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傾坐在餐桌前陪着慕寒淵吃早飯,這場景在半個月前,幾乎每一天早上都會上演,剛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過後再來一次,竟是無比溫馨。
慕寒淵咬了一口煎蛋,擡頭看向安羽傾時發現女人嘴角沾着麪包屑,男人輕輕一笑,修長的手指往前一探:“這麼大的人了,吃飯還跟個孩子一樣。”
安羽傾癟了癟嘴正想要反擊,慕寒淵右手側的手機卻忽然振動起來。男人順勢接起來,安羽傾跟他離得近,自然看見上面顯示的名字是“紹清”。
“怎麼樣了?”慕寒淵接過安羽傾遞來的牛奶,淡淡問道。
不知道葉紹清在那邊說了什麼,慕寒淵的神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應了兩聲後揚手掛了電話。
安羽傾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輕聲問道:“怎麼了嗎?”
慕寒淵聞言索性放下手中的牛奶,雙臂搭在桌上,神情有些嚴肅:“羽傾,你知不知道孟然爲什麼非要你······就那個。”
安羽傾含笑看着慕寒淵,他還真是介意孟然安在自己頭上的“孟家兒媳婦”的稱謂,竟是連說出口都不願意。不過慕寒淵問到這裡,倒是讓她想起一直藏在心中的事情。
“寒淵,我覺得,我覺得我曾經在小島上住過,我有關於這方面的記憶。”安羽傾正色說道:“並且我在島上一處孟然禁止外人涉足的‘禁地’中發現了一座墳墓,上面刻着的名字,是我的母親。”
慕寒淵眸色一顫,神情變得難以捉摸起來,他想他大致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寒淵?”安羽傾小聲喚道。
慕寒淵衝她笑笑,伸手蹭了蹭她的臉頰,聲音是難得的溫柔:“羽傾,你不用想那麼多,全部交給我來處理,有關你父母的死因,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整的答案。”
“嗯。”安羽傾點頭應道,如果是慕寒淵想要調查清楚的事情,那麼他就一定會想盡辦法,自己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慕寒淵難得想要休假一天在家,他跟安羽傾這麼長時間沒見,且不說之前的思念還沒有完全發泄完,就是這樣看着她,就好似看不夠一樣。可是昨天城南建設才爆出事故,自己又是A市經濟命脈的掌權者,怎麼都要連帶出來,左藍都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說是好幾家上市大公司打電話過來,希望面談。
面談?還有什麼可面談的,直接逼孟家交出城南地皮,自己低價收購,那些自命不凡的投資商再將金額全部投給自己,就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安羽傾臨走前給慕寒淵整理了一下領帶,任由男人在她脣上細細親吻半天,最後看他坐車離開。安羽傾笑着回到別墅,蹦蹦跳跳地上了二樓,剛踏進主臥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點開一看,是慕寒淵編輯過來的一條短信:在家乖乖等我。
安羽傾頗爲不服氣地癟癟嘴,眼中的笑意卻像是快要溢出來一般。慕寒淵給她重新配置了手機,跟他那一款一模一樣,就是顏色換成了白色,尤記得大神今天早上將手機遞給她時說的一句話:“喏,給你,情侶機,電話卡我讓左藍補辦了,還是以前那個號。”
慕寒淵沒有說,他現在心中已經牢牢記住了那個號,旁的,怕也裝不進去了。
大神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尤爲嚴肅,但正因爲太過嚴肅才讓安羽傾看出不對勁兒來,原來慕寒淵掩飾不自在的另一種表達方式便是裝腔作勢。
安羽傾自然要配合他,當即感恩戴德地雙手接過。她並不知道,慕寒淵從未跟任何人承認“情侶”二字,他比她大了七八歲,見過的東西也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心智上更不知要比她大出多少,所以“情”之一字於慕寒淵而言不過是個代名詞,他早就過了專注於談情說愛的年紀,現在卻想要好好愛着安羽傾,他不懂如何浪漫,耐着性子看其情侶的相處方式也只覺得做作,自己的,又怕她會不喜歡。安羽傾雖然不知道,但卻有一副遷就別人的*子,所以也算給足了大神面子。
安羽傾剛放下手機,鈴聲卻再度響起,她垂眸一看,只覺得這串陌生號碼似曾相識。
“喂,我是安羽傾,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隨後響起安國豪嘶啞的嗓音:“羽傾,真的是你,沒想到你還用着以前的號。”
安羽傾愕然,安國豪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麼?
“請問您有事嗎?”安羽傾自覺不會再稱呼他“爸爸”。
“羽傾,我們能見個面嗎?”
安羽傾立刻否決:“恐怕不方便。”說完又覺得自己這樣過於無理莽撞,立刻補充道:“寒淵讓我在家好好休息,若是安總有什麼事情,下次等到寒淵也在的時候一併跟我說。”
另一頭,安羽然一聽安羽傾這麼說,立刻死死拽住安國豪的袖子,急忙搖頭,坐在她身旁的安母也緊張地兩手來回揉搓。
安國豪皺眉瞪她們一眼,緩和了語氣:“羽傾啊,我就想要見見你,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
安羽傾輕嘆一聲:“安總,我是真的不方便,下次吧。”
“哦,那,那就算了吧。”安國豪知道安羽傾是什麼性子,覺得再勉強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答案,卻不想身旁的安羽然立刻出聲:“爸!你讓她出來!”
這一聲不大不小,足夠讓安羽傾聽到,安羽傾輕輕扶額,淡淡問道:“安總,不知道安小姐通過您約我出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安羽然一聽安羽傾這麼說立刻一把奪過手機,揚聲而又刁蠻地說道:“安羽傾,你出來!我要見你!”
安羽傾不爲所動:“理由?”
“我就是要見你!”安羽然加重了語氣。
安羽傾聞言冷哼一聲:“安大小姐,你這野蠻無理的性子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我今天就不出來,你能拿我怎麼辦?”安羽傾可不覺得這個女人會有什麼好事。
安羽然死死咬住嘴脣,眼中一片惡毒:“你就不想知道有關洛岸的事情嗎?”
安羽傾在這邊輕輕搖頭:“不想,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以後也不要再給我打了。”
“安羽傾!你不要逼我親自找上門去!”
安羽傾只覺得好笑:“有種你來啊,在慕寒淵的地盤上鬧事情,只要你們安家擔待得起。”
安羽然被氣得七竅生煙,安羽傾不提慕寒淵還好,一提慕寒淵她就滿心滿眼的嫉妒,她之前一直跟安羽傾搶奪洛岸,自以爲自己的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卻不想洛岸連跟慕寒淵相爭的本事都沒有!偏偏,那個一直被她踩在腳下的安羽傾卻可以得到慕寒淵那麼深深的照顧與喜愛,有哪個女人會平衡?而現在洛岸卻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自上次楊氏的事情過後,自己就遭到了洛家的退婚,顏面盡失,名聲更是爛到不行,真可謂損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如此狼狽,憑什麼?憑什麼她安羽傾就可以那麼風光,連孟家的少爺都想要娶她爲妻,真是好大的魅力!
安羽然心知找安羽傾的麻煩自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但她就是忍不住,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安羽傾一起!
想到這裡安羽然一把扔了電話,氣沖沖地起身離開。
安國豪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不安,現在安家正在風口浪尖之上,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又想惹什麼禍端!
“你給我回來!”安國豪吼道。
安羽然卻是連頭都沒有回,徑直摔門而出。
安羽傾想着安羽然再怎麼莽撞也不會真的找上門來,以前那個女人最擅長的莫過於綿裡藏針,壓勢溫和,可她卻忽略了一旦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女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經過大腦。
所以當門鈴響起,安羽傾從貓眼中看到安羽然頗爲不耐煩的一張臉後,生生嚥下口中的飯菜,心想這女人真是瘋了。
接下來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開門唄。
安羽傾打開別墅大門,半截身子隱在門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事?”
安羽然沒想到安羽傾真的敢開門,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害怕,但下一刻卻仰起頭尖聲叫道:“還不讓我進去?”
安羽傾當即讓開門:“行行行,你進來吧。”反正最後被大神捏死的人又不是我。
安羽然趾高氣昂地走進去,進門後不自覺環顧四周,眼中熠熠生輝,這裡的佈置肯定要比安家精奢華大氣很多,更是因爲是慕寒淵的別墅,所以在安羽然看來尤爲獨特,安羽傾竟然一直都住在這裡,若是自己······那肯定是幸福無比。
安羽傾愕然看着安羽然面帶羞澀的模樣,再往其中細細一琢磨就明白過來這個女人在亂想些什麼,碰巧秦欖發信息過來問她可不可以過來坐坐,安羽傾直接回他兩個字:救駕。
安羽然回頭看到安羽傾正在編輯信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安羽傾比她速度更快,按了發送立刻鎖屏,然後將手機往兜裡一一裝,十分不耐煩地挑開安羽然伸過來的手,冷聲說道:“走開!”
安羽然氣憤:“你跟誰聯繫了?”
“要你管!”
不得不說安羽然這次做事實在太沒有眼色,火氣也是莫名透頂,她看向安羽傾的眼神從憤怒變得譏誚:“安羽傾,你不會真的以爲慕寒淵會一直對你好吧?你不過是他身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的其中之一,指不定哪天他就不要你了。”
安羽傾淡然應道:“那也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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