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慕寒淵對安羽然只有厭惡的話,此刻卻心生幾分踐踏。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太不懂得察言觀色,在經歷了安羽傾之後,還有哪個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從身後走出一個侍者,來人在見到走廊的一幕後趕緊低頭往回跑,卻被慕寒淵淡聲止住。
“等等。”慕寒淵優雅轉身,衝侍者說道:“有空房間的鑰匙嗎?”
“有!”
“給我吧。”
把玩着手中的鑰匙,慕寒淵眉眼清冽地看向安羽然,脣畔染上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此般模樣,在走廊燈光的映襯下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魅惑。
安羽然“騰”就紅了臉,眼前的慕寒淵是每一個女人都夢寐得到的,現在,他拿着鑰匙打開了一間空房,好比打開了她心中的一扇門。看,她還是比得上安羽傾的,慕寒淵並非那麼鍾情於她。安羽然嬌羞地抱着雙肩,頭微微一垂,顯得楚楚可憐。
慕寒淵緩緩伸手推開房門,一舉一動極盡誘惑:“進去吧。”
安羽然輕輕點頭,等走到慕寒淵身邊時擡眸看向他,又趕緊紅着臉別開:“慕總······慕總不一起嗎?”
惡魔在黑暗中勾起嘴角:“當然。”
輕輕關上房門,慕寒淵看着站在客廳中略顯侷促的女人,眼底閃現一片厲色。他本來沒什麼心情對付這個女人,只要她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是自己高估了她。
慕寒淵大步走到沙發旁坐下,兩腿交疊,一手輕輕搭在臉側,淡聲道:“你這是打算對我獻身?”
“不是!”安羽然立刻否認,然後紅着臉小聲說道:“我······我只是很仰慕您。慕總,我一定會比安羽傾做得更好!”
慕寒淵含笑挑眉:“我拭目以待。現在去浴室換下這身衣服,最好不着寸縷,你的身段很好看。”
安羽然滿是驚喜地看着慕寒淵,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快樂,然後她轉身就朝浴室走去。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慕寒淵眼底的冰冷不加掩飾地全部暴露出來,男人嘴角的笑意透着殘忍與戲謔,他伸手拿出手機,直接撥號出去。
“喂,是楊總嗎?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剛纔我聽你說今天酒水足夠,但是美人欠缺,我們打交道這麼多年,我雖不能盡地主之誼但也有意讓楊總覺得舒心。三樓左轉第二個房間,你上來吧,這裡面有楊總想要的美人。”慕寒淵指尖輕叩沙發靠椅,聲音冰冷。
掛斷電話,慕寒淵看着浴室中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姿,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外一張臉。她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可是差別竟然如此之大,如果今天他不是A市的慕寒淵,安羽然恐怕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獻身,但是那個笨女人,一旦喜歡了就真的義無反顧。
洛岸何德何能,能夠在他之前遇到安羽傾。
慕寒淵永遠忘不了那夜滂沱大雨,那抹嬌柔的身影是如何以一己之力站在碎石瓦礫堆中爲他尋求一份生機。素來都是他左右別人生死,但是睿智如他,也明白凡事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如果將後背交給安羽傾,也許是最安全的。
“咔嚓”一聲,門被緩緩推開,慕寒淵側目,一張淫意肆虐的臉出現在門後。男人滿臉痘印的模樣笑起來有些噁心,他快步朝慕寒淵走來,小聲說道:“慕總,我來了,那個······”
慕寒淵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浴室,玻璃門前映襯出一抹曼妙身姿,男人的神情立刻有些恍惚,眼中邪火頓生。慕寒淵滿意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楊總請慢慢享用。”
“哎,哎。”男人忙不迭點頭,看樣子已經聽不到慕寒淵在說些什麼。
慕寒淵瀟灑離開,今天這局棋,不僅僅是爲了羞辱安羽然,讓她不要惦記不該惦記的,更是留有一手,向來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安羽傾站在廳中焦急地朝樓梯口看了好幾遍,不過送秦欖回房間而已,大神怎麼還不回來?就在剛在,葉紹清“壯烈犧牲”在一堆甜點中,腦袋砸在其中再也沒有擡起來過,安羽傾十分機智,立刻掏出手機拍了照片,若是以後一個不慎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狐狸手中,也好拿這個作爲籌碼。
熟悉的清俊身影自樓梯上緩緩而下,不管廳中衆人如何喧囂奢靡,他自風姿悠然。
安羽傾瞥了眼葉紹清,確定沒事後掀起裙襬就朝樓梯的方向奔去。期間洛岸慌忙出現想要說些什麼,手臂伸出也只摸到安羽傾冰涼的裙裾,好像無論自己怎麼做,都再無可能抓住她。
慕寒淵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神魂落魄的洛岸,然後張開雙臂穩穩接住急急朝自己奔來的女人。
“你就不知道跑慢一些?萬一摔着了怎麼辦?”慕寒淵略帶笑意地說道。
安羽傾從他懷裡出來,搖着腦袋說道:“放心吧,不會給你丟臉的。”
慕寒淵失笑,他哪裡是怕她給他丟臉?隨意往大廳一瞥,大神輕輕皺眉:“紹清呢?”
“那個。”安羽傾轉身給他指了指,“那個黃色的大蛋糕看到了沒有?紹清就在蛋糕後面,他剛纔抱着吃,我沒攔住。”
慕寒淵應了一聲沒再說話,攬過安羽傾往廳中走去。路過洛岸身邊的時候,慕寒淵衝他意味深長地笑笑。
對慕寒淵來說,洛岸還是太年輕,他的很多手段方式於自己而言就是擺在桌面上的事兒,想要通過安羽然來破壞自己跟安羽傾的關係,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他洛岸都知道安羽傾的好,想要重新奪回,自己又豈會不知道?
慕寒淵走到葉紹清跟前身後搗了搗,趴在桌上的人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拉着安羽傾坐下,慕寒淵靜靜等待。
“寒淵。”安羽傾有些詫異:“怎麼秦欖跟紹清都喝醉了,你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紹清正在拓展一批醫療設備在B市的市場,自然需要應酬,秦欖更不用說,每次這種場合都會被女人灌醉,至於我,多金有才,又用情專一,自然不會被這些東西所累。”
安羽傾聞言嘴角一抽:“寒淵,你這麼誇自己真的好嗎?”
慕寒淵一臉的理所應當,他靜靜地看着安羽傾,眼底是揶揄地笑意:“我一直以爲你是這樣想我的,卻原來不是?”
“是!是!是!”安羽傾忙不迭點頭。
“啊!”忽然!一聲尖叫打斷了安羽傾接下來的話,衆人都被這道聲音吸引住,不約而同地往樓上看去。
“咚咚咚”的腳步聲慌忙響起,然後安羽然驚慌失措的身影從樓梯口狂奔而下。緊接着,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連安羽傾都被她嚇到了。
安羽然現在穿的很有特色,準確來講是不合時宜。這麼隆重的場合,她竟然光着腳裹着一件浴袍就衝了下來,頭髮上還滴着水,小臉煞白煞白的。
安國豪也被她嚇到了,立刻放下酒杯快步走上去,厲聲呵斥:“你在做什麼?這樣成何體統!”
安羽然一看到安國豪“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撲進安國豪懷中死活都不願意出來。
“哎!美人你等等我。”說話間又有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從樓上衝下來,安羽傾瞧他脖子上還掛着一個粉紅色罩罩,頓時有些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眼前這一幕,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門道來。
安國豪氣得臉色鐵青,今天廳中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全站在這裡看自家笑話,這叫他顏面何存?!女兒明顯就是受人侮辱,偏偏還是這麼一個貨色,長得難看都不說什麼了,竟然還是自己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
安國豪越想心中的火氣越旺,從後牙槽陰森森擠出三個字:“楊建成!”
楊建成本來冒着粉紅泡泡的眼睛自衝進大廳被衆人注視開始就逐漸清醒,現在被安國豪這麼一吼,頓時靈臺一面清明。
楊建成瞪大眼睛慌忙擺擺手:“不!不!安總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安國豪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安羽然以示安慰,然後低聲哄道:“羽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爸爸說,今天要是有什麼人膽敢欺負你,爸爸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殺了他!”
楊建國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若是換成平時商場對持他肯定不會懼怕安國豪,可是現在自己欺負了人家女兒,又是當着這麼多上流人士的面,真的是百口莫辯啊!可是,可是事情真的不是這樣啊!爲什麼浴室中的女人會變成安羽然?!
而安羽然將臉埋在安國豪懷中失聲痛哭,怎麼不願意多說一個字,天知道她剛纔有多害怕,一出門竟然是那麼一個醜男人!自己敵不過他的力量,樓上又沒什麼什麼人,若不是瞅準時機跑了下來,她就真的貞潔不保了!
“哦?”寂靜的大廳中忽然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葉紹清單手支住腦袋,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神情慵懶隨意:“我這一覺睡醒來還能撞上這麼一出好戲,楊總你也真是,再怎麼如飢似渴也不能對安總的千金心懷不軌啊~”
表面看起來葉紹清是在勸架,但是讓安羽傾聽來這根本就是火上澆油!狐狸玩心一起真是不管不顧啊!
“不是!不是!”楊建國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否認,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驀然轉頭看向安羽傾他們這邊,擡手指着慕寒淵就說道:“是慕總打電話叫我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