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冷笑:“聽不懂?那剛纔慕總說的話,也讓我聽不懂呢。明明是受欺負的安安,到慕總嘴裡,就成了這般模樣。怎麼辦慕總,你說的話我也是一點也不懂呢?”
她的嘲諷,從心裡到面容。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明顯聽出她的憤怒,她的諷刺。
只是,除了凌斯修和慕安安以及阿一,沒有人和她有同樣的感受。
他們都只是這件事情最忠實的看客而已。
而凌斯修,因爲身份問題,現在不能再爲慕安安出言。如果出言,恐怕她又會黑上加黑吧。
所以,他只能站在慕安安身前,儘量的爲她遮擋着來自世界的惡意。
看到慕安安已經躲在了凌斯修身後,慕建漸漸地揚起笑容。
他要的,就是慕安安沒有絲毫回擊之力。
之前她那麼諷刺自己和段美川母女,他現在就要讓她嚐嚐這被人堵得說不出話的感受。
哪怕她是自己曾經的女兒,哪怕他一個小時之前,還對她抱有希望。
現在,他要的,是讓她被衆人懷疑,然後創造黑料話題。
接下來的事情,就與他無關了。
“唐小姐,不管你怎樣掩飾,有些事情是掩不住的。有時候,承認反而比隱瞞好。”慕建笑了笑,然後繼續開口道:“今天讓大家笑話了,我在這裡陪個罪。爲了平復大家的心情,大家就舉起手裡的酒杯,共飲這杯酒吧。”
他舉起手裡的香檳,向大家示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安排了人在賓客裡面,總之他的話一出口,就有賓客迴應。
慢慢的,如同多米諾骨牌效應,賓客們紛紛舉起了手裡的酒杯。
“慕總寬容大度,被人這樣說也不生氣,要是我早就將這不懂禮貌的人給追趕出去了。”這個賓客指的,自然就是唐悠口出狂言的事情。
“哪裡是我大度,只是我覺得這是我和小美的結婚慶典,要是因爲一些人毀了心情,恐怕小美也會不高興的。”他攬住段美川,帶着一絲寵溺。
段美川看到他眼裡隱藏的嚴肅,立馬迎合道:“對啊,這是我和老公的結婚慶典,要是因爲別人毀了心情,這慶典也就沒有意義了。”
她抱住慕建的腰,小鳥依人的樣子讓賓客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看着這麼多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段美川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
至於慕安安的事情,就等慶典結束後再問吧。
一旁的慕安安四人,聽着潮水般襲來的掌聲,臉色無比難看。
“安安,我們要不要先回去,然後讓公司起草一份法律協議。”唐悠詢問慕安安。
慕建的行爲,雖然沒有真正的觸犯法律,但唐悠這個辦法也不是爲了解決輿論而想的。
她要的,是給公衆一個好的印象,讓他們知道,慕安安的公司爲了捍衛她的名聲,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這個代價,是與安城三大家族之一的慕氏針鋒相對。
這樣,也讓那些狗仔私生飯們,能夠有所顧忌。
再說了,要是能夠憑藉這一紙狀告,讓慕氏有些損失,就是她再樂意不過的了。
不過,慕安安的意思纔是最重要的。
“yoyo,我先去洗手間,等我回來以後,我們就回去吧。”慕安安覺得自己很累,累到想要回城堡,在陸雲庭的懷裡安穩睡一覺。
等覺醒了以後,再來處理這些事情。
但現在,她需要去洗手間平復一下心情。
“要不要我陪你?”唐悠有些擔心。
凌斯修和阿一雖然沒說話,但慕安安能夠感受到他們的關心。
向他們點了下頭,她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她需要冷靜一下,否則,她的狀態絕對恢復不過來。
看着她的背影,唐悠和凌斯修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心疼和無奈。
“阿修,你說我真的不需要跟着她麼?”唐悠還是有些不放心。
凌斯修搖了搖頭,“嗯,這個時候就讓安安自己恢復一下,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晚一點你再去找她吧。”
他的語氣,充滿了心疼。同時,也充滿了無奈。
但他不知道,就因爲自己的這句話,讓慕安安經歷了怎樣恐怖的事情。
慕安安到了洗手間,那裡空無一人。可能大家都在外面慶賀,所以沒有人進來。
她選擇了一個隔間,然後把門給緊急鎖上。
做好一切防備後,她終於把情緒給放開。
“嗚嗚嗚……”她躲在隔間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慕建的關係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之前她雖然和他吵過架,也說過很多不好聽的話,但她從來沒有想過,爲他製造不好的話題。
而今天,剛纔,慕建居然真的親自把自己推下懸崖。
那一瞬間,說不難過是假的。
“父女……哈哈哈,真是好笑。”那兩個字,在她看來,是最大的諷刺。
她捂住嘴巴,坐在馬桶上,抱住雙腿,很是無助。
大大的眼睛裡,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淚光瀅瀅,彷彿天上最明亮的星子啊哭泣。
她咬住嘴脣,不讓自己泄露一點點的哭聲。
她是公衆人物,她要堅強。
“扣扣。”隔間外,響起了敲門聲。
慕安安急忙把嘴巴捂緊,然後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把還沒哭出來的情緒全部給收回去。
“是誰?”她輕聲問道。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她?
唐悠還是?
外面的人沒有說話,慕安安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
如果是唐悠的話,肯定不會不說話。
“扣扣。”敲門聲又響起,慕安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把腳慢慢的放下來,然後往門口靠去。
整個過程,無聲,又小心翼翼。
“是誰?”她再問了一遍。
可外面的人還是沒有答應。
她突然有些慌了。
這種感覺,像是螞蟻爬上了身體,從某一處爬過的時候,引起來的全身的戰慄。
她忍不住後退了小兩步。
掏出手機,她想要打電話給陸雲庭。
這個時候,她能夠想到的就只有他。
哪怕凌斯修,唐悠和阿一就在外面,哪怕陸雲庭壓根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匆忙中,她在通話記錄裡找陸雲庭的名字都花費了很久的時間。
而那個敲門聲,又響了兩次。
“阿庭,阿庭,接電話……”她看着撥號的頁面,祈禱着陸雲庭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
就在這時,原本還算輕柔的敲門聲,一瞬間猛烈了起來,像是要門給敲壞一樣。
慕安安嚇得手指抖了一下,這一下,讓原本正在撥打的電話,一瞬間掛了。
慕安安簡直要哭出來了。
自己這該死的手指,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當她準備繼續打電話的時候,隔間的門被猛力撞開。
“你是……唔……”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用帕子矇住了口鼻。
她想要擡頭看來人的樣子,卻被他壓住脖子,不能擡頭。
她只知道來人是個男人,身材很壯,很高。
“救命,救……”發現她還能叫出聲音,男人立馬把帕子捂緊,不讓她有一點呼救的機會。
也許是帕子上帶了少量的乙醚,所以慕安安在掙扎了一會後,昏迷在男人的懷裡。
感受着她漸漸沒有了力氣,男人嘴角浮現一抹滿意的笑容。
“慕小姐真是任性,居然要我把另一個慕小姐給弄昏迷了帶上去。”男人難得的抱怨了一下。
他把慕安安放進自己寬大的衣服裡,然後用衣服把她給儘量遮住。
整理完畢後,他纔是打開隔間的門,走了出去。
慕安安被他用寬大的衣服給遮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異樣的。
當他從隔間出來的那一刻,洗手間明亮的燈光終於照亮了他的臉。
老林!
慕建的心腹老林!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之前在客廳裡的正義模樣。
現在他的臉上,帶着陰冷的笑容,以及淡淡的不解。
不過,這一絲絲不解影響不了他的氣勢。
他走到洗手間門口,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在這過程裡,慕安安原本握在手心裡的手機,慢慢的滑落到地上。
由於老林滿心都放在門外,所以沒注意到這聲響。
在確定沒有人過來以後,立即若無其事的加快速度往二樓走去。
慕安安的手機,在洗手間冰冷的地上,靜靜地躺着。
環球總部。
“安莫,把我接下來的會議全部取消。林歡,小合同你就代表我簽了吧,印章在辦公室的抽屜裡。”他匆匆吩咐了兩位秘書,就披上外套往慕家趕去。
之前阿一給他發了消息,說慕安安在慕家受欺負了。
具體情況阿一沒說,但“受欺負”三個字,就足夠讓陸雲庭走這一趟。
他走的匆忙,完全沒有想起被遺忘在辦公椅上的手機。
手機亮了一次,很快就暗了下來。
他乘坐專用電梯,很快就到了樓下。
由於匆忙,所以路上見到合作對象,也只是簡單的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進行深入的交流。
到了車庫裡,坐上科尼塞克就風馳電掣般的開了出去。
只是車子剛剛到了公司門口,就看到安莫在向自己招手。
“怎麼了?”他把車停在路邊,伸出頭問道。
安莫從包裡拿出手機,“陸總,你手機忘帶了,我怕有人找你,所以就給你拿下來了。”
她把手機遞給陸雲庭,彎了一下腰之後就離開了。
陸雲庭在拿到手機後,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怪不得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原來是忘帶手機。
他也沒想到要打開手機看一下,直接把它放在副駕駛位上,就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