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柚十分憂傷地扶額,指望跟葉紹清心有靈犀還不如指望下輩子長出個犀牛角來得實在,她就不信葉紹清看不出來這是慕寒淵他們共同設計好的,自己也是,竟然真的相信慕大神會幫自己,他不挖個坑把自己推下去就算好了!
慕寒淵跟鄭瑾換了個位置,直接坐在蘇正身旁,再往右就是亞斯還有上官恆,幾個男人十分有默契地湊在葉紹清面前,一個比一個笑得犯賤。
但很明顯今天葉紹清是走了好運的,就兩個骰子,葉紹清是唯一一個點數全部都是六點的,男人盯着桌上的骰子笑得十分盡興,高興之餘還不忘拍一下綜綜肥嘟嘟的小屁股:“我就說不管你們今天如何算計,連老天都是向着我的。”
慕寒淵盯着那兩個六點的骰子半天,忽然悠然開口:“亞斯,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說過點數最大才算贏。”
亞斯瞬間反應過來,接的天衣無縫:“怎麼,我沒說過嗎?這個遊戲比小不比大。”
葉紹清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褪下便被一層驚愕代替:“不是,誰規定的比小啊?誰玩骰子比小啊?!”
亞斯連眉頭沒有皺一下:“我規定的,再者,你是忘了我在國外長大嗎?國外都是比小。”
眼瞅着葉紹清還想要說什麼,秦欖適當插入一句:“這樣,畢竟是亞斯沒有說清楚,不如我們舉手投票,同意比小的舉手。”
話音未落,葉紹清就看到眼前豎起的幾條手臂,當懷裡的綜綜也伸出小胳膊的時候,狐狸連話都不想說了。
氣氛沉默許久,葉紹清不說話慕寒淵他們自然也有那個耐心陪着他不說話。
“必須按照亞斯說得那樣來嗎?”葉紹清輕嘆一聲,頗爲無奈地開口。
亞斯聞言卻有些鄙視地瞪他一眼,側身就在上官恆脣上印下一吻,上官恆紅了臉的同時衆人連帶着天靈蓋都快起來了,雖說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事情,但是親眼所見······肯定會比腦海中想象的更加刺激人,當然,這對於安羽傾跟鄭瑾來講就是福利了,就連此刻即將被推至於風口浪尖之上的田柚也忍不住紅了臉,不停地咂嘴。
“我沒輸都敢,你有什麼不敢的?”亞斯滿意地看到衆人的反應,挑釁開口。
葉紹清是個愛面子的人,雖然都是熟人,但是現在衆人的心思不一樣,如果此時退卻,肯定是不好過的,於是葉紹清看了眼田柚,面無表情地緩緩朝她走去。
被葉紹清微微俯身壓住,田柚有些不知所措,用胳膊抵住男人胸膛的同時快速掃過四周,下意識問道:“必須是我嗎?”
“不然呢?”慕寒淵跟蘇正異口同聲,葉紹清今天若是敢碰他們的女人,肯定要他死在這桌案上。
看着葉紹清更近一分,田柚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上官不行嗎?其實你可以將就將就的。”
亞斯危險地眯起眼睛,將上官恆往身後一護:“你想死?”
田柚嚥了咽口水,現在算不算是大勢所趨?於是有些扭捏地衝葉紹清說道:“那你蜻蜓點水一下就好了。”
這麼兩次,葉紹清算是被田柚惹毛了,猛地俯身吻住女人,還是田柚印刻在記憶中的淡淡藥香,帶着獨屬於他的味道。田柚雖然下意識迷戀這種味道,但還沒到沉淪的地步,又或者她已經過了沉淪的時段,於是幾秒鐘過後看到葉紹清沒有結束的打算,立刻用手推了推他,結果只能得到男人更加猛烈地親吻,他好像要把她揉進胸膛一樣,強烈的壓迫感襲來,田柚覺得自己除了繳械投降好像並沒有別的方式。
話說葉紹清對於這個真的很癡迷啊,直到安羽傾實在看不下去,使勁兒咳嗽了兩聲才見兩人分開。葉紹清跟田柚均是臉色緋紅,有些尷尬地放開彼此,男人轉身回到原位置,臨走時安羽傾眼尖地發現葉紹清扶了田柚一把,黑眸中閃現過片刻的不好意思。
而接下來葉紹清也就沒心思不好意思了,今天幸運之神是站在他這邊,但明顯是跟着慕寒淵一羣人玩他來着。
第二局葉紹清竟然搖出了兩個一,正在他得意之際慕寒淵以一句:“這裡是中國,還是要按照我們的方式來,秦欖,我們還是比大吧,不知亞斯你意下如何?”亞斯還能怎麼說?自然是:“我沒問題啊!”於是葉紹清在又一輪投票中毫無疑問地成爲了處於最下風的那一個,還是要接受懲罰。慕寒淵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要求葉紹清這次該換方式,不用吻田柚了,兩人當中同擁抱五分鐘就可以了。
葉紹清冷着臉看他們一圈,冷聲問道:“我如果不答應呢?”
慕寒淵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從身旁的桌案底下拿出一瓶紅酒來,但看包裝就知道價值不菲,大神頗爲霸氣地往桌上一砸,悠然開口:“我們從不強人所難,將這整瓶全部喝乾淨就行了。”
“然後我就可以進醫院洗胃了。”葉紹清臉色頓時就黑了。
慕寒淵用一種理所應當的眼神看着他:“醫院不是你家開的嗎?又不要錢。”
秦欖在一旁煽風點火:“沒事啊哥,要是醫院覺得天子跟庶民同罪,兄弟我幫你掏錢。”
葉紹清現在恨不得掐死這兩個跟他一起長大,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被自己幫了無數次,現在卻反口咬人的混蛋!擡眸看向田柚,卻見女人神情有些迷茫,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一般,葉紹清忽然心生幾分不忍,恍然間想起之前安羽傾對他說的一句話:“你這是侮辱她。”他可能不太懂她,也不懂得放下身段去仔細聆聽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他高高在上慣了,忽然的轉變,若非出自真心,只能爲難自己。
而這次葉紹清決定尊重田柚,他逼她第一次可以,總不能一直逼她。
葉紹清眼神黯淡地拿起桌上的紅酒,十分瀟灑地打開了木塞。慕大神見狀微微挑眉:“想清楚了?”
“廢話!”
安羽傾倒是有些緊張,且不說那一大瓶紅酒下去不是蓋的,可慕寒淵他們不會是認真的吧?看大神沒有一點兒想要阻攔的意思,安羽傾覺得再這樣玩下去事情就大了,剛想要起身阻止就看到眼前閃過一道身影,就在葉紹清即將要把瓶口搭上脣邊的時候,田柚纖長的手指覆上他的胳膊,力道雖然不大,但卻成功讓男人停下來。
田柚神情十分複雜,她的身形遮住了頭頂的大片燈光,在身邊勾勒出一片金色的虛影來,看得葉紹清微微晃神,從他這個角度看去,田柚美得有些不太真實。
明知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句話有些不合時宜,田柚還是忍不住問道:“讓你抱我一下,就讓你覺得如此難以忍受?你這一瓶喝下去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出乎田柚的預料,葉紹清竟然輕笑一聲:“我當然知道。”
田柚指尖的溫度瞬間冷徹,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葉紹清最傷人的時候不是他褪去溫和的面具對着你大發雷霆,而是他帶着最謙和的笑容,在你們之間劃出最大的距離,然後站在一個高度,身段高貴地講述他對你的不屑。這些田柚曾經都體會過,尤記得第一次孟千古失蹤,葉紹清就是這樣光明正大地衝進田家主宅,因爲臉上的笑容看似和煦,保姆便沒有多加考慮,熱情地請他上樓。
然後他大力推門而入,臉上的笑意明顯已然維持不住,卻在看到自己的一刻笑得堅固而充滿諷刺,也是在那一天,葉紹清和盤托出自己所有的想法,連一點兒幻想的餘地都沒有給自己留,誠然自己並不是喜歡幻想的女生。但感覺到心中的苦澀,自己才明白她是對這個男人上了心了,縱然從頭到尾她就不應該上心。
那天陽光十分明媚,跟葉紹清臉上的笑意一模一樣,跟現在也一模一樣。
田柚緩緩鬆開葉紹清的胳膊,嘴角扯出一抹笑:“那我就不攔着你了。”
“你知道什麼了?”葉紹清卻輕輕皺眉,然後在田柚的手臂還未落下去之前及時抓住,起身後拉着她就站在客廳中央,迎着對面一羣看好戲的人,厲聲說道:“我們可以擁抱,只一條,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八婆地盯着我們?”話說完竟是微微紅了臉,搞得安羽傾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衆人反應了片刻,慕寒淵跟亞斯立刻從桌案下面掏出好幾個高腳杯,將葉紹清沒來得及喝掉的紅酒倒進杯中:“來來來,難得今天人這麼齊,我們喝酒喝酒。”
田柚見到這番情景總算是明白剛纔葉紹清是什麼意思,他怕是覺得爲難自己吧······
“那我們還抱嗎?”田柚小聲問道。
明明跟她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卻還是心跳如鼓,葉紹清洋裝淡定:“爲什麼不抱?願賭服輸!”說完一把將田柚攬入懷中,女人也出奇地沒有掙扎。
雖有些緊張,葉紹清還是聞到了田柚身上好聞的花香,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花香,卻也覺得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