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卻對商晴說道:“小晴,你和管姨先出去,我和你哥哥單獨地說幾句話。”說着,她還緊盯着商無極,商無極要是敢當着她的面給妹妹使眼色,她就讓他睡書房去,或者她回她的家裡,雖說是合法夫妻了,還沒有舉行婚禮,她完全可以賴在孃家裡住着不走。
商無極心裡劃過了慌亂。
很快,他又平靜下來。
紙是包不住火的,華宸都給了他贖罪的機會,他會幫着華宸把華勁和玉狐狸一起清除的,凌熙這裡也不必再瞞着,瞞下去,萬一那天紙被火燒穿個大洞,什麼都兜不住時,凌熙肯定會特別生氣的。
現在,告訴了凌熙,凌熙是會生氣,至少他坦誠了,看在他坦誠的份上,說不定凌熙慢慢地會原諒他的。
“嫂子,你和我大哥說什麼話,我不能聽的嗎?”商晴擔心地看向自家大哥,笑問着凌熙。
其實,商晴也想知道自家大哥是怎麼弄得渾身是傷的,看過大哥的傷,似是被人打的,並不像是大哥說的那樣摔傷的。如果是被人打的,又是誰敢打她的大哥?還把大哥打到住進了醫院。讓商晴意外的是,大哥並沒有生氣,一副被揍了也不追究的樣子。
要知道,父親說大哥幾句,大哥都會反駁回來,父親要是敢動手打大哥一下,大哥雖不至於還手,也會一年半載不理父親的。
“小晴,你先出去。”凌熙沒有回答商晴,商無極就開了口。
商晴見自家大哥都這樣說了,只得無奈地把削了皮的蘋果塞到大哥的手裡,她遞了兩次給嫂子,嫂子都不接,讓她知道一旦嫂子生氣,是誰的臉面都不看的。
商晴和管姨一起走出了商無極的病房。
商無極還住在高級病房裡,這種病房很安靜,也不用和別人同病房。
“管姨,你說是誰打了我大哥呀,大哥看樣子並不生氣,還要瞞着我嫂子。我哥住院應該是那個人送過來的吧,幫我哥安排了高級病房,也不知道會是誰。”
商晴出了病房後還是一臉的擔心。
擔心自家大哥好不容易娶到了嫂子,又惹嫂子生氣。
雖說商晴與凌熙接觸的次數還不多,不過她挺喜歡凌熙這個嫂子的,更不要說自家大哥把凌熙當成了心肝寶貝,疼入了骨。商晴希望兄嫂能夠一輩子恩恩愛愛的,不要像她的父母親那樣,在婚後最初的幾年,父母倒是恩恩愛愛的,但在後來父親就出軌了。
結婚時說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不背叛的誓言,早就被父親扔進了太平洋裡,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管姨能猜到些許,商無極有心事的時候喜歡跟她傾訴,在太太去世後,這幾個孩子習慣了從她這裡尋找母愛,對她信任至極,她也是真心疼愛這三個孩子。
“我想是華家大少爺動的手吧。”
管姨輕輕地說道,“也就是他動的手,大少爺纔會不報警,還編造謊言來騙大少奶奶。”
商晴立即皺着秀眉,“華宸?他幹嘛打我大哥呀,還把我大哥打得進了醫院。過去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華宸都沒有動過手的。現在因爲我嫂子和文初曉的關係,他們倆個不是對彼此客氣了很多嗎?華宸兩個孩子過生日的時候,我大哥還不顧我爸的反對,親自到場祝福呢。”
管姨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商晴真相,她是猜測的,並沒有求證過大少爺,只好道:“或許是大少爺以前對華大少爺做了很多不好的事,現在被華大少爺知道了吧。”
“那是以前的事,華宸也好意思翻舊帳呀,他以前難道就沒有氣過我哥,搶了我們家多少生意,文初曉還撞壞過我哥的新車呢。就算那次我哥惡劣了點,要求華宸幫我們家刷馬桶,可是後來他們夫妻倆不是讓我哥去華氏集團洗廁所嗎?還弄得滿城皆知呢,一筆筆,一帳帳都算得清清楚楚的,他也好意思翻舊帳。”
商晴是向着自家哥哥的,想到大哥被華宸打成這般,就是一肚子的氣。
“大少爺做過的事,小姐全都知道嗎?”管姨倒是覺得自家大少爺那是活該,大少爺過去不懂得做人做事留個餘地,纔會有今天被揍的下場。
商無極要是知道自己會愛上凌熙,打死他,他也不會幫着華勁算計華宸呀。
誰知道呢?
連文初曉這個重生者都想不到呢,因爲上輩子的凌熙的生命定格在二十六歲。
商晴張了張嘴,很想說自己都知道的,卻又說不出來,因爲,她並不是全都知道。大哥管理着商氏集團,很忙,在外面做了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有大哥頂着,天塌下來了都壓不到她和二哥,就算大哥撐不住了,還有二哥頂着呢,她是最安全的那個。
“小姐,大少爺既然不想追究,就說明了大少爺是心虛的,你也別去找華大少爺算帳,免得讓大少爺更加的難做人。”管姨擔心商晴會衝動去找華宸算帳,先勸住商晴,“再說了,這也是我根據大少爺以前跟我說的一些事情作出的猜測,是不是這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的。”
商晴想到自家嫂子和初曉的關係,她真去找華宸算帳,是有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便點了點頭,應允着管姨:“管姨,我不會衝動行事的,你放心。”
管姨欣慰地點頭,“小姐成熟了很多。”
自從老爺帶着那個姓葉的小情人回家,想要迎娶小情人進門,小姐遭到少爺的掌摑後,小姐似乎成熟了很多,不像以前那般叛逆,與兩位少爺也更加的親近了。
過去,兄妹三人除了商無極會關心着弟妹,他的弟妹總是各玩各的,很少會關心商無極的。
商晴有點不好意思的,“管姨,我也不小了啦,再也不是過去的小女孩。”她的年紀和凌熙是差不多的。
管姨笑,“太太泉下有知,會很開心的。”
提及亡母,商晴的神色便落寞起來,“我媽最在意的其實還是我爸,但我爸……我怎麼會有那樣一個爸呀。”女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越換越小,現在跟着父親的小情人,年紀比她還小了幾歲。
自己的父親就像個老畜生一樣,商晴都不願意提及父親。
在外面,她要是和別人發生矛盾,別人也會拿她父親來說事,說她有無數個小媽。
管姨心疼地拉着她走到走廊的窗前,讓她望着外面的天空,外面的豔陽,管姨卻不說話,這樣能讓商晴的心情慢慢地平復。
病房裡。
凌熙從商無極的手裡拿過小姑子削好了皮的蘋果,再拿來了水果刀,把蘋果切成好幾小塊,還細心地把每小塊的蘋果核心都削去,之後再把蘋果塊遞給商無極。
“老婆,我不要,你吃吧。”
凌熙的手並沒有縮回來,而是望着他。
商無極只得接過了一塊蘋果,放到嘴邊,咬了一口,蘋果是妹妹買來的,的確很脆也很甜,只是他現在這狀況,吃着蘋果都覺得臉上的肌肉陣陣抽痛,痛得他的臉一抽一抽的,很快就不吃蘋果了。
凌熙見狀,便把餘下那幾塊蘋果放到旁邊的牀頭櫃上,底下墊塊紙巾,都來得匆忙,很多東西沒有準備到。
冰塊就放在商無極的身邊,不過華宸不幫他敷,在華宸走後,商無極自己敷了一會,凌熙來後,他把冰塊隨手放在身旁,大家竟然都沒有記起來要幫他敷臉消腫。
凌熙拿起了冰塊,一邊幫他敷着臉,一邊問他:“商無極,你說,你這些傷是怎麼來的?說實話,要是你還騙我,等我找人問清楚了,後果自負。”
“老婆,我說了,你別生氣。”
凌熙沒有應允他,反過來說他:“你和別人打架,還打進了醫院裡,你叫我別生氣,我能不生氣嗎?如果我和別人打架,被人打傷進了醫院,你知道了你能不生氣嗎?”
“誰敢打你,我一磚拍死他!”
商無極惡狠狠地說道。
凌熙故意用了點力,商無極頓時痛得低叫起來,“老婆,你輕點力,輕點,好痛。”
“你也會生氣,憑什麼不讓我生氣?”凌熙沒好氣地說他,手上的力道減了,眼底有着心疼。昨晚,明明是夫妻相擁而眠的,一覺醒來,老公卻進了醫院,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凌熙想到他半夜三更跑出去和別人打架,被打進了醫院還要騙她說是摔倒的,凌熙就氣。
商無極:“……那你得答應我,這輩子不離開我,要當我一輩子的老婆。”
“難不成你還想和我做半路夫妻?”凌熙反駁他一句。
證都領了,他還擔心她跑了不成?
她不喜歡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更何況是終身大事,既然答應了與他領證,她就不會後悔,哪怕他以後會像他父親那樣出軌,她也不會後悔自己嫁過他,大不了,好聚好散,她是不會像婆婆那樣守着早就不愛自己的男人直到死的。
“沒有的事,我愛你愛到死。”商無極連忙表明心跡。
凌熙手上又用了點力,商無極痛得呲呲牙,凌熙問他:“痛嗎?”
“痛,好痛。”
“知道痛還要打架,你告訴我,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因什麼事把你打成這般,如果對方無理的,我立即去找他算帳,替你討回公道。把我凌熙的男人打進了醫院,我要是饒了他,我就不叫做凌熙。”
凌熙倒是一副護夫的架勢。
商無極在心裡腹誹着:怕是知道了真相,你饒不了我吧。
凌熙見商無極還沒有說,又盯着他,商無極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愛妻便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她,小聲地說道:“老婆,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華宸夢遊了,開着車跑到我們家門口,夢遊的他居然還記得我的手機號碼,想來是我們認識了幾十年,他對我的感情特別深吧,所以夢遊都記得我的號碼,他把我叫出去,再把我帶到華天大酒店,再然後,在他的小會議室裡把我揍成了這般,他的小會議室是有隔音效果的,我當時真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呀。”
華宸要是在場,絕對又會把他揍一頓的,居然抵毀華宸有夢遊。
“你是說華宸半夜三更把你叫到華天大酒店,然後把你揍了一頓?”凌熙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也變了,變冷,瞪着商無極。“我從來不知道華宸有夢遊,他要是有夢遊,初曉還不知道?商無極,到了現在你還跟我說真話,還在騙我是不是?好,你不說,我現在就找華宸去,我問他,他不會騙我。”
說着,她把手裡的冰塊往商無極的懷裡扔去,霍地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老婆。”
商無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就知道她會生氣的。
瞧,這氣還挺大的。
“老婆,我,我說真話,你別走嘛。”商無極緊緊地拉住凌熙的一邊手不讓她走,被華宸揍得紅腫的臉上擺出了可憐兮兮。
凌熙扭頭看他,並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命令他:“你最好就老老實實地說清楚,否則我就找華宸問話去。”華宸半夜三更不睡覺都要來找他幹架,肯定是他做了對不起華宸的事。
這傢伙說過爲了她,他會和華宸井水不犯河水的。
知道兩個人不對盤的時間長達十幾二十年,凌熙也不指望着兩個人能成爲朋友,只要不再像以前那樣針鋒相對,如同仇人一般,讓她和初曉能做人就行了。
可是他還在背後做出讓華宸要揍他的事,凌熙不僅生氣也有點失望,他說的話都不算數的,是不是她成了他的妻,他過去說的話就可以不算數了?
“老婆,其實,那是舊帳,是我愛上你之前做過的事。是幾年前乾的,說句真話,也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給某些人提供了一些便利罷了。”
“說重點!”
商無極:……他怎麼覺得自己現在成了犯人。
正被他的新婚妻子嚴刑事逼供的。
“好吧,我說重點,重點也就是幾句話便能概括了,沈燁會給文初曉下藥,再把她送到華宸的牀上,華宸與文初曉過去三年的悲劇婚姻,這些都有我的手筆,我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商無極一咬牙,就把自己隱瞞着凌熙的話說了出來。
凌熙錯愕。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商無極。
沈燁算計初曉的事,凌熙是在初曉與華宸破冰後知道的,當時她氣死了,真恨不得將沈燁碎屍萬段,初曉那麼愛沈燁,以前看沈燁的表現也是很愛初曉,當年兩家的家世也算是相當,兩家父母都沒有阻止他們的戀情,等着水到渠成便當親家的。
結果沈燁卻給初曉下了藥,還把初曉送到華宸的牀上,纔有了華宸和初曉的孽緣,初曉還誤會了華宸,總以爲是華宸害到她和沈燁分手的,殊不知兩個人的分手,竟然是有人在背後做推手,甚至是一手策劃的。
“沈家破產,是不是你在背後做推手,推動的?”作爲初曉最要好的閨密,初曉的事,凌熙是很清楚的。沈燁之所以會把初曉送給華宸,是因爲沈家生意上受創,他舍愛想保事業,結果沈家還破產了。
這一點,凌熙嚴重地看不起沈燁。
她知道有很多男人都把事業看得很重要,爲了自己的事業可以犧牲自己的愛情,沈燁竟然是其中一個,那個混蛋真的對不起初曉,要知道在沈家生意上遭遇了危機時,初曉就在想辦法讓自己的父兄幫沈家度過難關,還請求她幫忙,想着合文凌兩家的人脈,財勢,應該能助沈家度過難關的。
可是,沈燁不聲不響一包藥下去,就毀了初曉。
可恨的是,沈燁之後還一走了之,不與初曉聯繫,初曉被矇蔽在鼓裡,華宸又是個不善於解釋的,再加上處理他和初曉之間的事,態度不正確,纔會讓初曉對他生出了怨恨,以及種種誤會。
婚後那三年裡,夫妻倆過的是什麼日子,初曉對華宸的恨,對兩個孩子的厭惡,凌熙都看在眼裡,疼在心頭,她也勸解過初曉無數次的,但都勸不住。
現在商無極,她凌熙剛與之領證沒有幾天的新婚丈夫,居然說,造成華宸與初曉悲劇婚姻的幕後推手是他!
凌熙感覺到血色從自己的臉上退去,她想她的臉色肯定變得蒼白如紙。
教她怎麼面對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如果不是初曉看開了,改變了對華宸和兩個孩子的態度,說不定現在的初曉還和過去一樣,讓人既憐又恨又疼。
“我……老婆,我真的只是提供了一點便利,並沒有親自去做的。”
“呵呵,你提供了便利就不是親自去做了?如果不是你提供了便利,會有那樣的結果嗎?商無極,你這樣就能把自己摘出來了?怎麼會是你,竟然是你,初曉和華宸還有沈燁之間的悲劇,糾纏,都是因爲你!”
凌熙呵呵地笑起來,那笑是冷的。
她的腳步往後退。
“老婆。”
商無極見她這樣子,很害怕,該面對的終歸會來,只是真正面對的時候,他心裡還是很慌,很怕,怕凌熙不肯原諒他。
他顧不得自己渾身都生痛,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輸着液,猛翻身下牀就想拉住凌熙的手。
“商無極,你別過來!”凌熙白着臉喝斥着他。
商無極頓住腳步,不敢上前,他着急地解釋:“老婆,那都是以前的事,我以前和華宸是死對頭,我自然是看不得他好的,纔會那樣做的,現在我已經改了,不再在華宸的背後捅刀了。我說過爲了你,我會努力緩和我和華宸之間的關係的。我說到做到,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能原諒我嗎?”
“華宸已經把我揍成這般,我也沒有還手,任他揍着。現在華宸和文初曉也很幸福了,過去的事咱們都放下,忘了,當從來沒有發生過,行嗎?”商無極是讓了華宸幾拳,但他並不是完全沒有還手的,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瞞了凌熙一些事。
不過兩個人幹架時,由於商無極心虛,華宸在氣頭上,出手毫不留情,商無極就處於下風,哪怕他後來還手了,也不敵華宸,華宸的臉上並沒有吃過他的拳頭,只要華宸回去換過了衣衫,整理一下,基本上看不出華宸與人幹過架的。
凌熙怒道:“你被揍,那是活該!我都想揍你!”
罵完他,她轉身就走。
她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也要想想如何幫着他向初曉道歉。
“老婆……”
“不準跟來!”
凌熙頭也不回地喝斥着他。
現在,她不想面對他。
她怎麼都想不到好友過去的悲劇竟然有她最愛的男人的手筆。
凌熙在憤怒之下的喝斥很大聲,管姨和商晴在外面都聽到了,兩個人趕緊往回走,剛到病房門口就見到凌熙白着一張臉卻又滿臉的憤怒,從病房裡出來,還用力地甩了門,見到商晴和管姨,她也不說話,從病房的左手邊走了。
商晴和管姨面面相視。
夫妻倆吵架了?
“小姐,你先進去看看大少爺,我去追大少奶奶。”管姨跟商晴說了一句,就匆匆地去追趕着凌熙。
商晴嗯了一聲,急急地推開病房門,見自家大哥一臉的悔夾着懊惱站在病牀前,扎着針的手因爲他無意中的拉扯,針頭都被扯開了,他的手在滴血,他似是不知道的樣子,呆呆地望着病房門口的方向,被拖得乾乾淨淨的地板上,滴了很多血。
“大哥!”
商晴見狀瘋撲過來,一把拉起他的手,着急地按住他的鍼口,然後緊急地按着響鈴,通知護士過來幫大哥止血。
“小晴,大哥沒事,你快去找你嫂子,她生我的氣了,她會不會離開我,會不會跟我離婚,她肯定氣死我了,小晴,你趕緊去找你嫂子呀,幫大哥說說情,那都是過去的事。”
商無極回過神來,卻是推着妹妹,催着妹妹幫他追趕凌熙,替他求求情說說話。
凌熙不准他追去,他要是追去了只會讓凌熙更加的生氣,他能求的便是妹妹了。
“大哥,你的手都流血了,你和我嫂子吵架了嗎?管姨已經追去了,大哥,先讓她們幫你止血,重新紮過針。”在商晴眼裡,自家大哥更重要,現在哥哥的手還在不停地滴血呢,她哪裡肯走開。
“商晴,我讓你去你就去,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大哥,還在乎你大哥的,就去找你嫂子。”商無極倏地粗暴地推着妹妹,趕着商晴幫他追凌熙。
凌熙短時間內是接受不了這個真相的。
他也能理解凌熙的心情及憤怒。
一邊是她最在乎的好姐妹,一邊是她最愛的男人,她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呀。
商晴被哥哥推開,有點錯愕,見護士來了,她跟護士說了幾句話,便對哥哥說道:“哥,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我嫂子,你別再折磨你自己了,你要是再弄傷自己,我也不能安心地去找我嫂子。”
“我說了我沒事,你去找凌熙,快點!”
商晴無奈,只得匆匆地離開病房去找凌熙。
凌熙在一樓的時候,就被管姨追上並拉住了她,同時又看到了商百庭和商無風匆匆地趕來。
“嫂子。”
商無風一看到自家嫂子,快步跑過來,關心地問着:“嫂子,我哥怎麼樣了?傷得如何?他怎麼那樣的不小心呀,嫂子,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我哥他……”
商無風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商百庭也快步過來,他想問的,小兒子都問了,便等着凌熙回答,見凌熙臉色蒼白,以爲大兒子傷得很重,他撇下凌熙和管姨就走。
商無風跟管姨說了句:“管姨,你好好地安慰一下我嫂子,我們會給大哥請最好的醫生把大哥治好的。我先去看看。”說着,他也跟着父親匆匆地走。
通知父子倆過來的人是商晴。
她想着大哥都進了醫院,總不好瞞着父親和二哥的。
父子倆走了幾步,商無風又折回來,問着管姨:“我哥住在幾樓。”
管姨告訴了他,他再安慰一下凌熙:“嫂子,別怕,我哥不會有事的。”
凌熙沒有說話。
商無風匆匆地回到父親的身邊。
父子倆再次匆匆地上樓,一出電梯又看到商晴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而且商晴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小晴,你大哥怎麼樣了?”商百庭見女兒的臉色都不好,一顆心揪了起來,大兒子摔得很重?有性命之憂?他急急地拉住了女兒,催問着:“小晴,你大哥現在人在哪裡?”
“在病房裡,爸,二哥,你們上來的時候看到我嫂子了嗎?她往哪個方向走了?”商晴回答着,“我大哥沒什麼事,不過是和別人幹架輸了。”
和別人幹架?
商百庭和商無風都錯愕不已。
不是說摔傷的嗎?
既然沒什麼事,那凌熙的臉色怎麼白得像張紙,妹妹臉色也不好看?
“爸,二哥,我先不和你說了,我去追我嫂子,大哥讓我去追的,他們兩個吵架了。”商晴懶得解釋,先去追趕凌熙。
“小晴,小晴,哎……”商百庭連叫女兒兩聲都沒有叫住女兒,想到女兒剛剛說的那句話,他老臉拉得老長的,“這麼快就吵架了?都說了兩個人不合適,非要在一起,現在知道了吧,婚禮都還沒有舉行呢,就吵成了這般,要是聽我的,會吵架嗎?”
商無風瞟了父親兩眼,不說話,自顧自地去找大哥了。
商百庭得不到迴應,有點悻悻的,一會兒見了大兒子,他得好好地諷刺大兒子一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爸要是不想被我大哥罰掉一年的零花錢,就不要胡說八道。”在進病房前,商無風涼涼地提醒了父親一句。
頓時,商百庭就綠了臉。
對呀,他現在得看大兒子的臉色過日子呢,要是惹怒了大兒子,他的零花錢就沒有了。
在心裡罵了幾句後,商百庭立即換上一副很擔心的樣子,跟着小兒子進了病房。
樓下的凌熙被管姨拉着在住院部門前的綠化帶行走着,商晴下到一樓時沒有看到兩個人,以爲凌熙已經走了,她想到凌熙與初曉交好,心情不好時,想必是會去找文初曉傾訴的,便匆匆地跑到自己的車子前,上了車,開着車離開醫院去找宸曉婚慶公司找文初曉。
文初曉的公司快要開張了,大哥跟她說,讓她在當天也要去捧場,她說她都沒有收到文初曉送來的邀請函,幹嘛不請自去,那不是丟人嗎,但大哥非要她去,看在自家嫂子的份上,她勉強答應了。
所以她知道文初曉現在很忙也一定在婚慶公司裡。
商晴也給凌熙打電話,但凌熙沒有接聽,知道小姑子是替商無極說情的,現在的凌熙心裡也是很亂的。
管姨親切地挽着她的手臂,兩個人像母女倆似的,管姨是長輩,商無極很尊重管姨的,下聘這樣的大事都交給管姨來做,就從中能看出管姨在商無極心裡的地位,被她這樣挽着手臂,凌熙不好拿開管姨的手。
“這些綠化樹在這裡栽種得也挺不錯的。”管姨不急着替商無極說情,而是扯着綠化樹來說話。
凌熙沉默不語,臉色還是很難看。
心依舊亂如麻。
人說快刀斬亂麻,但她現在亂如麻卻無法用快刀來斬。
“大少奶奶要不要坐下來看看這些花花草草的?”管姨微笑地問着凌熙,“或者看看藍天白雲,這樣能平復自己的心情,心情平靜了,才能處理好事情,不會因爲衝動之下做出錯誤的決定。”
凌熙抿了抿脣後,總算開口了,“管姨,你不用替無極說情的,他做的那些事,我還不能生他的氣嗎?他就該被華宸打,我要是華宸,我還要再打,打得他爬不起來,簡直就是混蛋。”
管姨拉着凌熙在一張椅子前坐下,慈愛地看着凌熙,溫和地說道:“大少奶奶不心疼大少爺嗎?華家大少爺已經把大少爺打得躺在病牀上起不來了。我不知道兩位爺是怎麼打起來的,不過,想來事情都是發生在以前吧,以前大少爺和華大少爺是死對頭,你看不得我好,我見不得你好的,會做些什麼事也是常態的。”