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A市最好的迎賓酒店可謂燈火輝煌,不斷有豪車從裡面進進出出,處處彰顯着身份與地位。
慕寒淵,葉紹清,秦欖,A市的三大巨頭全部來了,更別說還有孟家,洛家等大家族,所以稍微有點兒權勢的人全部擠破頭地往裡面進,其中不乏上流名媛和青年才俊,而孟皓煊幾乎來者不拒,他嘴角噙着謙和的笑意,跟沈庭兩人站在門口,今天,就在這裡!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未婚妻究竟是誰!
沈庭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孟皓煊,心底略有些替安羽傾擔憂,孟皓煊做事從來不喜歡受人威脅,更別說他早就跟若思私定終生,所以今夜難堪受辱的人只能是安羽傾。
從高級轎車上下來幾位名媛淑女,她們濃妝豔抹,婷婷款款地朝門口走來,等看到孟皓煊跟沈庭後立刻嘰嘰喳喳圍在一起,然後緩緩走到兩人面前,其中一個女人嬌滴滴地問道:“請問,您是孟少爺嗎?”
孟皓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淡淡說道:“是,但還請小姐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以免我的未婚妻看到後吃醋。”
女人唰地變了臉,跟另外幾個女人尷尬地站在原地。
“如此說來,我們今天便可以有幸看到孟少爺的未婚妻了。”身後響起極溫和的聲音,透着股戲謔。
衆人回頭,只見紫色燈光下站着兩抹修長挺拔的身影,一黑一白,皆是風姿絕代。
因爲今天的場合很特殊,所以慕寒淵讓造型師稍微上了點兒心,他此時半張臉隱在陰影裡,渾身散發着凜冽清幽的氣息,好看到讓人心跳都彷彿漏了幾拍。而他身邊的葉紹清,相比較而言更加接地氣一些。
孟皓煊先是一怔,然後立刻上前說道:“慕總跟葉總來了啊,有失遠迎。”
“哪裡。”葉紹清淡笑着道:“今天孟先生是主,我們是客,客隨主願,沒什麼失禮不失禮的。”
孟皓煊心中一涼,他怎麼覺得今天的慕寒淵跟葉紹清有些不一樣?
一直一言不發的慕寒淵忽然沉聲說道:“孟先生,很期待看到你的未婚妻,我們就先進去了。”
還不等孟皓煊說話,慕寒淵率先擡步走進去,葉紹清衝着孟皓煊抱歉地笑笑:“你別在意,寒淵被不長眼的人惹到了,心情不是很好。”
孟皓煊雖然不悅,但也不想因爲這些小事而跟慕寒淵有摩擦,於是只好作罷。
葉紹清悠然跟在慕寒淵身後,在路過沈庭身邊的時候光明正大地看他一眼,眼底浮現淡淡的笑意,原來這就是將羽傾從亞斯那裡擄去小島的男人,今天這場“盛宴”,有一桌還是爲他備下的。
彼時沈庭正在接電話,察覺到葉紹清的視線後他輕輕擡頭,對方卻已經移開了目光。
沈庭微微蹙眉,卻也不做他想,只是上前走到孟皓煊耳畔輕聲說道:“安羽傾到了。”
孟皓煊眸色一沉,暴戾之氣再度涌現出來,他亦輕聲迴應道:“我去看看,你照顧好若思。”
“我明白。”
快步走到提前預定的房間門口,孟皓煊深吸一口氣,他告誡自己,無論怎樣都不能衝這個女人發火,反正今晚預備給她的羞辱也足夠她受的,萬一惹怒了她再將父親牽扯進來,破壞了計劃就得不償失了。
聽到開門聲,安羽傾輕輕轉身,纖長的睫毛在她眼簾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紅脣透着女人無與倫比的性感,紫色的露肩禮服極爲妥帖地穿在她身上,饒是孟皓煊這個看多了美人的人此時也不免心跳漏了一拍,於是剛纔還淤積在心中的怒火,忽然間就十分不爭氣的煙消雲散。
安羽傾將翡翠圓玉耳環戴好,面無表情地看着孟皓煊,輕聲問道:“有事嗎?”她跟他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但還是一點兒都不想看到他。
孟皓煊明顯能夠感受到安羽傾的牴觸情緒,心中驀然涌起一絲煩躁,他忽然冷下了臉:“我來是爲了告訴你,無論今天發生任何事情,你代表的都是我孟家的顏面,今夜會有很多大人物出席,A市的慕寒淵,葉紹清都在,到時候你別丟了我的人。”
安羽傾愣愣地看着孟皓煊,緩緩放下手,腦海中不斷盤旋的只有“慕寒淵”這三個字······他在!他竟然在!安羽傾的一顆心像是被針猛地一戳,帶着入骨的疼痛,而後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欣喜,她輕輕按住胸口的位置,好像不這樣做那裡就會跳出來一樣,當一切歸於平靜後,竟是難以言喻的舒服。
想來除了慕寒淵,還有誰能夠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孟皓煊有些差異地看着安羽傾的反應,擔心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又見安羽傾笑盈盈地說道:“我知道了。”眼底,是他怎麼也讀不懂的期待,而其中有種東西,叫做“深情”,孟皓煊不明白,所以理所應當地以爲女人是因爲要在這麼盛大的場合擁有“孟家未來少奶奶”的身份而期待,於是頗爲厭惡地看了安羽傾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而大廳中,該來的人物全部到齊,包括洛老爺子跟洛岸。洛岸這次看起來成熟穩重了不少,眉宇間的情緒被盡數掩去,他身旁挽着妝容精緻的安羽然,葉紹清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偏頭對慕寒淵小聲說道:“洛岸還真的敢要安羽然。”
慕寒淵心不在焉地應道:“你不要還不允許別人要?”
葉紹清當即翻出一個白眼:“洛岸的女人關我什麼事?不是我說你能認真一些嗎?羽傾今天一定會到場。”
慕寒淵聞言卻十分古怪地轉頭看向葉紹清,臉色頗爲嚴肅:“我這樣羽傾看到會喜歡嗎?”
葉紹清嘴角猛地一抽,放在膝蓋上的手反射性一顫,老天作證,他是真的差點兒將眼前這個沒出息的男人一巴掌呼出去,但他也呼不出去了,孟千古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歡天喜地地喊了聲:“葉總!”
葉紹清笑着起身跟她交談,慕寒淵倒是嫌吵,轉而換了個座位。
宴會不一會兒就開始了,主要人物都已落座,孟皓煊先是上臺洋洋灑灑地說了半天謝辭,優雅的姿態惹得一干女人眼波流轉,心生愛慕。而等到他略微一停頓的時候,葉紹清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城南地皮的開發商,男人立刻會意,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孟少爺,聽聞您還有個美嬌妻呢?怎麼不帶出來讓我們看看?”
葉紹清站在臺上,眸色晦暗不清,果然像父親說的那樣這些無聊之人就喜歡關注他的私事?偏偏男人臉上的笑意尤甚:“李總不要着急,其實那位······”說到這裡孟皓煊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那位還不算我的妻子,是我未婚妻。”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當然,嘆息聲都是從女人口中發出的,難得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竟然是別人的未婚夫!
“那孟少爺能把她帶出來讓我們看看嗎?”有女人十分不服氣又酸溜溜地說道。
孟皓煊轉頭看向說話的女人,從容淡定:“那是自然,我本也有此意,如果要是小姐這樣的,我肯定怎麼也帶不出來。”
女人當即被氣紅了臉,衆人心中也有了底,能得到孟皓煊如此維護,即便不是傾城佳人也肯定是深得他的喜歡啊!看來這話不能亂說。
此時安羽傾正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等待,然後沈庭忽然出現,對她說了句:”出去吧。”
看着安羽傾深吸一口氣登臺的樣子,沈庭忽然心生幾分不忍,他想拉住她,然後帶着她離開,可是她身份如此尷尬,除了面對,又能怎麼樣呢?
安羽傾的出現無疑剝奪了衆人的眼球,眼尖的人立刻認出她的身份,更有大膽的人直接將視線放在慕寒淵那裡,卻發現慕寒淵正牢牢盯着安羽傾,一向深如幽潭的眼眸中涌現深沉的情緒。
安羽傾雙手放在身側拽着裙襬緩緩行走,她眸光平靜地一一從衆人臉上掃過,安羽然,洛岸,洛老爺子,他們都在,那麼他呢?忽然!她感覺到一股熾熱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夾雜着能夠將她焚燒殆盡的情誼,她僵硬着脖子微微轉頭,終於得償所願撞進那雙朝思暮唸的黑眸中。
安羽傾瞬間紅了眼眶,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水漾般的眸子被燈光一襯,好像她的眼中裝了一片星辰,閃爍傾城。
他們彼此癡癡地看着,彷彿這些人,這些事,不過都是塵埃碎屑,當你眼中只看得見一個人,那該是如何的相思入骨?
衆人看安羽傾情緒不對,卻又見從另一扇門出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孟皓煊反而情意綿綿地衝那個女人笑着。不明事理的人立刻斷定這恐怕又是豪門中的一番情仇恩怨,交流聲立刻大了起來。
大家都等着看安羽傾的好戲,明眼的人都明白孟皓煊喜歡的是那位腿腳不方便的女人,對方雖然不及安羽傾容顏盛麗,但也算清純動人,難怪安羽傾傷心痛哭,只是這哭,怎麼還笑着哭?
慕寒淵不知什麼時候起身上了高臺,她站在安羽傾對面,眼中的深情恨不得將她全部包裹起來,男人忽然張開雙臂,一向冰冷如雪域般的臉上溢出暖心的笑意,他輕聲說道:“還不過來?”
安羽傾所有的理智隨着這句話全部崩裂,她什麼都不管,也什麼都不要,她只想回到他身邊!
孟皓煊剛往前邁了一步,忽然間安羽傾提起裙襬笑着往前跑,紫色的裙裾在空中滑出祥雲般的弧度,她像一隻輕盈的蝴蝶,毫無留戀地從他身邊飄過,孟皓煊下意識轉頭,正好看到安羽傾撲進慕寒淵的懷抱,男人則緊緊抱着她,臉上是珍寶失而復得的喜悅。
他們的情感那麼濃烈,像是在廳中硬生生劈出了一片天地,裡面除了那對璧人,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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