一定要小心,不是每次你都能被人救到。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刑家,做什麼事之前,都要想想後果。”文妮看出她在害怕縫針。
喬小歌側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勢,已經開始癒合的一道長長傷口,此時結疤的部分裂開,鮮血滲着出來,她的肩膀變得很醜。
沒多久後,護士已經將縫針的工具準備好,麻醉師推門而進,文妮讓她躺下。
喬小歌攏緊了五指,憂心的瞅麻醉師拿在手裡的針筒,“我不打麻醉針。”人類每打一次麻醉針,就會增加多百分之二十變成植物人的機率。她不能讓那百分之二十發生。
麻醉師爲難的看向文妮,霎時間不知道是要強行給她打,還是作罷。
文妮戴上淺藍色的醫用口罩:“別鬧,會很疼的。”她的傷口雖然不算很長,但針扎進皮肉,還是會很疼,尤其是女孩子,不可能熬得住這種痛。
“我,我不怕!”喬小歌加大了聲線,語氣卻帶着微微顫抖,“伯母,我不怕疼。”
文妮見她意志那般堅決,便臨時讓麻醉師跟自己走到一邊,商量下。麻醉師的建議還是希望給傷者麻醉,這樣可以減少縫針時的疼痛,還能避免傷口發炎,而且他們醫院用的麻醉都是最好的,那
有可能增加百分之二十會成爲植物人的機率,在他們這裡前所未有。文妮也忖思了半餉,跟麻醉師商量完,還是決定再去勸一下喬小歌麻醉,若她還是執意不讓打麻醉,就只能安排護士強行按着注射了。
喬小歌呆呆的盯着牀前那一堆的醫療器材,心裡一抽一抽得不是滋味。她的眸光微轉,便注意到文妮和麻醉師掀開了簾子回來!
“小歌,聽話。”文妮用一種哄她孫子小樂時的語氣對她說。
喬小歌堅定的搖頭,就是不要。別的都可以商量,但至於打麻醉,她從來十分抗拒,當初她在組織安排的野外訓練時被野狼狗咬了大腿很深一口需要縫針,她都沒讓做麻醉。喬小歌排斥麻醉這確實有原因,她的媽媽,就是在生她時,打了全身麻醉剖腹產,也正是以爲那一針麻醉劑,她的媽媽從此與她陰陽相隔。
文妮見沒辦法,只能掃了一眼身旁的幾名護士,示意他們按着她注射。
“我都說了我可以,你們爲什麼非要逼我?伯母,你不是說過,無論我做什麼都會贊成我的決定嗎?”難道刑家人說的話,都不能相信?
幾名護士見文妮依舊沒有要他們停止的意思,便伸手去按住喬小歌在掙扎着的兩邊肩膀,一個護士抓住她手臂往後一反,麻醉師拿着麻醉針迅速湊近她手背血管。
喬小歌使勁掙扎,但眼前有五六個人束縛着自己,她就算能力再強,可也抵不過幾個人的力氣,尤其是在她還有刀傷和得隱瞞實力的情況底下。
文妮退到一邊,凝着眉有些不忍的看着病牀上的情況。其實她也只是希望能幫喬小歌這女孩減少點皮肉的痛苦而已。縫針的過程,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就在針尖快要往她的血管裡扎去時,治療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頭一腳踢開,“砰”的一聲,引起室內所有人注意。那力道很重,門往牆反彈了幾下。
“媽,您就是這麼對她?”刑天楚一身冷戾的邁步而進,抓着喬小歌的幾名護士統統鬆手,退到一邊。
刑天楚將麻醉師手裡的針一把搶走往後冷漠的扔到地上。
麻醉師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刑少,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所有人都聽聞過,刑少報復人的手段不一定簡單粗暴,但得罪過他的人,絕對接下來的日子是會嚐盡十八層地獄的折磨。
尤其是連文院長都要討好對待的小女孩,可想而知,在刑少的心裡到底是有多重要了!
喬小歌被他們逼得有些瘋狂,雙腳縮起,兩手緊緊抱着膝蓋,渾身在抖着。
但當見到刑天楚時,她那忐忑不安的心情,瞬時就離奇的降到最穩的平地。那種感覺就像,有他在,自己就不需要再懼怕點什麼似的!
喬小歌愣愣的盯着那遍佈陰霾的俊臉時,她腦子一片空白的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彷彿捉住了一條救命稻草的安定:“刑天楚,我不要打麻醉針,我想回家,可不可以?”
文妮睨了
眼她兒子冷傲的背影,就往前挪了幾步,想解釋下自己的好心!
忽的,刑天楚慢悠悠轉頭,黑眸深深且陰沉不定的盯着欲要開口的文妮:“媽,如果你一心還希望韓子欣進門,那不如你再生一個兒子培養她去做童養媳?或者,你大量點,跟刑陽離婚,讓他娶韓子欣?”
“你是想氣死我找墓掃!”文妮火大了。她一直就知道自己兒子的舌頭很毒,可就萬萬沒想着,他竟然還會毒到自己母親身上。
喬小歌聽着刑天楚的毒舌,慢慢的就從六神無主恢復到心情平穩。但是她完全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爲了維護自己,而連他媽都罵!看來這個世界上,他什麼都不怕,對嗎?
不過她也不希望他兩因爲自己而關係變僵,畢竟自己想要潛進刑家,不多不少還是需要文妮的幫忙,“伯母,都怪我!你們別吵了。”
“看,人家小歌都比你懂體貼我!”文妮肚子裡的氣依舊極其不順,憤憤的瞄着刑天楚說道,“我以前是把子欣當成兒媳婦來看,可那也是過去的事。只要兒子喜歡,哪怕是錯,做母親的,都要接受。兒子,我真不怕跟你坦白,我已經在很努力的跟小歌學習婆媳相處。”
文妮此時說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還要認真,字字堅定。
這讓喬小歌更加羨慕刑天楚!真好,如果她也有媽媽,她的母親,是不是也會眼前這位母親那樣,只要自己喜歡的,她都會全力支持?
喬小歌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想了想,就佯裝起了不害怕:“伯母,打麻醉針吧。我知道你是怕我承受不住那種痛。”確實,若她強忍了過去,也許就會被其他人看出自己有不對勁。
有時候,她也清楚自己鬧得很莫名其妙。以往在韓子睿面前,也沒這樣能折騰過的。同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而變得越發變得像一隻開始蠻不講理橫着走的螃蟹……
文妮不想再做爛好人:“算了,你還是別打吧,好好忍着。反正是你疼,又不是扎到我自己。”她就會瞎操心,還被兒子活生生氣得差點吐血。這是親生的麼?早知道生塊燒肉也好過生個頂心柱!
喬小歌縮了縮脖子,就抿着脣不再說話。原本她以爲刑天楚在自己就要縫針之前會出去,可下一刻,他就坐了下來。
喬小歌呆滯的看着他,爾後緩緩的鬆開剛剛緊握住他的手。忽的,她那隻手又被一股溫熱的力道強行反攥回去。
文妮眼不見爲淨的轉身去準備縫線要用的東西。
“比牛還倔的女人!”他低沉的道,黑眸轉去睨她肩膀上已經止住血的傷口,“疼死你活該。”
他生下來就不會好好說話的是吧?喬小歌心底暗忖。
文妮安排好一切後,就重新走了進來,護士拉着手推車,停在牀邊。
“會很疼,你得忍着。”文妮兩隻手都拎着特殊的不鏽鋼鉗子,一護士端着托盤,上面放着幾根針,還有透明的醫用線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