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雪月,遊軒宇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只是那笑容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傷。?首?發
“對了,當時你說什麼來着?本就不想要那孩子的!”遊軒宇笑着說,“是啊,只有我,希望那孩子平安降世。”
“看着你跟那張健江以各種姿勢做出苟且之事時,我卻還想着,只要你願意跟我,孩子平安出世,我便可以原諒你。”
“那孩子多堅強啊,”遊軒宇道,“在那種情況下,都好好的活着。可我把你救回來後,你幹了什麼?”
“嫌棄我把你送去了醫院,嫌棄醫院裡有消毒藥水的味道,嫌棄孩子在你的肚子裡把你白皙的皮膚撐出難看的花紋來。於是,一聲不響的,去做了引產。”
說到這裡,遊軒宇渾身顫抖起來,“當我聽到消息,趕到醫院時,孩子已經從你體內滑落,那已是一個成形的男孩兒!”
“多可笑啊,我不過爲了哄你開心,跑到珠寶店去給你買新款鑽石戒指,你便趁着這個空兒把我孩子清理乾淨了。”
“你說的,”李雪月看到遊軒宇此時的樣子,突然害怕起來,“你說只要我願意好好跟你過,你便不計較的。”
遊軒宇笑了,笑的很燦爛,“連我孩子都不願意懷的女人,我爲什麼要跟她好好過?”
“你不是詭計多端,厲害的很嗎?怎麼就這麼天真相信我的話呢?”遊軒宇道,“噢,對,我忘記了,那時張健江死了,你沒有了靠山,不跟着我,你就要被進去坐牢,所以,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的。”
“軒宇,軒宇,”李雪月走過來拉住遊軒宇的袖子,“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不然你不會保護我這麼長時間。所以,別把那些財產捐出去好嗎?留一點,留一點給我,哪怕只是一套房子。”
“愛嗎?以前或許有吧。”遊軒宇道,“不過,在我親眼看着孩子被當做垃圾扔掉的時候,就無所謂愛了。”
“知道我爲什麼那之後還願意護着你,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嗎?”遊軒宇看着李雪月,笑的十分好看。只是這笑,卻看得李雪月心頭直跳,下意識的搖頭,一步步往後退,今天的遊軒宇,太可怕了。
“那我告訴你,”遊軒宇說,“是爲了讓你體會什麼叫從雲端跌落到底谷。”
“我快死了,”遊軒宇說,“從孩子離開那天,我便在服用一種毒藥,不能立即讓我死,卻可以在我計劃的時間內結束我的生命。”
聽着遊軒宇如此輕鬆的說出自己快死了,李雪月一點不想相信,可心裡卻有個聲音告訴她,是真的。
“我死後,我所有的東西,你拿不走一個,包括這裡的一條毛巾,一個杯子。你會被要求淨身出戶,然後這裡的一切,被都我捐了出去。那時,你身無分文,那時,你身無所依,噢,這個日子不遠了,最多三日。”
“只可惜,我看不到你那時落魄的樣子。”遊軒宇無不遺憾的說,“不過,通過你今天的態度,我知道,那時,你一定很慘。”
“不會的,不會的!”李雪月不停的搖着頭,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你不能這樣待我,不能!”
遊軒宇微笑着,看着李雪月驚慌的樣子。
“軒宇,”李雪月忙上前住遊軒宇的衣袖,像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在我跟你這麼久的份上,別將我趕盡殺絕。”
“你想想,你來到中國以後,都是我,一直是我在陪着你。每晚你孤獨寂寞時,都是我在安慰你,不是嗎?”
李雪月見遊軒宇只是笑,卻不說一句話,氣上心頭,“遊軒宇,你不要太過份了,我陪了你這麼多年,即使是給別人當小三,家產也應該有我一份的!”
“小三?”遊軒宇淡淡的說,“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就你被那麼多人騎的身子,說是妓|女還差不多。”
“好,”李雪月咬咬牙,“就算我是妓|女,這麼多年的過夜費,也該有不少錢吧!你給我,現在就給我!”
看着李雪月醜惡的嘴臉,遊軒宇突然爲自己當初將她看成雖然驕傲但很單純的沐沐而自嘲。這種女人,怎麼配拿來跟沐沐比呢!
“這些年,爲了護着你,在你身上花的錢可比票雞多多了。此時你還要向我要錢,我覺得你的做法很不對呢!”
李雪月越是慌張,遊軒宇越是冷靜。
“你把錢給我!!”李雪月最後撲到遊軒宇身上,跟他扭打了起來。
遊軒宇雖然吃了藥,將身子都掏空了,可畢竟是一個男人,下便將李雪月甩到一邊,冷冷道:“滾,現在就滾出我的視線!在最後的天裡,我不想看到你這張醜惡的臉。”
李雪月哪肯就這麼離開,她離開這裡就意味着什麼都沒有了,沒地方住,沒有錢花,連三餐都成問題。
可是該死的遊軒宇竟然做的這麼絕,一個子兒也沒給自己留,他那麼多的財產,那麼多錢,居然,居然都要捐出去。李雪月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因爲在她看來,那些錢都應該是她的,都是她的!
見李雪月站在那裡不願離開,遊軒宇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推搡着,將李雪月趕出了門外。
他的世界清靜了,他的世界乾淨了,他的仇,也報了。
“沐沐,等我,我馬上就能去你的世界找你了。在那個世界,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我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會一心一意的愛你,不管遇到什麼困難,絕不讓你一個人面對。”
遊軒宇擡頭望着天花板,眼睛裡充滿熱切的光芒,“沐沐,在你走後的日子裡,今天的我,最開心。”說着,從口袋裡拿出平日裡吃的‘藥’,加量報用了。是的,他等不了了,他等不了三天,他想今天就去找沐沐。
姚雪舞看着手裡的報紙,詫異的說不出話來,遊軒宇死了,並且是在死後三天才被人發現。
說是受贈單位去清點物品,結果發現遊軒宇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屍斑大量出現,若不是冬天,估計就臭了。
張奕看着姚雪舞坐在椅子上盯着報紙一動不動,“怎麼了?”
姚雪舞擡起頭望向張奕,眼睛裡有着晶瑩的淚水,“他死了,”姚雪舞苦笑,“他才20歲。”
張奕拿出自己的手絹,想替她將淚水擦乾,可最後只是乾澀的遞了過去,“嗯,我聽說了。”
“那天,我給他打電話,不願接受他的贈送。”姚雪舞道,“他跟我講了很多他跟沐涵的事情,我能聽出他在說起他們之間事情時的愉快,也能感覺到那一絲不尋常,如果不是我對他有成見,如果我早些發現,也許……”
“不會的。”張奕打斷道,不願看到姚雪舞心傷,“他的死因是慢性毒藥,毒性早已入了五臟六腑,估計我們上次在墓園見到他時,已經時日不多了。所以,你別想太多。”
姚雪舞苦笑了下,“我總是面對不得已的離別,從母親的離世,父親的離世,再到鄒沐涵,而後是李珍麗,現在又是遊軒宇。一個接着一個,不論是該,若不該,總是在我面前離開,永遠的離開。”
感覺到姚雪舞今天的心情很悲傷,張奕走到姚雪舞身旁,輕輕拍着她的肩膀,“伯父伯母的離開,他們也不想的。”張奕輕聲道,“而有些人,總要爲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雪舞,”張奕道,“中國人不是常說,一切都是命嗎?其實,我還挺相信的。遊軒宇,活着,比死要來的痛苦。”
姚雪舞有些訝異的擡頭看着張奕。
“我跟遊軒宇只有一面之緣,就是在鄒沐涵的墓地。雖然只是一面,但我卻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悲傷,特別是你跟他講過那些話之後。”張奕輕聲說,“他在沒聽到你的那些話前,也後悔,後悔自己爲了一時報復的快感,將自己曾經心愛的人害死了。”
“你跟他說過那些話之後,他可能才了悟到,他一直以爲‘曾經的愛人’卻是他一直深愛的人。而那個人直到死,也深愛着他。他每天在後悔和痛苦中渡過,不如早些結束。”
“有些事情,一時的錯過,可能就是終身。”張奕看着姚雪舞,認真的說。
“就如鄒沐涵和遊軒宇,倘若他能看看她的信,倘若在她去找他時,他願意見她,那麼,所有的一切便不會發生了。”姚雪舞悠悠的說。
“好了,”張奕拍了拍姚雪舞的肩,“別再想了。遊軒宇也是覺得對你有愧疚,纔會將那莊園送給你的。況且,那裡是鄒沐涵的夢想。你若覺得心裡難受,好好的將那裡打理好便是了。不管是遊軒宇還是鄒沐涵,在天上看着,都會很喜歡的。”
張奕說完,見姚雪舞依然無反應,便打開自己手上的文件夾,放到姚雪舞的面前,“可眼下如果你不好好處理這件事情,估計很快姚氏企業的股票就會下跌,而且跌幅很大。”
(今天更的有些晚鳥,抱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