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目柱笨拙的語言給安慰到了,李西倒沒有那麼擔心慕安安的情況了。
他說的對,安安吉人有天相,怎麼會遇到危險呢?
慕安安的問題,李西就想到了剛纔發現的事情。
“目管家,我想問一下,你認識一個叫藍婉的女人嗎?”她擡頭,對上目柱的眼光。
她雖然年過四十,但仍然風韻猶存。這一眼,着實讓目柱有些心跳加速。
哪怕他再怎麼嚴肅鎮靜,可也是一個年過四十的成熟男人。
只是冷靜下來,他纔是意識到,李西問藍婉幹什麼?難道少爺的事情被發現了?
“什麼藍婉?李夫人在說笑嗎?”他想要轉移話題,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多拙劣。
“目管家真的不認識藍婉嗎?”李西注視着目柱的每一個表情,任何細節都不願意放過。
論話語藝術,目柱比不上其他人。可要論表情管理他可是個頂個的。
不就是裝冷酷嗎?
少爺會,他也會!
“不認識,有事嗎?”他扯了扯嘴角,剛纔那話根本就是從牙縫裡出來的。
“呵呵,沒事,我就是問問而已,剛纔似乎在阿庭的通話記錄裡看到這個人的名字了,所以就想問問。”她隨意的話語,卻讓目柱皺起了眉頭。
李西沒放過這個細節,心中疑惑的同時,面上卻是準備揭過這個事情。
要是問的太多,到時候可就不好追查了
“看來是我想多了,還以爲阿庭背叛了我家安安呢。哈哈哈,你看我腦袋裡面都在想些什麼啊。我去給安安做飯了,等她回來肯定餓了。”
李西說着,朝着廚房走去了。
只是她看着目柱沉默在原地的身影,若有所思。
目柱站在原地,神色逐漸變冷。
“藍婉?呵呵,居然還敢回來!當初少爺發生了海難後生死不明的時候,居然棄他而去。蛇蠍婦人陸家怎麼能容你?”
想到當初被藍婉打擊得體無完膚的陸雲庭,目柱就無比憤怒。
他和陸老爺子一樣,是看着陸雲庭長大的。他從小性格還算開朗,完全沒有現在的沉默冷酷。
如果不是因爲那場蹊蹺的海難,如果不是因爲藍婉這個所謂青梅竹馬的遠走他國,或許他現在還會是以前那樣,開朗陽光。
只可惜,一切都是想象,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挽回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防止藍婉接近少爺,讓她擁有再次傷害少爺的權利。
轉念想到陸雲庭,再想到這段時間來,他的外向和笑容,目柱覺得慕安安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因爲她讓陸雲庭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只希望老爺子插手得晚一點吧,真不想少爺和安安小姐的感情被破壞,哎。”嘆了口氣,目柱急忙去搜集藍婉的消息去了。
再說陸雲庭和慕安安,兩人一起散步到了花園。
溫室就在不遠處,從外面看去,百花齊放,奼紫嫣紅。
“阿庭,我想要那朵玫瑰花,你去給我摘來好不好?”慕安安指着溫室裡的一朵玫瑰花,對身邊攙扶着自己的陸雲庭說道。
陸雲庭點點頭,叮囑了她幾句,就打開溫室的門,進去摘花去了。
慕安安趴在溫室的玻璃門上,看着裡面忙着摘花的陸雲庭。
“阿庭,阿庭,阿庭……”重複的叫着陸雲庭的名字,慕安安像是着迷了一般,勾勒出他的輪廓。
“阿庭等孩子生下以後,我們就沒關係了呢。”想着自己以前和陸雲庭做的無數個約定,慕安安就心神黯然。
他們約定,等孩子生下來,慕安安就擁有人身自由。
自由……
曾經她多麼在乎的東西啊……
可爲什麼她現在有些不喜歡了呢?
想着想着,陸雲庭轉過頭對她粲然一笑,手裡的玫瑰花在溫室燈光的照耀下,嬌豔欲滴。
慕安安突然就不想離開了……
哪怕陸雲庭霸道無比,可那只是對她一個人的。
哪怕陸雲庭經常和她吵架,可她知道那是因爲在乎。
哪怕陸雲庭經常忙得見不到人,可那是身份擺在那裡,不得已。
哪怕……
“慕安安!你在想什麼!”她突然回過神。
腦海裡的一身大吼,的確讓她的意識恢復過來。
剛纔她是在想什麼?居然!居然!居然在想陸雲庭的好!居然在爲他辯解!
慕安安覺得自己肯定是馬上要生產了,緊張過度導致的幻覺。
“恢復正常吧,啊啊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恢復了好一會兒,她臉上的羞紅纔是全部褪下。
這時陸雲庭也拿着玫瑰花從溫室裡出來了。
“你猜,我左手和右手裡,哪一隻裡有花?”他把雙手背在身後,讓慕安安猜測他把花放在了哪隻手裡面。
慕安安無奈,卻又不得不猜,她知道陸雲庭只是想要緩解一下她的緊張罷了。
“左手!”她指向左邊,陸雲庭伸出左手來,一枝鮮豔得如同喋了血的玫瑰,被他放在手心。
“看吧,我就知道我會猜中的。”慕安安高興的接過玫瑰,拿在手裡,愛不釋手。
可惜她沒有看到,陸雲庭把右手的兩枝玫瑰,丟到了地上。
把玫瑰把玩了好久,慕安安纔是把它放到花園的椅子上。
“留着也沒用,扔了怪可惜,就讓它躺在椅子上,自生自滅吧。”她輕輕放下,然後拉着陸雲庭的手又開始散步。
距離醫生說得散步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慕安安逛得無聊,索性直接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可悲催的是,剛剛坐下來,她的肚子就開始一陣一陣的痛。
“阿庭,好痛。”她疼得臉色發白,牙齒緊緊咬住下脣。
陸雲庭心急,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地讓她抓着自己,當做救命稻草。
終於,這波陣痛持續了一分鐘左右,便是慢慢消失了。
“呼……”長嘆了一口氣,慕安安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剛纔那波陣痛,真心把她弄得很是狼狽不堪。
“還有沒有不舒服?”陸雲庭關切的問道。
慕安安擺擺手,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把陸雲庭心疼得,急忙把她抱進懷裡。
“對不起安安,我不知道生孩子會這麼痛苦,早知道就讓你不生了,以後我也不會讓你生了。”
陸雲庭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當初逼她生孩子的時候,他還沒有喜歡上她,所以覺得生孩子痛不痛苦都無所謂。
可現在喜歡上了她,覺得她受的所有痛苦,都會在他心裡的角落,放大無數倍。
“你當我是什麼呢,一個就足夠折磨了,你還要我生第二個?陸雲庭,天理何容啊?”
慕安安開始控訴起陸雲庭的話語漏洞,抓住就不放手。
“可之前不是說了嗎,你這次懷的,很有可能是雙胞胎哦。”陸雲庭笑了笑,顯然對這個可能也是感到好笑。
之前做b超時,陸雲庭爲了以後的的和諧生活,決定不鑑定孩子性別。沒想到,當初一狠心的結果,會是生產完後的大驚喜。
陸雲庭看着慕安安的肚子,眼中柔情都快要溢出水來。
驀地,疼痛再次襲來。
“我去,陸初夏,等你出生以後,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蹬蹬蹬,你腿腳有病啊?”慕安安被痛得緊了,只得把怒氣撒到還沒有出生的初夏身上。
這次陸雲庭可笑不出來了,因爲慕安安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恐怖。
“還很痛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陸雲庭伸出手,就要往慕安安肚子上摸去。可她的手速度更快。
“你要是不想我痛得更厲害,就不要摸我。扶我起來,我再走走,爭取早點把初夏生下來。”說着,慕安安自己開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好好好,我扶你,你注意點。”現在陸雲庭唯慕安安馬首是瞻,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與之一起漫步在花園裡。
走了一會兒,陸雲庭突然停下來。“安安。”
“嗯?”慕安安側頭,看着他。
“生完孩子後,你怎麼打算的?”雖然陸雲庭想要她留下來,想要向她求婚,可這是建立在尊重她的基礎上。
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學會了很多與人相處的道理。不僅要足夠冷酷強大,也要能夠彎得下腰,尊重別人。
慕安安,就是教會他的那個人。
“我……媽媽很久以前就想離開了,所以我可能也要隨着她離開吧……”語氣輕輕,聽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你還是要離開嗎?在城堡有什麼不好的,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而且,在城堡你也能隨時陪着初夏不是嗎?你不是最期待她的出生嗎?”
陸雲庭說着說着,情緒就開始激動起來。
他以爲慕安安已經動心了,以爲她也不可自拔的愛上自己了,以爲她不願意離開了……
可現在,她還是執意要走,還是不願留下。
“就因爲你什麼都能給我,我才必須要走。阿庭,我不是養在花瓶裡的觀賞花,我是人,有思想,有動作的人。”
慕安安的聲音,三分淒涼,七分無奈。
如果自己留下來,很可能一直像懷孕時候一樣做一個什麼都不做的少夫人,每天和豪門貴婦打交道。
這樣的生活,她真的好討厭。
而且,她想要的男朋友,丈夫,永遠不會像陸雲庭這樣,太過多變,難以捉摸。
“還有,你能保證喜歡我多久呢?”慕安安慢慢往前走去,留下陸雲庭在原地,呆愣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