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連叫你兩聲才能聽見。”初曉的臉色微冷,小悠見她臉色變冷,想到以前這位大少奶奶不好侍候,她心裡想着:等到我成了三少奶奶,還用得着看你臉色?面上卻惶恐地說道:“大少奶奶,我沒有想什麼。”
初曉盯着她看,如果不是因爲上輩子的事,她並沒有留意到小悠這個人,此刻細看下,這個年輕的女傭還有幾分姿色的。婆婆說小悠心比天高,想嫁豪門。
在華家大宅裡工作了一年,能經常見到四位少爺,估計這個女孩子也肖想過幾位爺吧,纔會被華勁利用。
初曉可不相信華勁對小悠有什麼真情在。
不過是利用小悠想往上爬的心思,把小悠當成了一枚棋子,讓她成爲他的眼線,盯着林芝鳳的一舉一動罷了,華宸的行動,小悠是沒有辦法盯着的,因爲華宸一家四口現在並不住在大宅裡。
被初曉這樣盯着,小悠心裡有點發毛。
“我爸花房裡有些花被糟蹋了,你應該知道嗎?”初曉忽然問着。
小悠不知道初曉這樣問的目的,但那件事大家都知道的了,爲此園丁還被二爺罵了一頓呢,把園丁嚇得一整天都緊繃着神經,就怕二爺盛怒之下把他給辭退了。
“知道。”小悠答道。
華宸陪着初曉坐着,初曉要問什麼,他都不說話,就安安靜靜地坐着,饒是如此,小悠也覺得壓力很大,屋裡並不熱,她的額上已經冒出了汗。
“我腿腳不便,宴會之事都是我求媽幫忙安排的,她老人家說你辦事給力,我便說讓你幫忙,免得她老人家累着。二太太可有跟你說過?”
小悠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大少奶奶這是要把二爺花房裡的花被糟蹋的過錯推到她身上。
她心裡不舒服,面上還是忍着,答道:“是的,二太太跟我說過,這些天來我也一直幫着二太太,不知道大少奶奶忽然問起,可是在過程中我做錯了什麼?”
“安全問題。”
初曉靜靜地看着小悠,吐出四個字來。
“大少奶奶,宴會是二太太安排準備的,我也幫着二太太,但不僅是我,整個大宅裡哪個人沒有爲宴會出過力?安全問題應該是保全系統的人負責,我們這些女傭們也就是幫忙着照顧客人們。”
初曉還是靜靜地看着小悠。
小悠已經成爲大房的眼線,就算花房的花被毀與小悠無關,她也要借題發揮,讓小悠離開大宅。雖說現在小悠還沒有做出傷害林芝鳳的事,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做?
既然知道小悠不忠,初曉是不可能再留下小悠的。
就像當初的方姨一樣,因爲方姨向着容詩彤,她便拿方姨開刀,把方姨辭退了。
“大少爺。”小悠求助地看向了坐在一旁不說話的華宸,“大少爺,二爺花房裡的花被誰糟蹋的,真的不能怪到我頭上來,大少奶奶這是故意找我的茬。”
華宸看都沒有看小悠,冷冷地說了一句:“這個家,我老婆說了算。”
在家裡,不管初曉故意找誰的茬,華宸都不會輕易插手。
小悠忍不住說一句:“大少爺,二太太纔是這屋裡的女主。”
音落,華宸冷冷地剜向她。
小悠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大少奶奶是二房的長媳,以後也會是這棟屋子裡的當家女主,被華宸這樣陰冷地瞪着,她的心都在顫抖,緊張害怕得更是滿臉都是汗。
這時候林芝鳳從外面進來,小悠一見到林芝鳳,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委屈地叫着:“二太太。”
“怎麼了?”
林芝鳳走過來看了小悠一眼,又看向雙雙坐在沙發上的兒子兒媳,問小悠:“小悠,你做錯了什麼?”
“二太太,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大少奶奶問及二爺花房的花被糟蹋的事,然後又說我幫着二太太安排宴會的事,再後來就說了安全問題,大少奶奶似是把過錯推到小悠身上。二太太,小悠不服。”
被華宸用刀眼剜割了後,小悠心裡害怕,也存了要辭職的念頭,被大少爺記恨上,就算二太太是個和善的,她也怕,反正三少爺喜歡她,她也不想再做女傭,辭職了,三少爺也會養着自己的。
不過在辭職之前,小悠在林芝鳳面前告了初曉一狀,讓二太太知道大少奶奶有多麼的無理取鬧,爲了兩個孩子的生日宴,整個大宅裡的人,哪個人沒有出過力?
主人們只是說說話而已,做事的可都是他們。
憑什麼大少奶奶非要抓住她來說安全問題?
林芝鳳看向初曉,溫和地問:“初曉,是那樣嗎?”
“媽,是那樣,我特別地跟媽說了,讓小悠幫着你,但是還出了問題,便是小悠的監管不到位,不是她的錯是誰的錯?”初曉被小悠告狀還是那副態度,咬定了要讓小悠爲花房之事負責。
林芝鳳忍不住皺了皺眉,覺得兒媳婦的確是針對着小悠,看一眼坐在兒媳婦旁邊的兒子,林芝鳳皺着的眉鬆開,對初曉的態度還是很溫和的,“初曉,你爸都不追究花房的事了,你也沒有必要再追究,再者也不能怪小悠。”
“媽。”初曉說道,“爸不追究不代表問題不存在。”
“可是……”
“媽,這件事交給初曉處理。”華宸總算說話了,他開口卻是維護着初曉的,母親覺得初曉小題大作,強行把過錯推到初曉身上,華宸卻是知道初曉強行把過錯推到小悠身上的目的。
林芝鳳的臉色微冷,她知道大兒子寵妻,但寵妻也要有個度,小悠自從進了華家大宅工作,就一直跟在林芝鳳身邊侍候着,雖說小悠心大,辦事能力倒是不差,林芝鳳用着小悠也習慣了。
兒媳婦拿小悠開刀,就像在打她的臉一樣。
但大兒子都發話了,婆媳倆的關係才改善,林芝鳳又不願意因爲一個傭人與兒媳婦鬧翻,便淡冷地說道:“這個家早晚都要交到你們手裡,你們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我懶得管了。”
說着,她扭身就上樓去。
明顯就是生氣了。
初曉抿抿脣,目送着婆婆上樓。
華宸握了握初曉的手,暗示她不用擔心,有他在,天塌下來他都會幫她撐着的。
小悠也沒想到大少爺維護大少奶奶到這種地步,二太太可是大少爺的親媽,大少爺卻幫着大少奶奶打二太太的臉,她可是一直都跟在二太太身邊的,是二太太信任的人。
初曉再次盯着小悠看,淡冷地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要不要等到二爺回來了你再跟二爺告我一狀?”
小悠把手裡擦茶几的布扔在了茶几上,很硬氣地說道:“大少奶奶分明就是欲加之罪,我雖然是當傭的,也是個人,由不得大少奶奶這樣冤枉我,我辭職,我不幹了!”
有三少爺養着她呢。
等到三少爺掌了權,娶了她,她再跟大少奶奶算帳也不遲,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請便!”
初曉吐出兩個字來,氣得小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道:“大少奶奶,你等着,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我還會回來的!”
說着,她昂首挺胸,走了。
初曉記着小悠上輩子幫着華勁加害婆婆,特意地交待了鍾叔,說小悠合同未到期提前辭職,要扣小悠一個月的工資,小悠更氣,但還是硬氣地領着一個月的工資走了。
一天之內,便有兩名女傭辭職。
大房那邊的女傭辭職,藉口說是家裡有急事,小悠辭職卻故意地跟其他人說,自己是被大少奶奶逼走的,鍾叔警告了小悠,如果她舌頭太長,她別想再在T市混下去。
鍾叔也把小悠說的話告訴了初曉,初曉並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說道:“我的名聲一向不好,再差點也無防。”
只要能把華勁的眼線剪掉,名聲差點算什麼?
初曉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自己身邊人的安全。
處理了小悠後,初曉跟華宸說:“老公,扶我上樓,我去跟媽道個歉。小悠畢竟是媽用習慣的人,我這樣不講道理地逼走小悠,是我的不對。”
華宸也知道母親是惱初曉這樣不講理,他攬過初曉的身子,心疼極了:“老婆,委屈你了。”
初曉輕推開他,“一點小事情,算不得委屈,只要媽沒事就好。”
華宸深深地看了她片刻,隨即再次攬過她,低頭吻住她的脣,吻得很溫柔。
初曉下巴仰起,眼睛眯着,享受了片刻他溫柔的親吻,便再次輕推開他,小聲說道:“會被別人看到的,扶我上樓。”
“好。”
華宸卻是把她抱了起來。
初曉嬌嗔他一記,就柔順地摟住他的脖子,放任他抱着她上樓。
華宸一直抱着愛妻到了母親的房門口才把愛妻放下。
“你先回房等我,我自己跟媽道歉,你剛纔說了那句話,媽想必更惱的,你要是再陪着我在這裡,媽心裡更不舒服。”兒子向着兒媳婦,相信能讓很多當婆婆的心裡不舒服。
華宸有點擔心,初曉幫他整理一下衣衫,淺笑地安慰他:“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