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真死死地拉住母親,不讓母親出去找打。
往日裡看到父親都被母親壓得死死的,在她的眼裡,爸爸就是個妻管炎,今天,她才知道,父親一旦發怒,會把母親往死裡揍。雖說母親也不甘示弱,畢竟父親是男人,力氣大,母親出去還是處於被打的地步的。
華立英在外面還罵着:“周雪,你個蠢婦,害了我的女兒,我跟你沒完,你還好意思罵我,你有種的回你孃家去跟你父母投訴,我巴不得你去告狀,正好讓你爸媽看看他們教出來的女兒是如何坑了他們的外孫女的?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樣被你害了,你知道錯的就給我一頭撞死。”
氣死他了!
沒見過這樣當媽的,以前的文初曉雖然當媽不合格,但文初曉不會坑害自己的兒女呀。
周雪的罵聲沒有了,她看着哭泣的女兒,心疼地叫着:“小真。”然後母女倆抱頭痛哭。
華立英還在外面罵着:“從今天開始,你們母女倆就給我在家裡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同意,都不準走出家門半步,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華立英警告完,甩開了兒子,轉身便走,進了書房,反鎖了房門,在裡面抽悶煙。
華宸知道他隱晦告訴大伯真相後,大房這邊絕對會鬧一場的。
不過他無心聽他們的吵鬧,回到自己的家裡,樓下並沒有人在,父親估計還在花房裡,損了那麼多盆花,父親的心估計都在滴血,母親有午休的習慣,現在也是在樓上午休。
他的妻子兒女不用問,正在跟周公下棋呢。
因爲外面風大雨大,大房那邊的動靜雖然了過來,還在房裡午休的林芝鳳並沒有過去看,華立羣在花房裡,壓根兒就聽不到兄嫂的爭吵。
傭人們聽到的,都提高了心眼兒,生怕在這個時候被主人叫上樓,那樣會遭受到颱風尾的掃蕩。
華宸沒有回房,而是進了自己的書房,坐下後便打電話給墨越。
不知道那頭情商比他還低的豬,現在怎麼樣了,昨晚醉得那麼厲害,海雨桐送他回去,想必會留宿在他的家裡,希望他能好好地抓住機會,改善兩個人的關係,不要再發瘋了,發瘋只會讓海雨桐心裡的陰影更加清晰。
華宸總覺得墨越對海雨桐的感情有點兒偏激,真想不到,在他們面前一副溫潤如玉,如同翩翩君子的墨越,會有偏激瘋狂的一面。
墨越很長時間才接聽電話。
“喂。”
那嘶啞的聲音傳來,華宸挑了挑眉,問墨越:“你該不會是睡到現在吧?”
墨越嘶啞地說道:“被你的電話吵醒的。頭痛得很,多睡會兒。怎麼了?你那個小堂妹有沒有哭天搶地,撞牆自殺?她要是自殺,你讓她喝一瓶百草枯,保證她不會被救回來。”
華宸:“……你就這麼厭惡她?她,也就是……愛一個人沒有錯的。”
錯的是用不擇手段去得到那個人。
墨越冷笑,“華宸,如果容詩彤反覆地對你下藥,算計你,會還能像如今這樣平靜地面對容詩彤嗎?怕是恨不得掐死她吧。我就是這樣的,華真不是第一次算計我了。”
華宸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墨越繼續說道:“我也早就跟你說過,華真敢算計我,我是不會給你面子就放過她,這一次只是讓她自食其果,如果再有第三次,我讓她身敗名裂!”
華宸沉默。
半響,他說道:“你睡到現在,那你家丫頭呢?你不知道把握機會,與她好好地相處的嗎?”
丫頭?
墨越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是睡在客房裡,並不是他自己的房間,但還是他的家,雨桐並沒有把他帶回她的租房裡。
“華宸,我沒空和你聊了,就這樣,有什麼事,明天上班了再說。”
墨越心急地想知道雨桐現在哪裡,懶得再和華宸通電話了。
華宸被墨越掛了電話,有點悶悶的,早知道就不提醒那傢伙了。
墨越快速地走出客房,正想叫黃姨的時候,卻聽到從客廳裡傳來了雨桐的說話聲,雨桐好像在和誰通着電話,她還在他的家裡!
墨越頓時歡喜不已,擡腳便走。
當他聽到雨桐與別人通電話的時候提到了他的名字,墨越立即停下來,躲在一旁聽着雨桐與別人說話。
“姐姐,你不用勸我了,我心裡有數的。”
姐姐?
墨越明白過來,雨桐正與他的姐姐通電話呢。
是親姐幫他向雨桐說情吧。
姐呀,你要給力呀,你弟弟一生的幸福就拜託你了。
墨越在心裡盼着姐姐能說服雨桐。
雨桐並不知道墨越已經起來,他昨晚醉得太厲害,她把他送回來,與黃姨一起,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墨越扶上樓去,墨越的房間鎖着門,墨越又醉得神智都不清了,兩個人便把墨越扶進了一間客房裡休息。
一直到現在,墨越都還沒有醒來。
墨越還沒有醒來,雨桐便留在這裡,聽着黃姨說墨越在這五年裡的點點滴滴,黃姨話裡話外都在說墨越很愛很愛她,雖然黃姨不知道兩個人過去發生了什麼事,黃姨的意思是希望雨桐能夠和墨越在一起,不用墨越嚐盡相思之痛。
“姐,爺爺的身體還好嗎?”離開墨家又有一段時日了,雖說也有與墨爺爺通電話,雨桐還是牽掛着墨爺爺的健康。
墨雅答道:“爺爺身體挺好的,就是心情不太好,老是念叨着你,丫丫,你有空就回來看看爺爺,最疼你的人便是爺爺了,他把你視如親孫女,不,我是他的親孫女,他對我的疼愛都比不上你的。”
雨桐愧疚,“姐,我有空就會回去看望爺爺他們的,還有你和兩個小寶寶,小寶貝長大不少了吧?”滿月的時候,看到胖乎乎的孿生子,雨桐就特別的喜歡。
“嗯,馬上就兩個月了,比剛滿月的時候要大一點,更可愛。爺爺每天都要過來看兩遍,我瞧着爺爺一副想把孩子抱回去養的樣子,你姐夫一家人緊張兮兮的,既不能阻止爺爺過來看孩子,又怕死爺爺提出要求,要抱孩子過去養。”
墨雅想到夫家人防着爺爺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爺爺是很喜歡她的兩個兒子,但爺爺更希望弟弟和丫丫能夠結婚生子,爺爺想抱的是曾孫,而不是曾外孫。
“丫丫,姐還是那句話,你再好好地考慮,畢竟你現在還愛着那混帳東西,既然還愛着,就再給他一個機會吧,我想他是不會再像以前那做混帳事的。他要是再對你做出混帳的事來,姐也不幫他說話了,立即勸爺爺幫你們解除婚約,還你自由身。”
墨雅再次把話題轉回到弟弟與雨桐的事情上。
“你與墨越怎麼說都是一起長大的,十幾二十年的感情,想放下也不是輕易就能放下的。如果說你真的不再愛墨越了,姐絕對不會勸你,姐就是怕你以後會後悔。”
雨桐沉默。
墨雅在電話裡說什麼,墨越都聽不到,他留意的是丫頭的回答。
他不在場,又是姐姐在跟丫頭通電話,墨越相信丫頭會說心裡話的,他只要留心聽便行。
“姐,我承認我還愛着他,可是我就是忘不了過去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情,那不是皮外傷,那是心傷。姐,一顆心受到了傷害,是很難痊癒的。”
雨桐也特別的矛盾。
墨雅嘆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和他糾纏一輩子嗎?”
“我想與他分手,再冷靜幾年,可是他不肯,我一提分手,他就發瘋,發狂,他……”雨桐痛苦地說不下去。
想到那天晚上墨越的瘋狂,她就害怕。
從那晚之後,她都不敢再提與他做個了斷的事,就怕他真的去撞車。
但她心裡始終有條溝,她跨不過去。
心靈上的陰影,有時候能影響人的一輩子。
聽着雨桐的回答,墨越只覺得渾身發冷,如同在寒冬臘月裡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從頭冷到了腳。
她說,她受的不是皮外傷。
皮外傷容易痊癒,但心傷,沒那麼容易痊癒。
最近,她不再提讓他放了她的話,是因爲她怕他再發瘋。
那個晚上,他的舉動,他的瘋狂,再一次帶給她痛苦,帶給她陰影。
華宸罵得對,他就是一頭豬,笨死了!
明知道他和丫頭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過去的他做了太多的混帳事,帶給丫頭心理陰影,找到了她,他還做出混帳事來,不就是把丫頭推得更遠嗎?
靠着牆壁,墨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不停地扒扯着自己的頭髮。
他怎麼會做出豬一樣的事情來?
她現在不逃不走,可是她心裡不開心,因爲他。
他該怎麼辦?
放手?
還給她自由?
墨越頭痛得很。
或許,他要學着該怎樣去愛一個人。
是誰說過,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成全。
他愛雨桐,總是用着霸道的佔有方式,覺得這樣就是愛她,殊不知這樣是傷害,帶給她的是痛苦,是糾結,是陰影,是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