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宸看了文初曉十幾秒鐘,便點頭應允了她,“好。”
文初曉鬆了一口氣,就知道用可憐兮兮的樣子求人,最容易成功。哥哥就老是說她生來就是招人疼愛的,只要她俏臉一垮,再硬心腸的男人都會心軟。
哥哥……
文初曉醒來後,還沒有見過孃家人。
想到自己死前,哥哥對她的冷漠,文初曉就心慌,悔恨。
重生回到四年前,她不僅僅要守住自己的男人,兒女,還要珍惜她擁有的一切,特別是打小便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着的兄姐。
文家在a市也算是豪門,只是與華家還有很大的一段差距,還不如容詩彤的家裡有權有勢。文家最招人話題的便是文太太只生了兩胎,卻有四個孩子,兩胎都是龍鳳胎,這是很少見的機率。
文初曉的哥哥姐姐是龍鳳胎,比她大了五歲,她和弟弟也是龍鳳胎。或許就是因爲母親連生兩胎都是龍鳳胎,文初曉與華宸一夜風流,居然也生了一對龍鳳胎,遺傳基因太強大。
孃家人沒有來看她,不是氣她。文初曉這一點還是分得清楚的,此刻,她的孃家人還是很疼她的。孃家人不出現想必是華宸封鎖了她自殺的消息,不想讓外界知道她又作死了一回。
保溫飯盒裡的那些湯,文初曉拒絕再喝,華宸沒有再強逼她喝,而是把湯都倒掉了,清洗過保溫飯盒後,他從洗手間裡出來,見文初曉已經穿好了鞋,一副迫不及待要回家的樣子。
華宸微微地怔忡一下,哪怕懷疑文初曉是改變了對付他的策略,華宸還是心生了幾分的期待,期待着文初曉能夠假戲真做。
文初曉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她身上的衣衫都不曾換成病人衣服。
華宸上前。
他很高大,文初曉在他面前顯得有點嬌小,他拉起了文初曉沒有受傷的手,沒有說話,帶着文初曉走出病房。
守在外面的人看到華宸拉着文初曉出來,都很意外,但沒有人敢多嘴問一句,一名保鏢很有眼力地轉身就去幫文初曉辦出院手續,另一名保鏢則是趕緊到外面去把車子開過來停在住院部的大門口。
方姨和另外一名傭人,各自抱着一個孩子跟着這對夫妻倆出去。
華宸拉着文初曉的手大而溫和卻用力握着她的,估計是怕他鬆手,她會飛吧。
“爸爸抱……”
“我要爸爸……”
兩個孩子昏昏欲睡的時候,喜歡使性子,見着華宸出來不抱他們,兄妹倆就哭鬧起來,掙扎着要脫離傭人們的懷抱。
文初曉心疼孩子,想停下來去抱華詠,華詠推開了她的手,不讓她抱,小身子拼命地朝華宸傾過去,兩手伸得長長的,哭叫着:“爸爸,爸爸……”
小華宇也和華詠一樣。
“華宸,你抱着孩子,我拿東西。”文初曉見不得兒女哭,就算兩個孩子很不喜歡她,只要華宸能讓孩子不哭了,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她想從華宸手裡拿走保溫飯盒,華宸卻把東西遞給了方姨,方姨趕緊接過,華宸則是從方姨的懷抱裡抱過了女兒華詠,又騰出手去把兒子也撈抱過來。
“跟着我。”
華宸低沉地對文初曉說道。
文初曉連忙點頭。
她的視線膠在一雙兒女身上,華宸抱着兩個孩子走,文初曉寸步不離。
華宸的專車是一輛房車,他工作特別忙,哪怕在車上也經常要處理文件,房車更舒服一點,方便他辦公,累了也可以在車上休息。
上車後,華宸就把一雙兒女放坐在車內的沙發上,低柔地說道:“坐在這裡都別動,爸爸衝奶粉給你們喝。”
兩個孩子懂事地坐着不動。
華宸看向文初曉,輕淡地說:“初曉,你先看着他們。”
文初曉歡喜地嗯了一聲。
她在沙發上坐下,挨着華詠。
華詠歪着小腦袋看看初曉,然後就滑下了沙發,繞過華宇後,自己再爬上沙發坐着,不想挨着初曉而坐。華宇也不想挨着母親,他學着華詠那樣,先看看文初曉,之後滑下地,繞過華詠,坐到華詠的身側。
孩子的小小動作,就像一盆冷水潑來,把文初曉的歡喜冷卻。
怔忡片刻,文初曉試着和兩個孩子打交道,她想摸摸華詠,華詠很生氣地推開她伸過來的手,烏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當文初曉再次伸手過來時,華詠還揮動着小手拍打文初曉,小身子往哥哥旁邊挪去。
“小詠,我是媽媽呀。”
孩子的抗拒,逃避,比刀還要鋒利,在文初曉的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痛得她的心都在顫抖。
她與孩子是骨肉血親,可是孩子視她如同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不如。
孩子的心是最純淨的,哪怕他們還小不會用語言來表達,卻知道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
文初曉是他們的親媽不錯,但文初曉不曾給予過母愛,前生,直到孩子六歲了,文初曉都不曾抱過孩子,對孩子漠然至極,試問這樣的態度,孩子怎麼可能會親近她?
還記得離婚時,她說她不要兒女,都留給華宸,華詠當時看她的眼神是憤怒的,憎恨的。
華宸幫孩子衝奶粉的時候,眼角餘光一直留意着文初曉,不知道是文初曉演技太好,還是他的眼神退步了,他居然看不出文初曉是在演戲,心裡在懷疑她改變策略,但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又像是發自內心的。
初曉,如果你是在演戲,我希望你能一直演下去,我寧願活在戲中,成爲你的戲中人。
華宸拿着衝好的兩瓶奶粉過來,兩個孩子估計是奶癮上來了,很心急地伸手索要奶瓶,華宸卻把兩個奶瓶塞到了文初曉的手裡。
兩個孩子的視線隨着父親的動作轉移到文初曉身上。
“叫媽媽,媽媽就會把奶瓶給你們。”華宸是幫着文初曉,想讓兩個孩子開口叫媽。
只是他的方式有點……不妥。
華宇閃爍着大眼睛,小嘴兒抿得緊緊的。
華詠看看爸爸,又看看文初曉,最後視線落在奶瓶上,然後她的小嘴兒一扁,“哇!”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