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虹想,拒絕的可真乾脆。
她捏着手機說:“如果方便的話,晚上的約會我可以陪卜總一起去。”
卜錦城瞬間就挑高了眉峰,止不住地笑了,“齊總,你不是這麼不懂分寸的人,晚上我約了美人,怎麼,你想參觀?”
齊虹的臉一下子燙了起來,身居高位這麼多年,還沒被人這麼赤白白地嘲諷過,她以爲他說的晚上有約指的是酒會,沒想到……
“不好意思,卜總就當我沒說過。”
也許是她過於急切了。
齊虹掛斷電話,立馬喚了夏青筱進來,問道,“這次的事故可查清原因了?”
“正在調查。”
“跟上一次明熙出事有沒有關?”
要說巧合也太巧合了,兩次出事,都發生在片場,而依齊家在豐城多年的地位和名聲,能幫忙擺平的只有卜錦城,顯然,兩次事故,不是爭對齊家就是爭對卜錦城。
可是,在豐城,誰敢惹卜錦城?
最讓人奇怪的是,兩次事故,一向不管人死活的卜錦城竟然意外地出手幫忙擺平了。明明,卜家和齊家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啊!
齊虹拿着文件夾,手指骨節漸漸握緊,心底有個大膽的猜測,是他,還是他?
“總裁!”
夏青筱原本在向她彙報調查來的一些情況,可是話說完後,看到她兀自盯着文件發呆,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沒有見過的冷肅,不免聲音就拔高了一些。
齊虹被她喚的回過神來,她看她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展開文件,聲音淡淡地傳過來,“派個信得過的人去片場,這兩次的事故都暫時不要查了,以免打草驚蛇。”
夏青筱聞言一訝,“總裁的意思是?”
“按兵不動。”
一
齊飛月從陽山公墓離開後直接去了酒店,穿過堂廊往電梯走的時候,意外的在大堂的酒櫃後面碰到了肖晚晴。
肖晚晴是齊氏旗下整個文娛部的總監,負責一切對內對外的大小事務,權力很大,責任也很重,跟齊虹一樣,是個鐵腕般的女漢子。
見到齊飛月,她笑着喊了一聲“二小姐”就走了過來。
齊飛月看着她,微笑道,“晚晴姐,你怎麼在這裡呀?”
“哦,一個朋友住酒店忘記帶證件,我幫他拿來。”
齊飛月點了下頭,也不多問,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沒興趣去探聽。
肖晚晴則是比較好奇她爲什麼會來酒店,便問道,“二小姐來這裡是找人?”
“是呀,找個朋友。”
朋友?
肖晚晴在心裡把這兩個字咀嚼了幾遍,明顯是有着三分尋味七分懷疑,但她也什麼都沒問,只笑道,“那快去吧。”
齊飛月朝電梯走去。
肖晚晴則穿過堂廊來到大廳,臉上剛剛還溫和的笑容在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的男人時,微微一凝。
男人淡淡掃她一眼,眼神很平靜,卻深邃的異常危險。
這邊齊飛月已經敲響了房門,只是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人來開,不禁有些小脾氣地撇了撇嘴。
“教你的禮儀都忘了?不能席地而坐,不能露出微笑以外的情緒,還有。”
他的目光看向她潔白如瓷的小腿,“裙子不能短過腳裸。”
他一通挑剔下來,齊飛月早就撅紅了臉,小聲抱怨道,“又不是在美國。”
“嘀咕什麼?”他走過來拿出房卡開門,沒聽到她說的話,又問了一遍。
齊飛月立馬道,“沒,我就是想問問你,沒在房間幹嘛去了?”
“處理點事情。”他推開門進去,轉頭對她說,“進來。”
房門在她身後合上。
男人走到飲水機前,彎腰倒了一杯水,仰頭喝完,又倒了一杯,走過來遞給他,“找我有事?”
“嗯,我想跟你說,我暫時不去美國了。”
“理由。”
齊飛月說,“公司出了事,我不能再把我姐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不顧。”
“就算你留了下來,也幫不上她忙。”
“可是至少,我能陪着她。”
男人擡頭看她一眼,平靜的眼底納過一抹幽深,他說,“我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在這裡。”
“我不是一個人呀。”她眨眨眼,“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有姐姐和朋友,怎麼會是一個人!”
“總之,不行。”
齊飛月咬脣,委屈地望着他,那雙明豔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讓人看着無端地就心軟了。
可是他卻無動於衷地坐着,“在我面前,裝傻賣萌都沒用。”
齊飛月一下子就泄氣了,塌拉着肩膀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
“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女人的心。”她抱怨。
他則是看着她說,“沒事就回去,這兩天好好休息,把東西都收拾好,不要又丟三落四,到時候我去接你。”
完全是不容商量的語氣。
齊飛月是來通知他的,並不是來徵得他的同意的,一聽他又用這種長輩的語氣決定她的去留,她就來火,“反正這次我是不會跟你一起去的。”
他沒理會她的小脾氣,站起來走進臥室,從行禮箱裡拿出一支脣膏,居高臨下地對她說,“躺下。”
“幹嘛?”
他直接伸手固定住她的頭,膝蓋跪在她手邊的沙發墊上,打開脣膏盒,捏住她的下巴,將脣膏勻稱地塗在她的脣上。
“很腫。”他說。
齊飛月驀地就紅了臉。
他看着她臉上漫漫攀爬的紅暈,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應該跟你說過,女孩子要矝持,不能隨隨便便讓男人碰。”
“你也教過我,有所爲有所不爲。”
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深沉,“所以你覺得――讓男人吻你這件事是可爲之事?”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齊飛月不喜歡他這清冷中又帶着蔑視的語氣,說完就站起身往門口走。
他沒攔她,也沒說話,待她關上門後他纔拿着手機走到落地窗前,手指按在屏幕上,撥出一個號碼。
一
卜錦城是在下午三點的時候接到冷無言的電話,那個時候他在開會,電話自然轉接到了安陽手裡,等他出來已經是五點了。
安陽候在會議室門口,一見他出來立馬急着上前道,“總裁,冷少來電,讓你馬上去他那裡一趟。”
卜錦城看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眼腕錶,頗爲奇怪地挑眉,這個時間點,冷無言找他?
“有說什麼事?”他問。
安陽答,“具體沒說,只說是關於明小姐的。”
“明熙?”
“是的。”
卜錦城抿緊脣瓣,單手扣着西裝往辦公室走,安陽跟在他身後,小心問道,“總裁現在就走嗎?”
“嗯。”
“那我去開車。”
“不用。”
卜錦城拿了車鑰匙就走,進到電梯,他打電話給齊飛月,“不好意思,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
“噢,沒關係,你的事情要緊。”可能是聽出他語氣裡少有的低沉,她又問了句,“很嚴重嗎?”
這一次卜錦城沒回答,只說道,“好好休息,不要想一些不開心的事。”
今天是什麼日子?齊飛月父母的忌日,她當然明白卜錦城這話的意思,頓了一下才說,“我知道。”
卜錦城也沒再多說,叩上手機走出電梯。
黑色至尊停進冷家別墅,車子剛駛進來就有一個身穿半短袖軍裝的男人打開門,衝着停庫的他喊道,“你再來晚一分鐘我就直接把她送到監獄了,到時候你連探監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事這麼嚴重?”他關上車門走過來。
“吸――毒!”
卜錦城腳步猛地一頓,眼神斜來,“再說一遍。”
“說幾遍都是一樣,現場抓獲,證據確鑿,你說怎麼辦吧。”
卜錦城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一件事,劍眉微攏,“明熙呢?”
“屋裡。”
卜錦城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沙發上的女人,還沒等他走近,她就一下子站起來撲進他懷裡,“錦城,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吸――毒,你要相信我,我真沒吸――毒。”
“我知道。”他擁住她坐下來,開口道,“把具體情況說給我聽。”
事情是這樣的,明熙跟班底的人去參加《美人如姬》的開機party,這種party在文娛部是司空見慣的了,她也沒有在意,因爲她是這部戲的女一號,又是豐城最受歡迎的女演員,所以party上難免就備受暏目,不巧的是,在這個酒店裡舉行party的不只齊氏一家,還有豐城晏家。
明熙陪晏大公子跳了一曲舞,又跟同行徐小玉打了個照面,之後就是自家公司的酒會。
從頭到尾,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但奇怪的是,有人竟然舉報那裡有地下毒――品交易!
卜錦城聽完之後問冷無言,“誰打的舉報電話?”
“霍二少。”
“是他!”卜錦城臉色突地大變。
冷無言看着他,“所以你該知道這件事很棘手,而且。”
他望了明熙一眼,冷冷道,“化驗單裡顯示,她血液裡確實有大量的do毒素。”
明熙百口莫辯,她自己吸沒吸――毒,她比誰都清楚,可是,她血液裡的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她又交待不清。
在剛正無私的冷無言面前,她沒任何生還的機會。
卜錦城沉着眉目慢慢摸出一根菸,把明煕講的情況前前後後又想了一遍,然後問她,“除了晏大公子和徐小姐,整個party中,跟你呆在一起時間最長的有哪些人?”
時間最長的?
明熙想了想說,“我的經紀人王美玲,肖總監和盛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