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窩在段城懷中的田素眼中閃過陰毒的光芒,田柚!又是田柚!從小到大她什麼都比自己好,不過是仗着生在了主家,要不是因爲父親懦弱,母親早逝,自己又怎麼會落到要依附男人的程度?可是現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愛的男人,他卻還想要跟田柚在一起,爲什麼?爲什麼一切好的都是田柚的?!她一定不會讓田柚如願,她一定要搶!
段城精於算計,他留着田素不僅爲了自己享用,更是爲了以後正式跟慕寒淵交戰時可以多一枚棋子,可棋子這種東西,一旦用的不好,就只能適得其反。
洛岸雙手抵在額前,他心裡很清楚這樣光明正大地跟慕寒淵相抗衡自己一點兒勝算都沒有,甚至都知道段城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自己,可是他忍不住,只要一想到安羽傾每天都跟慕寒淵在一起,跟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對他巧笑嫣然,內心就憤怒難過到難以自持,他心中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安羽傾!
······
慕寒淵跟安羽傾鬧了點兒小矛盾,綜綜又在秦欖那裡,所以男人晚上只是發信息給安羽傾說不回來吃飯了,安羽傾也清楚他的脾性,在收到男人短信的時候已經將一人份的麪條吃乾淨,她回了個“好的”,然後收拾東西回到臥房,開始對服裝設計圖紙進行最後的矯正。
不知不覺就忙到了晚上十點,安羽傾從電腦前直起身子,然後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儘量不去想慕寒淵的事情,最後打電話給鄭瑾,告訴她自己在她郵箱裡留了底稿,正式的圖紙明天就送過去,順便驗收一下她的吃藥成果。
鄭瑾本來不願意這麼麻煩安羽傾,但安羽傾所說的兩件事都是她目前最關心的,再者看到安羽傾她也放心,於是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從某種程度而言,安羽傾有點兒躲着慕寒淵的意味,他們之間自再次重逢,雙方都在儘量避免衝突矛盾的爆發,而這次冷戰的源頭卻是洛岸,所以無論是她還是慕寒淵,都對這種話題比較避諱。
慕寒淵回來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安羽傾聽到動靜,擡眸就看到他滿臉疲憊地進門,當時就心疼得厲害,放熱水鋪牀,仔細爲他換下身上的外套,大神張開胳膊用心享受,覺得只要她在身邊,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安羽傾爲他解下最後一個釦子,整理外套的時候輕聲說道:“明天我要去S市一趟。”眼角的餘光瞥見慕寒淵前往浴室的步子一頓,她立刻補充道:“是因爲鄭瑾的設計圖已經出來了,如果她有什麼意見我們也好當面交流,再者,紹清他······”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慕寒淵冷聲打斷:“你要是覺得有必要就去吧。”
安羽傾當即一愣,隨後心中涌起淡淡的怒火,什麼叫做她覺得有必要就去吧,怎麼,還以爲自己是故意的嗎?
看到男人瀟灑地關上浴室門,安羽傾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瞅了瞅自己手上的外套,然後重重摔在牀上。
慕寒淵洗漱出來後房間裡只亮着牀頭的一盞小夜燈,十分古怪的貓圖案,只要插在插座上就可以使用,是安羽傾十分鐘愛的一樣東西。他的眼神逐漸柔緩下來,心想安羽傾幸好背對着他,不然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神情,肯定要大吃一驚。
其實慕寒淵也不大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只是感覺心裡有些痛,跟心悸不一樣,是那種好似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哀傷。
他到底要怎麼做纔可以讓她明白,洛岸真的是自己心頭上的一根刺,就好像在她心中有顏琪的存在一樣。
兩個人的歲月本就短暫,他們已經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他想要儘快解決掉洛岸的事情,然後是田家那一片的事情,總想着鋪平一切,然後跟她長長久久地相守在一起,縱然命運無常,再次發生一年前的不幸,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有足夠的能力與之抗衡,所以現在讓她誤會一些也沒有關係,等到所有一切都平息下來,他們還在一起。
慕寒淵嘴角溢出一抹苦澀,這樣的說法雖然有理但也牽強,可他需要一個出口,可以在此時此刻面對安羽傾背對他的身影時少心疼一些。
第二天清晨,安羽傾醒來就沒有看到慕寒淵,心裡頓時空了一片,其實她有的時候很討厭這種感覺,將一個人融進自己的生命中,一旦稍有差池,就會像丟了魂一樣,無奈且挫敗。
安羽傾自我安慰了幾分鐘,然後用力拍打了臉頰幾下,然後起身去洗漱,整理好一切後直接拿好東西出門,坐在去往機場的車上,她先是打電話給鄭瑾通知一聲,然後想了想編輯了一條信息給慕寒淵,在十分鐘之內沒有收到回信後,安羽傾脾氣也上來了,將手機毫不猶豫地丟進包包裡,覺得自己也應該有骨氣一些。
不得不說安羽傾這個想法略有些自私,慕寒淵在外是霸道強勢,他要人往東沒有人敢往西,但在她的事情上,慕寒淵早在很久以前就丟棄了“主權問題”,他是喜歡板着一張臉,但並非心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病,仔細想想,兩人每次冷戰,真正亂了方寸的人是慕寒淵,低頭妥協的人也是慕寒淵。
安羽傾在飛機上閉目養神幾個小時,抵達時正好是飯點,因爲蘇正最近也比較忙,所以鄭瑾便一個人來接機。
雖說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看到鄭瑾,但安羽傾總覺得纔跟她分別一陣一樣,人與人的關係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有些人天天見着也心生嫌隙,有些人相識不過一面,卻好像認識了很長時間。
鄭瑾上前親暱地挽住安羽傾的胳膊,看她滿臉倦容的樣子關切問道:“怎麼,沒休息好就來了?”
安羽傾輕輕搖頭:“沒有啦,就是坐飛機比較累而已,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鄭瑾清澈地眼眸打量了安羽傾一番,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頭應道:“好的,我知道有家中餐廳特別不錯,我們去那裡吃飯。”
“好啊!”
女人生來就有種天賦,那就是無論面對多大的事情,只要你的胃足夠好,美食可以在短時間內消除很多煩惱。
看着安羽傾狼吞虎嚥的模樣,鄭瑾有些吃驚地嚥了咽口水,似是感覺到了鄭瑾的目光,安羽傾將口中的油菜一口吸進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衝鄭瑾笑笑:“你怎麼不吃啊?”
鄭瑾更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不是很餓,出門的時候一時嘴饞吃了些甜點,倒是你,看起來很餓的樣子。”
“嗯。”安羽傾含含糊糊應道:“今天早上起來沒吃飯,直接趕過來了。”
“啊?怎麼不吃飯啊!”
安羽傾冷哼一聲後下意識回道:“被慕寒淵氣的。”說完才覺得自己失口,安羽傾愣了愣索性當作鄭瑾沒聽到,自顧自吃飯。
鄭瑾用“蕙質蘭心”四個字形容絕對不過分,聽安羽傾這個口氣她就大致明白是怎麼個情況。難怪電話裡主動提出要來S市,還以爲是真的想自己了,原來是跟慕大神吵架躲過來了。
“羽傾啊,你覺得我們家蘇正怎麼樣?”鄭瑾忽然問道。
安羽傾狐疑看她一眼,老實說道:“俊美,多金,爲人坦蕩,對你又好,是個好男人。”
“好什麼啊好。”鄭瑾狀似無意地攪拌着杯中的咖啡,信口胡謅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小氣,前兩天,就是我一個大學同學,男的,從國外回來後專門看我,正好他那天下班早來接我,撞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安羽傾立刻嚴厲譴責:“他還衝你發脾氣了?憑什麼啊?有男人喜歡你只能說明你魅力大,有種他去掐死那個男人啊!”
“他當時差點兒就給人家掐死了。”鄭瑾善意補充道:“要不是我在旁邊攔着,他肯定要把人家整出個一二三來,但最後還是被我弄回家了。羽傾,你可能不知道,蘇正在有些方面固執地要死,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不講理起來比誰都要不講理,可除了我,誰要見不到他這種樣子。”
安羽傾心中的某根弦被輕輕撩撥起來,她擡眸看向鄭瑾,凝視好久後面無表情地問道:“你這番話幾句真幾句假?”
“咳咳。”鄭瑾咳嗽兩聲以掩飾尷尬,笑道:“你怎麼就這麼煞風景?我跟你說掏心窩的話呢!”
安羽傾繼續煞風景:“你這麼黑蘇正他知道嗎?”
“什麼叫做我黑他?”鄭瑾不高興了:“我用得着黑他嗎?這個故事嘛······雖說是我編的,但蘇正的脾氣真的是這樣。你一看就是跟慕總你吵架了,否則你怎麼捨得爲了件衣服從A市飛來S市?爲情所困的女人最不溫柔了。”
安羽傾聞言抿了抿嘴脣,頗爲嚴肅地說道:“其實我是爲了你。”
鄭瑾嬌嗔一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