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傾不敢玩得太瘋,只有在朗月點燃那種小火花的時候纔敢伸手接過來,因爲穿得太厚所以只能擡高一點點,經常惹得朗月輕笑,安羽傾也不惱,最後一次接過朗月遞過來的小火花時整個人落入一個攜着冷香的懷抱,安羽傾心中一驚:“小心······”
修長的手指從她手中接過小火花,慕寒淵將腦袋擱置在她肩頭,輕笑:“不會,我就是出來看看,怎麼樣,開心嗎?”
“嗯!”安羽傾重重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即將燃燒殆盡的小火花,心中卻被暖得恍若春陽,若是換成從前,恐怕都不會奢求會被男人這麼擁着,現在她在所有女人都期望的慕寒淵懷中,算不算是一種成功?
感覺到女人身體輕顫,慕寒淵在她耳畔吹出一口氣,語調沉穩且含着笑意:“你在笑什麼?”
“笑我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安羽傾說得順理成章。
她背對着慕寒淵,自然看不到大神眼中迸發出比這手中火花還要耀眼的光芒。慕寒淵將腦袋深深埋在安羽傾頸窩處,貪戀地吸了吸她身上的馨香,這個傻女人,如果看得再仔細一點,就會發現他除了是一個衆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慕寒淵外,還有什麼?又剩下什麼?如果說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那也是他,得到了安羽傾唯一的愛,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家,可愛的孩子。
朗月不知什麼時候看他們相擁的身影出神,說句實在話,剛開始她並不看好安羽傾跟表哥,因爲自從跟慕寒淵相識,見得最多的就是他冷靜自持,漠然凜冽的樣子,極少見到他笑,後來看他身邊出現了安羽傾,竟然能看到他時而展露出微笑,但是這又怎樣?他們之間相隔的豈止是一點兒距離?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清楚,慕寒淵對於安羽傾的執着,從一開始的佔有發展成了愛,並且是拼盡一切讓對方覺得幸福的愛。
慕寒淵懂得愛一個人,說出去都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方揚天從門口出來,瞥了眼那對身影,然後拍掉朗月手中燃燒殆盡的煙火,捂着女人的眼睛就把人拖進去了。
而這場除夕之宴,在葉紹清跟秦欖的加入後達到了空前的熱鬧。
擡眼瞅着頂着半身雪花走進來的葉紹清等人,慕寒淵微微凝眉:“你們不是在主宅嗎?怎麼跑過來了。”
葉紹清上前直接從慕寒淵手中拿過熱茶,喝了兩口暖了暖才說道:“就知道你們這裡熱鬧,所以我們陪着長輩們說完話,看着他們上樓睡覺就過來了,再者······”葉紹清說到這裡腦袋往後揚了揚,“你們還真的打算不管綜綜了啊!”
話音剛落,一個軟乎乎的身體直接撲進慕寒淵懷中,用大神根本無法抗拒的糯糯口吻抱怨道:“爸爸是不要綜綜了嗎?小叔說爸爸有了小弟弟以後就不要綜綜了,綜綜不會跟小弟弟搶什麼的,綜綜睡覺只佔一小片地方還不行嗎?嗚嗚嗚······”
慕寒淵心中一驚,趕緊抱綜綜起來,果然看到一向白淨的小臉上盡是淚水,大神的心立刻就軟成渣渣了,趕緊將綜綜按進懷中,罕見地柔聲安慰:“爸爸沒有不要綜綜,綜綜不是說要去小叔那裡玩嗎?現在綜綜回家了,我們怎麼會不要綜綜呢?”
大神安慰綜綜的同時安羽傾就坐在沙發上吃着糕點,面色含笑地看着,秦欖見狀不樂意了,坐在她身邊直接將女人手中剩餘的一半糕點奪下來,心痛地指責道:“綜綜都哭成這個樣子了,你這個當媽的怎麼都不知道過去安慰一下?”
安羽傾也不生氣,纖細的手指指向亞斯跟上官恆:“他們兩個就不疼綜綜嗎?你看他們有什麼反應嗎?”
秦欖看向下意識亞斯跟上官恆,發現這兩個比安羽傾還要來的淡定,秦欖又皺眉望着安羽傾:“你跟我老實說,綜綜不會是別人送給你的吧?”
安羽傾:“······”
在成功掐到秦欖齜牙咧嘴後安羽傾才低聲解釋道:“你們可別被這個小崽子騙了,這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會不清楚他是什麼樣子嗎?自從綜綜會說話開始,耍的最好的手法就是撒嬌,你都不知道亞斯跟上官恆剛開始有多麼吃他這一套,亞斯多厲害的角色啊,愣是被綜綜這一套撒嬌大法搞得跪地給他當大馬騎,也是後來在生活中逐漸發現綜綜對旁人不僅不撒嬌還跟寒淵一樣冷臉相對之後才知道這個小崽子很多情況下都是故意的。”
秦欖聽得一愣一愣的:“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啊?”
安羽傾瞪他一眼:“我說了你信嗎?”
秦欖咂咂嘴,看着被慕寒淵成功惹得“咯吱吱”笑得綜綜,深深覺得這個小崽子日後要是長大了,肯定能成爲比慕寒淵還要變態的存在,這纔多大啊就懂得*人心,記得寒淵像這麼大的時候就知道擺譜裝深沉。
除夕守歲,慕寒淵第一次覺得如此溫馨,從前都是在葉紹清或者秦欖那裡將就一番,如果懶了就索性在家看看春節聯歡晚會,雖不知道他們在演些什麼,但覺得還算熱鬧,現在滿廳都是人,便再也不用羨慕他們可以給身旁的人夾菜遞紙巾了。
安羽傾在凌晨兩點被慕寒淵按回了主臥,女人本來掙扎着說不累,可當慕寒淵從浴室拿出熱毛巾後,安羽傾卻枕着被子睡着了。
當所有苦難過去,幸福就悄然而至。
安羽傾在慕寒淵精心呵護了六個月後,在夏季溫度逐漸升騰起來之際,生下了一個女兒。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這天早晨安羽傾正躺牀上看雜誌,大神忙裡忙外地準備早飯,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有餘,但是慕寒淵還是沒有適應這種生活,以前看安羽傾準備起來得心應手,但是到他這裡,一個連最難數學公式都能輕鬆解決的人卻愣是適應不了,由此可見慕寒淵果然只適合成爲大場合的霸主,這種小居家日子他也就只能在安羽傾的打點下稍微享受一陣。
慕寒淵端着白粥進來時安羽傾忽然丟了手中的雜誌,臉上顯露出幾分痛苦之色,然後一手捂着肚子眼神無助地望向慕寒淵。
“哐啷”一聲,慕寒淵手中的瓷碗砸在地上,他看着安羽傾這模樣心中忽然升騰起濃烈的恐懼感,當理智戰勝恐懼後,慕寒淵迅速走到安羽傾身邊,動作極盡緩慢地抱起她,然後快速而平穩地離開別墅。
車子一路朝醫院駛去,葉紹清接到消息,幾乎是眼睛都不眨地站在門口等着,而行至半道安羽傾羊水就破了,嚇得慕寒淵差點兒撞上旁邊的大樹。
看得出男人有多害怕,安羽傾忍過一陣疼痛後覺得好受了很多,擡手覆上慕寒淵青筋暴露的手臂,淺聲安慰:“我很好,寶寶也很好,你別怕。”
可是她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樣子慕寒淵怎麼可能不怕?嘴上卻輕聲應道:“好,只要你沒事,我便不怕。”
直到安羽傾被推進手術室,慕寒淵才驟然停下手頭所有的動作,寂靜的走廊只剩下他時急時緩的心跳,他感覺到不對勁兒,卻固執地站在原地,直到心臟處傳來一陣劇痛,纔有些承受不住地扶着牆壁緩緩走向不遠處的木椅。
秦欖跟亞斯幾乎是同一時間趕到醫院,葉紹清在接到安羽傾之前就給他們打了電話,倒不是擔心安羽傾出事,而是擔心慕寒淵出事,兩人緊趕慢趕,來的時候卻看到慕寒淵近乎於吃力地靠在木椅上穩住身形,秦欖被嚇得不輕,擡起慕寒淵的臉才發現男人嘴脣泛着詭異的紫,亞斯想帶着他先去病房休息也被慕寒淵揮手拒絕。
“我沒事,我等她出來,等孩子平安。”這是慕寒淵調整好呼吸後說的唯一一句話。
秦欖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幸好醫院裡面認識他的人很多,於是秦欖跟着醫生去開了些藥,又去買了瓶水,看着慕寒淵吃下後臉色好看了很多才微微放下心來。
亞斯算是第一次看到慕寒淵如此無力的樣子,儘管知道肯定與安羽傾有關係,但還是不如親眼看到來的震撼,站在慕寒淵身邊沉默了片刻,亞斯沉聲開口:“當年羽傾生綜綜的時候,被發現的不如你這麼及時。”
慕寒淵聞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亞斯,幽深的眼眸中還帶着劇痛過後來不及掩飾的痛意。
“當時我不在她身邊,上官也沒有及時趕回來,所以等到羽傾快要生產的時候她還無力地坐在門口的紅毯上,身下的血幾乎跟地毯一個顏色,狀況比現在危險不知道多少倍。”亞斯緩緩開口,果然看到慕寒淵身形一僵,秦欖已經有些急眼,這種時候他還說這些火上澆油?但亞斯的話還在繼續:“上官渾身顫抖地抱起她,又請了最好的醫生來,我趕回來的時候孩子還卡在一半出不來,連我都心生幾分怯意,但羽傾很堅強,到底是平安生下了綜綜,最後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只問了我們一句‘寒淵是誰?這位小姐一直念着他的名字’。”
這下不僅是慕寒淵,連秦欖的神情都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