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傾覺得自己雖然不會蒸饅頭但好歹也要爭口氣,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她還真就“相敬如冰”地跟慕寒淵處下去,卻越來越讓自己生氣。
慕寒淵這幾天一直住在別墅,每天如沐春風地出門,滿懷期待地回來,晚上再拉着安羽傾做一些有利於身體健康的“運動”,而且這兩天安羽傾一直都是順從態度,所以他做起來更加遊刃有餘。
不過幾天功夫,安羽傾覺得她連跟慕寒淵鬥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天早晨慕寒淵精神抖擻地起身穿衣,即便安羽傾沒有提前準備早餐還在睡覺他也沒表現出一絲的不開心,反而十分愉悅地吻了吻女子的脣角才離開。
安羽傾聽着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從被子裡伸出的手顫顫巍巍地衝着慕寒淵的背影豎起中指。
慕寒淵邊走邊整理領帶,通過放在門口的鏡子將安羽傾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男人本就微微上揚的嘴角所呈現的弧度更加明顯。
安羽傾,你有種!
說句實在話,慕寒淵喜歡極了安羽傾現在的樣子,本來以爲她是恢復之前的平靜死氣,卻不想是表象之下的小脾氣增長。
慕寒淵可以毫不避諱地承認,她這樣的小脾氣,他樂意寵着!
安羽傾在慕寒淵離開後又補了一個回籠覺,天知道昨夜慕大神怎麼那麼有精力,前前後後要了她不知道多少次。安羽傾萬分不想承認,她是掉入了慕寒淵的套兒,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恐怕是他最樂於看見的吧!
安羽傾做了一個噩夢,夢中她是一隻受盡欺凌的土撥鼠,因爲家旁邊住着一隻大灰狼,大灰狼不僅搶走了她的蘿蔔,還強行扒了她的皮毛拍了裸照,大灰狼說不按照他說的做就把裸照傳出去,作爲土撥鼠的安羽傾很憂傷,照片傳出去她要怎麼做人?!
夢還沒有做完,安羽傾就在大灰狼奸計得逞一般的笑聲中驚醒過來……
安羽傾一下子坐起來,兩眼迷茫地巡視了一圈,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裡是哪裡,腦海中還是大灰狼奸詐的笑臉。
雖然很不符合,但是腦海中那張大灰狼的臉逐漸跟某位大神重合在一起,安羽傾有些痛苦地捂住腦袋,然後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步履蹣跚地走進洗手間。
真的,跟慕寒淵待在一起是會短命的。
中午接到一個陌生號碼,安羽傾往嘴裡塞了一口飯,琢磨着要不要按掉,但最後還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慕寒淵清冽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略有不悅。
安羽傾被嗆了一下,趕緊解釋道:“哦,剛纔去了廚房,手機放在餐桌上了。”
“嗯。”慕寒淵淡淡應了一聲表示接受:“左藍在醫院,我現在要過去,你要不要一起?”
安羽傾只想了一下就應道:“我去!”
不管怎麼說左藍也是爲了保護她而受傷,他的事情自己也惦記着,現在還能搭順風車,當然要去!
“十分鐘以後我到別墅,準備一下出來。”慕寒淵說完就掛了電話。
安羽傾嚥下飯菜,盯着手機半天沒說話,最後還是選擇將慕寒淵的手機號存起來,老老實實三個字:大灰狼。
十分鐘足夠安羽傾風捲殘雲一般地吃完飯並且換一身乾淨衣服,她是那種隨便一裝點就可以美得起來的女人。
慕寒淵的車開過來的時候安羽傾已經等在門口,熟練地拉開車門然後進去,依舊選擇了離慕寒淵遠遠的位置。
路上安羽傾就在擔心慕寒淵會有什麼過分的舉動,畢竟今天開車的人不是左藍。幸好慕寒淵只是專注於手裡的財經雜誌,並沒有說什麼,期間咳嗽了一聲,嚇得安羽傾正襟危坐,所以她自然也就沒看到大神脣邊隱約閃現的笑意。
趕到市裡最好的醫院,然後坐上電梯進入VIP病房區,安羽傾更加堅定當初回去救左藍的做法是正確的,左藍於慕寒淵而言,很重要。
左膀右臂,不過如此,值得慕寒淵上心的,向來沒幾個。
安羽傾沒想到病房們打開後房間裡面還站着一個人——葉紹清。
此時葉紹清正站在左藍病牀前,一身職業化的白大褂,不同於身着西裝時的精英模樣,現在的他看起來像是那麼回事,像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呦,你們來了啊。”葉紹清笑着衝安羽傾伸手打招呼,全然不顧安羽傾身後的慕寒淵。
安羽傾也笑着招招手:“我們來看左藍。”
左藍在看到慕寒淵的時候立刻起身,可是也只能起得來上半身,他的腿還在空中吊着呢。
“哎哎哎。”葉紹清見狀趕緊衝着左藍揮了幾下手:“你別再亂動了行嗎?好不容易纔固定好了,要是傷口再裂開你就等着下半輩子跳着走吧。”看左藍還是不怎麼安分,葉紹清端正態度頗爲嚴肅地補上最後一擊,“你如果真的蹦躂着走,秦欖得笑死在桌上。”
令安羽傾萬分驚訝的是左藍在聽到這句話後驀然就不動了。
慕寒淵臉上隱隱有些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那麼冷漠無情,多了絲溫和。安羽傾知道,跟葉紹清他們待在一起,慕寒淵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收斂幾分戾氣。
葉紹清轉身衝着安羽傾一笑,小聲說道:“左藍跟秦欖一見面就掐架。”
安羽傾瞭然地點點頭,也忍不住輕笑,心想那一定很有意思。
走到左藍病牀邊,安羽傾探着腦袋看了看左藍被包裹嚴實又被吊起來的左腳,指了指,然後問道:“還疼嗎?”
左藍搖搖頭:“早就不疼了。”
“右肩膀那裡呢?”
“也不疼了。”
安羽傾瞧着左藍臉色略顯蒼白還是有些擔心,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終是忍不住輕聲說道:“醫院的伙食也好不到哪裡,你現在康復需要營養,我做飯還不錯,你要是不嫌棄從明天開始我給你送飯吧。”
“咳咳······”葉紹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安羽傾下意識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葉紹清肩膀一顫一顫的,身子也轉了過去,再一轉視線,安羽傾驚了。
慕大神這是什麼表情,一臉的不高興,誰惹他了?
左藍先是一愣,然後紅着臉連連擺手:“不用了安小姐,不用了!”
“既然安小姐一番美意,左藍你又何必拒絕?”慕寒淵陰惻惻開口。
“不······不,不。”左藍已經有些結巴。
安羽傾一時間發現不了慕寒淵動怒的癥結在哪裡,只好回去安慰左藍:“沒事,反正還沒有開學,我閒着也是閒着。”
左藍聞言立刻哭喪着一張臉,安羽傾發誓,這是自她認識左藍以來看的最真切的表情,儘管看起來不怎麼舒服······
“安小姐,我皮糙肉厚,不用了行不行啊!”
“呵呵,咳咳。”葉紹清繼續掩飾。
安羽傾嘴角一抽,他有必要這麼嫌棄自己嗎?
安羽傾被左藍的態度逼出內傷,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左藍在心中吶喊,安小姐麻煩你回頭看看慕少的臉色好嗎?本來出院之後的日子就已經是“慘不忍睹”了,再加上您的營養餐,試問我還要不要活了?
慕寒淵倒十分滿意,嘴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嗯,既然左藍不願意就算了,她手藝很不錯,你是無福品嚐了。”說完警告性地瞥了葉紹清一眼,這人還笑得沒完了是吧。
左藍一個勁兒點頭。
安羽傾:“······”
左藍還需要休息,安羽傾他們也不方便一直打擾,慕寒淵出門的時候沉聲囑咐進來換藥的護士好好照顧,臨走時又告誡了葉紹清一遍。
葉紹清站在臺階口十分嫌棄地說道:“好歹我也是一位優秀的醫生,你不要侮辱我行嗎?”
慕寒淵聽到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進了車,倒是安羽傾一臉驚訝地看着葉紹清。她猜葉紹清會出現在醫院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這家醫院是他名下的,而這次受傷的又是左藍,他怎麼也要親自過來看看,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醫生!還優秀?
“安小姐看起來很驚訝。”葉紹清笑得溫和,雙手插在衣服兜裡,玉樹臨風:“我雖然是這些產業的持有者,但是作爲醫學世家,與之相匹配的專業知識我也是具備的。”
安羽傾點點頭,絕對認同!
“怎麼還不進來?”慕寒淵冷聲問道。
安羽傾急忙衝葉紹清說“拜拜”,然後俯身鑽進車裡。
葉紹清看着逐漸遠去的轎車,脣邊的笑意略有收斂。寒淵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在意安羽傾,倒不是安羽傾不行,只是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坐在車上,慕寒淵兩眼冷然地看着前方,他不說話安羽傾自然也不會去接話。
“怎麼想到要給左藍做飯?”慕寒淵突然問道。
安羽傾先是一愣,然後理所應當地解釋道:“左藍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我也幫不了別的。”
“別的我替你幫,唯獨這個不可以。”
安羽傾詫異,脫口而出:“爲什麼?”
慕寒淵面無表情地轉頭看着安羽傾,眼神透着一股莫名問:“我的女人,爲什麼要給別的男人洗手做湯羹?”
安羽傾嘴角動了動:“可那是左藍啊。”
慕寒淵眉宇間的冰冷分毫不減:“左藍也不行。”
安羽傾點頭:“知道了。”
兩人再無對話,你就算打死安羽傾她也只會覺得像慕寒淵這樣的男人佔有慾太強,哪裡會是因爲······吃醋。
安羽傾看着窗外的風景,伸手撥開被風吹至額前的碎髮,忽然她瞳孔驟縮!
一家高檔服裝店門口,兩道身影款款而立。
洛岸含笑爲安羽然打開車門,在女人俯身的時候十分體貼地爲她用手擋住頂部,一臉的寵溺,而就在他擡頭的瞬間,跟安羽傾的視線堪堪撞在一起。
洛岸頓時沒了表情,眼睜睜地看着那輛全球限量版的豪車翩然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