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緊隨着秦欖進去,然後鐵門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又緩緩關上。
鐵門之後是一棟棟灰色的建築,黑色的漆勾勒出一個邊兒,透着難以言說的陰森詭異。
面對這些秦欖視若無睹,無需男人帶頭,他輕車熟路地繞過花壇有目的性地朝其中一棟三層樓走去。男人一隻手背在身後,步伐矯健從容,隱約可以看出只有部隊軍人才有的鐵血剛毅。
秦欖一路行至三樓,站定到最裡面的門前,然後伸手推開。
房間裡面光線很暗,但空間卻出奇的大。秦欖冷眼掃視一圈,路過門口時搬了個凳子,然後將凳子放在一個手腳都被綁在木樁上的男人面前,最後一屁股坐下,定定看着他。
如果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個男人就是那天在白色噴泉附近追殺安羽傾跟秦欖的其中一員,現在男人渾身是血,唯一能夠辨認的就是身上那件花裡胡哨的衣服。
跟在秦欖身後的年輕男人將一沓手寫的文稿交到秦欖手中。秦欖翻開隨意看了看,俊眉逐漸皺在一起,片刻後冷聲說道:“看來你們並沒有翹出什麼有用的話。”
年輕男人無奈笑笑:“老大。”隨後就在秦欖淡淡一記警告的眼神中改了稱呼:“秦少,他纔到我手裡沒多長時間,而且不得不說,這男人性子也烈,死活也沒吐出多少東西。”
“咳咳。”被綁在木樁上的男人聽到這裡沉沉笑了笑,氣喘吁吁地說道:“哼,你們以爲老子這麼多年混在江湖憑藉的是什麼?出賣朋友的事情老子絕對不幹!”
秦欖眸色倏然一冷,卻是笑着開口:“嗯,有骨氣,我喜歡!只不過你所謂的朋友,也就是段城,到現在都沒有來救你,看來你們的情意並不怎麼樣。”
男人明顯不買賬:“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老子留在這裡是老子的事情,老子拿了人家的錢,自然要替人家做事到底,還有,段城什麼的,老子沒有聽說過。”
“好!”秦欖眼中的冰冷更甚,聲音卻透着股玩味:“我還好奇段城那麼謹慎小心的人怎麼會選擇你這麼一個莽夫,現在看來是他抓準了你的性子,想你不會出賣他。不過他給你老婆孩子的那點兒錢,恐怕他們沒那個命花。”
一直低着頭的男人聽到這句話立刻激動起來,他掙扎着想要朝秦欖撲來,以至於綁在手腳上的鐵鏈發出巨大的“哐啷”聲。男人目眥盡裂,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敢動他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秦欖坐在凳子上一腳踹過去,滿意看到男人悶哼一聲後重低下頭,秦欖姿態從容到好像沒有動過:“做鬼?我讓你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趙勝,你在你們圈兒裡也算得上一個人物,不過前兩年卻是藉助販賣毒品混出點兒名堂,當初上面查得緊,關鍵時刻你及時撒手,倒是將不少人害得鋃鐺入獄,怎樣,我有沒有說錯?”
趙勝肩膀輕輕顫抖,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別的,總之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這樣看來你所謂的仗義也不過如此。”秦欖玩弄着拇指上的金色戒指,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趙勝,你還算有點兒腦子,知道抓你的人是部隊上的人,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我們再怎麼肆意妄爲也不敢草菅人命。但是趙勝,我雖然不能殺你,但卻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不過這事情我幹膩了,不如我們換種玩法。”
趙勝聞言驚恐擡頭,心裡的不安在看到秦欖俊眉含笑的面容中擴大到最大化,“你想要做什麼?”他連聲音都帶着顯然辨認的顫抖,趙勝不住在心裡安慰自己,可恐懼就像猛獸一樣幾乎將他吞噬。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這是一羣手握大權的人,即便殺不了自己,但折磨自己的手段卻有很多!
秦欖倏然大笑,笑聲中帶着暢快還有興致,他身後的年輕男人眸色一閃,神情複雜地看着秦欖。
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他還是沒有變,縱然現在的報刊雜誌上如何講述他風流瀟灑,花花公子,但在自己眼中他還是幾年前那個帶着全國最精英部隊出生入死的冷血老大。擁有過人的計謀手段和常人難以具備的自制力。
“這樣吧。”秦欖忽然止住笑聲滿含期望地開口:“當初被你出賣入獄的人,我動用勢力保他們出來,還他們自由,你說他們會不會對我感恩戴德?然後我將你囚禁在這裡一段時間,再將你妻兒的消息透露給他們,你猜猜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情?”
趙勝的一張臉頓時慘白,他愣愣地盯着秦欖半晌,臉上驀然涌起難以掩飾的悲愴,聲嘶力竭地吼道:“不要!秦少,我求求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告訴你!我全部都告訴你!”
秦欖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他往後靠了靠,默不作聲。年輕男人立刻心領神會,轉身離開,走到門口還替他們關上房門。男人在最後一絲縫隙中看了眼被綁在木樁上面的趙勝,那天秦欖打電話給他他就清楚是出事兒了,否則秦欖怎麼都不會聯繫他,而抓住趙勝的那一刻他也很清楚這個男人恐怕就是一個犧牲品。
因爲身在jun隊所以他只負責抓人,而不會幹別的,所以自然能夠料想到秦欖的手段,卻不想還是這樣強勢嗜血。
男人想不通秦欖抓住趙勝想要做什麼,但卻很清楚秦欖從來不做無用功。
房間內,秦欖面無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聽他聲音顫抖地講述段城是如何找到他,如何給他塞錢,又讓他做怎樣的事情。
也正如秦欖預料的那樣,段城的確是因爲趙勝的仗義性子跟他稱兄道弟,然後騙取趙勝的信任,隨之讓趙勝爲他做事,當然也良心大開地給了趙勝一筆錢,且承諾即便是真的出事也會幫他照顧好妻兒。趙勝雖說在那些狐朋狗友圈裡有些人脈,但都是窮人,當段城將一大筆鈔票扔在桌上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跟自己吃了一輩子苦的妻子,於是一狠心也就答應了。他之前也替別人坐牢,但都沒有這麼多錢,並且段城說一定會想辦法保他,所以趙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其實這個趙勝也算個性情中人,至少出發點還能讓秦欖對他另眼相看。
聽到趙勝將整件事情敘述完,秦欖看了看他的神情,好像能夠看透一切,覺得趙勝不像是在撒謊,秦欖開始切入主題。
“趙勝,我向來不喜歡跟人廢話,但卻有點兒欣賞你,所以好心提醒你,段城一定會棄車保帥,你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他不會再爲你花費時間。”
趙勝聞言眸色輕輕一顫,秦欖說的,他又何嘗不清楚?
“我一會兒就放了你,也不會對你做什麼,更不會對你的妻兒做什麼。”看到趙勝猛地擡頭,秦欖繼續淡聲道:“但段城讓你做的事情回去告訴你兄弟,依舊照做。事成之後我虧待不了你,至於段城那邊該怎麼解釋,你自己看着辦,我只要結果。”
秦欖說完也不管趙勝是什麼態度,起身邊走,剛行至門口就聽到趙勝如同劫後餘生般地開口:“你們有權有勢的人是不是都喜歡玩弄我們這些人?”
秦欖輕笑:“是你自願入局,現在想要全身而退,你覺得可能嗎?”
趙勝又問:“那跟我一起被帶來的幾個弟兄呢?”
秦欖緩緩拉開門:“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
第二天清晨,秦欖恢復到平時的痞子模樣,懶洋洋地出現在慕寒淵別墅門口。
安羽傾打開門看到是他,立刻笑得燦爛:“我剛好做好早飯,你是聞着味道就來的嗎?綜綜正在吃,吃完你就可以牽走了。”
秦欖衝着她輕輕搖頭,有些無奈:“話說綜綜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安羽傾笑得純良無害:“如假包換!”
在玄關處換了鞋,剛步入大廳就聽到“噔噔噔”的急促腳步聲,秦欖笑着擡頭,果然看到綜綜手握雞腿,滿嘴都是油水地朝自己跑來。秦大少爺嘴角微微一抽,在心底哀嘆一聲,然後毫不躲避地將綜綜一把抱進懷裡。
綜綜響亮地親了親秦欖的臉頰,然後將手裡的雞腿順勢塞進秦欖嘴裡。秦欖嫌棄太大,立刻拿在手裡,咬了一口後便抱着綜綜朝慕寒淵走去:“哥,我怎麼試着綜綜好像胖了些。”
慕寒淵此刻正坐在沙發上,身上蓋着薄毯,甚至連邊角縫隙都被堵了個嚴實,這不用看也知道是安羽傾的手筆。
“綜綜正在長個子,你帶回去後多喂點兒肉。”
“嗯,放心吧,我把他塞進豬肚子裡面去。”秦欖開着玩笑。
慕寒淵凝視着秦欖,總覺得他今天有哪裡不對勁兒,眉宇間總透着股狠勁兒。五年前秦欖消失過一段時間,他跟葉紹清費了好大的勁兒找到他的蹤跡,最後卻被秦家老爺子擋了回去,所以他知道,秦欖有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作者有話說:小親們,今天還有一更,話說小親們下載嗨閱,也就是二層樓的app,裡面小北會不定期發放點券,每天簽約也給點券,比較划得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