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前的兩個女人因爲慕寒淵這句話神色一變,尤其是剛纔譏諷安羽傾的那一位,表情已經不能用猙獰來形容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年輕女人又重新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表情,起身朝慕寒淵走來。
安羽傾在鄙視她的時候不禁驚歎,心道這些女人換臉的技能實在高超!但是驚歎過後難免疑惑,這個女人既然稱呼大神爲“哥哥”,爲什麼會用那種癡迷的眼神看着他?那不應該是一個妹妹應該有的眼神。
年輕女人在離慕寒淵三米開外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訕訕地看着慕寒淵。
安羽傾側頭打量了一下慕寒淵的臉色,果然是氣場全開,這種情況下能夠“頂風冒雨”衝到慕寒淵面前找死的,即便是葉紹清恐怕都辦不到。
坐在餐桌前的中年女人一看這情況立刻笑着起身打圓場:“哎呦,你看看你妍妍,怎麼一看到你哥哥就這麼沒有分寸呢?”然後轉頭看向慕寒淵,嘴脣抖動幾下繼續說道:“慕······寒淵啊,我跟妍妍從美國回來就是想要看看你,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就不要這樣了。”
慕寒淵冷眼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不過是父親最後看上的一個女人罷了,有什麼資格並稱是我的家人?”
中年女人臉上的笑意開始一寸寸碎裂,眼中升騰起顯而易見的怒火,卻還是努力維持住微笑:“可是······可是我跟你父親結婚了啊!從法律層面上來講我們是合法的!”
女人的聲音越說越小,慕寒淵聞言冷哼一聲:“於我而言你們跟我慕家唯一的牽扯就是父親臨終前留給你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否則你以爲我有那個閒情逸致搭理你們?”
安羽傾在一旁聽得暗自鼓掌,將自己的目的如此簡單的暴露出來,順便羞辱一下對方,不愧是慕大神!
站在一旁的慕妍看着母親尷尬的臉色,立刻出聲道:“哥哥,母親跟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看看你,你不要誤會。”
“誤會了怎麼樣?不誤會又怎麼樣?”慕寒淵轉身冷冷地注視着慕妍,脣畔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其實我本不願意讓你喊我哥哥,這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是一想要被一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存着別樣的心思,我就覺得更加不舒服。”
慕寒淵這句話說的有起有伏,安羽傾站在一旁都不自覺紅了臉,未免太羞辱人了!
果然,慕妍瞬間慘白着臉,搖搖欲墜地扶着餐桌一角,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只是可惜了,安羽傾輕輕搖頭,慕寒淵從來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慕妍的母親想要一拍桌子,卻像是顧及到什麼堪堪停了手,只是大喝了一聲。
慕寒淵危險地眯起眼睛:聲音瞬間降至冰點:“我什麼意思你再清楚不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把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女兒送上我的牀的無恥勾當,我希望你不要再做第二次!否則我不介意違背父親的意思,讓你們明白一再觸犯我的底線究竟是什麼下場!”
慕寒淵最後一句話猶如夾雜着雷霆之勢,即便是安羽傾都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慕大神的情緒都應該放在首位!
這邊還不等她給自己提醒完,慕寒淵突然將手放在她的肩頭,然後頗爲親暱地一攬,安羽傾心中頓時涌起不好的感覺。
慕寒淵沉聲開口:“現在羽傾是我的女朋友,慕妍,你看看你們究竟差了幾條街?”
大神修長的手指來回撫摸她的肩頭,安羽傾心中怒火重生,方纔還想着顧慮慕寒淵情緒的事情轉頭拋擲腦後。
你妹的慕寒淵!就知道不可能白從你那裡獲得好處!我說怎麼突然願意幫助我調查父母死因還讓我成爲你的女朋友,事後竟然沒有任何要求,原來在這裡等着自己呢!
安羽傾萬分幽怨地擡起頭,卻不想慕妍眼中的幽怨更勝她千倍百倍,當然,對着慕寒淵是幽怨,對着自己就是仇恨了。
慕妍近乎於癲狂地看了安羽傾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慕寒淵,淚眼朦朧:“哥哥,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明明小的時候,你對我還是有情意的啊!”
“情意?”慕寒淵莫名地看她一眼,“我跟你能有什麼情意?”
安羽傾不忍直視地閉上眼睛,慕寒淵說出口的話能夠傷人到什麼程度,她很清楚。
“可是,小時候你對我很好啊!父親面前你都有好好照顧我!”慕妍都快哭了,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慕寒淵面無表情:“你自己都說了,是在父親面前。”慕妍瞳孔倏然收縮,慕寒淵殘忍的話還在繼續:“如果不是因爲你母親跟我母親在眉眼處長得有幾分相似,父親思念母親過度,又怎麼會讓你們兩個進入我慕家大門成爲替代品?在父親面前做那些事情,不過是想讓他最後一刻安心,僅此而已。”
慕妍扶着桌子痛苦地搖頭:“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手指向安羽傾,大聲質問:“你!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在哥哥面前說了我的壞話!你這個女人究竟是用什麼狐媚手段勾引哥哥?!”
安羽傾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這位小姐,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我怎麼可能說你壞話?”
現在安羽傾有些明白慕寒淵在剛纔進門時說的那句“今晚你可以行使你作爲‘盛世總裁’女朋友的權利。”是什麼意思了,他早就知道今晚過來是什麼場景,特意拉自己過來不過是給這對母女一個警告,讓她們不要有非分之想,好一招敲山震虎!安羽傾有理由相信慕寒淵對於這件事情早就做好了安排,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彼時安羽傾並不清楚,慕寒淵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可以用來做棋子的更是數不勝數,爲什麼就偏偏非她不可?
慕妍的母親林曉冉不失骨氣地擡高了頭顱,雖然沒有看向安羽傾話卻是對着她說的:“慕總的女朋友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希望你可以做的長久一些,畢竟想要趨炎附勢的女人實在太多,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既然清楚了慕寒淵的目的那麼一切都要按照他設計的劇本來,安羽傾四兩撥千斤:“夫人放心,慕總一向長情,如果不久後我們結婚了,還希望夫人小姐賞臉參加。”
慕妍立刻弄不可遏:“就憑你······”
“住口!”林曉冉大聲打斷:“不讓你來你非來,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說着上前幾步抓住慕妍,“我們走!”
慕妍心有不甘的瞪着安羽傾,卻在下一刻被一片冰冷的氛圍包裹住。慕寒淵靜靜看着她,猶如看着一個死物,慕妍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懼意,趕緊跟着林曉冉離開。
包房一下子安靜下來,慕寒淵搭在安羽傾肩頭的手指依舊極具韻律地輕輕敲打,看得出他最爲閒適。男人垂眸,看到安羽傾面色平靜,他會選擇她,其中一點原因就是這個:安羽傾永遠比任何人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也比任何一個女人更懂得察言觀色,見機行事。
只是他的最終用意,她怕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明白。
安羽傾自覺對付那一對母女慕寒淵本不至於親自出馬,如此大費周章恐怕就是因爲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慕家百分之五的股份,絕不是一個小數目,之後所能帶來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
慕寒淵淡淡開口:“在這裡吃晚飯還是回別墅吃?”
安羽傾立刻接道:“在這裡。”
“哦。”慕大神語氣更淡,“那就回別墅你做給我吃吧,我記得某人今早告假還欠着我一頓。”
安羽傾:“······”
慕大神,你可以再無恥一些嗎?
回到別墅,慕寒淵隨意靠在沙發上翻看着手裡的雜誌,廚房裡面的動靜卻是一點兒不差盡收耳底,光聽鍋碗發出的巨大聲響就知道安羽傾就多氣憤。
慕寒淵聽着聽着就笑了,她的防禦底線在自己這裡簡直薄弱到不行,今天他爲了達到目的成功拔了兔子尾巴上的毛,究竟是再進一步還是到此爲止,他需要好好想想。
而林曉冉跟慕妍回來的事情第二天就傳到了葉紹清跟秦欖耳朵裡,他們都是穿一條褲腿長大的好哥們,慕寒淵家裡什麼事情他們大抵都清楚,林曉冉跟慕妍什麼貨色他們更清楚。在聽到安羽傾都跟那兩個正面交鋒之後,秦欖急匆匆就趕來了別墅,是想着給安羽傾壓壓驚,沒想到這個女人比誰都要淡定。
秦欖看着窩在沙發裡面打遊戲的安羽傾一時間有些氣結,合着他真是多慮了。
於是秦欖果斷選擇跟安羽傾一起淡定下去,他就坐在安羽傾旁邊給她指導遊戲,安羽傾也十分仗義地跟他分享最後一串葡萄。
秦欖不時問問安羽傾跟那兩個女人見面時的事情,在聽到慕妍指着安羽傾聲淚俱下地控訴時秦欖一錘定音說出最後的陳詞。
“嫂子,寒淵喜歡聽話又有主見的漂亮女人,其實慕妍長得也還可以,只是跟你一比就算醜的了,難怪她那麼恨你。
安羽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